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寧夏點頭:對呀,不好嗎
傅凜成眉頭緊蹙:好在哪里是掉皮的墻面,還是要拆遷的外觀
噗。
肖若水笑出聲,傅總,這里雖然老破小了一些,但是是正兒八經的居民區(qū),你們有錢人沒住過這種地方吧,沒關系,以后可以深度體驗一下我們窮人的生活了。
這話連寧夏都聽出了陰陽怪氣的成份,傅凜成這個當事人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他眉眼沉下來,臉色極差。
寧夏暗中掐了好姐妹一把,讓她給殘疾人一個面子。
肖若水撇撇嘴。
她踩著高跟鞋走上樓梯丈量了一下,這樓梯最多只能兩個人同時通過,三個人并排是上不去的哦。
言外之意就是傅凜成還是得讓人背上去。
傅凜成:......
傅凜成的驕傲和自尊心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如果只是腿腳受了一點傷,早就讓他們滾蛋了。
但現實卻是,他癱瘓了,是個站不起來的殘廢,必須要人扶著才能行動。
他的驕傲和自尊心,早已經在住院的這些日子里,被踐踏的所剩無幾了。
寧夏見他雖然生氣,但沒有說話了,就給一個比較壯碩的小伙使了眼色。
小伙子立刻走過去背起傅凜成,往六樓上。
另外一個小伙幫忙扛著輪椅。
寧夏跟在后面,看到傅凜成緊繃的下頜線。
恐怕在他傅大總裁的人生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憋屈的時候。
寧夏同情他的同時,又有點幸災樂禍。
你小子也有今天。
她在他那里憋屈的生活了好幾年。
天道好輪回,總算讓他知道憋屈的日子是什么樣了。
**
房子是這兩天才租好的,肖若水也是第一次來。
打開門,破舊的墻紙,灰撲撲的地板,老舊的家具,還有空氣里若有似無的難聞氣息,全都一股腦的涌過來。
看到這糟糕的環(huán)境,肖若水都不禁發(fā)出感慨:我的媽呀,姐妹你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和傅家別墅相比,這個出租房,簡直像難民房。
難怪傅凜成說這里是拆遷房。
也沒有那么差吧,我剛租好,還沒來得及收拾,這房子其實挺不錯的,坐北朝南,收拾一下應該能住人。
寧夏偷偷去看傅凜成的臉色,生怕他看到這樣的環(huán)境而發(fā)火。
還好他只是表情不太好看,并沒有發(fā)怒。
他現在也沒有資格發(fā)怒了。
有地方住就不錯了,挑三揀四,只能去睡大馬路。
兩個小伙把傅凜成架到主臥的床上,幫他躺下后,就先離開了。
寧夏送他們到門口,謝了又謝。
肖若水沒急著走,幫她收拾了客廳和廚房。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最多六十平,收拾起來卻也累出了一身汗。
沙發(fā)是上一個租戶留下來的,又臟又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寧夏用床單把沙發(fā)罩起來,兩人才癱倒在沙發(fā)里。
肖若水忍不住問:傅家真這么絕情嗎,一個住的地方都不給你們
寧夏有氣無力:何止是絕情,傅凜成出車禍到現在,傅家人只到醫(yī)院看了他一次,那一次還是通知他讓出總裁的位置,后來到醫(yī)院的只有律師了,我住的那個別墅,當初是我婆婆送的婚房,不在我名下,傅凜成出事后,傅家就把別墅收回去了。
至于車子包包和首飾也都被我婆婆要回去了,他們說這些都是傅家出錢給我安置的,現在傅家和我們沒關系了,自然就都要拿回去的。
肖若水,有錢人做起事來一點情面也不講,真他媽狠。
寧夏幽幽嘆氣:我卡上也沒錢,你知道的,這幾年傅凜成雖然愿意給我花錢刷卡,但他不許我卡上有錢,只要我卡上的資金超過十萬,他就一分錢也不給我用了。
肖若水是知道這些的,傅凜成這樣做,都是防著她轉移財產呢。
她踢了寧夏一腳,別看傅家有錢,其實一家子都是奸商,你打算啥時候和奸商離婚。
寧夏懵了兩秒:離婚
對啊,你老公都破產了,還癱瘓了,差不多是個廢人了吧,下半輩子也沒指望了,你還年輕,又漂亮,趕緊離婚找下家,運氣好還能找個有錢的。
寧夏陷入了沉思。
若水這話說的難聽,但也不是沒道理。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要么是互相扶持走過人生低谷,要么是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互相扶持的前提是情比金堅。
她和傅凜成沒有感情,做不到互相扶持。
但也絕對沒有到恩斷義絕的那一步。
傅凜成雖然討厭她,但還算是個負責的男人吧。
當初知道她懷孕后,雖然暴怒生氣,但為了孩子,還是娶了她。
這幾年雖然當她不存在,但該給的錢一分也不少。
她結結實實當了四年的豪門富婆,過了幾年好日子。
如果這個時候她選擇大難臨頭各自飛,好像有點不近人情
肖若水見她悶不吭聲,就知道她心軟了。
女人一旦心軟,就是倒霉的開始。
她恨鐵不成鋼的說:有錢男人多的是,姓傅的倒了,還有姓王的姓李的,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說,姐妹出錢給你找律師,讓律師出面和他談,他都這樣了,總不能還拖著你不放吧。
小點聲小點聲。寧夏做了個噓的動作。
肖若水撇嘴,他聽到了正好,免得你跟他開口。
你餓不餓,我奢侈一把叫外賣。
你少轉移話題,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沒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種時候怎么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得走一步,看十步!
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吧,他剛從醫(yī)院出來,這個時候我哪好意思提離婚的事,等以后再說。
寧夏邊說邊起身往臥室去,看到傅凜成在床上睡著了,她才松了口氣。
把門關上,回客廳。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傅凜成睜開了眼睛。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不太清了,但剛才她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鉆進了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