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朝堂對峙
大朝會。
太極殿內(nèi)，金碧輝煌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鴉雀無聲。
龍椅之上唐玄宗李隆基，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好戲上演。
果然。
朝會剛剛開始，當朝右相楊國忠便第一個出班上奏。
他手中高舉著一本奏折，臉上帶著一種悲憤交加的神情。
“陛下！”
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感染力。
“臣有本要奏！”
“臣要彈劾范陽節(jié)度使安祿山！”
“此賊名為國臣實為國賊！”
“他擁兵自重欺上瞞下早已心懷不軌！”
楊國忠聲情并茂地，列舉著安祿山的“十大罪狀”。
從克扣軍餉到擅殺邊將，說得是條條在理字字泣血。
朝堂之上，楊黨的言官們立刻群起響應(yīng)。
一時間整個太極殿，都充斥著對安祿山的口誅筆伐。
安祿山在京城的幾個黨羽想要出言反駁，卻根本插不上話。
只能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太子李亨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幸災(zāi)樂禍的內(nèi)心。
他巴不得楊國忠和安祿山，這兩頭猛虎斗個你死我活。
龍椅之上唐玄宗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聽著下方那些越來越不堪入耳的罪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
終于。
楊國忠拋出了他最后的殺手锏。
他從袖中取出了那份由蘇宸偽造的“火器圖紙”高高舉起！
“陛下！”
“此乃安祿山與大食國私下勾結(jié)偷運入境的禁器圖紙！”
“此物威力巨大遠勝我大唐神弩！”
“安祿山私造此等禁器其心可誅！”
“臣懇請陛下立刻下旨發(fā)兵范陽將此國賊就地正法！以安天下！”
“請陛下下旨！”
楊國忠身后的黨羽們齊聲山呼。
聲震大殿。
整個太極殿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唐玄宗的身上。
他們都在等。
等這位帝王下達那足以改變大唐國運的命令。
唐玄宗看著那份圖紙眼中殺機畢現(xiàn)。
他可以容忍安祿山擁兵可以容忍他貪腐。
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他無法掌控的“大殺器”！
這觸碰到了他作為帝王的逆鱗！
“來人……”
他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刺骨。
就在他即將下達諭旨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個清朗卻又帶著一絲虛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循聲望去。
只見那個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的大理寺新貴蘇宸，緩緩地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他要做什么？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楊國忠看著他眉頭微微一皺。
他總覺得這個小子有些不對勁。
蘇宸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唐玄宗躬身一禮。
“陛下�！�
“關(guān)于楊相國手中這份圖紙微臣有幾點淺見。”
唐玄宗看著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說。”
“是�！�
蘇宸直起身目光掃過全場。
他沒有去看暴怒的楊國忠，也沒有去看幸災(zāi)樂禍的太子。
他的目光平靜如水。
“微臣斗膽敢問楊相國一句。”
“您這份圖紙從何而來？”
楊國忠冷哼一聲。
“此乃我相國府的密探從范陽九死一生帶回來的！”
“是嗎？”
蘇宸笑了。
“那相國大人的密探可曾告訴您�！�
“這份圖紙上所畫的火器根本就是個廢物�！�
什么？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胡說八道！”
楊國忠氣得渾身發(fā)抖。
“蘇宸！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
“你一個黃口小兒懂什么火器！”
“來人！給本相將他拿下！”
蘇宸沒有理會他的咆哮。
他只是看著龍椅之上的唐玄宗平靜地說道：
“陛下�！�
“微臣雖然不懂火器�！�
“但微臣略通算學和格物之理�！�
“此圖紙上標注的每一個尺寸每一個配比看似精妙實則暗藏玄機�！�
“其火藥的配比硫多硝少看似能增加威力，實則只會讓燃燒速度過快。”
“而其管壁的厚度又不足以承受如此劇烈的瞬間爆發(fā)。”
“其結(jié)果只有一個�！�
“炸膛�！�
蘇宸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按照這份圖紙造出來的東西根本傷不了敵人�！�
“它只會在點燃的瞬間變成一個將使用者，炸得粉身碎骨的鐵疙瘩�！�
他這番話說得邏輯嚴密條理清晰。
讓那些工部的官員們聽得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他們雖然看不懂圖紙。
但蘇宸所說的那些關(guān)于壓力配比的理論卻讓他們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楊國忠徹底懵了。
他看著手中的圖紙只覺得無比的燙手。
唐玄宗的臉色也從暴怒轉(zhuǎn)為了深深的猜疑。
他看著楊國忠的眼神充滿了冰冷。
“楊愛卿。”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我……”
楊國忠語無倫次。
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被蘇宸這個小子給耍了！
就在這時。
蘇宸又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如刀一般直刺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太子李亨！
“陛下！”
“微臣以為此事必有蹊蹺！”
“安祿山就算再蠢也不會用一份假的圖紙來欺瞞天下�！�
“這背后定有更大的陰謀！”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件！
“陛下！請看！”
“這是微臣在大理寺查案時，無意中截獲的一封東宮與范陽之間的秘密信函！”
“信中內(nèi)容與此圖紙不謀而合！”
“太子殿下與安祿山約定共舉大事！”
“欲行清君側(cè)之舉！”
轟�。�！
整個太極殿徹底炸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蘇宸。
這個小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竟然把火燒到了當朝太子的身上！
太子李亨更是如遭雷擊！
他看著蘇宸手中那封所謂的“密信”大腦一片空白。
他什么時候跟安祿山通過信？
這是栽贓！
赤裸裸的栽贓！
“你……你血口噴人！”
他指著蘇宸氣得渾身發(fā)抖。
“父皇！兒臣冤枉啊！”
“兒臣從未與安祿山有過任何私下往來！”
“這是污蔑！這是構(gòu)陷！”
蘇宸卻不理他。
他只是看著唐玄宗平靜地呈上了他最后的殺手锏。
“陛下�！�
“微臣知道僅憑一封信不足以定太子之罪�！�
“但微臣在調(diào)查京中一個名為‘金刀會’的江湖組織時卻發(fā)現(xiàn)。”
“其頭目與太子衛(wèi)率中一支秘密小隊的成員有大量的資金往來。”
“而這個金刀會，正是負責為這批‘火器’的原材料，提供運輸和掩護的地下組織！”
三份“證據(jù)”。
偽圖紙偽信件金刀會。
環(huán)環(huán)相扣。
形成了一條看似天衣無縫的完美證據(jù)鏈。
所有的矛頭在這一刻，都精準地指向了那個早已嚇傻了的太子李亨。
唐玄宗看著眼前的“鐵證”。
看著那個癱軟在地百口莫辯的兒子。
他的身體氣得劇烈顫抖。
他指著李亨眼中殺機畢現(xiàn)。
“逆子！”
“你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