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了個丫鬟動怒
鐵衣也聽不清二人到底說什么,只從舉止判斷,徐侍郎對荷香當(dāng)真是不一般,神態(tài)也極為關(guān)切,隨后便雇了輛馬車帶著荷香姑娘和秋蘭姑娘去了城中一處偏院。
得虧鐵衣腳程快,尚能跟得上馬車,若是尋常人早就被甩了八里地。
偏院里,羅小娘正在縫制衣袍,聽到女兒的聲音,針尖差點扎在拇指上。
她欣喜的放下針線,起身去迎時,看到了女兒身邊身長如玉的青袍青年。
羅小娘很快反應(yīng)過來,“大公子怎么也來了?”
卿歡見了娘親,滿眼歡喜,小跑過去挽著小娘的胳膊。
“我在路上遇到了兄長,便一起來了,娘,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你最近身體怎么樣?可還咳嗽,夜里睡的安穩(wěn)嗎?”
羅小娘不想她擔(dān)心,無論什么問題都說好。
徐知序四處打量,這處宅院是徐家私宅,平日基本不會有人住在此處,他不清楚母親有何打算,將盤盤母女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接過來。
按照母親的脾性,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大公子,奴婢給您沏茶。”
翠兒羞紅著臉,這位皇城有名氣的探花郎,清俊端方的君子,成婚多年,家中也只有一位正妻,連個通房都沒有。
皇城多少雙眼睛盯著,哪怕入府給他做個妾,都有的是人愿意。
徐知序不置可否,跟在徐卿歡身后,清潤的眸子含著笑意看著她將包裹里的東西取出來,拿了兩件夏衫在羅小娘身上比劃。
“小娘都瘦了……”卿歡咬唇,眼底漫上水汽,她背過身抹掉,轉(zhuǎn)過來又換上了笑容。
徐知序眸光微變,指腹不由得搓了搓。
他起身出門,喚了翠兒,從錢袋里取出幾塊銀子遞過去,“以后每日添幾道菜,葷素搭配,明日我會差人過來照料羅小娘,母親問起來只說是我的意思�!�
翠兒猶豫不決,“大公子,夫人說二姑娘和姨娘在儋州日子清苦,加上二姑娘也到了說親的年紀(jì),這才接到京都,可您這樣說就是讓人以為夫人故意苛待羅姨娘了�!�
“怎么,如今我說話倒是不管用了?叫你一個奴婢說教起來了�!毙熘虿慌酝�。
翠兒嚇得趕緊接過銀子,一徑頷首,“奴婢不敢�!�
只是夫人若是知道少不了又要罰她,真是晦氣,羅小娘怎還不趕緊病死。
徐卿歡聽到外間動靜,心不在焉的將買的蜜餞拿給了娘親,時辰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暮色四合,她不得不離開。
“過段時日我會再來的,小娘別擔(dān)心,我在嫡姐身邊一切都好。”
她重新戴上布巾,等尋機在臉上涂上胎記,再回到國公府。
羅小娘嘆口氣,沒有細(xì)問,也明白女兒哪怕過得不好也會瞞著不多說半個字。
“你并未住在府上,如今在哪里?”剛出門,徐知序輕聲詢問。
徐卿歡腳步頓住,揪著衣袖,深思熟慮后編造出個看得過去的說法。
“在嫡姐身邊跟著趙嬤嬤學(xué)點東西,也是為了以后出嫁做準(zhǔn)備,母親擔(dān)心我在儋州久了,不了解京都的規(guī)矩�!�
“是嗎?”
徐知序這般問,溫潤的目光幾乎要洞察她的內(nèi)心,看破她到底有沒有在說謊,穿著粗布衣裙,脂粉不施,渾身素的根本不像個侯府小姐,若真是跟在靈君身邊學(xué)規(guī)矩,那靈君就該好好待這個妹妹。
她心跳如擂鼓凌亂,“正是,對了,嫂嫂一切可好,上次你去儋州給我?guī)Я怂齻涞膸准\裙,我來了京都都未曾同她道謝�!�
徐知序卻并不想深入聊這個話題,只淡淡應(yīng)道,“尚好,你這就回去了?我送你�!�
“不……”
徐卿歡的神態(tài)落入他眼里,徐知序便不再執(zhí)著,讓馬夫送她們回去。
這事兒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傳到了曹氏耳朵里,曹氏當(dāng)即拂落了桌上的茶盞。
“賤婢,居然起了這個打算,靈君大意了,徐嬤嬤,去庫房取出那只百年老參,我要去趟國公府�!�
平白無故斷然不能去國公府,但曹氏耽擱不得,加上之前靈君送信的事鬧過風(fēng)波,她要親自去走一趟。
——
鐵衣趕回了都督府,將這件事匯報給了主子。
“卑職親眼看到……呃,徐侍郎送荷香姑娘去了城中的院落,那宅子正是徐府的私宅�!�
他如何能想到荷香姑娘看著寡言少語,入府月余,只見過一次,居然跟徐家牽扯上了關(guān)系。
徐侍郎家中已經(jīng)娶了刑部尚書的女兒,這是要在外養(yǎng)外室啊。
再看主子,一臉陰寒,濃眉緊皺,修長手指緊緊捏著狼毫。
筆墨都滴落在了文書上,也沒察覺。
“爺,眼見未必為實,夫人的兄長本就是樂善好施,許是見著荷香姑娘有難才出手幫助�!�
鐵衣越說越小聲,自己都不信了,但也覺得奇怪,世子爺怎么會為了個丫鬟動怒。
是覺得荷香姑娘辱沒了國公府的風(fēng)氣?
戚修凜卻并非生氣,而是另有思索,荷香一個小奴婢,被徐靈君買到府上做侍婢,卻沒有做粗使雜活,反而日日在房內(nèi)不出門。
細(xì)想他在漪瀾院的幾次,早膳從未見過她。
如今荷香又與徐知序有了首尾……
他眼底愈發(fā)的幽沉,淬了寒冰一般,任何人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拿捏國公府。
若徐靈君生了異心,他照樣容不得。
此時的國公府內(nèi),曹氏先將那根百年老參送給了太夫人,又與戚夫人話家常。
“早前就想來探望一下太夫人,如今賢婿回來,咱們兩家多走動,待來日靈君有了身孕,這府上也便更熱鬧了。”
還沒影的事,經(jīng)曹氏一說,立時緩解了她貿(mào)然拜訪的尷尬。
戚夫人讓人沏了上好的茶水招待,“這是自然�!�
當(dāng)日相看徐靈君,便是因為她有旺夫旺子的相貌,加上才情學(xué)識在皇城卓然,才會著急的想在兒子出征前將人娶回來。
太夫人已是耄耋之年,不能久坐,沒多大會便被人攙扶回了內(nèi)室休息。
眼見著天色漸晚,曹氏便起身同戚夫人言說,“靈君雖雙十有余,有時還是孩子心性,若犯了錯親家亦是母親,怎么罰都可�!�
“她乖巧懂事,這幾年幫著我操持家事也著實辛苦,親家便去看看她,與她說會兒話�!�
曹氏便領(lǐng)著嬤嬤去了漪瀾院。
徐靈君已經(jīng)聽到趙嬤嬤說了母親來國公府,此刻已然焦灼的來回踱步,聽到腳步聲,立時回頭。
趙嬤嬤與徐嬤嬤兩人候在門口。
“母親,蕭家到底怎么樣了,您這邊到底什么時候能殺了蕭凌?”
曹氏板著臉。
“張嘴閉嘴就是殺人,我教的那些規(guī)矩禮儀都學(xué)到哪里了,真要殺了蕭凌是那么容易的事?這事你不用著急,娘已經(jīng)著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