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秦天求援

    而在長城后面，大玥最大的北地戰(zhàn)爭堡壘京城，就會直面北蠻無休無止的沖擊。

    “將軍，”方正的聲音將秦天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這伙人來去如風(fēng)，精通刺殺與機(jī)關(guān)之術(shù)，非我軍之長。強(qiáng)行圍剿，只會損耗我軍精銳�！�

    他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此事，恐怕已非兵部能獨(dú)立應(yīng)對。當(dāng)務(wù)之急，是向京中求援，請玄鏡司……深度介入�！�

    “玄鏡司……”

    秦天默念著這個名字。

    身為玄鏡司的一員，秦天太清楚那些人的力量了，也太清楚皇帝的作風(fēng)。

    面對這種密探一般的敵人，皇帝勢必會出動?xùn)|廠和錦衣衛(wèi)。

    他們都是皇帝的影子，是一群行走于黑暗中的專家，專職處理這些軍伍解決不了的臟活。

    作為一名驕傲的職業(yè)軍人，向一群太監(jiān)和密探求援，無異于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

    這是一種恥辱。

    然而，理智卻在瘋狂地提醒他。

    現(xiàn)在不是顧及顏面的時候。

    他想起了那位高坐于龍椅之上的年輕帝王。

    那位帝王，或許可以容忍戰(zhàn)敗，但絕不會容忍因?yàn)橄聦俚挠薮篮桶谅�，而�?dǎo)致的延誤與隱瞞。

    他，秦天，是大玥的北境總兵，是抵御蠻族的第一道防線。

    他的職責(zé)，是守護(hù)這片土地，而不是維護(hù)自己可笑的自尊。

    【重錘，砸不開鎖。】

    【該讓開路的時候，就必須讓開。】

    想通了這一點(diǎn)，秦天心中那點(diǎn)不甘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冷靜。

    他轉(zhuǎn)過身，對身后的親兵下令。

    “取筆墨來！”

    帥帳之中，秦天沒有絲毫猶豫，飽蘸濃墨，在一卷軍報上，寫下了自己的判斷與請求。

    他沒有夸大其詞，也沒有推卸責(zé)任。

    他只是將敵人的詭異、己方的困境、以及對未來的擔(dān)憂，如實(shí)陳述。

    最后，他鄭重地寫下。

    “臣，秦天，懇請陛下……動用玄鏡司之力，斬除國賊，以安北境！”

    寫完，他蓋上自己的帥印，用火漆將信筒封死。

    一名背插紅色羽翎的天策衛(wèi)精銳，單膝跪地，雙手接過信筒。

    “八百里加急，紅翎血報！”

    秦天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務(wù)必，親手交到陛下手中！”

    “遵命！”

    紅翎使者沒有一句廢話，轉(zhuǎn)身沖出大帳，翻身上馬。

    那一點(diǎn)刺目的紅色，如同一道流星，帶著北境的血與火，劃破黎明前的黑暗，朝著京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夜色如墨，北境的風(fēng)，帶著刀子般的寒意與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秦天站在帥帳之外，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尊鐵塔，沉默地凝視著被臨時加固的營門。

    空氣中，傷兵的呻吟與士卒們壓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白日里那場由機(jī)關(guān)獸引發(fā)的營嘯，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jìn)了這位北境總兵的心里。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

    他秦天，統(tǒng)領(lǐng)著大玥王朝最精銳的天策衛(wèi)，卻被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屠戮了他的袍澤，攪亂了他的大營。

    “將軍�！�

    天策衛(wèi)指揮使方正，那張常年隱于陰影中的臉，此刻也寫滿了凝重。

    “那封八百里加急的血報，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路了。”

    秦天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如壓抑的雷鳴。

    “不夠�！�

    “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在陛下的援軍到來之前，我們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他的拳頭，在鐵甲之下握得咯吱作響。

    他最擔(dān)心的，是士氣。

    那種對未知之物的恐懼，比任何刀劍都更加致命，它會像瘟疫一樣，從內(nèi)部瓦解掉一支軍隊(duì)的靈魂。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神色古怪地疾馳而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啟稟將軍！京城……京城來人了！”

    傳令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是陛下的援軍？”

    方正精神一振。

    傳令兵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是……是陛下的特使，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杜遠(yuǎn)杜大人，奉旨前來巡閱北境，總領(lǐng)一切事宜……”

    話音未落，秦天與方正的臉色，同時沉了下去。

    都察院？

    御史？

    一個文官？

    秦天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他帶了多少兵馬？”

    傳令兵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

    “回將軍，杜大人一行……三人。”

    ……

    半個時辰后，北境中軍帥帳之內(nèi)，氣氛壓抑得仿佛能凝固空氣。

    秦天與方正，如同兩尊沉默的門神，一左一右，目光如刀，死死地盯著帳中的三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