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淮州水患
楚長淵一行人已經(jīng)抵達(dá)淮州。
這淮州的水患竟比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重。
望著周圍衣不蔽體的災(zāi)民,冼紅英道:“話說,楚長澤不是提前一個月就到了淮州了嗎?這一個月,他到底在干嘛?怎么災(zāi)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嚴(yán)重了?”
楚長淵冷笑,“我四弟要是能指望得上,父皇還會派我來嗎?”
楚長淵一行人到的時候,知州一干官員已經(jīng)候在城門外了。
淮州知州陳嵐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子,官袍穿在身上,像個不倒翁似的。
見了楚長淵,淮州知州陳嵐邁著小短腿上前行禮,“信王殿下,下官已經(jīng)備好酒席為殿下接風(fēng)!”
“酒席?”楚長淵冷笑,“這淮州里里外外,全是難民,陳大人還有心思喝酒?”
陳嵐渾身一震,慌忙跪倒,“殿下恕罪,水患此次來勢洶洶,下官采取了各種措施,實在是收效甚微�!�
“那么請問陳知州,都采取了哪些措施?”
“回信王殿下,下官一直按四殿下的吩咐搶修堤壩,可奈何今年雨水實在太多,修好的堤壩一沖就垮了,現(xiàn)在淮州上下所有壯丁都被下官召集到河道修堤壩去了……”
“誰問你治水的事了?本殿問你,城內(nèi)外這么多難民你都安置了嗎?設(shè)粥棚施粥了嗎?”
“這……這個……”陳嵐抹了把額頭的汗,支支吾吾沒了下文。
楚長淵被氣笑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召集官兵開粥棚施粥,建難民所供難民休憩�!�
“是……”
陳嵐抖著一身肥肉顫顫巍巍走得極慢。
冼紅英撇了撇嘴,水患已兩月,竟然連難民都沒有安置,這淮州估計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了!
死的人越多,尸體處理不及時,就容易引起瘟疫,到時候,饑餓加上瘟疫,這淮州怕是要淪為空城。
“陳知州,且慢�!�
陳嵐費(fèi)勁的轉(zhuǎn)過身,“這位是?
“這是征北將軍冼紅英!”云逸忍不住提醒道。
陳嵐又是一顫,這位竟然是讓北夷畏懼不已的冼將軍冼紅英,還跟著信王殿下到淮州來了,可不得了了。
“請問冼將軍還有何吩咐?”
“分兩隊士兵出來,去處理淮州內(nèi)外餓死病死的災(zāi)民尸體,記得要用火燒不要用土埋,謹(jǐn)慎些,處理不好可是會引起大規(guī)模瘟疫的�!�
一提瘟疫,陳嵐嚇得的一激靈,忙吩咐知事章程,“快去調(diào)兩隊人馬去城內(nèi)外處理尸首,統(tǒng)統(tǒng)用火燒成灰,不得有誤!”
“是�!敝抡鲁填I(lǐng)命而去。
“去河道看看。”
吏目羅清立刻跨上馬在前面給楚長淵引路。
河道沿途都是被淹沒的莊稼,屋舍,赤膊上陣的河工忙忙碌碌搬運(yùn)泥土石塊,這點陳嵐倒沒說謊,淮州上下的青壯都集中在這里了。
到了河道,羅清下馬恭敬道:“殿下,這里就是綏河河道了�!�
楚長淵和冼紅英都下了馬,由于近日一直下暴雨,水早已漫過堤岸,淹沒農(nóng)田,水上到處飄浮著雜草樹枝,淹死的動物死尸,混濁一片,根本看不出哪里是河道哪里是堤岸。
“這什么也看不出呀!”冼紅英拿手遮眼瞅了瞅。
“有河道地圖嗎?”楚長淵問羅清。
“有,有的�!绷_清從懷里摸出一張地圖雙手奉上。
楚長淵仔細(xì)端詳片刻道:“堤壩你們修了多久了?”
“回殿下,堤壩已修月余。只是水勢太大,修了沒多久就被沖垮,再修再被沖垮,循環(huán)往復(fù),一直擋不住這來勢洶洶的洪水�!�
楚長淵冷笑,“光修堤壩有什么用?河道太窄,連日暴雨,積水根本來不及排出去,全都擁堵在河道,沖垮堤壩是必然�!�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眼下,修堤壩的事先暫緩,把這些河工集中起來去挖河道,把河道拓寬,積水才能順利排出,再修堤壩才能有效抗洪。”
羅清醍醐灌頂般眼睛一亮,激動的道:“原來如此,殿下英明!”
“好了,去把他們都叫停吧!”
“是�!�
“停下,大家都停下,今天不修堤壩了,跟著本官去挖河道�!�
“你不用親自去,本王還有其他事要你去辦,今日先休息,明日派個伍長領(lǐng)著他們?nèi)ズ拥�。�?br />
“是。”
河工們聞言紛紛停下手里的活兒,茫然的站著。
“怎么又不叫修堤壩了,要去挖河道?”
一個精瘦的青年問道。
楚長淵踩著地上泥濘,走到眾人跟前道:“今日先到這里,大家先休息,養(yǎng)好精神,明日一早去城門口集合�!�
“可是,四殿下讓我等在此修堤壩,不得離開。”
“這,該聽誰的?”
“對呀,到底該聽誰的?”眾人議論紛紛。
羅清覺得有點難辦,兩個都是皇帝的兒子,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但是那位四殿下,已經(jīng)來了淮州月余,除了要大家修堤壩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招兒了,結(jié)果就是修了垮,垮了修,浪費(fèi)勞力。
反觀這位三殿下,今日剛到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比那個四殿下靠譜多了。
“誰讓你們停的?繼續(xù)干呀!“
楚長澤一嗓子打破了眾人的議論。
眾人被他指揮習(xí)慣了,繼續(xù)埋頭干活。
聽說楚長淵今日到了淮州,沒去州府修整直接到了綏河,他就趕緊趕過來了,可不能被他搶了功。
冼紅英看到楚長澤就一陣惡心,忍了又忍,才堪堪忍住沒一刀砍了他。
“四弟,據(jù)我所知這月余時間都在修堤壩,修了垮,垮了修,可見這個時候修堤壩毫無用處,勞民傷財,不如讓這些工人先休息一下,喘口氣,明日再去挖河道。”
“三哥是在質(zhì)疑本殿?本殿自來了淮州以后寢食難安,日日來這綏河巡視,腳都磨出了水泡了,你現(xiàn)在讓他們停下,洪水來了沒有堤壩阻擋,沖入城內(nèi)誰負(fù)責(zé)?”
“四弟誤會了,本殿也是一時心急,沒考慮到這點,這樣吧!本殿出兩倍的工錢,愿意跟本殿挖河道的,明天城門口集合,不愿意的,繼續(xù)留在這里修堤壩�!�
楚長澤氣笑了,“兩倍工錢,三哥有所不知,這淮州受災(zāi)已有兩月,知州府每日負(fù)責(zé)這些河工的飯錢工錢已經(jīng)捉襟見肘了,還能拿出銀子來付這兩倍工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