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為她擋災(zāi)
“表妹�!�
將人按在椅子上坐下,晏清讓伸手搭上了楚昭寧的手腕脈搏。
不過瞬間,向來平靜的臉上竟多了幾分錯愕。
袖中銀針飛出,速度快得只見空中殘影。
幾息過后,只聽“哇”的一聲,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楚昭寧的嘴里吐了出來。
“阿姐!”
“小姐!”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上前,卻被晏清讓出聲喝住。
“別動她!”晏清讓聲音嚴(yán)肅,將楚昭寧扶正,用力在背后一拍。
竟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楚韶音看得目眥具裂,“你干什么?我阿姐怎的吐那么多血?”
桑落也心焦,只她的身份到底不好開口,只能緊張地盯著晏清讓。
但晏清讓卻像是沒有看到她們一般,只定定地看著楚昭寧,待對方睜開眼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
“阿姐,你怎么樣?”楚韶音聞言,趕忙上前查看,接著又瞪向晏清讓,“阿姐她剛剛怎么了?”
“急火攻心引起寒癥交替,方才若不吐出那兩口血,日后怕是會成為郁結(jié)之癥�!标糖遄屨f這句話時,看向楚昭寧的目光終是多了幾分探究。
這般征兆雖來得急且有寒癥相伴,但若非太過憂思于心,絕不會來得像方才那般兇險。
他這個表妹……
“阿姐,你放心,父親會沒事。”楚韶音心疼地看著楚昭寧,眼圈都紅了。
“是啊,老爺為官清廉,那事情我們根本就沒有做過,怎么可能呢�!鄙B湟哺锨鞍参�。
聽著眾人的話,楚昭寧慢慢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向旁邊正望著自己一臉擔(dān)憂的福伯,“福伯,衛(wèi)翎找到了嗎?”
福伯愣了一下,緩緩搖頭。
他按照小姐的吩咐,各個地兒都連夜找遍了,還是沒有看到啞巴的影子。
“小姐,先別管此事了,你的身子……”
“我沒事�!背褜幋瓜马�,余光投向某處。
她知道,在那里站著一道身影。
她原本以為衛(wèi)翎的失蹤是他的緣故,但如今……
楚昭寧不知道的是,在她看過去的時候,藏匿在眾人身后的蕭墨也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與懊惱。
為何這一世,每次都差那么點……
就在這時,府門口再次傳來一陣喧囂聲。
眾人看去,只見一群穿著黑色甲胄,手持霜云劍的侍衛(wèi)沖了進(jìn)來,在他們的身后還跟著一道身著官服,約莫四十歲,留著山羊胡須的中年男子。
“你們是什么人?”福伯臉色一變,當(dāng)即擋在眾人面前。
蕭墨也在此刻動了。
但他沒有上前,而是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楚昭寧的身后。
而這個位置,他可以第一時間確保他的阿寧萬無一失。
“大理寺查案,各位還請配合。”站在最前面,身著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衣裳的中年男子伸手一揖,“得罪了�!�
說完,大手一揚(yáng)。
“搜!”
“不行……”
“福伯!”
見福伯竟要用身體去擋,楚昭寧趕忙將人叫住,接著站起身來,朝最后面的中年男子緩緩一福身,“大理寺辦案,臣女等自當(dāng)配合。”
見楚昭寧這般鎮(zhèn)定自若,何聽風(fēng)眸子里閃過一抹詫異,上前道,“你可是楚國公嫡長女楚昭寧?”
“是。”楚昭寧點頭。
何聽風(fēng)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對身邊剩下的二人點了點頭。
那二人心領(lǐng)神會,將原本幾個留下著看著楚昭寧等人的侍衛(wèi)也派了出去。
待得前廳只剩下何聽風(fēng)與楚家人,何聽風(fēng)趕忙上前一步,“楚大小姐,老夫……”
“昭寧見過何伯父�!辈坏人f完,楚昭寧先一步給他行了個禮。
何聽風(fēng)愣了一下,“你見過老夫?”
楚昭寧搖頭,“未曾見過,只先前多次聽父親提起過何伯父,贊何伯父乃大雍歷年來大理寺卿中,最為人正直、斷案如神的一位�!�
她說話的速度不疾不徐,雖是褒揚(yáng)之詞,卻無半分諂媚之態(tài)。
何聽風(fēng)心中一喜,竟是快步上前,“你父親當(dāng)真如此說?”
楚昭寧:“是。”
何聽風(fēng)心滿意足地伸手摸了摸胡須,心想老楚這個朋友他算是沒有白交。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今日乃是有公務(wù)在身,壓低聲音道,“楚大小姐……”
“何伯父若不嫌棄,可管我一聲阿寧。”楚昭寧再次福身。
“阿寧啊。”何聽風(fēng)從善如流,“你父親之事,你可知前因后果?”
楚昭寧呼吸一窒,“還請何伯父告知�!�
“今日上朝時,江淮山在朝堂當(dāng)眾狀告你,說你因和他女兒發(fā)生爭執(zhí),便派人將她女兒擄走,至今下落不明,要讓陛下為你主持公道�!�
楚昭寧怔了一下,沒想到江浸月父親竟當(dāng)真敢拿此事去告御狀。
沉默一會兒,楚昭寧緩緩道,“且不說此事子虛烏有,便是當(dāng)如此,陛下派人抓我便是,關(guān)父親何事?”
何聽風(fēng)聽著這話只覺內(nèi)心一震,暗嘆老楚這個女兒當(dāng)真是好擔(dān)當(dāng)!
楚昭寧看著他臉上閃過的一抹復(fù)雜之色,突然明白了什么。
“父親,他為我擋了災(zāi)……”
“你莫要多想�!焙温狅L(fēng)腦海里“咯噔”一響,心想老楚還真是對他這個女兒了如指掌。
今日朝堂之上,江淮山咬死是這丫頭綁架了他女兒,朝堂之上悠悠眾口黨派復(fù)雜,若非老楚以身擔(dān)保,這丫頭必然得去牢獄里走上一遭。
但見她這般心疼父親,又覺得倘若他是老楚,也定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阿寧丫頭,你且告訴老夫一句實話,此事,你當(dāng)真做了還是沒做?”瞇了瞇眸子,何聽話猛然正色道。
“不曾做過。”楚昭寧一字一句道。
“好好好!”何聽風(fēng)連說了三個“好”字,你放心,只要你沒做過,老夫必還你公道!”
楚昭寧聽著,只覺得悲從中來。
父親本是這起貴女失蹤案的主負(fù)責(zé)人,如今卻因她而身陷綁架貴女風(fēng)波,便最后查清這是子虛烏有之事,于父親的名聲也必然有損。
江淮山當(dāng)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可她記得他向來疼愛江浸月,如今為了報復(fù)回來,竟當(dāng)能連自己女兒的生死都不顧了嗎?
可是,他們究竟是怎么樣能一口咬定,是她綁架了江浸月呢?
見楚昭寧眉頭緊皺,何聽風(fēng)下意識安慰,“你別急,你父親走之前跟我說他已經(jīng)查到了貴女失蹤案的主要線索,我定會幫你查出真相�!�
等等……
“何伯父,你先前說,江大人在朝堂上說的我派的那個人,是誰?”楚昭寧呼吸微窒。
“衛(wèi)翎。”
兩個字落入耳中,楚昭寧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先前還斷斷續(xù)續(xù)的線突然間全部穿了起來。
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大人,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