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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放鞭炮,炸渣男

    說完這話,我把協(xié)議狠狠扔到他臉上,起身逐客:“我要休息了,你們滾吧——對了,把你的垃圾全部帶走。”

    不敢相信,我從十六歲就喜歡的男人,喜歡了八年,戀愛了六年——怎么到今天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倒要感謝江怡了,否則,我就要跟這么惡心虛偽的男人結(jié)婚,那我的人生將何其不幸!

    黎清蘭被我的話激怒,起身生氣地道:“江晚,你就是這點不好,脾氣太沖了!你看看江怡,溫柔乖巧,知書達理,無論什么時候見到我都是阿姨長阿姨短……”

    我強壓著心中的惡心感,正好看到我的寵物狗經(jīng)過客廳,轉(zhuǎn)頭喚道:“八哥,咬他們!”

    “汪!汪汪!”八哥很聽話,沖向他們就嗷嗷叫起來。

    “你……你簡直——”黎清蘭氣得臉都白了,被顧宴卿攙扶著連連后退。

    顧宴卿看向我,眼神極其陌生,“江晚,你太過分了!我真是看錯了你!”

    我勾唇冷笑,心想我又何嘗不是看錯了人呢?

    他們母子狼狽而逃,連地上的“垃圾”都忘了帶走。

    我皺皺眉,心想只能明天讓人丟去垃圾桶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銀行卡收到了兩百萬轉(zhuǎn)賬。

    我雖義憤填膺,可不能跟錢過不去,何況,我也想親眼看看江怡快死掉的樣子。

    于是,我收拾了那套為婚禮準(zhǔn)備的珠寶首飾,親自送去醫(yī)院。

    還在半路上,我父親江海洋打來電話。

    “江怡生病了,你當(dāng)姐姐的都不來看看,怎么跟你媽一樣沒良心?”

    他開口就是叱罵,我早習(xí)以為常,淡淡地反問:“要不要我買掛鞭炮去放一放?”

    “江晚!你在胡說什么!”他雷霆怒吼。

    我不緊不慢地道:“放鞭炮除除晦氣,驅(qū)走病魔啊,您以為是什么?”

    “……”那頭啞口無言。

    我笑了下,又補充道:“順便也慶祝下�!�

    “你——江晚,你簡直跟你媽——”

    我沒給他機會侮辱我媽,直接利落地掛了。

    想著他氣急敗壞卻罵不到我的樣子,我忍不住失笑。

    昨晚失眠時我在想,江怡年紀(jì)輕輕得了絕癥,是不是因為她爹媽作惡太多,老天爺報應(yīng)在他們女兒身上?

    真是蒼天有眼。

    到了病房外,我正要敲門,忽聽里面又傳來對我的誹謗。

    “江晚心里肯定高興死了,她從小就排斥江怡,仗著自己是姐姐,總欺負(fù)弟弟妹妹,現(xiàn)在江怡得了絕癥,她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唐秀娥語帶哽咽,說完忍不住哭訴,“我真是命苦啊……老天爺怎么不開開眼,怎么不讓江晚那賤丫頭死了算了,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女兒……嗚嗚嗚——”

    我一把推開門,看到我爸正摟著唐秀娥不住地安慰,真是好恩愛哦。

    門板撞到墻壁上,吸引了屋里所有人,他們?nèi)嫁D(zhuǎn)頭,盯著我,神色各異。

    空氣突然凝固,而后顧宴卿率先出聲:“小晚,你來了�!�

    他面色溫潤地迎上來,我沒理他,只是掏出打火機,又從袋子里拽出一小掛鞭炮。

    顧宴卿臉色劇變,“江晚,你要干什么!”

    我說:“除除晦氣�!�

    江海洋霎時明白過來,抬手指著我呵斥:“江晚你要是敢——”

    “啪啪啪啪啪——”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jīng)利落地點燃了鞭炮,直接扔在顧宴卿腳下。

    嚇得顧宴卿抱頭鼠竄,其它人也狼狽地閃躲。

    那畫面真是滑稽又精彩。

    眾所周知,江城的殯葬習(xí)俗是出殯時要一路撒紙錢,還要每隔二三十米放一小掛鞭炮,寓意崩煞神、醒亡靈、傳孝道。

    不過市中心禁止燃放鞭炮,所以這風(fēng)俗只能在郊區(qū)和鄉(xiāng)下傳承。

    但我相信這屋子里的人都是懂得的。

    一小掛鞭炮幾秒鐘就放完了,我一連扔了三小掛,病房里可熱鬧了。

    若不是考慮到這一層樓的其它病人,我真想直接來一串過年放的超級大鞭炮,直接把江怡送走。

    頃刻間,硝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不意外地,觸發(fā)了病房里的煙霧報警系統(tǒng)。

    一時間,消防鈴響,同時屋頂?shù)南绹婎^“嘩啦啦”噴出水來。

    豪華高檔的家庭病房,瞬間成了水簾洞。

    我聽到唐秀娥失聲尖叫,聽到病床上的江怡不停地喊“媽、媽”。

    而我就站在門口,稍稍退兩步就避開了水簾。

    可他們就沒這么幸運了,一個個全都淋成了落湯雞。

    很快,醫(yī)生護士跟醫(yī)院保安全都趕來。

    走廊里圍滿了人,病房里那些“落湯雞”也一個個出來了。

    得知事情真相,醫(yī)生氣得大罵:“胡鬧!簡直是胡鬧!如果放放鞭炮就能把病魔驅(qū)走,那還要醫(yī)生干什么!要醫(yī)院干什么!我理解你們?yōu)槿烁改傅男那�,但不能盲目迷信,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唐秀娥渾身濕透,沖出來指著我罵道:“不是我們的主意,是這個女人!她是故意的!醫(yī)生,你們可以報警把她抓走!她擾亂公共秩序!”

    可醫(yī)生哪有心情聽她辯駁。

    在醫(yī)生眼中,追究誰的責(zé)任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重新安頓病人。

    于是醫(yī)生根本沒理會唐秀娥,轉(zhuǎn)頭吩咐護士:“趕緊給病人安排另外的房間!”

    江怡穿著病號服,同樣渾身濕透,被顧宴卿抱著站在一旁。

    護士很快安排了新的病房,顧宴卿抱著江怡趕緊進去。

    唐秀娥咽不下這口氣,惡狠狠地瞪著我還要罵,可又擔(dān)心江怡,只能先進病房。

    江海洋抹了把臉上的水,指著我咬牙切齒地道:“江晚,你給我等著!”

    我面無表情,絲毫不懼。

    原本此行的目的達到,我應(yīng)該走了,但臨轉(zhuǎn)身想到珠寶還沒給那對狗男女。

    我只好又進去病房。

    江怡已經(jīng)換上干爽的病號服,坐在病床上看到我又進來了,她眼眸明顯添了銳意,但不知是不是顧宴卿在場的原因,她今天明顯收斂著。

    “江晚,你還想干什么!”唐秀娥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我厲聲呵斥。

    沒理會唐秀娥的憤怒,我走向奸夫淫婦,將珠寶拿出來:“江怡,恭喜你要結(jié)婚了——能嫁給夢寐以求的男人,心愿達成,死也瞑目�!�

    “江晚!”唐秀娥再次咆哮。

    可我說的是實話。

    江怡十八歲時的生日愿望就是此生一定要嫁給顧宴卿,否則寧愿去死。

    這也算一語成讖了吧。

    但我用詞這么過分,江怡居然沒生氣。

    她看著我,眼眸盈盈若水,“謝謝你,姐,謝謝你把宴卿哥哥讓給我,我知道你很生氣才會做出剛剛那種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怪你……”

    一句話沒說完,她就落下淚來,整個一林黛玉附體的模樣。

    我笑了笑道:“江怡,小時候你作惡都是光明正大的,怎么現(xiàn)在反倒學(xué)會了虛偽假裝?是怕你的宴卿哥哥不喜歡你惡毒的樣子嗎?”

    她依然委委屈屈,“小時候我不懂事,你又樣樣都那么優(yōu)秀,我只能通過一些不正當(dāng)?shù)姆绞�,吸引點關(guān)注……寄人籬下的滋味,你不會明白的�!�

    嘖嘖!

    我連連搖頭,心里竟對她佩服起來!

    這演技,不拿奧斯卡影后都是屈才。

    她從踏入江家大門開始,就活得像個小公主,而我這個正牌的江家公主,只能淪為女傭跟出氣筒。

    現(xiàn)在她可憐兮兮地說——她寄人籬下?

    我懶得爭辯什么,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你這話講的,讓我感覺我這么多年的打都白挨了。寄人籬下的滋味,你不明白,但人之將死的滋味,你最明白。”

    “江晚,你別太過分!”顧宴卿出聲指責(zé)了。

    江海洋也怒斥道:“江晚,你妹妹都要死了,你還調(diào)侃她!小心下一個倒霉是你!”

    我轉(zhuǎn)頭看向我這個渣爹,不緊不慢地提醒道:“你們別這樣詛咒我,萬一真的靈驗,你的寶貝小女兒到了黃泉路上也不得安寧,離開你們的庇護,她可不是我的對手�!�

    “你——”

    見他們氣到語塞,臉紅脖子粗,我心里冷哼了聲,彎腰將錦盒放到江怡手邊,“收下吧,你的心上人付過錢了。”

    江怡看了顧宴卿一眼,后者臉色僵硬。

    “婚禮定在什么時候?”我假裝關(guān)心地問,以為他們起碼要等江怡的病情穩(wěn)定些,才會舉辦。

    誰知,江怡溫溫軟軟地說:“就是你跟宴卿哥哥的婚禮呀,只是新娘換成我……”

    什么?

    我眉心一皺,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他們不止搶我的新郎,我的婚紗,我的珠寶,還要搶走我整個婚禮?!

    唐秀娥看我如此反應(yīng),臉色突然晴朗起來,似乎透著幾分得意:“你跟宴卿的婚禮,全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賓客的請?zhí)舶l(fā)出去了,取消多浪費?不如一切都用現(xiàn)成的,省心省力�!�

    我沒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顧宴卿,想看看他什么反應(yīng)。

    這場婚禮是我精心準(zhǔn)備了半年籌備好的。

    大到整個婚禮策劃,小到伴手禮的挑選,還有親手做嫁衣,飛去國外選婚禮首飾……

    我耗費如此多的心血,竟白白便宜了綠茶婊?

    顧宴卿看著我氣憤的眼眸,神色明顯心虛。

    他上前一步,想握住我的手,被我一把撇開。

    “小晚……對不起,我知道你為這場婚禮耗費了很多心血,可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白白浪費掉——再說了,江怡是你妹妹,你們是一家人,將這場婚禮讓給她,也算是……”

    許是我臉色太難看,顧宴卿說著說著,語調(diào)消失不見了。

    我緊緊攥拳,強忍著甩他巴掌的沖動,譏笑道:“算是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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