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忠仆心跡
張雨墨用力點頭,又有些不安:“你要去哪兒找藥?”
“昆侖。”趙玄武吐出兩個字,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千年雪蓮,九葉還魂草,只有昆侖深處才可能找得到�!�
“昆侖?那地方太危險了!路又遠……”
“放心,對我來說不算什么。”趙玄武笑了笑,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懊魈煲辉缥揖蛣由�,最多三天,一定回來。”
張雨墨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那個……你昨天拿出來的牌子……你真是武部的人?”
“現(xiàn)在不方便細說。”趙玄武表情變得嚴肅�!澳悴恢�,反而更安全。你只要信我,我會護著張家�!�
話音剛落,主宅那邊猛地傳來“哐啷”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摔碎了。
緊接著,是一聲凄厲的尖叫!
“老爺!老爺您怎么了!”是周明的聲音,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恐懼。
趙玄武和張雨墨臉色同時一變,拔腿就往主宅沖。
撞開病房門,只見周明癱在床邊,抖得不成樣子。床上,張鼎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如紙,眼耳口鼻,竟然都在往外滲血!
“爺爺!”張雨墨魂都快嚇飛了。
趙玄武一步搶到床前,食指疾點張鼎眉心,另一只手快速變換了幾個手勢,掌心泛起一層溫潤的光暈,按在了老人的心口。
“毒發(fā)了!比我預想的快得多!”趙玄武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意。“有人動了手腳,加速了毒性!”
“怎么……怎么會這樣!”張雨墨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下午看著還好好的��!”
趙玄武左手翻轉(zhuǎn)結(jié)印,右手食中二指并攏,快如閃電般點向張鼎眉心。指尖隱約有溫熱的氣流涌動,緩緩渡入張鼎體內(nèi)。
幾息之后,老人急促的呼吸總算平緩了些,可那張臉依舊白得嚇人,毫無血色。
趙玄武收回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暫時壓住了,但毒性比我預料的更猛�!�
他聲音沉了下去:“這不是普通的‘玄陰寒煞掌’,是經(jīng)過了歹毒改良的‘千年暗手’!”
“千年暗手?”張雨墨不懂這些江湖門道。
“一種失傳很久的邪門功夫,”趙玄武解釋道,“練成的人,據(jù)說能隔空傷人,還能隨心所欲控制毒發(fā)的時間�!�
他語氣凝重:“這意味著,下毒的人隨時能催動毒性,讓你爺爺和你父親痛不欲生,直至耗盡生機!”
張雨墨渾身發(fā)冷,牙齒都在打顫:“那……那該怎么辦?”
“我必須馬上去昆侖,越快找到藥材越好�!壁w玄武斬釘截鐵。
“在我回來之前,你看好他們,絕不能讓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我一定會的!”張雨墨用力點頭,眼圈通紅,“你快去,家里……”
她話還沒講完,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張雨墨掏出來一看,接通后臉色驟變,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什么?!總裁辦公室被人撬了?文件都被翻亂了?!”
“好!我馬上過去!”
她掛斷電話,銀牙緊咬:“公司出事了!我必須立刻回去!”
趙玄武眉頭擰緊:“公司的事可以先放放,你爺爺這邊……”
“不行!”張雨墨聲音又急又快,“被翻的文件里,有爺爺留下的一些機密!要是被別人拿走,張家就完了!”
趙玄武快速權衡了一下,點了頭:“我送你去公司,然后直接動身去昆侖。記住,在我回來前,千萬要小心李文昌!”
張雨墨警惕地掃了周明一眼。
周明立刻躬身:“小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守著老爺和張董!”
“周叔,拜托你了�!睆堄昴f完,轉(zhuǎn)身就往外沖。
趙玄武最后望了眼病床上氣息微弱的張鼎和張振業(yè),從懷里摸出兩根細長的銀針,分別刺入兩人幾處要穴,這才快步跟上張雨墨。
身后,周明輕輕帶上房門。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那里燈火稀疏,遠處的天空壓著濃重的黑。
他下意識地伸進口袋,摸出一塊觸手生涼的古樸玉佩,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幾下,又飛快地塞了回去。
接著,他轉(zhuǎn)身,重新走到病床邊,像一尊雕塑,靜靜地守著。
昆侖那邊的事,得先放一放。
趙玄武心里有了新的計較。
“周明……”他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個管家,在張家待得太久,手伸得也太長了�!�
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清冷。
這間客房陳設簡單,空氣里卻似乎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二十多年的老管家,誰不夸一句忠心耿耿?張家上下,提起周明,都是贊不絕口。
這樣一個人,會是下毒的黑手?
趙玄武閉上眼,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張雨墨就站在門口,臉上全是難以置信,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周叔……他看著我長大的,怎么可能……”
“越是想不到的人,越有可能藏得最深�!壁w玄武睜開眼,站起身,“昆侖隨時可以去,但這個內(nèi)鬼,必須先揪出來�!�
“我不信!”張雨墨固執(zhí)地搖頭,“肯定是哪里弄錯了,周叔不是那樣的人!”
趙玄武不再爭辯,從懷里摸出個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遞過去。
“你先回去,守著你爺爺和父親。記住,入口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藥,都得你親手過一遍�!�
張雨墨遲疑地接過:“這是……”
“滴一滴上去,變紫色,就是有毒。”
“好�!睆堄昴o了小瓶,“那你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去會會他�!�
夜色更濃了。
趙玄武的身影融入黑暗,幾個起落,便悄無聲息地貼近了張家老宅的后院。
周明的住處在最東邊,獨門獨院,和普通下人的區(qū)域隔著一段距離。
這安排本身就透著點古怪。
他像壁虎一樣貼著墻根移動,很快到了周明的窗下。
屋里亮著燈,光線昏黃,隱約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傳出來。
都這個時辰了,還在忙?
趙玄武腳尖一點,身形拔高,悄無聲息地落在房檐上,從天窗的縫隙往下看。
周明背對著窗戶,正低頭看著一本線裝的舊冊子,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
桌上放著幾顆黑黢黢的藥丸,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隔著窗戶都能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