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明明這樣崩潰，這樣難過，連自己的大腦都無法思考了，可感受到聞昀的弱勢和疲憊過后，還是想要安撫他。
于是他忘了逃走，只能用這樣別扭的姿勢，承接著聞昀倒下來的重量。
“謝之南。
”聞昀很低地喊了一聲，他不像以往那樣冷漠疏離，像輪謝之南怎么追都追不到的月亮。
他向來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頭顱也低了下去，在謝之南面前完全袒露自己弱點，露出甘愿臣服的模樣，“如果你不想朝我走過來，也沒有關(guān)系，你可以不用從自己安全的小屋里出來，我會主動找到你，走一百步，一千步，哪怕一萬步，我都會找到你。
”
謝之南喉嚨一緊，心臟都還來不及沸騰，就聽著他接著說。
“但是不要躲我。
”聞昀完全靠在謝之南的身上，很小聲，如同低喃，又如同實在無法再忍耐之后的訴說，“五年太久了，我很想你。
”
【作者有話說】
只有長嘴的攻才配有老婆（指指點點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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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哦！
“為什么不讓我喜歡你？”
無數(shù)細小的塵埃在陽光里漂浮躍動。
謝之南怔怔地睜著眼睛，看著那些原本應(yīng)該掉落在地上的灰塵，
在空氣中飛舞，散發(fā)出淺金色的光芒，一瞬間，他覺得或許那并不是塵埃。
而是自己靈魂化成的碎片。
他呆呆地抬起手，像一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卡卡頓頓，猶猶豫豫，一點一點放在了聞昀的背上，然后輕輕收緊。
其實這時候，他仍然什么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只是……突然有點，想這么做。
謝之南垂頭，埋進聞昀的頸窩里，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剛剛情緒激動過，他的呼吸有些不暢，所以每一次的呼吸都格外用力，深深地，深深地吸氣，然后沉沉地、沉沉地吐出來。
好像第一次學(xué)會這樣呼吸似的，要把心肺中淤積的所有陰翳的情緒都吐出來。
呼吸綿長，濕熱，一下一下吐在聞昀的頸邊。
酸漲的心臟又迅速變得柔軟一片，幾乎像是成了一灘水。
于是聞昀也抱緊他，耳朵挨著他的臉頰，感受著他皮膚上的熱度，還有柔軟的頭發(fā)摩擦在他們彼此相貼的皮膚。
這樣的親近對他們之間來說，是很少見的。
他們以前都太小心翼翼，太不知所措，太想和對方在一起。
于是兩個人笨蛋只能一起默契的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對這段脆弱感情里的數(shù)個問題視而不見，企圖通過這樣掩耳盜鈴的方式，來維系這段搖搖欲墜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斷的感情。
明明是，明明是這么努力地想要和彼此走下去。
卻不知道怎么的，還是分開了。
聞昀聽著他在自己耳邊的呼吸，兩顆心臟隔著薄薄的胸膛相撞，幾乎能感受到彼此劇烈的心跳傳來的震動。
隔了很久很久，謝之南的呼吸逐漸平緩了，不像剛才那樣沉重，而是變得有點短促，濕熱的鼻息一下一下吹拂著聞昀的頭發(fā)，掃在他的耳朵上，有點癢。
于是聞昀就抵著謝之南的臉頰，輕輕蹭了兩下，晃動的頭發(fā)尖兒撓著了謝之南的臉，于是他也蹭了一下，他們就像兩只互相依偎在一起給對方舔毛的動物，彼此之間呈現(xiàn)出一種旁人覺得難以插足的親密。
“謝之南，你就沒有話和我說嗎。
”聞昀在他耳邊小聲說。
謝之南還僵硬地抱著他，有點遲鈍地張了張嘴唇：“……說，什么？”
聞昀問：“這五年……過得好嗎？”
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不好。
換了一個城市生活，過往的不堪和灰暗都被掩埋，生活變得如同死水一樣平靜，不再有絲毫波瀾。
有時候會覺得這樣很好，有時候又覺得迷茫和無趣。
但謝之南仍然努力地生活著，畢竟這已經(jīng)是難得的一段安寧時光。
他默了一會兒，還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是嗎。
”聞昀又問。
謝之南抿了下唇，又不作聲了。
聞昀也沒有追問下去，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或許也是故意的，頭一偏，溫?zé)岬淖齑綄χ说亩�，把所有曖昧和黏|膩都悄聲告訴他：“……你抱得我好緊。
”
謝之南被他燙得一縮，下意識就要把手松開，但聞昀卻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問他：“可以不松開我嗎？”
謝之南從未發(fā)現(xiàn)，聞昀有這樣難纏過。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給聞昀可供侵入的機會，他往后退了一步，聞昀就會近兩步，往后退了兩步，聞昀就近三步。
直到所有的防線被逼得一退再退，然后再無可退。
他完全地擠入謝之南自我封閉的世界里，溫柔卻又不容拒絕，一點點蠶食謝之南所有負隅頑抗的意志。
謝之南抿了下發(fā)干的嘴唇，剛松開的手又重新抱緊了聞昀，但可能他有點不太能夠面對這樣毫無志氣，輕而易舉就被誘惑到的自己，把臉一埋，自欺欺人地又窩到了聞昀的頸窩里。
他徹底放棄了掙扎和辯駁，激烈的情緒被緩和后，他的神經(jīng)都變得綿軟起來，渾身都散發(fā)著無力地松軟，再也沒了一點逃離的愿望。
謝之南真的化成一灘水，軟綿綿地耷拉在聞昀身上。
接二連三的刺激，徹底讓他喪失了語言，思考不了這些事，只能將注意力轉(zhuǎn)向別處，謝之南呆呆愣愣的，這會兒竟很小聲的，冷不伶仃地嘟囔了一句：“……我的腰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