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蕭沉硯認出她來了?
云后行逃似的,離開王府,棺材和云玉嬌的尸體自然也被帶走了。</p>
妖道無極被燒得連渣都不剩,那活死人妖道無雙留著無用,自然也一并埋了。</p>
冤有頭債有主,云清霧的鬼魂自然也跟著回去討債了。</p>
摘星院遭了場大火,雖無傷亡,但顯然不能再住人。</p>
青嫵一臉嫌棄:“這地兒太破,不配我,我要住大院子�!�</p>
蕭沉硯:“王妃想住何處?”</p>
“鳶尾院�!�</p>
蕭沉硯神色不變,百歲卻變了臉色,幾欲開口。</p>
“確定?”</p>
“嗯哼,王爺舍不得?”</p>
“好。”</p>
青嫵勾唇:“謝了,啊對了,伺候的人別安排太多,我喜歡清凈�!�</p>
說完,她打著哈欠便走,那模樣,似對王府熟門熟路。</p>
蕭沉硯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背影,心思難測。</p>
“王爺,你怎么能讓她住進鳶尾院,那里不是……”百歲著急,話未說完,就被打斷。</p>
“司徒鏡�!笔挸脸幘o捻著佛珠:“世上可真有鬼物能夠借尸還魂?”</p>
司徒鏡摸著鼻子:“反正我是沒見過,就算有,也得是百年道行的厲鬼了吧,這種厲鬼要是借尸還魂了,不得大殺四方?”</p>
“你覺得王妃是人?”</p>
“的確不像人�!彼就界R壓低聲音:“不過瞧她今天那樣子,顯然是想弄死云后行的,沒準真是云清霧詐尸�!�</p>
“畢竟她被弄成活人煞,昨兒又是中元,有一身兇氣也正常�!�</p>
“但是……”司徒鏡蹙眉,“那妖道借祝融之威遭到反噬,她卻安然無恙,這說不通。鬼物畏火,火神祝融�?藧汗�,按理說不會放過她才對�!�</p>
蕭沉硯目露嘲色,�?藧汗�?</p>
那當年東宮那場燒死上百人的妖火又是怎么回事?</p>
“她既要向云后行尋仇,與我們的目的倒是不謀而合�!�</p>
蕭沉硯沉聲:“借此機會,好好嚇嚇云后行,務必在他死前,將他當年構陷鎮(zhèn)國侯的罪證找出來�!�</p>
當年先太子被污蔑與鎮(zhèn)國侯勾結叛國,先太子‘自焚’東宮,鎮(zhèn)國侯全家戰(zhàn)死沙場。</p>
云后行這個鎮(zhèn)國侯的族親,是當年那場戰(zhàn)事的軍需官,也是他站出來指證鎮(zhèn)國侯叛國,踩著忠臣良將的尸骨,一路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p>
蕭沉硯蟄伏十年,這次回京,就是要重查當年舊案,為亡父先太子正名,也要為鎮(zhèn)國侯府洗刷冤屈!</p>
“王爺你還是顧著點自己身子吧,中元節(jié)這幾天你寒癥發(fā)作是最厲害的。”</p>
司徒鏡絮絮叨叨:“咱們府上現(xiàn)在還多了尊煞神,那妖道有句話說的沒錯,鬼心難測,她現(xiàn)在是只想搞死云后行,但不代表她不會對別人下手,你……”</p>
“蕭沉硯!你干什么!”司徒鏡聲音陡然拔高。</p>
卻見男人竟扯下酷暑嚴冬都不離身的大氅,司徒鏡趕緊撿起大氅,要披回去:“你不要命了,這火狐氅能克制你體內的陰煞之氣,你……”</p>
“不冷�!�</p>
“什么?”</p>
蕭沉硯目光幽深:“今日,我不覺得冷�!�</p>
準確說,是從昨夜開始。</p>
起初他也沒察覺,但這半日下來,他感覺便明顯了。</p>
陰煞之氣還在,但卻不像過去,每時每刻侵蝕他的骨髓。</p>
過去需得靠佛珠和火狐氅壓制寒意,但今天他披著火狐氅,背上竟隱隱出汗了。</p>
司徒鏡和百歲面面相覷。</p>
“細查妖道無極,本王要知道,他與東宮那場大火有何牽扯�!�</p>
“另外……”蕭沉硯頓了頓:“將綠翹紅蕊派去鳶尾院伺候�!�</p>
說完,他大步離去。</p>
百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p>
司徒鏡嘶了聲,“居然派小紅小綠過去?小百歲,我記得當年你們三個都是被王爺從人牙子手里救出來吧……”</p>
百歲氣鼓鼓地嗯了聲,沉著張臉:“我這就去找紅姐綠姐,務必讓她們小心盯緊了那女人,不能讓她在鳶尾院里胡作非為!”</p>
“我剛剛就想問了,那鳶尾院有什么特別之處?”</p>
“也不能說特別,就是那院子是以前小小姐住過的。”百歲小聲嘀咕:“王爺怎么能讓別的人住進去啊……”</p>
“哪個小小姐?”司徒鏡一拍頭:“鎮(zhèn)國侯府那個早死的小郡主?”</p>
百歲瞪他。</p>
司徒鏡琢磨出味兒,一跺腳,罵罵咧咧:“難怪剛剛問我借尸還魂呢,蕭沉硯這瘋子,他瞎想什么呢!”</p>
且不說鎮(zhèn)國侯那位青嫵郡主死了都十年了,那小姑娘死的時候才十二歲。</p>
就算借尸還魂,醒來后也不會是府上那尊煞神那德行~</p>
十年前蕭沉硯也才十七歲吧?</p>
……</p>
鳶尾院這邊。</p>
因為已過了花期,院中成片的鳶尾只有葉子,倒是磚瓦地石,乃至窗欞和門框上處處能見鳶尾花的雕刻。</p>
這院子,可以說是花盡心思了。</p>
青嫵邊走邊欣賞著,有些緬懷,居然和她過去住時保存的一模一樣。</p>
判官筆在咆哮:“你故意的對不對�。≌f好的不暴露身份!”</p>
青嫵:“我哪里暴露了?”</p>
“這鳶尾院肯定和你有關,我就說你以前在下面,沒事兒老畫這鳶尾花干什么!”</p>
“那說明蕭沉硯和我志趣相投�!�</p>
“你就吹吧,他剛剛看你的眼神明明不對�!�</p>
青嫵哼哼笑,盯著檐角掛著的一盞鳶尾花燈時,出了神。</p>
身后傳來低沉的男聲。</p>
“云青嫵。”</p>
青嫵眼波微動,沒有回頭。</p>
判官筆在尖叫:“他叫你的什么?他叫的是云青嫵不是云清霧吧?!”</p>
青嫵垂眸,回身時,面露疑惑:“王爺剛剛是在叫我?”</p>
青嫵站在陽光照不到的廊下,眉眼嫵媚,神情疑惑。像是黑暗中勾人的艷鬼,邪氣又慵懶。</p>
蕭沉硯認真打量著她的眉眼,不放過一絲一毫。</p>
眼前這個女人很美,單從五官來看,云清霧的這具肉身與青嫵長大后的模樣是有幾成相似的。</p>
蕭沉硯曾設想過無數次,那個明媚如小太陽般的小豆丁若是能活著長大,會是什么模樣?</p>
“你究竟是誰?”</p>
青嫵把玩著綢發(fā),“不是告訴過你了嘛,你的王妃,云清霧啊~”</p>
“云清霧如何知曉鳶尾院的存在?”</p>
“聽說的唄�!鼻鄫硧尚Γ骸巴鯛旊m久不在京城,但這王府的風吹草動,有的是眼睛盯著�!�</p>
蕭沉硯看了她許久,忽然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p>
之前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生出會不會是那個小豆丁借尸還魂的念頭。</p>
若真是那小豆丁,再怎么變,也不該變成這樣邪氣詭艷的德行。</p>
但既已答應了讓眼前人住進來,再反悔也無濟于事。</p>
蕭沉硯眼中的溫度逐漸褪去,聲音冰冷:“不要擅動鳶尾院的一草一木,尤其是這盞花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