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作時間看球賽?
與此同時,王志意氣風發(fā)帶著女兒回到家中。
零四年的深圳別墅,獨棟歐式,內(nèi)飾奢華,自帶花園,王書寧此前只在電視中見識到如此都市豪宅,心中不免暗自發(fā)誓,他永遠都不能回到那個小鎮(zhèn),蹉跎一生當個市井小販的妻子,要不斷向上爬。
“老婆,我回來了!書寧也被我接回家了!”王志大咧咧扯著嗓門喊。
“知道了知道了,喊那么大聲,我又不聾!”趙妍可抱著貴賓犬下樓。
這是王書寧第一次見到父親傍上的富婆,但卻和自己想象中肥碩富態(tài)的貴婦人不同。
此時趙妍可穿著黑色修身旗袍,雖然已經(jīng)上了歲數(shù),但身材依舊保持的很曼妙,臉上帶有淡淡的妝容,帶著一絲嫵媚的神情。
“趙姨,您好,我是王書寧�!蓖鯐鴮帉⒆藨B(tài)壓得極低打著招呼。
趙妍可面帶不屑,懷中的貴賓犬似乎也受其影響眼神高傲,她冷冷的回了一句:“跟你那個死爹一樣,穿的什么破爛貨,趕緊去換了,別把我家沙發(fā)弄臟了�!�
此話一出,王書寧也知道面前的女人并不歡迎自己,但出國留學的事要緊,現(xiàn)在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渾身不自在的杵在原處。
王志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他扯了扯趙妍可的衣袖,嘆了口氣,道:“再怎么說你也是當長輩的,哪有上來就這么說孩子的,態(tài)度能不能好點?”
趙妍可不慣著他,怒罵道:“翅膀硬了?看我生不出來孩子,把你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帶到我家里,還想讓我對她視若己出?”
王志無奈笑道:“視若己出不至于,那你也能第一次見面,就罵我女兒�。 �
“我罵她?我只不過是讓她換身衣服!王志,你忘了你是怎么起來的了,現(xiàn)在生意做大了,你敢跟我這么說話?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所有的名利聲望都是我給你的!”趙妍可將貴賓犬撂在沙發(fā)上,與王志摔東西砸碗吵架,倆人脖子紅臉粗,誰都不讓睡。
貴賓犬跳下沙發(fā),狠狠咬在外來者王書寧腿上,王書寧吃痛,眼淚差點沒掉下來,踹了一腳貴賓犬。
一旁趙妍可眼見愛犬被打,上前就是給王書寧一巴掌。
“看你養(yǎng)的好姑娘,竟然敢打我的狗,行啊,我收拾收拾給你們爺倆騰地方,你們也不用看我礙眼!”
聞言王志也瞬間軟了下來,推搡王書寧,埋怨道:“書寧,你怎么能打妍可阿姨的狗呢?趕緊給她道歉!”
王書寧知道父親剛才跟趙妍可爭吵只是他的面子掛不住,現(xiàn)在她在這個家里,連一條狗的地位都不如。
她強壓著心中的酸澀,忍氣吞聲道:“妍可阿姨,是我不對,他剛才咬我不應該打他�!彼┏瞿_上的咬痕,傷口不斷向外流著血。
趙妍可此時也消了大半的氣,不耐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上樓收拾收拾自己,一會下來吃飯吧。”
王書寧點了點頭,逃也似的上樓整理傷口,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晚飯,餐桌上氣氛沉悶,王書寧低頭默默進食,王志與趙妍可偶爾的交談也帶著不悅,這頓飯吃的極其不悅。
王書寧不由得想起以前與薛言澈吃飯,窮小子總是把最好的留給自己,哪怕自己吃不飽,也讓王書寧兜里有幾十塊錢,維持溫飽不是問題。
雖然吃不上什么山珍佳肴,但永遠被人捧在手心里珍視。
而面對王書寧的嬌笑怒罵,薛言澈總是大咧咧一笑而過。
飯桌上落針可聞,王書寧匆匆吃完飯,大氣也不敢喘,轉(zhuǎn)身鉆進自己的房間。
或許有些不舍,或者說不甘,一滴淚珠竟破天荒落在王書寧衣襟上。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悄無聲息養(yǎng)成的記憶多么的讓人難忘。
深圳另一個城市的角落。
一間單人間宿舍,雖然空間狹小,一張床占大半,簡陋設(shè)施,卻也是薛言澈溫馨的避風小窩。
相較于王書寧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薛言澈腦袋一沾上枕頭,來不及多想,就陷入沉睡。
偶爾還傳來幾聲夢囈,一夜無夢,薛言澈睡得安穩(wěn)而又踏實。
窗簾縫隙間投進陽光,喚醒夢中的薛言澈,新陽以至。
薛言澈看著旭日,目光炯炯而又堅定。
這一次,我要重振旗鼓,不就是早出生20年,就算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也不怕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的第一步,就是先去外面吃個早餐,順便熟悉周圍環(huán)境,再回來去人事部報道。
04年的深圳清晨,街道漸漸蘇醒,早餐攤熱氣騰騰,薛言澈買了幾個包子,一杯豆?jié){,一邊吃,一邊慢悠悠往回走。
路人神色匆匆,步履輕快,每個人都懷揣夢想,在這座城市中奮斗。
薛言澈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實感,這個時代雖然物質(zhì)生活沒有二十年后豐富,但人人臉上都是活力,一種屬于對生命充滿期頤的活力。
在外散步消食有一段時間,薛言澈算算時間,人事部的人應該也都到了,于是他慢悠悠往回走。
人事部,門半掩著,里面顯然坐了個人,薛言澈在外面敲了敲門,客氣道:“你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
許久,無人答對。
薛言澈向內(nèi)看了看,里面人事部經(jīng)理鄭文昀帶著金絲框眼鏡,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的比賽視頻,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站了個人。
工作時間看球賽?
薛言澈被忽視許久,不免有些慍怒,再次用力敲門。
“我是今天來報道的�!�
鄭文昀眉頭一皺,戴上耳機,忽視薛言澈的話。
薛言澈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是被人擺官威,故意不搭理他。
他沒有什么諂媚討好意識,以他的資質(zhì),上一世去哪里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于是他默默進屋,帶好門,直接站在鄭文昀面前。
鄭文昀明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面前的年輕人膽子這么大。
“我沒叫你,進來干什么?”
薛言澈坐在對面椅子上,看著鄭文昀胸上別著的工牌道:“鄭經(jīng)理,剛才我在門口喊了好幾聲,也沒人應,所以就自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