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第5章
5
12.
晚上,海邊的燈亮得格外晚,整棟樓靜悄悄。
我拿著便攜心電記錄儀,從醫(yī)院回來。
最近有點頻繁心悸,醫(yī)生說可能是心理性的,也可能和換時區(qū)有關(guān)。
建議回家監(jiān)測一下。
沈昱琛已經(jīng)在家等我了。
「你去復(fù)查」
我點頭。
「醫(yī)生說沒問題,但想讓我再戴三天監(jiān)測儀。」
他把一杯水放我手邊。
「剛好,我也有設(shè)備,可以一起看數(shù)據(jù)�!�
他朝我招了招手。
「坐這邊來�!�
我脫下外套,坐到他旁邊。
他把那臺專業(yè)的心電監(jiān)測平板拉過來,對接好我的記錄儀。
我的心跳很穩(wěn)定,一秒七次,規(guī)律、平緩。
「狀態(tài)不錯。」
我點頭,喝了一口水,忽然有點口干。
忽然,他起身從廚房拿了塊毯子蓋到我腿上。
他的動作很輕,但靠近時,那股溫?zé)岬臍庀⑼蝗毁N近我頸側(cè)。
我心跳驟然加速。
「等......一下�!�
他停住,「怎么了」
我連忙低頭看設(shè)備。
心率忽然飆升,短暫跳亂,緊接著又恢復(fù)正常。
但那瞬間,我?guī)缀跻詾�,我的心臟要炸了。
「有點......快�!刮椅嬷乜�,有些慌亂。
他湊近來,看了一眼圖像。
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
連帶著,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他沉默了良久。
「是你自己情緒起伏,不是器官本身問題�!�
我盯著屏幕上那根律線,手卻沒從胸口挪開。
「很奇怪,就只有在你靠近的時候......」
他沒有接話。
只是安靜地看著那條恢復(fù)平穩(wěn)的波線。
半晌,他低頭,靠近我的耳邊。
「如果它記得,也許是因為它曾經(jīng)聽過相同的呼吸�!�
「什么」
我愣住,腦海里仿佛有一扇門,被他輕輕敲響。
下一秒,他抽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我手上。
「打開看看�!�
我遲疑了兩秒,還是把盒子輕輕打開。
是一枚戒指。
一圈淡銀色的線條,繞成一段不規(guī)則的波形。
就仿佛是......我的心電圖。
中間的鉆石在夜晚依然耀眼。
「我讓人用你術(shù)后那次監(jiān)測圖的原始數(shù)據(jù),做了波形建模。」
「這個心跳,代表你的重生�!�
我怔怔看著那枚戒指,指尖微微發(fā)麻。
「從那天開始,你的每一次心跳,都屬于你自己。」
我喉嚨一緊。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已牽起我的左手,將戒指套上。
「林知微。」
他第一次用我全名。
「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單膝下跪。
沒有鮮花、香檳、任何浪漫表演。
但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安靜的海洋。
他正在等我的回答。
我張了張嘴,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愿意�!�
13.
我們的婚禮在墨爾本的一座私人莊園舉行。
賓客不多,只有雙方的直系親屬。
他的父親是一位慈愛的商人。
沈母也很喜歡我,抓著我的手不停地聊天。
我不能勞累久站,因此婚禮流程極簡。
宣誓、交換戒指、與賓客共同舉杯。
禮成之后,我坐在休息室里休息。
手機傳來瘋狂的振動。
澳洲的陌生號碼來電。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聽筒傳來一陣大嗓門。
「林知微!你長能耐了!」
「我說了讓你等著我,為什么自己去了澳洲!」
「就你那個abandon的英語水平,去了能和人交流嗎!」
又是一頓劈頭蓋臉。
我無語。
曾經(jīng)的自己早就習(xí)慣了陸程的PUA。
也曾順著他的思路自我貶低。
導(dǎo)致很多事情還沒有嘗試,就先放棄了。
但在澳洲與沈昱琛相處之后。
我才知道什么是互相尊重,什么是雙向奔赴。
他的鼓勵,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做這么多事。
并不像陸程口中的我一樣一文不值。
「陸程,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我去哪關(guān)你什么事」
「離個屁!說了幾次了,那是演戲!」
「只要小爺我不點頭,你永遠不能離開我半步!」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的平復(fù)呼吸。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的寵物我不能擁有自我意識」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陸程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
「你行!林知微!」
「有你回過頭來后悔的時候!」
14.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陸程和沈昱琛。
一個情緒穩(wěn)定,一個整天發(fā)瘋。
我越發(fā)清醒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經(jīng)歷了地獄一般的折磨之后。
現(xiàn)在的我,是真的重獲新生了。
下午,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
【知微,你快去看,陸程又犯什么瘋病了】
大學(xué)室友許思琪發(fā)來的信息。
還附了一張截圖,是陸程的朋友圈照片。
陸程站在畫面正中間,四周被鮮艷的紅玫瑰包裹。
白苒陪伴在身側(cè),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甜甜的笑。
配文【我姓陸,卻不懂怎么逃出你的套路�!�
看著土掉渣的文字,我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緊接著,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同學(xué)群里,我收到了一連串的@。
一個個解釋太麻煩。
我干脆在朋友圈發(fā)了我們的離婚證。
配文【我姓林,卻只想讓你們淋。】
同學(xué)群里再次轟動。
【快看知微的霸氣回懟��!】
【哈哈哈哈哈笑死】
【淋吧,渣男賤女自有天收!】
陸程在那頭氣急敗壞,用澳洲號碼給我發(fā)來信息。
【林知微,你等著,一周后我會讓你后悔的!】
左滑,刪除。不想理他。
沈昱琛走了進來。
他的笑容如陽光一般燦爛。
他遞來了一封邀請函。
【中澳企業(yè)家聯(lián)合酒會邀請函】
【尊敬的林知微女士,我們誠摯地邀請您......】
我猛地抬頭,指著自己,有些恍惚。
「企業(yè)家......我」
他神秘地笑,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
「無人機項目那邊剛給我打電話,恭喜你,正式加入EcoDrone
Solutions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團隊�!�
「下個星期,你就要以新晉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的身份參加酒會了�!�
他輕柔地笑,眼里都是寵溺。
「我們的小知微,從現(xiàn)在開始要獨當一面了�!�
我眼眶酸澀。
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真的......可以嗎」
「知微,你不是從誰那里逃出來的金絲雀。」
沈昱琛突然滿臉嚴肅。
「你是飛向天空的鷹。」
15.
成為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之后,我的工作也繁雜了起來。
好在沈昱琛將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什么事都安排了專人幫我做。
我也能夠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愛人如養(yǎng)花。
我真的被他養(yǎng)得很好。
酒會臨近了。
他讓奢侈品專柜給我送來了一排排高定禮服。
「看看,有你喜歡的嗎」
「如果沒有,就讓他們回去換一批。」
沈昱琛非常重視這次酒會。
畢竟是我在澳洲的首次公開露面。
我試了一整晚禮服。
選定之后,他又讓對方回去幫我緊急定制首飾和妝造。
隆重程度,不亞于我們的婚禮。
許思琪發(fā)來信息。
【知微,陸程那個大傻掰拿我手上的項目威脅我,讓我給你報信�!�
【他說要和白苒去澳洲散心,要你當東道主請他們吃飯�!�
【我快被他整吐了!】
我換了新的電話卡和微信。
能聯(lián)系上我的,只有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
陸程便開始騷擾我的好友。
我冷笑一聲。
接連被懟了這么多次,還能堅持不懈地犯蠢。
他確實很有毅力。
超出了我的想象。
沈昱琛走近,輕輕捏了捏我的臉。
「想什么呢」
「明天的酒會,別緊張,有我在�!�
他的溫柔總能平復(fù)我的心緒。
我笑著點頭。
16.
第二天一早,兩位化妝師、三位發(fā)型師來給我做造型。
再加上一位服裝師。
家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有六個人在旁邊同時和我說話,我也不犯困了。
收拾完畢后,司機把我送去宴會廳。
宴會廳在墨爾本市中心。
車還沒停下來,我就注意到前方路邊熟悉的身影。
陸程站在宴會廳門口。
像是在等人。
我盛裝從商務(wù)車上走下來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林知微,你總算想明白了!」
他快步走上來,難掩滿臉欣喜。
「不就是吃醋嗎你這氣性越來越大了�!�
「我答應(yīng)你,回去就和白苒斷了!」
我一臉疑惑,沒搞清楚狀況。
但嫌棄得要命。
如果他的普信能分我一半多好。
「你在這干嘛」
他朝著身后的宴會廳努了努嘴。
「我媽辦的酒會,今天邀請了大佬過來,你給小爺乖乖的,別鬧事�。 �
說罷,他就要搶前拉住我的胳膊往里走。
我猛得后退一大步,想和他劃清界限。
「我不是來找你的。」
陸程仿佛被我逗笑了一般。
「行了,還鬧脾氣呢�!�
「聽話,回家再鬧啊�!�
我別過頭來,懶得看他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抬步就往里走。
他似乎沒想到我能走在他前面。
急忙快步跟上。
嘴里還在不停地碎碎念。
「大姐,你鬧脾氣也要分場合吧」
「我媽邀請了中澳名流,還有一位大佬。」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給我個面子,行不」
我不搭理他,徑直走到宴會廳。
大廳中央站著一群人。
或是西裝革履,或是華服加身。
他們不約而同地圍成了一個圈。
所有人共同笑臉奉承著圈子正中心的人物。
是沈昱琛。
17.
他的視線與我相撞。
遠遠的,他穿過人群,向我走來。
陸程在一邊停住了腳步,卻沒停下碎嘴。
「我擦,大佬朝我走過來了啊!」
「小爺我終于等到自己的伯樂了!」
「林知微,閉上你的嘴,別壞我事�。 �
原本圍成一個圈的眾人也呆站在原地。
他們的視線隨著沈昱琛移動。
沈昱琛的腳步停在我的面前。
陸程見偶像真的走過來了,激動得滿臉通紅。
「沈總,我能文能武......」
話音未落。
沈昱琛向我伸出了手臂。
「知微,你來了�!�
眼睛里是無限的愛意。
我微笑著挽上他的手臂。
全場一片寂靜,我們被所有人的視線包裹。
沒有人理會一旁石化的陸程。
沈昱琛轉(zhuǎn)過身來,嚴肅的目光環(huán)視全場。
「這位是我的太太,林知微�!�
他轉(zhuǎn)頭看向我,溫柔一笑。
「EcoDrone
Solutions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受邀參加酒會�!�
他的聲音不算很大,卻不容置疑,擲地有聲。
「請大家多指教。」
話雖如此,他卻是一臉生人勿近的冷漠。
我在心里暗笑。
他這樣,誰敢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