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菜，住牛棚
宋梨雪背著柴火，從趙文兵身邊路過，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趙文兵栽了過去。參差不齊的荊棘，隨著宋梨雪摔倒，一股腦扎在了趙文兵臉上。“�。 壁w文兵捂著臉，有刺扎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趙老太聽著動靜出來，就見她兒子捂著眼睛，臉上都是血。她抄起一旁的鐮刀，就朝宋梨雪奔了過去：“你個小娼婦，走路不長眼睛，還敢傷你舅舅。老娘今兒不劈了你，還讓你翻天了！”扛著犁頭回來的趙老大趙文根攔住了老娘：“媽，有話好好說，梨雪還小，你打孩子干啥？”趙老太氣得跳腳：“你看看，你看她把文兵眼睛都給弄瞎了！”宋梨雪瑟縮在一旁：“大舅，我沒有....是小舅舅突然過來，我...我才會摔倒，他是被柴火給戳到的!”趙文根厭惡小弟游手好閑，一直看他不順眼�！澳愣级啻蟮娜肆�，柴火還能把你給傷到，我看你就是活兒干太少，故意給自己找借口！”趙老太心疼小兒子：“你罵他干啥？沒看到都出血了？文兵還沒娶媳婦，這要是眼睛瞎了破相，打光棍你負(fù)責(zé)��？”她說這話之時，狠狠剜了宋梨雪一眼：“要是我文兵娶不上媳婦，你就給你舅舅換親去!”趙文兵想說，也不用換了，就把宋梨雪給他吧�？裳劬ν吹煤�，老娘在跟前，他也不敢說話。張桂芬不關(guān)心小叔子，忙了一天，她只想早點(diǎn)歇著，讓累了一天的腰直一直�！斑�愣著干啥？等我給你做飯，喂你嘴里啊!”宋梨雪委屈巴巴抹了把眼淚進(jìn)了灶房。晚上做面條，她抓了小把草烏丟鍋里，等到水開下面時，才將草烏給撈起來，隨手扔進(jìn)了灶膛里。趙文根端著面，瞥眼瞧見宋梨雪碗里是給豬吃的紅薯拌糠面，喉嚨有些哽得慌�！袄嫜�，咱們家不缺那口吃食，以后晚上，你也吃面吧！”糠喇嗓子很難咽，宋梨雪啃了一口紅薯，喝了口涼水，努力將糠給咽下去�！安挥昧�，大舅，我就喜歡吃紅薯！”張桂芬譏諷：“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家里不卻那口吃食？全家14口人，就她是城市戶口沒土地。一個城里人，偏偏要從我們嘴里搶食，你還真是菩薩下凡心腸好，一個農(nóng)村人還心疼起人家城里人來了!”趙文根張了張嘴，想說他妹子妹夫，每年也是給家里不少錢的，要不然以老娘和婆娘摳搜的性子，哪里還能留宋梨雪這么多年�？梢幌氲剑@錢都被他們給自己兒女花了，卻給人家娃吃豬食，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靶〈�，晚上讓梨雪跟你睡，這么大的雨，雞圈里全都是水沒法睡！”想起這茬，趙文根心里不是滋味得很。一年二百塊，咋就能讓孩子住雞圈吃豬食呢。趙文兵這會兒眼睛不疼了，他嘻嘻笑道：“我那屋寬敞，不如，讓梨雪跟我睡！”他赤裸裸的眼神，就是趙文根這個不怎么管家里事的漢子，也看出些不對來�！澳汩]嘴！那么大人了，啥話該說不該說，心里沒點(diǎn)數(shù)！”趙老太劈手將碗砸在宋梨雪頭上：“不要臉的賤人，自己親舅舅都想勾引，你缺男人發(fā)騷是不是？”“媽!”趙文根大怒：“你咋說話的，梨雪還是個孩子！”“屁的孩子！”趙老太眼睛一斜；“你瞅瞅她那胸，誰家小姑娘長她這樣的！呸，不要臉的小娼婦！”宋梨雪木然一如往常，起身去灶房收拾鍋碗。悶頭吃飯的趙小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一馬平川，哼！奶說的沒錯，就是賤人，長那么大，存心想勾引那些男人都瞅她�！皨專缯]回來？”飯都快吃完了，趙小翠才想起，沒看到她二哥趙茂才。張桂芬沒好氣道：“混賬東西，非要去羊城打工，讓他去好了，死外頭最好，省的老娘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趙文根一巴掌拍桌上：“你是不是又拿錢給他了？”張桂芬騰得站起身來：“他出門在外，沒錢咋辦？我是他親媽，又不像那些只管生不管養(yǎng)的，丟兩個臭錢，就把累贅扔別人家！”趙文根臉色難看：“你每次都給他錢，哪一次他是用正道上的？這一次，你又給了他多少錢？”男人發(fā)怒，張桂芬還是有些害怕：“就70塊！”“真就70塊？”“那還能有多少？也不看看你家窮成啥樣了！”趙小翠到底沒讓宋梨雪進(jìn)屋：“雞圈被水淹了，那不是還有牛棚，你自己想辦法。一身臟兮兮的還有虱子，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牛棚一樣到處都是水，宋梨雪靠在稻草上，瞇眼到半夜，聽著驚雷一聲接一聲炸響，震的整個牛棚搖搖欲墜。大雨如瓢潑嘩啦下個不停，忙碌了一天的趙家人都陷入了夢鄉(xiāng)。宋梨雪這才起身，踩著牛棚的石頭墻，爬到了屋檐邊上，將上方已經(jīng)腐朽不堪的椽子狠狠一抽，隨后兩腳猛踹黃泥墻上。轟隆一聲，整個房屋霎時塌了下來。“啊!”屋里響起了趙老太的慘叫聲�！皨專 壁w文根聽著不對，趕緊點(diǎn)了油燈出來。宋梨雪已經(jīng)牽著老黃牛站在院子里；“大舅，快救外婆，房子塌了！”“桂芬！文兵，快起來救人了！”附近的村民聽見動靜，也迅速過來幫忙。等到眾人將碎瓦片爛椽子帶黃泥掀開，趙老太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趕緊送衛(wèi)生院！”趙家人匆匆送趙老太去了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家里沒長輩管著，趙小翠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袄嫜�，你把家里收拾收拾，我去地里了!”大表嫂王芳背著孩子，手里還拎著東西，也是想趁這個機(jī)會回趟娘家。家里沒了人，宋梨雪邊收拾邊翻找，撬開趙老太床下石板，挖出一個小壇子，從里頭摸出個木匣子。她直接拿螺絲刀撬開，就看到了里頭放著用塑料袋裹著的一沓錢，還有一個鮮紅如血的玉手鐲。宋梨雪摩挲著血玉鐲，這就是宋玉嬌煞費(fèi)苦心也要得到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