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妹妹和婆娘
被孫毅直勾勾地盯著,鐘天蘅俏臉一紅。
相識了三年,夫君還是第一次這般大膽!
但是,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鐘云蘅的美目閃過一絲憂慮。
“咳咳”
孫毅有些尷尬,咳嗽兩聲,別過頭去。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
對他而言,鐘云蘅還算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就這樣盯著人家,感覺跟視奸一樣
自己前世又不是沒有女人,
這嚇著人家了?!
這么想,其實(shí)不對,這是自己的婆娘嘛
但下一刻,一道穿著布襖子的嬌小的身影就撲到他的懷里。
是孫儀。
“哥,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聲音失落落的,沒了往日那個叛逆的勁頭。
不知道為什么,孫毅忽然覺得心里有些心疼。
可能是原主的內(nèi)在情緒吧
孫毅苦笑一聲。
自己繼承了他的身份,他的妹妹,自然也是自己的妹妹。
孫毅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問道:
“怎么了,儀丫頭,誰欺負(fù)你了?!”
孫儀沒有回答,抬起頭來,
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忽然問道:
“哥,咱家一起上山為匪怎么樣?”
“到時候,你就是大當(dāng)家的,嫂子是壓寨夫人,我是二當(dāng)家”
對味了,還是記憶里那個叛逆的配方。
孫毅看著小丫頭的俏臉,神色有些古怪。
但他直接拒絕孫儀的提議。
“我覺得,咱家還沒到上山為匪的地步。”
做山匪是孫毅絕對不考慮的選項(xiàng)之一。
這年頭做山匪,如果沒有一點(diǎn)復(fù)雜的背景,那就是官府和兵卒眼里的笑話。
他們干不過騎在馬背上的蠻子,
但集結(jié)起來打一些裝備簡陋的匪徒,還是可以的。
特別是當(dāng)兵的,聽到某個山頭有幾個落草的匪,那眼里發(fā)出的都是餓狼的光。
功勞,銀子,都不夠他們分的
但孫儀并沒有放棄做山匪的想法,而是繼續(xù)勸道:
“哥,我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了”
靠
這個妹妹,是真不拿當(dāng)兵的哥哥放在眼里�。�
孫毅笑著推開小丫頭,轉(zhuǎn)而對鐘云蘅道:
“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把小丫頭都急得要上山當(dāng)匪了”
鐘云蘅神情也無奈,對孫儀這些幼稚的話,她想笑,但也感動。
聽到夫君問起,她有些畏懼起來,點(diǎn)點(diǎn)頭道:
“是的,相公�!�
“崔利今天來催債了。”
“哦。”孫毅淡淡地回了一聲。
上個月,孫家老母親去世,
一家人為了讓老人家走得體面些,找高利貸的崔利借三兩銀子。
崔利確實(shí)不是個東西,說好的一年后還錢,結(jié)果天天來催債。
這一點(diǎn),孫毅是知道的。
他想知道的,是什么事情把叛逆的小丫頭搞得心緒不寧。
鐘云蘅咬了咬牙,還是開口道:
“他現(xiàn)在,要咱們家拿出十兩銀子來還錢,不然,就要將這宅子抵掉”
“呵呵”孫毅冷笑。
“十兩銀子,虧他說得出口,咱家不給�!�
“對,不給!”孫儀的小腦袋冒出來,支持孫毅的話。
孫毅含笑看了小丫頭一眼,也道:“還有,宅子他也別想拿!”
“對,別想拿!”小丫頭氣得嘴巴鼓鼓的。
鐘云蘅的銀牙咬得更緊了。
“那崔利說,要是拿不出銀子,又不想抵掉宅子的話,就”
“就怎么樣?”
孫毅有些好奇了。
明天自己就要去找那個崔胖子算賬了,
今天聽聽那姓崔的是怎么作死的,也挺有趣。
“就要將妾身抵掉!”
鐘云蘅低著頭,說出這句話來。
同時,內(nèi)心的恐懼也達(dá)到極點(diǎn)。
戴罪之身,她別無去處,只能留在孫家。
夫君雖然不喜歡她,但也沒有對她惡意相向。
她知恩,這三年來,勤勤懇懇地做好一個孫家婆娘的身份。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但現(xiàn)在
照夫君那個窩囊的性子,被那崔利嚇唬一下,她可能就要被抵出去了
想起那丑陋肥胖的村霸崔利,鐘云蘅心里就一陣惡寒。
孫家雖苦,但到底是良善之家,
如果被抵到崔家,未來的凄慘,可想而知!
令鐘云蘅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夫君聽罷,只是嗤笑。
孫儀見了哥哥這個模樣,小臉又苦了起來。
拉著哥哥的衣角,央求道:
“哥,千萬不要將嫂子抵給那崔利�。 �
“要不,咱們還是上山去當(dāng)山匪吧!”
“我會武功,你也會武功,還有嫂子給咱們做飯吃,咱們什么都不怕!”
卻聽孫毅冷笑道:
“放心吧,儀丫頭,只是一個村霸,還不至于把咱家逼到上山做匪�!�
“想要我的婆娘那胖子,是在找死!”
“啊?”孫儀和鐘云蘅都愣了一下。
仔細(xì)看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和夫君,兩人終于開始詫異起來。
今天晚上的阿毅,有點(diǎn)不一樣啊。
平日里都是沉默寡言的,哪里會像今天這樣,動不動就冷笑。
不過,這霸氣的話語,聽上去挺爽的。
尤其是那一句“要我婆娘是在找死”。
聽得鐘云蘅的俏臉又紅了。
沒辦法,大家族里的小姐臉皮就是薄一些。
孫毅摸了摸孫儀的小腦袋,道:
“不用擔(dān)心,今日我殺了叛軍,又殺了敵,有軍功,也有賞銀�!�
“儀丫頭,娘子,你們看�!�
孫毅從懷中取出一個麻布包裹,放到地上打開。
白花花的碎銀就這樣露在三人面前。
“哇銀子!好多銀子!”
孫儀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
鐘云蘅顯然是見過世面的,雖然驚訝,但不是為了銀子。
“夫君,你你殺敵?”
“嗯,今天烽火臺那邊冒狼煙,來的蠻子都被我一個人殺了�!�
孫毅直截了當(dāng)?shù)貙捨康溃?br />
“所以,你不會被抵出去�!�
“同時,我得和你說,就算沒有這些銀子,我也不可能答應(yīng)將你抵出去!”
見鐘云蘅還有些不相信。
孫毅直接到外面去,牽了一匹大馬進(jìn)來。
大馬很高,石門又比較矮,孫毅押著馬頭才勉強(qiáng)通過。
咴咴
戰(zhàn)馬有些不滿地看了孫毅一眼。
但剛才孫毅的力氣實(shí)在是大,它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孫毅可不管它,直接解開馬背上的戰(zhàn)利品。
頓時,三副厚厚的襖子落在地上。
“這、這是!”
鐘云蘅的小嘴驚訝地微微張開。
孫儀的眼睛更亮了。
“這是蠻子的襖子!”
鐘云蘅喃喃道:“夫君,你、你真殺敵了�。 �
如果說,剛才的鐘云蘅還對夫君的話語有疑慮,但現(xiàn)在,這些疑慮都云消霧散了!
天吶!
這這還是那個窩囊、膽小、怕事的夫君嗎!?
孫毅站在雪地里,拿起兩件襖子,披在二女身上。
“放心吧”
“明天,我就去找那崔利算賬!”
……
夜晚,夜色很深。
孫毅一個人躺在床榻上。
鐘云蘅沒有和自己一起睡,事實(shí)上,
原主對鐘云蘅很抗拒,一直以來都不愿意動這個發(fā)妻,這才是分房睡的原因。
到現(xiàn)在為止,他算是融入這個家了。
想當(dāng)山匪的妹妹,戴罪之身的娘子
還有一個身為百夫長的后代,卻是窩囊廢的哥哥和夫君。
這個家,挺有意思的。
孫毅笑了笑。
但很快,他的眉頭深鎖。
糧食!
這是這個家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
鐘云蘅和孫儀都很瘦弱,甚至都能見到骨頭的輪廓!
而自己,雖然有武功,也就是所謂的‘內(nèi)力’,但也時常會有體力不支的情況。
究其根本,是在飲食上。
比如今天,孫毅只吃了一個粗面饃饃。
這還是李什長給他們這些大頭兵提供的伙食,李浩自費(fèi)的。
不知道李浩是什么來歷
年輕有為還多金,這是當(dāng)兵一年來,孫毅對這個什長的印象。
自己吃的尚且如此,家里的二女,吃的就更可憐了。
雜粟粥,還是很稀很稀的那種粥,說是雜粟,其實(shí)是有什么糧食就混在一起煮來吃
味道真不好。
記憶里,在百夫長的父親去世后,只有在過節(jié)時,家里才能有好一些的伙食。
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只是用省下來的十幾文錢去屠戶那里買兩塊土豬肉。
那種沒閹割過的豬,肉很騷,很難吃
必須得想辦法搞糧食
孫毅想到崔利那張肥臉,得從那個崔扒皮身上刮下一點(diǎn)油水來。
又想到孫家村旁邊那片山巒深林,里面應(yīng)該有野味。
最后,想到孫二鞋底的那塊黑色牌子,
或許可以嘗試著和蠻子交換一些糧食
想著想著,孫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