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到錢的時候，我激動地朝天空吶喊了幾聲</p>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如果媽媽還在，她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淪落至此的</p>

    有人拍我的肩膀晴晴，一大早看不見你，我都急壞了，快跟奶奶回家去</p>

    一回頭，看見了昨晚留我過夜的老太太</p>

    她佝僂著背，身體瘦弱得像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p>

    我問她晴晴是誰，她眼睛瞬間亮了幾分</p>

    我大孫女，從小是在我被窩摟著長大的哎，你不就是晴晴嗎</p>

    我抓住了她的手對，我就是晴晴</p>

    跟她回家的路上，幾位鄰居對我指指點點</p>

    瞧，這老太太又撿了個人回家，以前的教訓(xùn)都忘了</p>

    是呀，這把年紀(jì)了，怎么就不長個記性呢</p>

    活該她的兒子不待見她，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滋味估計也不好受吧</p>

    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生怕一眨眼我就跑了</p>

    晴晴乖，奶奶給你包餃子吃</p>

    她挽著袖子和面，時不時地用圍裙擦一下眼睛</p>

    吃飯時，她問我為啥一聲不吭離家出走</p>

    我跟了你半天了，又是撿垃圾又是幫人搬貨，你不要奶奶了</p>

    餃子噎住了我的喉嚨，我艱難地說了句奶奶，我想讀書</p>

    好好好，我們晴晴真是好樣的</p>

    她一臉神秘地拿出一張卡看，奶奶有私房錢，誰都不知道，全給晴晴讀書用</p>

    這張卡我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p>

    這場夢，我真的該醒了</p>

    素昧平生，我不該受此大恩況且她已年邁，不知能不能等到我報答她的那一天</p>

    我把她扶到沙發(fā)上，把卡裝回她的口袋</p>

    對不起奶奶，我不是晴晴，你認(rèn)錯人了</p>

    我想讀書，可我不能趁你不清醒的時候騙你我很能干的，你看，今天一天我不僅沒餓到肚子，還賺了五十塊錢呢</p>

    相信我，我可以的只要熬過這個冬天，我就會像山上那些枯草一樣重新發(fā)芽的……</p>

    她的眼神越來越迷茫，枯樹皮一樣的手摩挲著我的頭發(fā)，又捏了捏我的胳膊她把臉湊過來，像是要努力把我看清楚些</p>

    你就是晴晴，我從小帶大的姑娘自己能認(rèn)不出來嘛</p>

    那張卡重新遞到我面前，我堅定地?fù)u了搖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