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披著人皮的野獸
“老劉！隱蔽！別露頭！”許平升立刻喊道。失去火力壓制，屋頂就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絡(luò)腮胡顯然也注意到了屋頂火力的停止，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哈哈！沒子彈了吧？兄弟們！給我上！砸開這破門！”他揮舞著砍刀，第一個從掩體后面沖了出來，直撲別墅大門。
另外三個亡命徒也嗷嗷叫著跟上。
“陳哥！頂�。 痹S平升大吼一聲，同時對身邊的幾個男人道：“準(zhǔn)備近戰(zhàn)！”他自己則提著武士刀，幾步?jīng)_到了門口。
“咚！咚！”沉重的撞擊聲從大門方向傳來。那是黑風(fēng)的人在用身體和武器猛烈撞擊大門，木屑和灰塵簌簌落下。
“給老子開！”絡(luò)腮胡怒吼著，掄起砍刀，狠狠地劈在門板上。
“咔嚓！”一聲脆響，門板上被劈開了一道裂縫。
“嘿嘿，瞧我的吧。”陳世淳和另外一個男人相視一笑，江一把木棍上纏著水果刀制成的簡易長矛，對著門板上被劈開的裂縫就是奮力往外一戳。
“�。。。±洗螅�！點子扎手啊！”那個肩膀挨了一矛的家伙驚恐地喊道，一邊朝后退。
絡(luò)腮胡臉色鐵青，又看了看別墅二樓那黑洞洞的窗口，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和不甘。
他帶來的十多個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竟然已經(jīng)折損大半！
“撤！快撤！”絡(luò)腮胡當(dāng)機立斷，不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想往纜車方向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可不想把命丟在這個鬼地方。
剩下的幾個黑風(fēng)成員，聽到老大的命令，如蒙大赦，也顧不上受傷在地的同伴，紛紛掉頭就跑，只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他們損失慘重的別墅。
“想跑？”許平升冷哼一聲
“咻！咻！咻！”小周抓住背身機會，再次射出弩箭。
“��！”“噗！”又是一人中箭倒地。
絡(luò)腮胡仗著反應(yīng)快，地上一滾，躲過了一劫，連滾帶爬地沖到了纜車車廂旁邊，試圖拉開車門躲進去。
但許平升怎么可能讓他如愿？他早已提著刀，從別墅側(cè)門沖了出來！他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照明彈的光芒下，直撲絡(luò)腮胡！
絡(luò)腮胡剛拉開車廂門，就感覺一股凌厲的勁風(fēng)襲來，他下意識地回身用砍刀格擋。
“鐺！”一聲巨響！武士刀和砍刀狠狠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絡(luò)腮胡只覺得一股巨力從刀柄傳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手臂劇痛，砍刀脫手飛出！他心中大駭，對方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許平升一擊不中，毫不停留，刀刃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再次橫掃而出！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絲毫花哨，卻充滿了致命的威脅。
絡(luò)腮胡勉強用砍刀再次格擋，但腳步踉蹌，連連后退。他看著眼前這個眼神冰冷的男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名為“恐懼”的情緒。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踢到鐵板了。
就在兩人纏斗之際，剩下的黑風(fēng)成員也被陳世淳和其他幾個沖出來的幸存者用棍棒和臨時武器纏住。雖然幸存者們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但勝在人多，而且剛剛經(jīng)歷了勝利，士氣正盛。
此消彼長之下，黑風(fēng)車隊的最后抵抗也顯得那么無力。
“別……別殺我��！”一個被陳世淳用鐵管砸倒在地的黑風(fēng)成員，看著逼近的武器，終于崩潰了，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舉起了雙手。
“饒命！我們投降�。 �
“我們錯了！別殺我們！！”
隨著第一個人求饒，剩下還能動的四五個人也紛紛丟掉了武器，跪倒在地，臉上涕淚橫流，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和兇戾。
他們看著一步步逼近的許平升等人，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絡(luò)腮胡被許平升一腳踹倒在地，冰冷的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能感覺到那鋒利的邊緣帶來的刺骨寒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好漢……好漢饒命！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太餓了……我們……”
許平升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別墅里，徐茜和其他人也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幅景象，有人露出解氣的表情，也有人看著那些跪地求饒的俘虜，眼神復(fù)雜。
劉海濤和小周也從樓上下來，走到許平升身邊。
“許哥，這些人……怎么處理？”劉海濤喘著粗氣問道，看著那些俘虜，眼中充滿了厭惡。
許平升沉默不語，照明彈的光芒漸漸熄滅，山頂再次被黑暗籠罩，只有幾支火把被點燃，跳躍的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也映照在那些跪地求饒的食人者恐懼而扭曲的面孔上�？諝庵�，彌漫著血腥味和一種沉重的、令人不安的寂靜。
火把噼啪作響，光影搖曳不定，將山頂平臺的氣氛烘托得愈發(fā)凝重。
五個黑風(fēng)車隊的幸存者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之前的兇悍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懼和對未知的惶恐。為首的絡(luò)腮胡更是面如死灰，許平升那柄沾滿了干枯血漬的武士刀就抵在他的喉嚨上，冰冷的觸感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許哥……他們……”陳世淳走了過來，看著這些俘虜，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殺戮的興奮褪去后，如何處置這些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一個年輕些的俘虜帶著哭腔哀求道，“我們也是餓壞了……山下找不到吃的，到處都是喪尸……我們……”
“閉嘴！”絡(luò)腮胡低吼了一聲，似乎還想維持最后的尊嚴，但聲音里的顫抖卻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
“餓壞了就可以吃人嗎？”劉海濤忍不住怒斥道，“你們吃的那些……是死人還是活人？！”他想起了望遠鏡里看到的那只斷手，胃里又是一陣翻騰。
這個問題一出，幾個俘虜?shù)哪樕由n白，眼神躲閃，不敢與劉海濤對視。
“我們……我們吃的……是，是尸體……”一個俘虜小聲辯解道，“路上撿到的……真的……沒殺活人……”
“放屁！”劉海濤唾罵道，“老子在望遠鏡里看得清清楚楚！你們他媽的還做成了肉干！隨身帶著吃？！你們騙鬼呢！”
這話一出，就連一些原本心有不忍的幸存者也露出了震驚和厭惡的表情。
如果只是迫不得已吃了尸體，或許還能用“緊急避險”來勉強解釋，但做成肉干隨身攜帶……這已經(jīng)超出了生存的范疇，更像是一種習(xí)以為常的殘忍。
“這位大哥……我們……”絡(luò)腮胡還想辯解。
許平升卻打斷了他，目光銳利如刀，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五個人：“你們是‘黑風(fēng)’車隊的人？”
絡(luò)腮胡身體一震，似乎沒想到對方知道他們的名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是……”
“我聽說過你們。”許平升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寒意，“在山下的幸存者營地，你們的名聲可不怎么好。搶奪物資，欺凌弱小……吃人，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絡(luò)腮胡的臉色徹底失去了血色。
“這……”一個年紀稍大的女性幸存者猶豫著開口，“許隊長，他們……他們雖然可惡，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投降了，我們……我們是不是……”她的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殺俘虜、殺活人，終究是一件挑戰(zhàn)道德底線的事情。
“王嫂，我知道你的意思�！痹S平升轉(zhuǎn)過頭，看向那位女性幸存者，語氣緩和了一些，但立場卻異常堅定。
“但你想過沒有，這種人，今天能因為饑餓對陌生人下手，明天會不會因為一點口角、一點利益，就對我們自己人舉起屠刀？”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投向那些俘虜，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看看他們剛才的樣子，如果今天是我們輸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嗎？會放過我們的女人和孩子嗎？他們吃的，真的是尸體嗎？
就算第一次是尸體，第二次呢？第三次呢？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掠奪和殘殺同類比對抗喪尸更容易獲取生存資源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不是人了，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許平升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幸存者們的心頭。
“他們不僅吃人，還把人肉做成‘口糧’，隨身攜帶！”許平升加重了語氣，指了指之前從一個俘虜身上搜出的、用油紙包著的暗紅色肉條。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生存問題了，這是人性的徹底泯滅！留下他們，就是給我們這個剛剛有點起色的隊伍埋下炸彈！我不敢賭，也賭不起！”
人群沉默了。王嫂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其他原本有些猶豫的人，在聽到“人肉口糧”和許平升的分析后，眼神也變得復(fù)雜而冷漠。
是啊，誰愿意和一個隨時可能在背后捅刀子、甚至把自己當(dāng)成食物的“同伴”待在一起？末世已經(jīng)如此艱難，內(nèi)部的信任和團結(jié)才是活下去的基石。
“許哥說得對！”劉海濤第一個表態(tài)，眼神兇狠地瞪著那些俘虜，“這種人渣，留著就是禍害！殺了干凈！”
“對！殺了他們！”
“不能留！”
其他幸存者也紛紛附和，之前的些許不忍被對自身安全的擔(dān)憂和對食人者的憎惡所取代。在殘酷的末世法則面前，所謂的“人道”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小周默默地握緊了弩，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決絕表明了他的立場。
徐茜看著許平升的背影，眼神復(fù)雜。她既為許平升的果斷和對團隊的責(zé)任感而心安，又為這末世中人性的殘酷和黑暗感到深深的悲哀。
但她知道，許平升的選擇是正確的，至少對于他們這個小團體來說，是唯一的選擇。
看到群情激憤，絡(luò)腮胡等人徹底絕望了。
“不……不要殺我！我知道很多情報！我知道附近其他幸存者營地的位置！我知道哪里有物資！”絡(luò)腮胡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拋出自己的價值。
許平升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的情報，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他對著陳世淳和劉海濤點了點頭�！皠邮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