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的回歸，與神的邀約
游戲結(jié)束。
屏幕上巨大的“勝利”二字，沒有在高冷的臉上激起一絲漣p。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對面化為廢墟的水晶，點下了“繼續(xù)游戲”的按鈕。
小馬哥的直播間里，早已沒有了游戲聲音。他呆呆地看著自己0112的戰(zhàn)績，直播間里，彈幕卻前所未有地熱烈。
「我他媽收回剛剛的話，這不是腳本，腳本沒這么離譜！」
「我錄屏了，逐幀分析，他躲掉我們上單那個石頭人大的瞬間，鼠標往反方向拉了一個像素點的身位，騙出了我方輔助的閃現(xiàn)……這他媽是人？」
「s7……godleng……我靠，我想起來了，那個用妖姬在世界賽上打出‘飛雷神’的男人！那個被官方認定為‘操作無法被模仿’的男人！」
「不是說他手傷退役了嗎？這手速，比當年還快！」
「我的青春回來了！嗚嗚嗚……」
高冷不知道這些。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自己那個只有一雙手出鏡的直播間。他只是沉浸在一種久違的、絕對掌控的感覺里。
已經(jīng)從“璀璨鉆石”，變成了“超凡大師”。
跨越了兩個大段位，全勝。
每一局，都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他甚至懶得去看彈幕，懶得去理會那些涌入后臺的商業(yè)合作私信。
他只是在享受。
享受這失而復得的力量，享受指尖在鍵盤上躍動時，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自信。
這雙手，曾為他帶來榮耀，也曾將他推入深淵。
現(xiàn)在，它回來了。
當最后一局的勝利標志亮起時，高冷終于靠在了椅背上。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rgb燈光的映照下，五指修長，穩(wěn)定有力。
沒有顫抖，沒有疼痛。
只有一種如臂使指的、完美的協(xié)調(diào)感。
他贏了。不僅是贏了游戲，更是贏回了那個曾經(jīng)屬于“godleng”的世界。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松弛。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老舊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高冷微微皺眉。
是那臺他用了三年的、屏幕碎裂的老人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不超過三個人，而且他們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沒有歸屬地的陌生號碼。
他劃開接聽鍵，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帶著一絲笑意的女聲，像是剛睡醒的貓。
“手感恢復得不錯，不愧是我看中的藝術(shù)家。”
高冷的瞳孔，瞬間收縮。
是她。
趙靈兒。
“你怎么有我的電話？”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警惕。
“我能讓你家的鬼為你鼓掌，能讓系統(tǒng)為你破例，找一個電話號碼，很難嗎？”趙靈兒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隨意，仿佛在說一件吃飯喝水般簡單的小事。
高冷沉默了。
他握著那部廉價的手機，卻感覺自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這個女人，她的能量，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恐怖。她不是什么普通的“高維觀眾”，她……更像一個游戲管理員。
“感覺怎么樣？”趙靈兒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重新拿起武器的感覺，是不是比陪鬼過家家有趣多了？”
高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女人，對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玩的游戲，他經(jīng)歷的任務(wù)，甚至他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
在這種絕對的信息差面前，任何偽裝和謊言都毫無意義。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
“我想看一場盛大的演出，一場前所未見的、以整個世界為舞臺的、荒誕而盛大的行為藝術(shù)。而你，高冷，你是我選中的、唯一的主角。”
“你的妖姬，你的刀妹，舞姿很美，但那只是舊時代的序曲。你真正迷人的，是你用ai的聲線念出‘黑洞隊牛逼’時，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那才是真正的藝術(shù)，充滿了后現(xiàn)代解構(gòu)主義的美感�！�
高冷聽著這些他聽不懂的詞匯，面無表情。
他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她喜歡看自己……在鬼怪面前整活。
“好了，不打擾你回味勝利的喜悅了�！壁w靈兒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為了慶祝我們的大藝術(shù)家重拾畫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就當是……你的榜一，對你小小的投資和鼓勵�！�
“地點我發(fā)你手機上。別拒絕，拒絕是無效的�！�
話音未落，電話便被掛斷。
緊接著，“�！钡囊宦暎粭l短信發(fā)了進來。
是一個餐廳的地址，就在江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已預(yù)定，報我的名字就好�！w靈兒」
高冷看著那條短信，又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那個“超凡大師”的徽章。
一邊，是邏輯嚴密、勝負分明的電子競技世界。在這里，他是神，是規(guī)則的化身。
另一邊，是光怪陸離、規(guī)則可以被隨意扭曲的驚悚直播世界。在這里，他是一個被迫營業(yè)的沙雕演員，而那個名叫趙靈兒的女人，是他的頭號粉絲，兼……導演。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通過一部手機，在他面前交匯。
他深吸一口氣，關(guān)掉了電腦和直播。
那張面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在起身換衣服的時候，他第一次，沒有選擇那件穿了三年的洗得發(fā)白的t恤，而是從衣柜最深處，翻出了一件許久未穿的、黑色的襯衫。
他要去見他的“導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