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選擇的意義

    羅格接到賽特的再次通訊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兩邊有時間差。

    這種跨界通訊也沒有前人經(jīng)驗可以參考，羅格也不能確定究竟是出了問題還是因為次級世界之間有時間流速的差別。

    不過目前看只是時差，而非時間錯亂，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

    “你們那邊怎么樣？見到藤丸立香或者對面的那位狂王大人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羅格正靠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看著人群里對峙的兩人。

    或許都不能叫做對峙，而是一方質(zhì)問，一方卻連回答都那么沒有動力。

    那就是對一切都感覺到絕望，卻又不得不掙扎著走下去的感情吧。

    終于補完了原作的羅格自然知道自己的不遠處在發(fā)生什么。洶涌的人潮只是匆匆過客，讓在人群中靜止的兩人分外顯眼。

    五條悟和夏油杰，曾經(jīng)并肩的最強友人如今只差一步生死相搏。

    但羅格知道五條悟不會發(fā)出那個“茈”，就像夏油杰絕不會回頭。

    “畢竟是理念的沖突，從一開始就沒有扭轉(zhuǎn)的可能�！绷_格通過手表繼續(xù)跨界聊天。

    “為什么？羅格的口氣好像是如果去干涉的話有辦法解決一樣�！�

    賽特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什么值得他注意并且需要通知庫夫林的事情之后，開始和羅格認真聊起天來。

    和屬于自己的主神世界中唯一的人類聊天是主神系統(tǒng)學(xué)習(xí)的方式之一，所以賽特提出的任何問題羅格都會回答。

    “有很多方法�！绷_格一邊看著那邊聽不到聲音的對峙，一邊給賽特解釋，“按照我們已知的，造成夏油杰走上‘想用殺死所有的普通人來拯救咒術(shù)師’的道路的條件有三個。”

    “第一，天內(nèi)理子的身亡。針對這一點，我們就有回到上個時間點直接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直接把小理子帶去和夏油杰見一面兩種選擇�！�

    “另一點灰原的死亡也是同上，我們同樣可以做到干涉�！�

    “而山村事件則有直接我們?nèi)ソ鉀Q那邊的問題帶走菜菜子美美子、或者阻止夏油杰屠殺等等選擇�！�

    “聽起來每一種都有很大的可行度，而且中間應(yīng)該還有一種最優(yōu)解的方案來規(guī)避到管理者系統(tǒng)的注視�？墒橇_格你的口氣聽起來并不想做其中的任何一件事�！�

    “我的確不想做�！绷_格并沒有否認賽特的猜測。

    “即使不會引來管理者的關(guān)注？”

    “只要觸發(fā)了一次劇情改變，我們就不可能不引起管理者系統(tǒng)的關(guān)注，賽特�！�

    賽特那邊沒有立刻回話，顯然是在推斷羅格的意思。

    “這不是你管轄的次級世界。”羅格不得不提醒賽特，“你借用的世界既然還維持著正常的路線，就說明這些世界多半還沒有被任何主神小隊更改過劇情�！�

    “也就是說，實際上擁有這些次級世界的主神系統(tǒng)和管理者系統(tǒng)都會維護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zhuǎn)，直到它們所屬的主神世界的小隊進入�！�

    “當他們的小隊改變了劇情之后，會正常出現(xiàn)平行分支——但是你覺得我們這些外來者改變了劇情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唔——生成平行世界的時候會被立刻察覺。”賽特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節(jié)點，“那么……啊，上次的文豪野犬世界其實已經(jīng)被改變過了？”

    “沒錯，現(xiàn)在想想就算管理者系統(tǒng)要提高難度也要講基本法，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們進入的世界從一開始就不是‘原點’�！�

    “我現(xiàn)在還不能分辨這些，不過如果權(quán)限再提升的話……”

    “哥哥我啊，希望賽特寶寶快點長成能重新構(gòu)筑自己世界的主神系統(tǒng)�！绷_格說笑了一句，“暫時到此為止，他們談完了�！�

    羅格一邊關(guān)掉了跨界通訊一邊借用人群的遮掩從后面跟上了夏油杰。

    他知道留在原地的五條悟不會跟上來。

    當然不是因為劇情就是那么寫的，如果只是因為劇情，五條悟一定會在他跟上夏油杰的時候自己也跟上來。

    但是對于一名理所當然的天之驕子而言，這一次訣別卻是對方開始思考的契機。

    五條悟并非不會思考，而是不去思考。他的強大足以讓他面對一切情況，所以他對什么都不在乎，也對什么都無所謂。

    這個癥狀在他完成了逆轉(zhuǎn)術(shù)式之后更加嚴重，羅格有時候都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因為腦子天天都被燒了再修復(fù)所以懶得動腦，還是純粹的腦子不好。

    曾經(jīng)的五條悟把判斷的工作交給自己唯一信任、也唯一承認的摯友。

    如果夏油杰一直沒有離開，那么可想而知，雖然五條悟嘴上會繼續(xù)嚷嚷著“杰的大道理好沒意思啊”，但是依然會遵循對方的判斷繼續(xù)走下去。

    但是夏油杰……這個人其實是個普通人。

    他雖然有不亞于五條悟的驚人天賦，卻有著普通人的價值觀、普通人的思考方式和普通人的溫柔。

    那些卻無法支持他在咒術(shù)師的正道上走下去。

    咒術(shù)師的正道雖然是一條平坦的大道，卻每一處都堆積著血肉和尸骸。

    即使只相處了半年，羅格也明白夏油杰和五條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能夠與周圍的人共情。

    無論是喜悅、悲傷還是痛苦，那個人都會設(shè)身處地地思考，并且想找出解決的方法。

    如果沒有正確的指引，這種人多半會走上某條自我奉獻的道路。

    ——就像現(xiàn)在的夏油杰一樣。

    單純從旁觀者的角度而言，羅格其實不太相信一兩次正確的談心就能扭轉(zhuǎn)夏油杰的想法。

    九十九由基提供了一個選擇，但是做出選擇的是已經(jīng)思考了很久很久的夏油杰。

    最終他做出選擇的是即使是“絕望”，但那也是一件有意義的選擇。

    然后夏油杰把同樣的意義告訴了五條悟。

    接下來你該走自己的路了——羅格相信那才是“你的選擇都有意義”的真相。

    所以五條悟會留在那里思考，而不會干擾他去找夏油杰談心。

    當然，羅格并不打算做出任何改變劇情的事情。

    他想做的只是埋下一個防患于未然的種子，就如同他們上一次進入咒術(shù)世界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一樣。

    黑發(fā)青年跟在夏油杰的后面，直到一個拐角處對方停下了腳步。

    “羅格老師，雖然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到的日本，但是如果你再跟在我后面，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早就知道自己被咒靈監(jiān)視的羅格，理所當然沒停下靠近的步伐。

    “夏油同學(xué)要試試看需要放出多少咒靈嗎？不過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更不是來抓捕你的。日本咒術(shù)界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我怎么說也被認定成了詛咒師嘛，對嗎？”

    羅格笑著在夏油杰面前站定，兩年前干凈清爽的少年如今卻顯得有些頹廢，不得不說心境的變化對外貌的影響顯而易見。

    “那么，羅格老師跟著過去的學(xué)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當然，我想和你談一些有意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