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靠！副作用！下
那枚原本散發(fā)著幽幽黑光的鱗片，表面的粗糙紋理似乎微微一顫，那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仿佛被什么東西強行堵塞了一下，變得滯澀起來。
李茍的右眼清晰地看到，鱗片上那股e級的負能量污染，并沒有消失，但其與外界的某種聯(lián)系，似乎真的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流沖擊”給打斷了。
就像一個正在接收信號的劣質(zhì)收音機，突然被灌了一耳朵的強電流噪音，暫時失靈了。
“呼……”李茍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成了！
“仙長……您……您這是在念誦……凈天的神咒？”蘇小婉那團“馬賽克”聽著李茍那越來越押韻的“歌詞”，配合著他手中鱗片似乎發(fā)生變化的微妙景象，試探著問道。
張德全則是一拍大腿，滿臉通紅，激動得胡子都在抖：“非也！非也！蘇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仙長此乃‘言出法隨，詩以載道’的無上境界！之前是‘道音煉神’，以凡音洗滌；如今這字字珠璣，句句押韻，分明是以詩詞為引，勾連天地法則，敕令邪祟退散！這……這是詩仙降世，文曲星動��！”
李茍：“……”
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這副作用的五分鐘，到底有多長。
“小小邪鱗，也敢猖狂？今日遇我，注定遭殃！”李茍感覺自己舌頭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那些押韻的詞句像是裝了自動導(dǎo)航，自己就往外冒。
他將那枚暫時“失靈”的【黑水怨鱗】重新放回蘇小婉捧著的木盒中，動作依舊維持著高人的從容淡定。
“此物源頭，暫且隱藏。令尊病體，稍緩無妨�！�
隨著李茍的話音落下，病榻上，蘇鐵柱胸口的起伏，似乎比之前平穩(wěn)了些許。
纏繞在他身上的那些濃郁灰黑氣息，雖然依舊存在，但那種不斷從外界匯聚、增強的勢頭，明顯減弱了。
【真實之眼】的左眼視界中，蘇鐵柱馬賽克身上逸散出的絲絲縷縷黑氣，也變得稀薄起來。
“爹爹……”蘇小婉那團馬賽克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父親原本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絲，臉上那種痛苦猙獰的神色，也減輕了不少。
“仙長神威！仙長慈悲！”張德全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的敬仰之情了，他只覺得李茍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蘊含著無上大道。
李茍清了清嗓子，試圖說點正常的話，結(jié)果……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爾等凡俗，莫要驚慌失措�！�
他內(nèi)心哀嚎一聲，這押韻的副作用，簡直比哼神曲還讓人社死！
就在這時，他意識中的【夕夕夕】app界面，突然彈出了一個小小的提示：
“叮！檢測到宿主行為小范圍平抑f級能量波動，略微改善局部氣運流轉(zhuǎn)，獲得好評點+2�！�
“叮！【黑水怨鱗（殘片）】因信息過載，其與源頭的能量鏈接已暫時中斷（預(yù)計持續(xù)24小時），其精神污染特性大幅降低�！�
“備注：副作用【說話自動押韻】剩余持續(xù)時間：3分27秒。”
2點好評點！
李茍心中一喜，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且，這鱗片的鏈接中斷能持續(xù)24小時，足夠他想辦法脫身了！
“令尊體內(nèi)，余毒未清。后續(xù)調(diào)養(yǎng)，仍需精心�！崩钇埨^續(xù)著他的詩朗誦，同時琢磨著怎么才能在副作用結(jié)束前，把這兩個人打發(fā)走。
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回自己的蝸居，……找個鏡子看看自己左眼那馬賽克到底什么時候能消停。
蘇小婉連連點頭，淚眼婆娑：“仙長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只要能救我爹爹，小女子做牛做馬，也心甘情愿！”
“言重言重，不必如此。舉手之勞，天道自知�！崩钇垟[了擺手，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架勢。
突然，病榻上的蘇鐵柱微微動了動，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模糊的囈語：
“水……好多水……黑色的……魚……別……別過來……”
聲音雖然依舊虛弱，但比之前那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要清晰了不少。
蘇小婉和張德全皆是一驚。
李茍也是心中一動。
看來，這【信息過載便簽】的效果，立竿見影�。�
蘇鐵柱那幾句斷斷續(xù)續(xù)、卻比之前清晰了數(shù)倍的囈語，如同一針強心劑，狠狠扎進了蘇小婉那顆幾近絕望的心。
她猛地轉(zhuǎn)向病榻，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爹爹……爹爹您……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病榻上的人形馬賽克沒有回應(yīng)，但喉嚨里又發(fā)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咕噥，那灰黑色的不祥氣息，在李茍正常的右眼觀察下，逸散的速度似乎又減緩了一絲。
張德全激動得老臉通紅，胡須亂顫，他轉(zhuǎn)向李茍，眼中狂熱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仙長！仙長神威如海！先前是‘道音煉神’，以凡音凈化；方才是‘詩以載道’，言出法隨，敕令邪祟！如今這病人沉珂頓起，分明是仙長以無上道法，強行將他從九幽黃泉拉回了陽間啊！”
李茍：“……”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
這老道的腦補能力，簡直比【夕夕夕】app的副作用還離譜。
“病情有好轉(zhuǎn)，還需細觀察。莫要太大意，靜待花兒發(fā)。”李茍強忍著頭皮發(fā)麻的感覺，繼續(xù)他的五分鐘自動押韻表演。
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這兩人送走，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會因為羞恥過度而當場羽化飛升。
他估摸著時間，那該死的副作用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
蘇小婉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李茍的神跡所折服，她聽著李茍那句句押韻的仙言，只覺得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天地至理，讓她對父親的康復(fù)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仙長慈悲，大恩不言謝！小女子只盼，為您把鞍備！”蘇小婉噗通一聲又跪下了，那團馬賽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李茍眼角一抽，差點沒繃住臉上的高深莫測。
“起來莫下跪，非我心中意。凡塵俗世禮，不必太在意�！彼贿呎f著，一邊暗暗計算著時間。
還有一分鐘……不，可能幾十秒了！
“仙長……”張德全剛要開口繼續(xù)他的仙長吹捧大全，李茍立刻搶在他前面，語速都快了幾分：“此間事已了，我亦要歸去。病人需靜養(yǎng)，切莫擾其憩！”
說完，他也不等兩人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那步伐，因為急于脫離這尷尬的境地，顯得有那么一絲絲的……倉促。
張德全和蘇小婉見狀，以為仙長是要功成身退，不沾因果，連忙跟上。
“仙長留步！仙長留步啊！”張德全急聲道，“老道我……”
就在李茍一只腳即將邁出門檻，心中默數(shù)著“三、二、一”的時候，那股盤旋在他舌尖、喉嚨深處，讓他不押韻就渾身難受的奇異沖動，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