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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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掩去穿書的片段，當個故事講給老太太聽。</p>

    她氣得跺腳，咬牙安慰我：</p>

    “小姑娘，你愛吃什么，我明天做給你吃！可千萬忍住別哭，難受傷身啊。”</p>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能跟一個陌生人聊這么多。</p>

    也許是到了故鄉(xiāng)，對誰都有一種親切感。</p>

    也許是真的很久沒人聽我講話了。</p>

    我吸吸鼻子，回答她：</p>

    “其實，我喜歡吃豬肘子。”</p>

    她一拍手：“那好啊，我也愛吃�！�</p>

    “是嗎，我都好久沒吃了，我兒子......”</p>

    講到一半，我頓住了。</p>

    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p>

    “你兒子也愛吃��？也是，豬肘子誰不愛吃啊。”</p>

    可我是說，我兒子陸明言不讓我吃。</p>

    國際學校里，他的蛋白質是牛排，脂肪是鵝肝，家里的一切吃食也有管家安排健康餐。</p>

    我第一次端出豬肘子，告訴他要用手套撕著吃的時候，他皺起小小的鼻子。</p>

    “這個我見過，不是地攤上的嘛，媽媽你怎么能吃這種粗魯?shù)臇|西！”</p>

    在陸明言眼里，我是個相當不上流的媽媽。</p>

    看見蘇葉的第一眼，他就被這個氣質高貴的阿姨迷住了。</p>

    開家長會前，他問陸宴：</p>

    “爸爸，那個叫蘇葉的阿姨總來找你，我可不可以讓她代替媽媽去家長會�！�</p>

    陸宴拉下臉：“這種話不可以說，媽媽會傷心，那個阿姨跟我們家沒有關系�！�</p>

    陸明言不服氣：</p>

    “我不嘛，我才不要讓別人知道我有一個愛吃豬肘子的媽媽！”</p>

    我的喉嚨像被棉花浸透，喘不上氣。</p>

    陸明言跟陸宴一樣，桀驁不馴。</p>

    他總跟別的小孩斗嘴打架，我拎著他上門陪了一次又一次的禮，他很生氣，說我讓他丟盡了面子。</p>

    我總在想，是不是這樣性格的人，都會喜歡上蘇葉。</p>

    后來，陸宴教他撒謊。</p>

    陸明言才六歲，就能在我面前裝得滴水不漏。</p>

    “媽媽，你今天早點睡覺呀，我跟爸爸散步晚一點回來�！�</p>

    而他抱著蘇葉的胳膊，說的是：</p>

    “葉姨，你能不能跟爸爸結婚，當我的媽媽給我開家長會，我媽媽土土的，丟我面子�！�</p>

    我自以為進入了陸宴的心，還給他生了個孩子。</p>

    可一步步走到今天，可笑的是，我依舊是那個多余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