第128章 他最重要
默然半晌,秦箐華問出了昨日二人皆沒說出來的話:“你可是擔(dān)心……我會去見她?”
她,指的便是娘親。
陌寒梟微微一怔,未想她愿與他說開此事,昨日知她因那嫁衣與玉鐲那般難過,她僅從那嫁衣的針腳與繡法便猜出那是陶清楹所制,也認(rèn)出那玉手鐲是陶清楹的貼身之物,也知那手鐲的來歷——
她雖未言明其它,但他知道,陶清楹一直是她的心病。
陶清楹這般示好,他怕她心軟。
也正是因為她心軟,他才會對她示弱。
也知她心中有他,他才會賣可憐,以退為進(jìn)。
那晚,風(fēng)雖大,但有兩床錦被,睡地上也不會冷,他行軍多年,睡的皆是硬床,軍營條件更是苛刻,所以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并無什么。
可瞧著她的模樣,他還是故作咳了幾聲,她同意他與她睡同一張床之時,他便知,她吃這一套。
陌寒梟的視線停在她被掐傷的脖子,他的手勁那般大,但她未掙脫,也未叫門外的暗一來幫忙,她只是不想讓旁人見他那副模樣。
醒來之時感到臉頰被她輕輕蹭著,她以自己的方式安撫著他,給她涂著傷藥臉色已疼到煞白,但還是強(qiáng)忍著不出聲,她只怕他自責(zé)。
那些掐傷若是在別處看不到,想必她會瞞著,等回去之后再偷偷上藥。
砰——
本只泛著小浪花的水面,突然被砸下了一塊巨石,濺起了頗高的水花。
陌寒梟強(qiáng)自壓得平靜的心,此時被一陣無形的風(fēng)掀翻了,再也無法自持。
他傾身將秦箐華抱在懷里,閉上雙眸,強(qiáng)自控住忍不住收緊的雙臂——
她怎這般,惹他喜歡,喜歡到滿心滿眼都是她,愈漸沉陷,萬劫不復(fù)。
察覺她輕抬起手,從腰間滑上,搭在他的背后,遲疑地輕拍了兩下,她的下巴輕擱著在他的肩頭上,那么的輕,她回抱著他的手,在慢慢地收緊。
耳邊傳來她輕嘆的聲音:“若無你,我會去見她,但有你在,我不會去見她,我不想有他們有機(jī)可乘,更不想,因我之故,讓你受傷。所以我會讓自己好好的,好好的,陪著你�!�
秦箐華垂下眼眸,掩住濕潤的雙眸,最后的三年,只想,好好的,陪著你。
“我想見她,只是想要個解釋……我并非不知道她為什么這般做……我只是……想聽她自己說,幼時……我便知,她不喜歡我,她對其余人都是溫和有禮,但見我之時,眉梢眼底唇角都是冷的,
可每次,她若喚我,我都是開心的,雖然,每次回到小院,都是失望的,但,還是會期待她能再叫我的名字……心底總是存著一絲希望,希望也能得到一絲母愛……
她對她身邊的宮女都能那般好,為什么偏偏對我如此呢?父皇……也不喜歡我,在宮里,除了阿恪與二姐在有空的時候會來陪我說說話,其他人也很少同我說話,
所以大多時間,我都會自己待在小院,看書習(xí)字……其他皇子公主會的,我也會些……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知道她還是不喜歡我,見她,看清她,我才會徹底死心。
我在某些方面,會有些執(zhí)拗。
但,什么都沒你重要�!�
陌寒梟緩緩松開手臂,低下頭,秦箐華抬起頭來,杏眸如山間的泉水,清澈見底,不含一絲雜質(zhì),她從未向他主動提起她幼時的事,哪怕上次知道她被關(guān)禁閉,也是她無意間提起,但也只是三言兩語便蓋過去了。
幼時的記憶于她而言,應(yīng)是傷她最深的,她愿提起,只因她知道他憂心之事——他怕她會再受傷。
雖然秦恪與陶清楹不會讓她受外傷,但心傷,總是比外傷難醫(yī)。
她不去見陶清楹,是怕陶清楹再利用她,來傷他。
她雖執(zhí)拗,但因他,選擇了妥協(xié)。
只因,在她心里,他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