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溫柔刀,更致命
溫雪菱手里拿著兩個竹管,里面各養(yǎng)了一只蠱蟲。
此物并不好尋,她耗費了不少銀兩,才從京城黑市買來的小玩意。
據(jù)說此蟲咬出的痕跡,與男女間的曖昧紅印極為相似。
母女倆沒有把渣爹搬到床榻上去,拿走他的外袍,任由他僅著單衣躺在冰涼的地上。
給渣爹下的幻藥,足以讓他沉睡至天明。
一夜過去。
侍從前來折柳院敲門,態(tài)度明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昨夜這院子……可是叫了三次水。
溫敬書昏昏沉沉醒來時,感覺提不起勁,有種被掏空身子的錯覺。
他扭頭看到慕青魚,白皙肌膚上全是折騰出來的痕跡。
溫敬書愣�。菏裁矗∵@是他干的?
一想到謝思愉,他驀地冷了臉色,用力推醒了慕青魚,“昨夜之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否則……我不能保證,菱兒不會出事。”
慕青魚眼里立刻盛滿了難過,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直接背過身,佯裝委屈道,“她不會知道的�!�
渣爹一離開,慕青魚就擦去了眼角淚水,臉上看不出絲毫感情。
躲在衣柜里的溫雪菱,從衣柜里出來。
昨夜她留在娘親屋子里,直到天明才將在地板上昏睡一夜的渣爹,搬到了床榻上。
而娘親身上那些痕跡,自然都是她畫出來的。
渣爹急著上朝,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脖頸處的異樣,只覺得今日同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就連帝王也多留意了他幾眼。
這種奇怪的感覺,直到他回到丞相府,去傾心院見謝思愉,才知是何原因。
“夫君,你脖頸處的紅痕是……你、你竟然和她同房了?你忘記答應過我什么,你說絕不會碰她!”
“思愉你聽我解釋�!�
溫雪菱站在傾心院不遠處的假山亭內(nèi),遠遠瞧著渣爹被那女人趕出院子的狼狽樣子。
不錯,如娘親所言。
離間一對男女,只需要從他們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謝思愉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讓渣爹十多年不曾回花溪縣一次,拋下原配與孩子,只留在她身邊守著她,讓京城各府主母都羨慕她得此良夫。
可如今,娘親剛進府不過兩日,他便夜宿折柳院,直接打了她的臉。
接連好幾天,謝思愉都不許渣爹進她的院子。
溫謹禮去了宮中伴讀,這幾日都不在府里,溫錦安也沒有再登門找事。
畢竟,渣爹那夜會來折柳院,還是因為要給她出氣。
溫雪菱端著娘親剛熬好的補湯,來到渣爹居住的墨竹院,對護衛(wèi)說道,“我來給爹爹送補湯。”
有了折柳院之事,丞相府的丫鬟侍從,都不敢再忽視她們母女。
當站在渣爹書房的那一瞬間,她有種回到了前世的錯覺。
上輩子,她曾被渣爹逼著跪在這里,給后娘磕頭認錯,只因她一句話惹惱了后娘,讓她氣到舊疾發(fā)作。
而實情是謝思愉先辱罵她的娘親,她出聲維護,卻反被誣陷。
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就從……渣爹后娘離心之策開始。
各地暴風雪突襲,百姓們流離失所,溫敬書正因此事心煩。
聽到溫雪菱送補湯過來,想起慕青魚的手藝,他猶豫片刻還是讓她進來了。
“爹爹,這是娘親熬了好幾個時辰的安神湯,你嘗嘗可還合口味。”
慕青魚的手藝自然沒得說。
送完湯,溫雪菱就離開了書房,并未在此久留。
渣爹很是詫異,還以為她會找他套近乎,結果什么都沒說就離開了。
接連幾日,湯都不曾斷過。
從書房門口護衛(wèi)對她的恭敬,便可瞧出渣爹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只是湯雖然每次都會喝完,但人始終沒有再來過折柳院。
溫雪菱知道,他這是在做給謝思愉看。
直到京城初雪的那晚,溫敬書再次被謝思愉從傾心院里趕出來。
回到書房,卻遲遲不見溫雪菱送湯,問了才知病倒了。
寒潮隨風雪籠罩京城。
雖沒有北境那般徹骨冰寒,但對于屋內(nèi)沒有火爐的百姓來說,夜里也很難熬過去。
溫敬書一跨進屋子就皺起了眉頭。
太冷了。
溫雪菱的屋子沒有人,床榻上的被褥也不知所蹤。
他轉(zhuǎn)身又去了慕青魚的屋子,就看到瑟縮在一起相互取暖的母女倆。
“爹爹,別過來!”
溫雪菱邊說邊咳,“我和娘親染了風寒,爹爹莫要靠近……咳咳……免得過到爹爹身上。”
“怎么回事?”溫敬書的臉色并不好看。
或許是這幾日的送湯,讓渣爹多了兩分人樣,開始過問起了折柳院的事情。
管家穿著厚厚的錦緞棉衣趕來時,院子里已經(jīng)架起了板子。
“相爺……”他一看這架勢,慌得跪在地上。
一同被喚來的,還有之前送餿水飯菜的廚子,以及其他故意扣下折柳院日常用度的丫鬟婢子。
“主子便是主子,什么時候輪到你們欺負?”
丞相府的大小事情,多數(shù)由管家來負責分配和管控,但后宅真正決定之人是謝思愉。
溫敬書自然知道這件事,但他不舍得動她,便只能拿其他人出氣。
另外,他的人還查到一件事情。
溫雪菱她們之前居住的暖香園,居然是鎮(zhèn)國大將軍梁訣的私宅。
這段時日,梁訣可是給他找了不少的不痛快。
今夜殺雞儆猴的這番作為,也是故意做給溫雪菱她們看的。
聽到院子里的哀嚎,溫雪菱眸色暗沉,你看,只要懂得調(diào)動人心,就會有人把刀遞到她面前,任由她殺。
驀地,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丫鬟侍從們很快就在屋內(nèi)支起了暖爐,又抱來了今年新制的厚被褥,就連窗戶都多糊了一層。
不過片刻,屋內(nèi)已然大變樣。
在溫敬書身邊伺候的侍從,趕緊說道,“相爺,小姐屋子的暖爐新被,也已全部準備妥當�!�
“嗯�!睖鼐磿抗饩o盯著溫雪菱的臉,想要從中看出點什么。
他起身對著慕青魚道,“你好好休息,我有話要問菱兒�!�
慕青魚聞言擔憂地看向女兒,溫雪菱沖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安心。
她跟著渣爹去了書房。
剛進門,溫敬書就變了臉,眼神變得凌厲且具有穿透力,死死盯著溫雪菱的眼睛。
“你和鎮(zhèn)國將軍府有何關系?”
她仰頭故作迷�?粗版�(zhèn)國將軍府?菱兒不知爹爹此話何意,也從未和什么將軍府的人有關系。”
“你還狡辯!”溫敬書見她不說,方才嘴角偽裝的和善消失,只剩下審視的冷意。
“爹爹,女兒真不知鎮(zhèn)國將軍府……”
她聲音哽咽,紅著眼睛攥著自己的袖子。
看似被渣爹的話嚇到,然而在他視線無法觸及之處,眼底卻悄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