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獵結(jié)束后，墨司冥帶著娉翱回了府。娉翱本想拉住他：“侯爺，我第一次來侯府，您不帶我看看嗎？”想是她早聽說花園栽了她喜歡的茉莉，想讓墨司冥帶她去看�？赡�司冥卻看都不看她，只說：“你大著肚子，不宜多走動�！闭f完便向著顧若翱的房間走去。只留娉翱在他身后皺著眉頭跺腳。大概在疑惑，為何前一天還對她溫柔的男人竟會翻臉無情成這般模樣。文思嫣在遠(yuǎn)處看著這一切，輕輕搖了搖頭�！澳腥说膼�，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倍�顧若翱的屋��。墨司冥第一次感覺到，沒了顧若翱，這屋子空蕩得可怕。處處都是顧若翱的痕跡——他記得顧若翱倚在美人榻上看書，在矮幾上下棋理賬，在鏡前簪花描眉……直到顧若翱離開后，那些美好回憶才突然涌入腦海。像是帶著刺的鞭子，反復(fù)鞭笞他的靈魂。墨司冥越想，心中的愧疚與自責(zé)越深。屋中空曠得能裝下他所有的難過，卻又擁擠得無法放下一個顧若翱。9墨司冥心痛得幾乎暈厥，愧疚、自責(zé)與懊悔將他的心架在火上烤。他悲痛萬分，人仿佛脫力般身影不穩(wěn)，倚著門跌坐在地�；诤夼c懷念像是無盡的潮水將他沖刷。墨司冥恨自己的后知后覺，淚水就這樣奪眶而出。“為什么現(xiàn)在才明白……太晚了，太晚了……”“顧若翱，對不起……我愛你……”他低聲的懺悔注定得不來想要的回應(yīng)。直到天色擦黑，才有侍女敲門：“侯爺，天色已晚，可要傳膳？”這聲音略有些耳熟，好像是曾跟在顧若翱身邊的侍女。墨司冥這才有了些反應(yīng)，緩緩起身打開門，卻一眼被她頭上那只簪子吸引了目光。這簪子，是他送給顧若翱的那只……墨司冥立刻抓住她的手，雙眸憤怒，仿佛地獄惡鬼：“你怎么敢拿她的簪子？！”侍女被駭?shù)媚樕�蒼白，抖著聲音解釋：“回，回侯爺，不是我拿的，是夫人賞我的。”墨司冥卻更憤怒，嘶吼道：“你撒謊！這是我送她的，她說她很喜歡的，怎么會……”侍女嚇得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地留，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還是文思嫣來救下了她：“侯爺忘了，這簪子你也送了我一個一模一樣的�！薄斑@種人人都有的東西，表姐怎么會喜歡？！”這話像是一把刀深深刺中墨司冥的心。他眸中慌亂，下意識松了手，心痛得好像刀割。對啊，顧若翱向來只做獨一份，她若是知道自己給每個人送了相同的簪子，定會生氣的。墨司冥心中悲痛，又整日未吃飯，一時氣血翻涌，暈了過去。文思嫣蹙了下眉，看著他暈過去還滿臉愁容的模樣，忍不住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叭嘶钪�的時候不懂珍惜，人死了再愧疚，有什么用呢？”沒過多久，京中傳言定遠(yuǎn)侯墨司冥思念亡妻過度，一夜白頭，大病一場。他始終不肯相信發(fā)妻顧若翱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堅持不發(fā)喪。只在老夫人的強(qiáng)硬干預(yù)下將顧若翱的表妹扶為平妻。而他那位懷孕的外室娉翱，因子大難產(chǎn)，送到城外莊子養(yǎng)身體，孩子養(yǎng)在文思嫣膝下。年前，墨司冥遞了折子，主動要求離京去南境駐守。他說：“京中無處不傷心�！被实蹜z他情深，允了他的請求，讓他年后動身。只是文思嫣有些心慌，趁著深夜，讓人快馬加鞭送出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