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帝后分贓
輸了。
一敗涂地。
她原以為這只是一場后宮婦人間的意氣之爭,卻沒想對方直接掀了桌子,用她最看不上眼的“算學(xué)俗務(wù)”,給了她致命一擊。
她知道,錢德海這顆用了幾十年的棋子,保不住了。
怒火過后,是刺骨的寒意。她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沉痛的清明。
她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皇帝、皇后……此事,愛家聞所未聞!定是錢德海這奸奴膽大包天,蒙蔽圣聽!”
“請陛下……降旨,嚴(yán)懲不貸,以正國法!”
揮淚斬馬謖。
這是她最后的體面,也是她吞下的、最慘痛的一次政治失敗。
同一時間,紓王府。
書房內(nèi),熏香裊裊。
紓王何璋一身素色常服,正與幕僚對弈。
一名侍衛(wèi)匆匆而入,在他耳邊低語數(shù)句。
何璋執(zhí)黑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
許久,他緩緩落下那一子。
“啪。”
清脆的落子聲,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直接將棋盤上原本膠著的局勢,徹底震碎。
他看著滿盤亂局,久久不語,最終,輕輕吐出一句話,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寧白露……”
“此女,比她那個太傅爺爺,可怕十倍。”
他抬起眼,眸光深沉如海。
“傳令下去,我們在宮里所有的人,全部蟄伏。”
“不許再有任何小動作�!�
“這位皇后娘娘,不是我們能輕易算計的�!�
金鑾殿上。
何歲終于從龍椅上站起,無視了跪了一地的臣子,徑直走到珠簾前。
他執(zhí)起寧白露那只因運籌而微涼的手,看著寧白露說道:
“梓潼受委屈了�!�
“前朝之事也令梓潼如此操勞,是朕不是。接下來,就交給朕吧……”
聽到這,寧白露輕輕一笑。
“那就交給陛下了……妾身,回去管理后宮事宜了。”
夜色如墨,洗盡了白日的血腥與喧囂。
養(yǎng)心殿內(nèi),暖香浮動,燭火通明。
寧白露并未休憩,她換下繁復(fù)的鳳袍,一襲家常的素色宮裝,正坐在燈下,神情專注地翻閱著一疊剛從內(nèi)務(wù)府抄來的、還散發(fā)著霉味的陳年賬冊。
那是她的戰(zhàn)利品,也是她下一座要征服的城池。
何歲悄然走近,并未出聲打擾。
他看著燈火下那張清冷絕美的側(cè)臉,看著她指尖拈著朱筆,在那錯綜復(fù)雜的數(shù)字間游走,猶如一位正在巡視自己疆域的女王。
【不愧是朕的皇后,剛打完一場大戰(zhàn),別人都在慶功,她已經(jīng)開始盤點戰(zhàn)利品,準(zhǔn)備下一場了。】
【這股拼勁兒,真迷人�!�
何歲心中贊嘆,臉上卻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他緩步上前,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肢。
下巴自然地擱在她的肩窩,對著她耳邊,懶洋洋地吹了口氣。
“梓潼�!�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侃。
“前番組建天策衛(wèi),朕花了不少錢;后又有輸捐修宮事宜、長城鼎建事宜,如今是內(nèi)帑空空呀�!�
“梓潼執(zhí)掌內(nèi)帑,是否可以想想辦法?”
寧白露頭也未回,只是那漂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呵,這狗男人。查賬的時候前朝你來管,缺錢了就是內(nèi)帑空空�!�
寧白露非但沒有理會何歲的“明著暗示”,反而玉指輕點,指向那堆賬冊中,一本關(guān)于“四海通錢莊”的暗賬。
“錢,有的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挑釁。
“不過,這筆錢可不好拿,畢竟?fàn)恐鴰资怀写髥T,是個燙手的山芋�!�
她頓了頓,用朱筆的末端,輕輕敲了敲何歲的胸膛,像是在下達戰(zhàn)書。
“所以……我們比比誰快?誰先拿到就是誰的?”
【好家伙!這女人,玩心這么大!】
【真是……太合朕心意了!】
何歲低沉地笑出聲,胸膛的震動透過她的后背傳來,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共鳴。
他非但不惱,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在她白皙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好�!�
他的聲音里滿是棋逢對手的興奮。
“那就看看是朕的玄鏡司快,還是你的鳳儀之師更趁手!”
隨后何歲放開寧白露,轉(zhuǎn)身坐到寧白露身邊。
寧白露適時遞過一份信件,說道:
“錢的事先放一邊,妾身想說說人的事。”
“鳳儀之師給妾身立下大功,妾總要賞罰分明不是?”
“但是鳳儀閣的位置就只有那些,所以……”
寧白露俏皮的看向何歲:
“陛下可否為妾做主呢?”
來了。
這小女人,打蛇順桿上��!
光明正大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宣稱要滲透進前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