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出好戲
第二天一早，猴子帶著三個跟他差不多打扮的小年輕來到工廠。幾個人雖然看著吊兒郎當(dāng)，但眼神都很靈活。
陸辰把他們帶到一間空置的倉庫，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辰哥，你……你是想讓我們扮成掃大街的，混進靜心閣后巷，趁機……偷聽？”猴子聽完，眼睛瞪得溜圓，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不只是偷聽�！标懗降哪抗怃J利，“如果可能，我需要你們把這個東西，想辦法放到離聽雨軒最近，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彼麖目诖锬贸鲆粋�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物體，正是他讓猴子買來的微型錄音機。
“這……”猴子看著那小巧的錄音機，咽了口唾沫，“辰哥，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可就……”
“我知道有風(fēng)險。”陸辰看著他們，“所以，這件事，我不勉強。如果你們覺得太危險，現(xiàn)在就可以退出�！�
三個小年輕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說道：“辰哥，我們跟猴哥混，就是講個義氣！你信得過我們，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們要是慫了，以后還怎么在道上立足！干了！”
“對！干了！”另外兩個也紛紛表態(tài)。
猴子也拍著胸脯：“辰哥，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陸辰看著他們，點了點頭：“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但記住，安全第一！一旦有任何不對勁，立刻撤退，東西可以不要，人必須沒事！”
下午，靜心閣后巷。
四個穿著橙黃色環(huán)衛(wèi)工作服，戴著草帽和口罩的“清潔工”，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清掃著路面。他們掃得很“不認真”，時不時地東張西望，動作也有些笨拙。正是陸辰、猴子和另外兩個小子。
陸辰選擇親自上陣，是因為他必須掌握第一手情況，也為了能隨機應(yīng)變。他讓趙衛(wèi)龍守在工廠，以防萬一。
靜心閣后巷很僻靜，平時除了送貨的和內(nèi)部人員，很少有人經(jīng)過。張富貴的黑色桑塔納依舊停在老位置，但車上沒人。
陸辰他們一邊假裝掃地，一邊慢慢靠近聽雨軒窗戶正下方的墻角。那里有一個廢棄的空調(diào)外機架，上面積滿了灰塵和落葉，位置很隱蔽。
猴子使了個眼色，一個小子立刻心領(lǐng)神會，裝作不小心把掃帚掉在了墻角，彎腰去撿的時候，飛快地將陸辰交給他的微型錄音機塞進了空調(diào)外機架的縫隙里，又用幾片落葉蓋住。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天衣無縫。
做完這一切，四個人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xù)在附近“磨洋工”，等待著張富貴和那個神秘人的出現(xiàn)。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那個錄音機能否清晰地錄到樓上的聲音，更不知道張富貴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
就在這時，一輛掛著普通牌照，但保養(yǎng)得锃光瓦亮的黑色奧迪100悄無聲息地駛進了后巷，停在了桑塔納旁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身穿深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正是那個“戴眼鏡的瘦高個”！
他抬頭看了一眼二樓聽雨軒的窗戶，然后徑直走向靜心閣的后門。
幾乎是同時，張富貴也從茶樓里匆匆走了出來，親自到后門口迎接，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周……哦不，老板，您可算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陸辰的心猛地一跳！
老板？張富貴竟然稱呼這個戴眼鏡的男人為“老板”？！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喬”？！
或者，是比張富貴級別更高，直接聽命于“喬”的關(guān)鍵人物？
陸辰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示意猴子他們繼續(xù)保持鎮(zhèn)定。他知道，一場真正的好戲，即將在樓上的“聽雨軒”里上演。而那個小小的錄音機，承載著他所有的希望。
靜心閣內(nèi)，風(fēng)云已起。
“聽雨軒”內(nèi)，檀香裊裊，茶香氤氳。
張富貴親自為“戴眼鏡的瘦高個”——也就是他口中的“老板”，實際上的周鴻途秘書，姓錢的錢秘書——斟上一杯剛泡好的大紅袍，臉上的笑容謙卑到了極點：“錢秘書，您嘗嘗，這可是我托了好幾層關(guān)系才弄到的正巖母樹大紅袍，整個青河縣都找不出第二家有這等貨色�！�
錢秘書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鏡片后的目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富貴，最近外面的風(fēng)聲，可不太好聽啊�！�
張富貴的心咯噔一下，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知道錢秘書指的是什么，無非就是辰光服裝廠那檔子事，還有那些關(guān)于他早年黑料的流言。
“錢秘書，您聽我解釋！”張富貴連忙放下茶壺，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急切，“那個陸辰，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仗著走了狗屎運接了個外貿(mào)單子，就敢在青河縣跟我叫板！至于那些謠言，純屬子虛烏有，肯定是那小子在背后搗鬼，想抹黑我！”
錢秘書放下茶杯，聲音平淡無波：“哦？是嗎？我怎么聽說，縣電視臺還專門報道了那家辰光服裝廠，說他們管理規(guī)范，產(chǎn)品質(zhì)量過硬，是縣里的明星企業(yè)？”
張富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當(dāng)眾扇了一巴掌：“那……那是陸辰那小子會鉆營，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才上了電視。錢秘書，您是知道我的，我對周市長，對您，那是一片忠心，絕無二話！”
“忠心不是靠嘴上說的�！卞X秘書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敲在張富貴的心坎上，“周市長對城東開發(fā)區(qū)那塊地很重視，明確指示要盡快拿下。你倒好，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反而為一個不入流的小廠子費這么多周折，還把自己搞得一身騷。你說，我該怎么跟周市長交代？”
“錢秘書，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張富貴急得滿頭大汗，“開發(fā)區(qū)那塊地的手續(xù)，我已經(jīng)打點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道關(guān)卡。最多一個星期，不，三天！三天之內(nèi)，我保證把所有文件都辦妥，送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