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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第二年,蕭斯年的白月光回國了。
謝雪清看著丈夫一步步為另外一個女人沉淪,甚至,在女兒性命垂危時,都要把唯一的特效藥讓出去!
帶著滿腔悔恨,謝雪清重生回了1979年。
這一次,她沒有再猶豫。
拉著女兒小手,謝雪清目光溫柔卻堅定。
我們不要爸爸了,跟媽媽去深圳好不好
......
你要離婚
閨蜜潘怡看著謝雪清,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是不是發(fā)燒把腦子燒糊涂了
說著,她伸手過來想試試謝雪清的體溫。
謝雪清牽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很輕,語氣卻堅定。
我要和蕭斯年離婚。
十年好友,潘怡看出她話里的認(rèn)真。
一時之間,她神情復(fù)雜。
你要是真能想明白,也好。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后半生像個怨婦一樣活著。
謝雪清一震,上一世閨蜜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失望,是因為看到了她被嫉妒和怨恨扭曲的模樣了嗎
這么一想,上一世她過的還真是失敗。
眾叛親離,連身邊的家人也守護(hù)不住。
潘怡面色凝重,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要離婚的話,孩子怎么辦
謝雪清眼神堅定。
當(dāng)然是跟我!我想好了,帶她去深圳。
如今是1979年,改革開放第二年。
整個中華大地政通人和,百廢待興,所有目光長遠(yuǎn)的商人都看向了沿海那個小城市。
上一世,她眼看著蕭斯年把所有積蓄交給了許芊芊,讓她帶著舞團(tuán)去深圳闖出一片天地。
而自己家卻節(jié)衣縮食,錯過了改革開放的良機(jī),以至于父親好不容易找到了腎源,卻湊不齊手術(shù)費。
她哭著跪在蕭斯年面前,求他向許芊芊要回當(dāng)年借出去的錢。
可蕭斯年卻鐵石心腸,冷言拒絕了她。
我是一家之主,錢怎么用我自有打算!芊芊的舞團(tuán)正在發(fā)展關(guān)鍵期,不能少了這筆資金!腎源,我再讓人找就是了。
后來,她支撐著剛流產(chǎn)的身子為父親送葬時,蕭斯年已經(jīng)飛去深圳看許芊芊的演出了。
往事一幕幕回蕩在她腦海,謝雪清心痛如絞。
重活一世,她不會傻到再把所有期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錢也好,人生也好,她都要握在自己手里!
潘怡看著她,苦笑。
你在蕭家當(dāng)了幾年家庭主婦,怎么變得這么天真
如果離婚,蕭斯年可是軍區(qū)團(tuán)長,你沒有工作,孩子定然是判給他的!
謝雪清臉色煞白,前世女兒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似乎又浮現(xiàn)在她面前。
她看向身為律師的閨蜜,咬緊牙關(guān)。
我絕不能把孩子留給蕭斯年!
潘怡輕嘆了口氣,點點手上的筆記本。
錢!你得證明你有能力撫養(yǎng)女兒,更不要說,栩栩還有先天性心臟病。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抓住了謝雪清,她皺眉。
我想試著做生意,投資一些小產(chǎn)業(yè),你有渠道嗎
身為律師的潘怡當(dāng)然有人脈,她看向謝雪清,奇道。
你什么時候會做生意了
謝雪清看著掌心沒說話,前世她為整個家奔波不停,一邊帶孩子一邊賺錢養(yǎng)家,多重多累的活都干過了。
她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被養(yǎng)在溫室里的大小姐了。
回到家,謝雪清從柜子最底下翻出一個包裹。
里面裝著的,是她去世母親給她留下的遺物。
一件鳳凰祥云紋的紅色舞蹈服。
她的母親是蘇繡大師,國內(nèi)外享有盛譽(yù)。
臨終前,母親強(qiáng)撐著病體,一針一線為她做了這件舞蹈服。
世上僅此一件。
可惜,那年的桃花杯,她還是沒能穿著它奪冠。
自那以后,母親去世,她嫁人生子。
這件舞蹈服,也被藏在了衣柜最深處。
摸著柔軟的布料,她又回想起,母親身上的溫度。
晚上蕭斯年回來時,臉色不是很好。
趙工跟我說,你要回文工團(tuán)了你這又是在鬧什么!
芊芊回國了,我知道你心思又開始活絡(luò)�?赡阍趺茨芨人F(xiàn)在已經(jīng)是首席舞者,你還會跳舞嗎
羞辱的話就這樣一股腦倒下來,謝雪清閉了閉眼,按耐住心里翻騰的情緒。
我不是要跟許芊芊比什么,只是想著女兒也大了,我該出去找工作忙自己的事業(yè)了。
聽到忙事業(yè),蕭斯年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從前的謝雪清,生活里只有她的愛情和舞蹈。
結(jié)婚生子后,生活的重心就變成了他和孩子。
他以為,謝雪清這一生都是要圍著這個家庭打轉(zhuǎn),從沒想過,她會有選擇其他生活方式的可能。
想到許芊芊私下同他說過的話,蕭斯年眼色微沉,冷哼一聲。
你最好是為了事業(yè)!五年沒跳過舞,你現(xiàn)在和許芊芊已經(jīng)是云泥之別,過去那些小心思該放下的就早點兒放下吧!
謝雪清心底涌上一陣煩躁,她不知道蕭斯年為什么總是要把她的事跟許芊芊扯在一起。
好像她要回文工團(tuán),重新把舞蹈撿起來,是為了跟許芊芊爭個高下。
好像她的人生,永遠(yuǎn)都是以他為中心。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為了和另外一個女人爭奪他的目光。
你誤會了。
謝雪清淡聲開口,看向蕭斯年。
我回文工團(tuán),是為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