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列車上失身的女列車員
所有精密的計算都敵不過最原始的物證邏輯。
…
暮色酒吧的霓虹燈在夏夜里閃爍得格外妖冶。
邵盈盈推開包廂磨砂玻璃門時，被撲面而來的香檳泡沫濺了一身，身后何舟的哄笑聲與電子音樂鼓點(diǎn)交織成一片。
“李佳現(xiàn)在肯定在家捶枕頭呢！”許婷晃著手機(jī)窩在真皮卡座里，新做的水晶甲在屏幕熒光下泛著冷光，“未成年禁止入場哦~”
身旁的幾人都笑出了聲。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來參加這場聚會的一共十五人，班里有些未成年沒辦法來，還有幾個疲憊不堪，只想在家里面睡覺。
在暮色酒吧訂了兩個包廂，眼下大家差不多到齊了。
邵盈盈出了包廂，打算去吧臺點(diǎn)杯雞尾酒。坐在吧臺向窗外望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邵盈盈幾乎尖叫出聲，趕忙出門“姚紹！你怎么在這里？”
被叫名字的女孩轉(zhuǎn)頭過去“盈盈？好巧啊，我們班在對面ktv開派對，我出來透氣�！�
邵盈盈拉著姚紹的胳膊往酒吧里走，笑瞇瞇地說：“既然遇上了都是緣分嘛，快來，正好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包廂內(nèi)熱鬧非凡，陳默正給大家切著蛋糕。
“許婷，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超級厲害的朋友，姚紹�！鄙塾B。
許婷放下手中的酒杯，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女孩，隨后露出了歡迎的神色“久仰大名，我叫許婷，很高興認(rèn)識你�！彪S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姚紹禮貌握住了她的手“我是姚紹�！�
短暫的寒暄過后，姚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直到一小塊蛋糕被端到面前，是冰淇淋蛋糕，應(yīng)該是一直小心地用冰袋冰著，沒有融化，陳默的拇指扣著紙盤，姚紹禮貌接過，道了謝。
邵盈盈接過同學(xué)遞來的莫吉托，薄荷葉擦過唇角帶來一絲清涼。她望著茶幾上的冰淇凌蛋糕微微蹙眉&ot;不是說好我來訂蛋糕嘛？&ot;
&ot;陳默非要表現(xiàn)唄。&ot;許婷抿了口馬天尼，杯沿鹽粒沾在她嫣紅的唇紋里，&ot;他非說這家冰淇淋蛋糕是全市最&ot;
邵盈盈轉(zhuǎn)頭看見曲靖正站在包廂門口，黑色直發(fā)垂在深藍(lán)校服外套上，像道突兀的陰影切進(jìn)斑斕的光暈里。
空氣凝固了五秒。
何舟小聲和邵盈盈說話“曲靖怎么來這個包廂了？她不是最和許婷不對付嗎？”
邵盈盈擋住嘴靠了過去“隔壁包廂人多坐不下了唄，曲靖本來人緣就不怎么樣，被“趕”過來也是情理之中�！�
悄咪咪的對話被姚紹盡收耳底，她摁亮手機(jī)，看了眼時間［22:02］
許婷應(yīng)該是看曲靖在場覺得不自在，端著自己的酒杯，以去吧臺為借口逃離了包廂，陳默給她帶路也一同走了。
邵盈盈看著許婷離開的背影出了神。
姚紹的聲音將他的目光帶了回來“許婷和曲靖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嗎？”
邵盈盈這顆八卦的心終于燃燒了起來，迫不及待地開始分享。
“你是不知道啊，高二的時候，曲靖是化學(xué)社的社長，誰知道她竟然偷拿藥品，后來許婷把她舉報了，曲靖社長的職位被撤銷了，兩個人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互相不對付�！�
姚紹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多言。
過了沒一會兒陳默就回來了。
包廂內(nèi)的人開始玩一些酒桌游戲，姚紹也參與了進(jìn)來。
可能是運(yùn)氣還不錯，從來沒有做過懲罰。
曲靖跟旁邊的同學(xué)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上廁所了。
姚紹玩的有些無聊了，又看了眼時間［23:01］
何舟記下了同學(xué)們要點(diǎn)的酒后出了包廂，去往吧臺。
其他人仍然其樂融融地玩著。
“我都點(diǎn)好了，一會兒，服務(wù)員就會端來�！焙沃刍氐阶约旱奈蛔由�。
邵盈盈隨手摸了張牌“何舟，許婷還一個人在吧臺喝酒呢？”
何舟微微楞了楞神，隨后露出疑惑之色“我沒有在吧臺看到許婷�。俊�
邵盈盈“�。俊绷艘宦�，心底疑惑著。
陳默也沒閑著趕忙給許婷打了幾個電話過去。
無一例外，均是無人接聽。
陳默慌了，趕忙跨過曲靖的座位，看得出來他很著急，著急到手機(jī)掉在了地上，撿起后拉著何舟和另外兩個男生出去尋找。
邵盈盈剛想動身，姚紹拉住了她“你在這里等，有可能許婷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我去幫你找�！�
邵盈盈慌亂點(diǎn)了幾個頭。
幾個男生去舞池里找，姚紹來到了吧臺，門口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正好能拍到吧臺。
不對，門口的監(jiān)控和包廂走廊的監(jiān)控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假的。
而在舞池邊緣的幾個監(jiān)控，相比起來應(yīng)該是真的。
姚紹又去看了一遍女廁所，隨后目光停留在消防通道。
門很好推開，比尸體畫面更先到達(dá)的是濃濃的苦杏仁利口酒味。
姚紹冷靜報了警，得知警察需要大概15分鐘趕來。
她微微蹲下身來，摸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許婷的肢體時，破碎的玻璃杯底正泛著幽光。
尸體無血跡，無傷口，應(yīng)該是中毒身亡。
衣物完整，不是搶劫殺人，也不是奸殺。
大衣外套里的手機(jī)還在不停地震動著，姚紹用絲帕包住死者手機(jī)。
中毒的話，苦杏仁味讓她聯(lián)想到了一種物質(zhì)——□□。
但這味道也有可能是苦杏仁利口酒。
假設(shè)是□□中毒，看尸體情況，中毒時間應(yīng)該是在20分鐘以內(nèi)。
姚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23:29］
算上毒發(fā)需要的時間，兇手是在十一點(diǎn)前后下手。
在那個時間出包廂的只有兩個人——何舟、曲靖。
姚紹眸色暗了暗，不動聲色的關(guān)上了消防通道的門，回到了包廂。
邵盈盈此刻正焦急的等待著，見姚紹回來就忙追問。
姚紹沒有理會，旁若無人地翻起了沙發(fā)上的包，連翻了兩三個都什么都沒有。
直到翻開了一個黑色的包，姚紹在里面找到了一個小瓶子，上面明晃晃的“□□”。
“這是誰的包？”姚紹將小瓶子放進(jìn)兜里。
邵盈盈伸脖子看了一眼“曲靖的吧”隨后皺了皺眉頭“姚紹，怎么了？”
姚紹又開始檢查桌子上的酒，直到目光停留在蛋糕盒里干冰袋旁邊。
一個紅色的氣球，姚紹用手碰了碰，涼的。隨后收到另外一個口袋。
腦子里面有一個想法蔓延開來。
出去尋找的男生們回來了，無一例外，均沒有線索。
姚紹不動聲色的鎖上了包間門。
咔嗒一聲。
大家都抬頭看向她。
姚紹抬起眼眸“許婷死了，兇手就在我們之間�！�
這一句話，大家瞬間炸開鍋。有質(zhì)疑，有不可置信，有悲痛。
姚紹關(guān)掉了花里胡哨的燈，開了一盞最亮的白燈。
邵盈盈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不可能！”
“尸體就在消防通道，我已經(jīng)報警了�！�
邵盈盈渾身癱軟，無力的倒在沙發(fā)上。
直到眾人不再議論，姚紹開口“死因是□□中毒，兇手試圖用苦杏仁酒的味道來掩蓋，但是失敗了�！�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十一點(diǎn)十分左右，也就是投毒時間大約是在十一點(diǎn)�！�
“在那時只有何舟和曲靖出去了�！�
何舟試圖出聲打斷，被邵盈盈攔住了。
“而且我在曲靖的包里發(fā)現(xiàn)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恐懼鄙夷銳利的目光投向曲靖。
曲靖臉上閃過一抹不可置信隨后變成了憤怒“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姚紹看向她“當(dāng)然不是你干的�！�
“雖然你動機(jī)充足，證據(jù)確鑿，但是顯然真正的兇手要比你聰明一點(diǎn)�！�
包廂中又陷入了寂靜。
“我一直在想，兇手是如何做到隔空殺人的。”
“直到我看到了蛋糕盒干冰旁的一個紅色氣球，只要提前將□□溶液在氣球里凍成一個小球，取出后在另外一個氣球里放入清水，再將小球放到清水里重新凍好�！�
“在來的路上把氣球靠近蛋糕冰袋，便可保證小球不會融化，再將小球從氣球中取出，放入被害者的酒杯中，這樣只要控制好冰球融化的時間，便可做到隔空殺人�！�
邵盈盈忍不住哭著發(fā)問“可是是誰這么做呢？”
姚紹目光轉(zhuǎn)向陰影中的陳默“是你吧，許婷的男朋友，陳默�！�
陳默雙手交叉“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胡亂瞎猜了。”
“在你帶著許婷去吧臺的時候，我猜你一定是這么告訴她的，讓她先在舞池一個人玩會兒，然后十一點(diǎn)的時候去消防通道等你。”
“你算準(zhǔn)了，冰球會在十一點(diǎn)左右融化。”
“還記得你手機(jī)掉在地上了嗎？你是趁撿手機(jī)的時候把□□放在曲靖包里的吧�！�
“你選用化學(xué)殺人的手法，是因為之前曲靖是化學(xué)社的社長，正好兩人之間有矛盾，你給自己選好了替罪羊。”
這一番話，在場的幾人瞬間沸騰。
姚紹悄悄劃開了包廂門。
陳默輕笑著，不知道是嘲笑姚紹，還是在嘲笑自己“動機(jī)呢？我為什么要?dú)⒆约号笥�？�?br />
姚紹像是預(yù)料到了他這句話，拿出了許婷的手機(jī)，手機(jī)沒有密碼，點(diǎn)開了與陳默的聊天記錄。
“許婷高考前曾經(jīng)和你大吵了一架，她想考去首都，你卻想讓她和你留在這個城市，為此你們爭吵了很久，直到高考前，你突然改變了主意，跟她道歉�！�
“那些你控制不了的，不聽命與你的，得不到的就要?dú)У�，真是�！?br />
陳默笑得猙獰，恐怖，眼底漆黑一片。
他將手伸進(jìn)兜里，向姚紹沖去。
身旁的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沉默手中的刀在空中反光。
姚紹沒有躲避。
在陳默距離她不到半米的時候，門外沖進(jìn)來的警察將他制服。
陳默的笑聲沒有停止，像生銹的齒輪般卡在喉嚨。
邵盈盈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正是上周她和許婷挑了好久的對戒，送給陳默的高考禮物。
陳默在狂歡的喧囂中完成對許婷的致命一擊，這場狂歡的鬧劇，終于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