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鎮(zhèn)壓主角,收下當(dāng)狗!
何歲走到他面前。
腳步聲在死寂的深夜里,像是地府閻王殿前,催命的喪鐘。
一聲,一聲,重重敲在馮寶的心臟上。
“奴……奴才馮寶……”
馮寶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雙俯視著自己的、被月光映照得毫無溫度的眼睛。
他只能死死盯著地面上那片明黃色的龍袍一角。
那里,仿佛就是決定他生死的判官筆尖。
他嚇得魂飛魄散,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懼。
皇帝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是那個在太和殿上,驚艷四座的“神廚”之名。
而是他十五歲凈身入宮時,記錄在最底層奴才名冊上的本名!
他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朕知道你�!�
何歲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威脅,沒有憤怒,卻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讓馮寶感到刺骨的寒冷。
“也知道,就在剛剛,子時三刻,太廟之中�!�
“你失去了你的‘系統(tǒng)’。”
轟——�。�!
這句話,像是一柄無形的、燒紅的鐵錘,狠狠砸碎了馮寶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將他的靈魂烙穿!
他渾身劇烈地一顫,整個人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軟塌塌地癱了下去。
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堅硬的金磚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一切!
他失去了那個能讓他從一個燒火雜役,變成人上人的無上依仗!
失去了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失去了神乎其技的廚藝!失去了那個能讓他窺探天命、逆天改命的無上金手指!
失去了他未來……甚至取而代之的全部希望!
而終結(jié)這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他曾經(jīng)以為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年輕天子!
他不是傀儡!
他是一個能吞噬“系統(tǒng)”,能吞噬“天命”的怪物!是比系統(tǒng)更恐怖的存在!
“你的‘機緣’,是朕拿走的。”
何歲緩緩蹲下身,與那張?zhí)闇I橫流、寫滿絕望的臉平視。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惡魔的私語,帶著一絲玩味的殘忍。
“因為這大玥的國運,是朕的�!�
“這紫禁城的龍氣,是朕的�!�
“你一個竊取國運的蟊賊,也配在朕的家里……簽到?”
馮寶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
他終于明白了!
自己不是輸給了另一個更強的系統(tǒng),而是輸給了這片天地真正的主人!
“現(xiàn)在,朕給你一個選擇�!�
何歲的指尖,憑空凝聚出一縷微不可查,卻散發(fā)著煌煌天威的淡金色龍氣。
“一,現(xiàn)在就死,朕會讓你死得很體面,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他頓了頓,嘴角的弧度愈發(fā)冰冷。
“二,獻出你的魂,做朕的一條狗�!�
“一條會說話,會思考,能為朕……去嗅出更多和你一樣,藏在陰溝里的‘同類’的狗�!�
何歲沒有給他任何虛假的承諾,沒有畫任何權(quán)傾朝野的大餅。
只有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奴役!
因為對一條狗,不需要欺騙。
馮寶死死盯著那縷在他眼前跳動的龍氣,他能感覺到,那里面蘊含著足以將他神魂都瞬間抹除的恐怖力量。
皇帝能奪走他的系統(tǒng),就能輕易地碾死他。
死?
還是……當(dāng)狗?
系統(tǒng)沒了,他變回了那個隨時可能被捻死的螻蟻。
可現(xiàn)在,皇帝卻給了他一條活路。
一條雖然屈辱,卻能活下去的,血腥的道路!
與其做一個失去一切,惶惶不可終日的死人。
不如……
當(dāng)一條能活下去的狗!
想通了這一點,馮寶眼中的絕望與恐懼,被一種扭曲的、只想活下去的卑微求生欲所取代。
他抬起頭,用盡全身力氣,重重地,對著何歲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與金磚碰撞,發(fā)出沉悶而決絕的聲響,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額前。
“奴才……愿為陛下之犬!”
“求……求陛下!”
“恩賜!”
【叮!】
【成功奴役“簽到流”主角“馮寶”,其逸散的部分氣運已轉(zhuǎn)化為國運�!�
【恭喜宿主!獲得龍氣值:300點!】
【當(dāng)前龍氣余額:555點�!�
【國運流失速度降低!當(dāng)前速度:-7點時辰。】
一連串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何歲腦海中響起。
他滿意地笑了。
“很好�!�
何歲站起身,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態(tài)。
他屈指一彈,那一縷龍氣瞬間化作一道微小的金色符文,閃電般沒入馮寶的眉心!
“啊——!”
馮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被烙上了一個永世無法磨滅的印記。
從此,他的生死、榮辱、乃至每一個念頭,都只在眼前這位帝王的一念之間。
“這是【龍魂之契】,朕能隨時知曉你的所思所想,也能隨時讓你……魂飛魄散。”
何歲冰冷的聲音,宣判了他最終的命運。
“去吧�!�
他沒有再看馮寶一眼,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朕的獵犬,嗅覺總是最靈敏的。你熟悉那些藏在陰溝里的‘老鼠’的味道。”
“天亮之前,朕要一份名單,或者……一兩個有趣的故事。”
他轉(zhuǎn)過身,留給馮寶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記住,狗,只有在能抓到耗子的時候,才有活下去的價值。”
“奴才……遵旨!”
馮寶撿起一條命,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緊緊攥著拳頭。
那冰涼的龍魂契約,讓他時刻感受著死亡的威脅,也讓他再次感受到了……活著。
他領(lǐng)命而去,踉蹌的背影中,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猙獰。
……
馮寶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夜色中,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王忠便快步走來,單膝跪地。
“陛下,錦衣衛(wèi)指揮使周淳求見,說是有投毒案內(nèi)情,要向您當(dāng)面稟報�!�
“哦?”
何歲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內(nèi)情?
這頭餓瘋了的猛虎,果然沒讓他失望。
“讓他進來。”
片刻后,周淳大步流星地走進養(yǎng)心殿,身上那股血腥煞氣比在太和殿時更加濃烈。
顯然,這短短幾個時辰,御膳房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場人間煉獄。
“臣,周淳,叩見陛下�!�
“平身�!焙螝q端起茶杯,故作不知地問道,“愛卿行事雷厲風(fēng)行,可是查到投毒的真兇了?”
周淳躬身,聲音沙啞地回答:
“回陛下,投毒一案,臣已查明,乃是戶部尚書張謙府中一名廚子,因私人恩怨收買宮中雜役所為,人證物證俱在,皆已暴斃�!�
何歲聞言,差點笑出聲。
好一個周淳!
這理由編得滴水不漏,既把這盆臟水潑回了政敵身上,又把所有線索都掐斷,讓這樁“懸案”成了他立威的墊腳石。
聞弦歌而知雅意。
他根本沒把精力浪費在追查那碗“毒湯”上,而是借著這個由頭,精準地領(lǐng)會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清洗宮闈,拔除內(nèi)鬼!
“臣在審訊御膳房一眾宮人時,還有一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
周淳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由小安子呈了上去。
“這是臣連夜整理出的,宮中所有奴才、宮女的入宮名錄,以及他們背后舉薦人的名錄。”
何歲翻開冊子。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每一個宮人的名字、籍貫,以及最重要的——他們是經(jīng)由哪位大臣、哪個世家安插進來的。
盤根錯節(jié),觸目驚心!
整個皇宮,就是一個巨大的篩子,到處都是顧秉謙和其他勢力的眼線!
而在冊子的最后,附著另一份寥寥數(shù)人的名單。
“陛下,這些人,是臣派人仔細甄別過的,身家清白,與各方勢力并無瓜葛,忠心……尚且可靠�!�
何歲合上冊子,心中贊許。
這才是他需要的刀!
“你做得很好。”
何歲將那份剛剛獲得的【玄鏡司】密令,丟到了周淳面前。
“玄鏡司,朕的另一把刀�!焙螝q緩緩說道,“朕命你,為玄鏡司都督,接管其下設(shè)的‘緹騎’與‘殺招’二營,負責(zé)行動與刺殺�!�
周淳看到“玄鏡司”三個字,瞳孔猛地一縮!
他更明白,皇帝這是給了他何等滔天的信任與權(quán)力!
錦衣衛(wèi)在明,掌管刑獄,震懾百官。
玄鏡司在暗,監(jiān)察天下,直抵人心!
一明一暗,兩把尖刀,盡握于天子之手!
周淳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三年的屈辱與蟄伏,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了無盡的激動與戰(zhàn)意!
他單膝跪地,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臣,周淳,必為陛下……肅清寰宇,斬盡宵��!”
看著興奮離去的周淳,何歲緩緩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清冷的夜風(fēng)拂面而來,吹散了殿內(nèi)的沉悶。
國庫有了黃金,手中有了刀兵,暗處有了獵犬。
棋盤,已經(jīng)重新擺好。
而他,終于從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變成了真正的……執(zhí)棋者。
何歲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顧秉謙……”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