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婉月的依賴和吹捧,很大程度上滿足了陸云深身為男人的虛榮心。</p>
他冷著的臉稍稍緩和,柔聲問:“你剛才想跟年年說什么?”</p>
南婉月故作為難地開口:“其實(shí)我之前聽姐姐說過,爺爺不喜歡年年,連帶著也有些討厭她,她為此感到很苦惱。</p>
“她還說這些年照顧年年實(shí)在是受夠了,經(jīng)常跟我抱怨說想甩手不干了。</p>
“上個月年年的藥被人換了,而一直照顧年年衣食起居的人都是姐姐,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碰到年年的藥。</p>
“云深哥哥,你說年年的藥會不會是被姐姐給......”</p>
南婉月這是打算把年年心臟病發(fā)的事甩鍋給我。</p>
我氣笑了。</p>
之前分明是她把年年的藥給換掉的,她自己都在我面前承認(rèn)了,現(xiàn)在居然還倒打一耙!</p>
這些年我有多疼愛年年,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p>
我以為南婉月這么離譜的話,應(yīng)該沒有人會相信。</p>
誰知下一秒,我就聽陸云深咬牙道:“居然換了年年的藥,沈梔簡直是瘋了!就她這樣也配為人母��?”</p>
我看著陸云深那滿臉的怒容,一顆心徹底涼了下來。</p>
多可笑啊。</p>
一個月前,我跟陸云深解釋說年年的藥是南婉月?lián)Q掉的。</p>
當(dāng)時他覺得我在污蔑南婉月,后來還問我要證據(jù),讓我沒有證據(jù)就不要造謠。</p>
可如今呢?</p>
南婉月同樣是空口無憑,將臟水潑在我身上,陸云深居然就信了。</p>
愛與不愛,這就是區(qū)別。</p>
又或許他其實(shí)也沒多喜歡南婉月。</p>
只不過因?yàn)閰拹何遥圆徽搫e人說什么,只要是有關(guān)我惡的一面,他全都無條件相信。</p>
誰能想到十幾年前,這個男人也曾無條件信任維護(hù)過我呢?</p>
記得高二那年,我舉報了班上一個霸凌女同學(xué)的男生,導(dǎo)致男生被開除。</p>
那人氣不過,就在學(xué)校里散播謠言,說我是個被他睡過的爛貨,甚至用別人的照片拼了我的頭,發(fā)果照發(fā)在校園論壇上造我的黃謠。</p>
照片在校園群里瘋狂傳播,所有人都戴上有色眼鏡看我。</p>
男生們背地里討論我的身材,用齷齪的眼神看我。</p>
女生們罵我不檢點(diǎn),連老師都約我辦公室談話,讓我自尊自愛。</p>
任憑我如何解釋,也沒人愿意相信那照片上的人不是我。</p>
恰好父母又在那時離世,哥哥也在車禍中受了傷,住在醫(yī)院昏迷不醒。</p>
一夜之間,全世界好像就只剩我一個。</p>
重重打擊之下,我患上了嚴(yán)重的抑郁癥,一度想要自殺。</p>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陸云深頂著一身的傷,把那個造我黃謠的男生按到了校園廣播臺上,逼對方澄清了謠言,還將人送進(jìn)了監(jiān)獄。</p>
那天,他穿著一身被人打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頂著青紫的眼睛,將我從天臺的圍欄上抱下來,笨拙地塞了一顆糖在我手里。</p>
他說:“阿梔,吃糖,吃了就不苦了。</p>
“不苦了,就別往下跳了。”</p>
我眼淚決堤,抱著他失聲痛哭。</p>
他輕拍著我的背,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他曾經(jīng)對我的承諾,不厭其煩地哄著我:“阿梔不哭,我說過的,我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替你爸媽守著你,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p>
“你相信我,過了今天,以后的每一天,都會是好日子�!�</p>
我已經(jīng)記不清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了。</p>
他好像越來越忙,住在公司的時間也越來越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