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籟俱寂,連蘅蕪苑的夏蟬都不敢輕易鳴叫�!鞍�!”惜君低眉跟著嬤嬤從那被打的不住哀嚎的侍女身邊走過。一掌寬的木板子不知責打了多久,惜君瞥了一眼,遠遠的只見血肉模糊。何淑宴靠在榻上斜睨了惜君一眼,左右各兩位侍女站在冰盆后輕搖羅扇。惜君跪在地上不敢回頭,只聽身后的慘叫從聲嘶力竭歸于虛無�!八懒司屯献甙�,這等連個茶盞都端不穩(wěn)的廢物,死了倒省了糧食�!焙问缪缏唤�(jīng)心道:“可惜了本宮的衣裳,春日里江南心送上來的料子,沾了茶水還怎么穿��!”依稀記得,那日,阿姐也是這般!兩年前,他們一家也是如此被這樣一句話輕意奪取性命。她們家里本是富足的小商賈,在京城開了家小酒樓,那日阿娘上菜時不小心弄臟了她的衣裙,她便命人將阿娘的手砸了個血肉模糊。阿娘不住的哀嚎,說即便是散盡家財也會償還何淑宴的衣裙。不想何淑宴說阿娘用錢侮辱她,當眾扒下阿娘的衣裙,又用衣裙將阿娘活活勒死。阿爹沖出來救人,何淑宴隨手指了兩個人將阿爹暴打了一頓,最后指使他們一把火將酒樓燒干凈。何淑宴走后,阿姐將惜君關(guān)到了地窖里,想著自己去把剩下最后一口氣的阿爹拖回后院,不想?yún)s被何淑宴手下那幾個家丁盯上了。耳邊傳來阿姐凄厲的慘叫和家丁的叫罵,惜君無論如何都不能推開地窖的門。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大嬸將惜君放了出來。只是太晚了,前樓已成一片焦土。昨日哄她吃糕的阿爹阿娘成了兩具漆黑的骸骨,阿姐被像破布一般丟在后院,大片鮮血從各處涌出,順著阿姐的身體淌進雪里。那日阿姐的皮,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蒼白的。惜君不是沒想過告狀,只是京中的狀師一聽她要告的是國公府的小姐,二話不說就將她打出門去,生怕沾染了晦氣。她本想繼續(xù)提告,不想此時卻得知何淑宴嫁給了當朝唯一的異姓王。惜君的家人頭七未過,殺人兇手竟要做王妃了!這兩年來,惜君未曾有一日忘記父母與阿姐的死狀,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她日日打聽國公府和王府的消息,自己扎了小人希望何淑宴死于非命。前些日子終于從王府買菜的口中得知,何淑宴流產(chǎn)傷了身子不能有孕,要給自己的夫君找通房的丫頭誕育世子。她便散盡家財,買通了人牙子和萬春堂大夫,不出所料被買了進來。兩年不見,何淑宴越發(fā)殘暴,連自己的身邊人都能下手。侍女為何淑宴端來了冰格,跪在她面前侍奉她用,直到她吃了個痛快才開口說話。“你可知道你進府是做什么的?”此時,惜君已在地上跪了近半個時辰,雙腿麻木不說,額頭也滿是細汗。鬢邊兩縷發(fā)絲掃下,緊緊貼在臉上很是狼狽,卻仍能從眼角眉梢窺見萬種風(fēng)情。惜君生的好,一雙桃花眼總是含情脈脈,一點朱唇連口脂錢都省下了�!拔沂莵�......”話音未落,身前的嬤嬤忽然呵斥道:“沒規(guī)矩的東西!回主子的話要自稱奴婢!”“是,奴婢是來為王妃誕育小世子的。”此言一出,何淑宴終是不再刁難,指了一旁的嬤嬤繼續(xù)教訓(xùn)。只見那嬤嬤昂著脖子冷哼一聲道:“既然見到了,就要學(xué)乖,若生了二心,這也就是你的下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惜君重重的磕了兩個頭,這才被準許起身。何淑宴吃的煩了,隨口便將嚼了一半的水果吐在侍女手上道:“嬤嬤帶她去吧,今夜不成你處置了就是�!蓖ǚ垦诀吆问缪缫呀�(jīng)買了好些個了,王爺一個也沒看上。可這些丫鬟都知道了何淑宴不能成孕的秘密,又怎能活著出府呢?聞言,那嬤嬤便帶著惜君準備離開,只見那丫鬟的尸體已經(jīng)被拖走了,四個丫鬟正跪在原地用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跟著嬤嬤,無憂七拐八拐的進了個院墻漆黑的院子,不敢亂看,跟著嬤嬤就進了書房。那嬤嬤將惜君往屋里一丟,隨后便關(guān)上了房門。屋內(nèi)的男子正在查看來往的信函,看到不痛快處就直接將信函撕了個粉碎。男子眸光一斜,凌厲的盯著惜君道:“你是哪院的?不知道書房不能隨便進嗎?”惜君撲通一聲跪下,頭都不敢抬道:“奴婢......奴婢奉王妃之命前來......”聞言,男子氣的更加厲害,右手直拍了一下,桌面應(yīng)聲斷裂,入柱鮮血涌出�!俺鋈�!”蕭臣毅心中燥著,靠著椅背喘著粗氣,手背青筋,肉眼可見。混著血水,讓人望而生畏。惜君嚇得輕抽一聲,驚慌間抬起了頭,不知何時兩縷鬢發(fā)散了垂在臉上。便如去年春獵,蕭臣毅親手射殺的小鹿。決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慌亂撥了下頭發(fā),惜君舔了舔唇,撞著膽子走到蕭臣毅身后。素手搭肩,想為蕭臣毅捏捏。蕭臣毅顫著雙唇道:“滾!”這是她籌謀兩年才得來的機會,若是滾了,她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報仇了。就著跪伏在地上的姿勢,惜君將衣裳扯散,從蕭臣毅的視角,看見大片雪白的肌膚,催的藥效更甚。蕭臣毅咬牙道:“再湊上來,本王先殺了你!”惜君攀著蕭臣毅的腿道,掙扎間外衫滑落,蕭臣毅只覺白的刺眼。“無功而返,王妃亦會殺了我,左不過是個死,死在您手下,還有個痛快、有個全尸!”說罷,惜君已然緩了過來,跪直身體,將通身的柔軟付上。不只是誰的,喘息聲愈發(fā)重了。拽著衣襟,惜君仰視著蕭臣毅雙手向上攀爬,每觸一處,私有著了火的螞蟻路過。蕭臣毅撐著最后一絲理智,轉(zhuǎn)身打算推門,不想惜君迅速站起,從后環(huán)住腰身。同樣嬌軟的身子,于腿和脊背卻是不同的�!巴鯛敚竽o惜君個活路�!毕Ь袢胀康南�,也是青樓里的狠角色。順著鼻腔,鉆進了蕭臣毅的四肢百骸。不過幾個喘息,藥效徹底散發(fā),蕭臣毅猛的站起身將惜君打橫抱起,隨后便將人丟在了書房的小塌上。蕭臣毅欺身而上,惜君順勢挺起白皙的脖頸。這會兒,上面還掛著蕭臣毅親手掐出來的紅痕。她伺候的人是當朝的戰(zhàn)神,戰(zhàn)場廝殺實屬常事,惜君將自己作為最乖順的獵物獻給他。蕭臣毅果然受用,一口便咬在了頸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