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信我
(腦子寄存處~)
坤朝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冬。
白景村一處破敗的房屋,外墻殘破不堪。
凜冽的寒風(fēng),順著墻縫,吹進(jìn)屋內(nèi)。
楚珺猛然睜開雙眼,凍得打了一個激靈。
還在美夢中的他,突然被凍醒。
“好冷�!�
“這是?”
楚珺懵逼看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
他記得,應(yīng)該在豪華房間里,摟著嬌滴滴的美娘子睡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破地方
難道是打樁打得用力過猛?出現(xiàn)幻覺?
不應(yīng)該啊,他一個頂級特工,戰(zhàn)力無雙,天天枸杞泡茶,生蠔當(dāng)飯,一夜七次不倒,又怎么會虛。
他迷�?粗闹軘[放著的幾件復(fù)古破家具,床邊還有一個冒著零星火焰的小火堆。
忽然察覺身體旁邊散發(fā)著一股香味,職業(yè)的本能讓楚珺猛然起身而上。
將一位傾國傾城,陌生的美人兒壓在身下。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身下的女子仿佛做了一個不怎么好的夢。
眼角猶掛著一滴還未來得及滾落的淚珠。
膚白若脂的臉龐,堅挺的鼻子,還有一張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
再往下看去,一雙雪白雪白的大白兔。
爭先恐后的仿佛要從打滿的補(bǔ)丁的衣服里跳出來,若隱若現(xiàn)。
裙擺下一雙曲線誘人的雙腿蜷曲著。
“這…她不冷嗎?”
楚珺瞬間感覺口干舌燥,渾身逐漸發(fā)熱發(fā)燙。
“唔,好疼!”
突然一股陌生記憶,涌入楚珺腦海,劇烈疼痛讓楚珺齜牙咧嘴,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剛剛升起的滿腔浴火,頃刻間消散。
“穿越?”
楚珺連忙粗略讀取記憶。
得知這是一個歷史架空時期。
原主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從小被村中獵戶義父撫養(yǎng)長大。
生活還算說的過去。
可是在半年前,因為朝廷連年征戰(zhàn),兵員短缺,
義父被官府拉壯丁,去北疆邊軍當(dāng)了炮灰,從此只出不進(jìn)。
再加上原主性情軟弱,不懂人間險惡。
留下來的家產(chǎn),沒有多久,就被村里的人,連哄帶騙,搜刮的一干二凈。
最要命的是,半個多月前,官府忽然強(qiáng)制送來一個女人——林半夏當(dāng)媳婦。
要求楚珺生育并且多交一份人頭稅。
否則就要撤銷原主戶籍,貶為奴隸。
這…
林半夏雖是完璧之身,國色天香。
但是在這個人吃人的背景下,村里人娶妻都挑選壯實,能干各種農(nóng)活,最好堪比一個男士壯勞力的。
這樣好承擔(dān)家里的賦稅和生活。
像林半夏這種嬌滴滴,腰細(xì)若扶柳的,一般村里是沒人要的。
更別談生兒育女,還要多交一份人頭稅。
原主并不想成為奴隸,那可不是人過得日子。
于是他頭一次硬氣一回,想著拒絕這門親事,得到的卻是衙吏們的一頓拳打腳踢。
最后還是林半夏求饒,攙扶著原主回來。
只是原主身子骨本來就弱,這一挨打,直接臥床不起。
再加上吃不飽,穿不暖,情況越來越不好。
嚇得林半夏連忙去村長家,借了三斤粟米,才得以好轉(zhuǎn)。
好景不長,沒過幾天,村長夫人—柳如煙,帶著姘頭——王老五上門催債。
奈何根本還不上,三斤粟米啊不僅所剩無幾。
并且一枚銅錢都沒有,就連野菜都是過期,還散發(fā)一股酸臭味。
要不到債,兇神惡煞的王老五,不顧旁邊林半夏的勸阻,掄起拳頭就往原主身上招呼。
可憐原主眼看就能下床走路,卻再次被打得口吐鮮血,命懸一線。
柳如煙怕鬧出人命,便匆匆?guī)е趵衔咫x開,臨走時更是放下狠話:
三天后,要是還不上三斤粟米,就把林半夏賣進(jìn)青樓抵債!
嚇得林半夏止不住地哭,哭著哭著睡著了。
卻不知道一旁的原主早就沒了呼吸,便宜了現(xiàn)在的楚珺。
“既來之,則安之�!�
楚珺作為一名頂尖特工,不僅戰(zhàn)力非凡,身手矯健。
而且知識淵博,各種原理了然于胸。
是金子到哪里都會發(fā)光。
只是在這之前應(yīng)該先填飽肚子。
“咕嚕�!�
楚珺餓得肚子發(fā)出一陣叫聲,驚醒了正在熟睡得林半夏。
兩雙眼睛發(fā)出的光芒,在空中撞上。
“啊!夫君你醒了?”
林半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楚珺,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
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她不敢亂動,一雙小白兔似的眼睛緊緊盯著楚珺。
捏著衣角的雙手暴漏出她的緊張。
仿佛怕楚珺對她做什么,然而又好像期待著什么。
楚珺尷尬的摸摸頭,趕緊起身。
腳步踱著,裝模作樣觀察屋內(nèi)的環(huán)境。
“妾身去做飯。”
林半夏匆忙下床,跑進(jìn)廚房,一邊做飯,一邊心想:
她明明記得楚珺被打得吐口鮮血,進(jìn)氣少出氣多,眼看就活不成了。
為什么一覺過后,就跟沒事人一樣。
仿佛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像在做夢。
她想不通為什么。
索性不再去想,反正這是個好事。
不一會,林半夏端出來一個碗,冒著熱氣。
楚珺接過來一看傻眼了。
清水上漂浮著幾根野菜,里面還摻雜著幾粒粟米。
問題是散發(fā)著微微的酸臭味,令他想要作嘔。
這踏馬是人能吃的東西?
哪個正經(jīng)媳婦能給丈夫,光明正大吃毒藥?
“夫君別愣著了,快吃吧。”
林半夏一邊催促著,一邊蒲扇著卡姿蘭大眼睛,緊緊盯著楚珺手里的碗,不自覺的咽了好幾次口水。
她也好想吃,這可是家中唯一的食物。
大雪封山,就連野菜都變少了。
這…
“我不餓�!�
楚珺將碗遞還給林半夏。
他現(xiàn)在鼻腔,喉嚨間充斥著難聞的氣味,餓意全無。
趁著身體還有一些力氣,他打算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打點野味回來,充充饑。
“不!夫君,你不能出去打獵�!�
林半夏看著楚珺穿戴整齊,背著背簍,拿著弓箭,提著獵刀,不像是開玩笑。
嚇得她將手里珍貴的碗,慌忙放下,然后用自己的身軀擋在門口。
“夫君,大雪封山,許多有經(jīng)驗的老獵戶,都不敢白天進(jìn)山,更別說晚上了。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楚珺聽聞此言,心里暖暖的。
前世作為頂級特工,獨來獨往,了無牽掛。
他突然覺得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有點不錯哦。
“相信我。”
楚珺依舊只有三個字。
看著林半夏的眼睛,仿佛望進(jìn)一潭干凈的湖水,這讓他的心弦仿佛微微觸動。
然而再多的話他說不出來。
他不會說一些肉麻,暖人心的話。
“夫君…”
林半夏望著楚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喃喃自語。
她不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能平安打到野味回家。
或許這次,這把匕首要捅向自己了吧。
林半夏在枕頭下,拿出一把鑲著金邊和藍(lán)寶石的匕首,可見它的不凡。
她坐在床上,雙眼盯著緊閉的屋門,雙手緊緊握住匕首,橫在胸前。
只要有人來拉她去青樓,那就魚死網(wǎng)破!
她又不是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