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讓寧王做魚餌?
‘這次秦曜兩國和親,哥為何要親自跑一趟?朝中并非無人可派�!�
‘未曾去過,只是去看看�!�
‘那何時回來?’
‘殿前那幾株梅花開了,我便回來�!�
‘……十一年了,那樹都沒開過花�!�
‘我未歸,它怎會開?’
‘……’
殿前的那幾株梅樹,他照看了十一年,樹上的每一個枝節(jié)他都記得分明,方才那幾棵全然不是他養(yǎng)的。
他只是幾日不來養(yǎng)心殿,竟讓人給換了。
除了陌寒梟授意,宮中也無人敢動那幾棵梅樹,而在陽安,極少有人種植朱砂梅,陽安地處北方,不似南方,朱砂梅只適合在氣候溫暖濕潤的地方生長。
例如秦國。
陽安至秦國的路程算來也有一個月,而算算日子,陌寒梟到秦國也該有一個月了。
那幾株梅,應(yīng)就是從秦國運來陽安的吧。
陌旸心中嘆了口氣,腦中全是那些參陌寒梟的折子,心中一陣煩亂,不知過了多久,案桌上的燈燭燃盡,才漸漸睡去。
此時的秦國京都,御書房內(nèi)燈火通明,司馬玉與金允格一同坐在下首,眉宇間也有些疲累,秦恪翻看著司馬玉帶來的畫像,面沉如水。
秦恪將畫像放置一旁,低眸沉思,除卻臉上有痣的楚威,其余人皆是生面孔,沒有秦標的畫像,登基之時,已將秦標的黨羽束清,就算秦標行刺得逞,就憑他手中那點人,能奪下這江山?
還是說,他背后還有人?
秦標被俘后失蹤,陌寒梟只說是因為看守的人著了迷藥,其余只字未提。
軍中戒備森嚴,況且秦標身份特殊,看管之人定是極為謹慎,若非有內(nèi)鬼,怎會這般容易讓人將秦標救走?
是誰在幫秦標,目的又是什么?
殺曜國使臣——
其一,若是報仇,尋仇對象是陌寒梟的可能性最大,而此次行刺,已是打草驚蛇,說明他們完全有把握殺死陌寒梟。
其二,破壞和談,那便有把握秦曜再次開戰(zhàn),唆使開戰(zhàn)之人必定是曜國內(nèi)部的人,開戰(zhàn)后,秦標自然得益,那幫秦標的人,能得到什么?
除了報仇就是……權(quán)勢。
傳聞曜國太子陌旸與陌寒梟感情甚好,若陌寒梟一死,陌旸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開戰(zhàn),必會傷民,一來太子會失了民心,二來必會落人口實。
若太子失勢,得益者,自是其他皇子……
如此想來,付清、秦箐云、陰殃、食人蠱……陌景安,這些年,竟是小瞧你了。
秦恪揉了揉眉心,未曾想這人竟藏得這般深,果真,面上最無害的人,越是不能小瞧。
“今夜刺殺使臣的,有兩撥人?”秦恪看向金允格。
“回皇上,是,據(jù)戚航所述,那些人雖然不同伙,但都是沖著使臣去的,第一撥人其中有一些人身材健壯粗獷,手持大刀,身上有些肉味,不是我們南方的人,也不太像曜國人,倒是有些像……蒙國人。”金允格看到秦恪眼中閃過震驚,又道:“第二撥人藏在暗處,那淬了食人蠱毒的箭矢就是他們所用�!�
“有一些蒙國人?”
“回皇上,是的,孟公子他們是北方人,身材健壯高大者居多,或許沒有留意,那些人身上有肉膻味�!苯鹪矢窕氐馈�
蒙國西部、中部、北部多為山地,東部為丘陵平原,南部則是戈壁沙漠,北部雨量多,但氣溫低,南部雨量少,水甚是稀缺,他們靠放牧為生,常年食用羊肉、牛肉,身上自然也有些肉膻味。
秦恪皺眉,他本以為,這只關(guān)乎秦曜兩國,未曾想還會牽扯到蒙國,與蒙國人合作的人,不是曜國人,便是秦國人,而若是秦國人,也只能是秦標。
不對,秦標沒那么大的能耐與蒙國人合作,與蒙國人合作的只能是曜國人。
看來,那幕后之人,除了陌景安,那還另有其人。
且那人的實力比陌景安更厲害。
那秦標是陌景安所救,還是那人所救?
“皇上不必憂心,我等已派人守好小樓,至于那畫像上的人還有那些蒙國人,這幾日,微臣會將他們找出,望皇上放心�!彼抉R玉起身行禮道,一旁的金允格也隨之起身。
“愛卿有把握?”秦恪有些詫異。
“回皇上,只要那些人還在京都,便能找到。而皇上若想引出那些大魚,微臣還有一計,只不過……”司馬玉稍微頓了頓。
秦恪迎上司馬玉的目光,眉頭微皺:“你想讓寧王做魚餌?”
“回皇上,正是,但微臣可向皇上擔保,絕不會讓寧王受傷,只需寧王配合即可。”司馬玉目光深沉,緩聲道。
秦恪抿了抿唇,看向金允格,他們也都知道,以陌寒梟為餌,很大可能會引出那些人,但若陌寒梟出了差錯,就算引出那些人,也沒什么用了。
“……此事交由你去辦吧。”秦恪嘆了聲,看著桌上燃得只剩小半的蠟燭,也有些累了。
司馬玉聞言掀袍跪下,垂首磕頭:“請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秦恪走上前扶起司馬玉,看著司馬玉蒼白的臉,語氣溫和:“辛苦愛卿了�!�
“能為皇上分憂,是微臣的榮幸�!彼抉R玉神色微暖,恭敬道。
秦恪輕拍了拍司馬玉的手,看著二人道:“天也快亮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也早些歇息,臣等告退。”金允格與司馬玉一同垂首道。
待二人離開,呂全才躬身走進來,道:“皇上,娘娘已將穆玲玲帶回去了,但受不住打擊又淋了雨,昏過去了,胡大夫去瞧了,并無大礙,只是戚航的傷有些麻煩,沒有一個月應(yīng)該是好不全的。”
秦恪頓了頓,垂下眼,只道:“下去吧。”
呂全應(yīng)下后悄然退下。
秦恪獨自站在御書房中,良久走到窗邊,望著窗外仍在下著的雨,輕嘆了聲。
悠長低嘆的聲音似穿過雨幕,讓這黑夜更添了幾分沉重低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