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手失了輕重,弄得一身傷
姜漓答:“是啊,二妹妹為了與蕭珩之在一起,哭著求著要退親�!�
李知景轉(zhuǎn)頭看著姜娩,滿臉不可置信:“可是真的?你是為了蕭珩之才退親?是姜府這個(gè)蕭珩之?”
姜娩撇撇嘴,瞪他一眼:“你別管。”
“世子別激動(dòng),那日你是沒見著他二人的濃情蜜意,都說十分相配呢�!�
姜娩勾起假笑:“我看大姐姐與侯府二公子也是十分相配,成婚時(shí)我定會(huì)有一個(gè)驚喜給大姐姐�!�
“好啊,那我便先行謝過妹妹了�!�
她行禮告退后便向后院走去,抬手讓丫鬟扶著,已是端上了侯府少夫人的做派。
李知景心中的驚愕還未消解,正想再開口問個(gè)仔細(xì)時(shí),后院便傳來一聲炸耳的尖叫聲。
“啊——�。�!”
姜娩心中一緊。
一行人循著尖叫聲匆忙趕到柳池,只見池水間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中央站著一人,渾身血跡斑斑,模樣駭人。
姜娩倒喝一口涼氣,這個(gè)蕭珩之,不叫他出來,就不會(huì)自己爬上來嗎?!
姜潯目光一凝,急忙吩咐下人:“快!快去將他撈上來!”
下人得了吩咐,立馬撐著竹竿,連趕帶推地將他撈到岸上。
上岸后,蕭珩之有些虛弱地勉強(qiáng)支撐,衣衫緊貼在身上,濕噠噠地往下滴,裸露的傷口已經(jīng)浸得有些發(fā)白,觸目驚心。
萬姨娘見狀,驚呼出聲:“這是怎么回事?怎的傷成這般模樣?”
姜潯也不禁皺眉,眼神投向姜娩:“娩兒,今日府上只有你與他,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姜漓忙附和道:“二妹妹,你倒是說話�。 �
一時(shí)間周遭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暗自攥緊拳頭,思忖著該如何解釋。
畢竟昨日才說了心悅于他,今日卻打得他如此凄慘,這要如何圓得過去?
她躊躇片刻,支支吾吾地開口:“今日……今日……”
不等她回答,蕭珩之虛弱的聲音卻先響起。
“今日府上無人,二姑娘與我嬉鬧,難免放肆了些……只是下手失了輕重,才弄得一身傷……但這,都是我甘愿受的�!�
他氣若游絲,雖言詞平靜,卻帶著幾分曖昧不明,聽在眾人耳里,皆覺不對(duì)勁。
萬姨娘反應(yīng)過來后,面帶羞怯,將姜漓帶著走到一邊。
李知景也反應(yīng)過來,看一眼蕭珩之又看一眼姜娩,臉上的表情百轉(zhuǎn)千回。
姜潯輕咳一聲,似作勸導(dǎo)道:“相傳施受鞭罰除作酷刑,亦有人將之作樂。只是娩兒,這下手也太過了些。”
姜娩抿著嘴,瞪了一眼蕭珩之。
可又不知還能如何辯駁,只能順著他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
“父親說得是,女兒知道了。”
姜潯又說:“既然這人是你弄傷的,便由你照料吧。”
說完轉(zhuǎn)身跟萬姨娘嘀嘀咕咕道:“都做出這種事了,看來這二人婚期得快些定下來......”
姜娩轉(zhuǎn)頭白了蕭珩之一眼,淡淡回答:“女兒定會(huì)好生照料他�!�
說罷,她上前欲扶住蕭珩之。
誰料她剛觸到他衣角,蕭珩之竟一軟,直接倒進(jìn)她懷里。
李知景目光復(fù)雜,見蕭珩之與姜娩相擁在一起,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胸口悶得發(fā)緊。
姜潯見狀,語氣頗為客氣:“知景啊,你我也別干站著,移步茶室稍作休憩�!�
待二人走后,姜娩也收起了笑容。
“蕭珩之,你給我站好了!”
她咬牙低吼,語氣里滿是不耐與惱怒,下意識(shí)拍他后背想要把他推開,卻摸到到一手黏膩的血水。
“煩死了!”
姜娩小聲埋怨,撐著他的肩膀,勉強(qiáng)站穩(wěn)。
蕭珩之似得逞般,嘴角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又悄無聲息地往她懷里緊了緊。
只是不等他多感受片刻,下一秒就被姜娩推開。
他直直摔倒在地,聽到她沒好氣地吩咐。
“把他抬進(jìn)去!”
姜娩說完,就氣沖沖地回屋換了身干凈的衣裳。
到前廳時(shí),見李知景還沒走。
她走上前問道:“你怎么還沒回去?”
李知景聽到她的聲音,快步上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神色焦急:“二妹妹,你老實(shí)告訴我,你退了侯府的婚事,真是為了蕭珩之?”
姜娩眉頭微蹙,輕輕將他的手移開,嘆息道:“你已成婚,應(yīng)該將心思放在世子妃身上,莫要再過問我的事了�!�
“好,我不管�!崩钪肮虉�(zhí)道,“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當(dāng)真心悅蕭珩之?”
姜娩見他不依不饒,索性心一橫,語氣斬釘截鐵:“是,我就是心悅他,心里除了他,再裝不下旁的人。”
她說得氣勢(shì)洶洶,大有一副勒令李知景休要再來糾纏的架勢(shì)。
恰在此時(shí),姜潯路過廳外,聽到了她的這番話,心頭一震,捋了捋胡須,低聲自語:“心意竟如此深切,看來這婚期需得盡快定下來了�!�
廳內(nèi),李知景呆立,久久不語。
姜娩見狀,語氣緩和了一些:“當(dāng)初我與侯府定親時(shí),你可沒這么大反應(yīng),怎么一到蕭珩之,你便……”
“我不甘心!”李知景眼眶發(fā)紅,“你與侯府定親,事關(guān)兩家大族,我自不想讓你難做,可為何偏偏是一無所有的蕭珩之?!如果他都可以,那是不是只要我休妻離府,我們......”
“李知景!”姜娩打斷他,語氣冷厲,“你夠了!”
這一次,她是真生氣了。
“休妻離府這種話都能輕易說出口!你可還知道自己是誰?”
李知景聽到姜娩斥責(zé),整個(gè)人僵在原地,內(nèi)心的掙扎、憤怒、遺憾一并涌上,嘴唇噏動(dòng),卻什么都沒說出口。
“這天下,從來沒有隨心所欲便可為的道理。知景,你我都不可再任性了。”
姜娩突然想到,前世昱兒剛滿周歲時(shí),聞氏進(jìn)貢生辰禮。
聞淺特意找到她,說想要她的一副字,回去給李知景。
姜娩知道,聞淺是想讓他高興。
當(dāng)初聞家使計(jì),在宴席上給李知景的酒壺中下了春緋散,本想讓聞家三小姐與李知景生米煮成熟飯。
可誰知,那壺酒除了李知景,不知為何也被聞淺用了。
二人不得已成婚,在那之后,李知景便從未給過聞家好臉色。
照理說,聞淺也算是被害者,但她仍舊是常覺虧欠,才處處都小心翼翼,討好李知景,想令他滿意。
可做了那許多,卻也未換來他只言片語的關(guān)心。
收回思緒,姜娩看了一眼李知景:“她嫁給你也是因意外。若你試著了解她,就會(huì)發(fā)現(xiàn),她是個(gè)很好的人�!�
“知景,你好生想想�!�
說罷,她轉(zhuǎn)身往外走。
剛踏出門檻,忽見一人慌亂沖來。
定睛一看,是叢霜領(lǐng)著李府的小丫鬟墨萍,神色焦急。
姜娩開口問:“何事如此匆忙?”
“婢子見過姜二小姐�!蹦即颐π卸Y后,立即轉(zhuǎn)身跪在李知景面前,淚流滿面,語帶哽咽:“世子,求您快回去救救世子妃吧!姨娘說有個(gè)鐲子弄丟了,正在家中罰世子妃。
侯爺入宮,主母禮佛未歸,婢子實(shí)在無計(jì)可施,只得來求您念在夫妻情分上,救世子妃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