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認(rèn)清他們和宋海建之間的差距
他們上次出海是臘月初三。
本想休息十天的，但為了十八那天能和殺豬佬交易，蒲長征提前定下了日子。
臘月十三的凌晨，宋海建又在母親的送別下，乘上了長征伯的漁船。
隨著發(fā)動機(jī)的“篤篤篤”聲，漁船駛向了大海。
“海建，這次你再加把勁�！逼验L征手搭在少年一邊的肩膀上，語氣里含著笑意，“我可是打算三天就返航的，這一趟是虧是賺，我們?nèi)稣棠憧��！?br />
宋海建點點頭。
海洋如同一幅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哪些位置有什么魚，他看得一清二楚。
雖說魚多，可也不能隨便下網(wǎng)。
若是魚群不夠大，價值不高，即便是捕撈上來了，恐怕也不夠拉網(wǎng)的成本——當(dāng)然，如今還是手搖式拉網(wǎng)，不像機(jī)械拉網(wǎng)，還會消耗燃油。
按照老規(guī)矩，回程的收獲是宋海建的，所以宋海建并不急著出聲。
一直到當(dāng)天傍晚，宋海建才讓下了第一次網(wǎng)。
這是一個罕見的大規(guī)模帶魚群，肉眼估計有上千條帶魚。
目前供銷社的收購價表里，帶魚屬于中上等級的價位，一斤四毛六。
而這波幾百斤帶魚是有的。
拉網(wǎng)的時候，船員們一上手就找到了十天前那熟悉的感覺：爆網(wǎng)！
又是爆網(wǎng)！
出海第一網(wǎng)，宋海建就給他們整了個漂亮的開門紅！
船員們樂得合不攏嘴，紛紛說有宋海建這個福星在，以往的捕魚潛規(guī)則都不作數(shù)了。
“上次在大隊部碰到宋天祥，他還說我們之前爆艙是走了狗屎運，接下來幾個月每次出海都得往里貼錢，氣得老子真想罵人！”
“現(xiàn)在可好，老子心里踏實了，等回去后，一定要去他跟前好好炫耀！”
聽到船員的話，宋海建心里也生出一股豪氣。
好大伯啊，那就讓你看看，你侄兒的本事吧！
像黃魚、帶魚這類價值高的魚類，也不是隨處可見的，更多的還是價值一毛多到三毛錢的普通魚類。
但質(zhì)量不夠，可以數(shù)量來湊。
夜晚，魷魚群上浮到中上層覓食，正是捕捉魷魚的好時機(jī)。
宋海建放眼一瞧，便看到了好幾個規(guī)模中等的魷魚群。
他果斷讓人下網(wǎng)了。
這一晚，他們把周圍的幾個魷魚群都收入網(wǎng)中。
忙到后半夜，個個都又累又困的，更糟糕的是，大量的體力消耗讓他們肚子咕咕叫。
見狀，蒲長征強(qiáng)撐著爬起來。
“我給大伙兒煮個魷魚粥吃吧……”
新鮮的魷魚煮粥別有一番滋味。
蒲長征還往里添了姜末，既能驅(qū)寒又能去腥。
大伙兒一邊吃夜宵，一邊開玩笑。
“海建，這么晚了，我們也該休息了，可別再讓下網(wǎng)了啊�！�
“是啊，我這把老骨頭，不是年輕的時候，熬不住了�！�
“以前出海也大多是晚上下網(wǎng)的，那時候也不覺得累，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感覺有點受不住？”
其他人聽了這話，默默腹誹。
從晚上八點到這會兒凌晨三點，七個鐘頭下了四次網(wǎng)，這么高的強(qiáng)度當(dāng)然受不住了！
好在，宋海建自己也累得不行，擺擺手說：“吃完都去睡覺吧，睡飽了再說……”
漁民捕魚通常都是有規(guī)律的，什么時間在哪里下網(wǎng)，什么時間休息，基本都是嚴(yán)格遵照老一輩的指示來安排。
那都是結(jié)合了不同魚類的生活習(xí)性，而總結(jié)出的寶貴經(jīng)驗。
比如夜晚適合捕撈魷魚和帶魚。
但宋海建的透視眼，讓這些經(jīng)驗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經(jīng)驗畢竟是人類的經(jīng)驗，至于魚群想怎么活動，人類是無法掌控的。
雖然大部分帶魚都是夜晚到表層，但偏要有些帶魚群不按照常理出牌，又有什么辦法？
第二天。
宋海建一覺睡到自然醒。
起床時，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甲板上。
看到他出來，蒲長征笑道：“小孩子的睡眠質(zhì)量就是好，在海上都能睡得這么熟�！�
“哈——”宋海建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你們什么時候起的？”
“七點多就醒了�！逼验L征答道，“他們比我晚一點，八點過起的�！�
宋海建抬頭看了看天空。
“不用看了，這會兒十一點二十了�！逼验L征指了指手上的手表。
一個出海的船長，沒有鐘表怎么行。
“我們剛剛起了一網(wǎng)�！逼验L征說著，對他露出一個苦笑，“你敢信？里面連一條魚都沒有�！�
宋海建撓撓頭，“不能吧？”
他這會兒都看到左邊有一個優(yōu)哉游哉的魚群了。
蒲長征注意到他的視線，心有所感地轉(zhuǎn)頭望過去，“是不是那里有魚？”
宋海建點了點頭，“感覺規(guī)模還不小哦�！�
“唉——”蒲長征露出無奈的神色，“看樣子，我們離了你這個福星還真是不成�！�
就在這時，甲板上煮飯的人大聲招呼：“飯好咯！”
蒲長征就說：“走吧，先去吃飯�！�
今天的午飯是紅薯飯，配白灼魷魚、清蒸魚，還有青菜湯。
都是一些蒸和煮就能搞定的食物。
“海建，你快看看我們周圍哪里有魚？奶奶滴個腿，我們今天忙活了一上午，毛都沒撈上來！”
宋海建剛坐下，給他遞飯的古大爺就急吼吼地說。
旁邊的船員也附和：“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運氣都不如海建一個人好�！�
“昨晚你們不是還怕我要求下網(wǎng)嗎？”宋海建故意打趣，“怎么一覺醒來，全都變了？”
“嘿，你小子！”
“來來來，你個小娃娃多吃點肉，好長得快點�！�
“這塊也給你，吃吧！吃了我夾的肉，可就不能再記我的仇了啊！”
船員們的轉(zhuǎn)變，讓宋海建再次深刻認(rèn)識到，透視眼給自己帶來的巨大便利……
之后的兩天，宋海建還是沒有看到大黃魚。
不過他也利用透視眼，幫助漁船捕撈上來了數(shù)千斤的海魚。
第四天，他們的船返航了。
船上的魚艙再度爆滿，雖說因為缺少了大黃魚群，導(dǎo)致這趟的收獲，總價值低于十多天前，但每個人還是無比興奮的心情。
畢竟能夠爆艙便是一種幸運。
況且，全部海魚也能賣個幾千塊，他們又能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了！
因而到了給宋海建出力的時候，船員們個個都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