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鉅子利器
東廠!
錦衣衛(wèi)!
這兩個名字,如同兩柄淬了劇毒的匕首,狠狠地扎進了在場所有將官的心里。
那是陛下的獠牙,是帝國的陰影。
是那些在京城中,能讓三品大員夜不能寐的恐怖存在。
他們原以為,陛下派來一個杜遠,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寵與信任。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陛下竟會將這兩支最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力量,也一同派了過來!
這是何等的決心!
又是何等的殺意!
秦天和方正抬起頭,看向杜遠,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杜遠,還只是一個手持尚方寶劍的欽差。
那么此刻的杜遠,手里握著的,就是兩把能隨時收割性命的,來自地獄的鐮刀。
先斬后奏!
陛下親自擔(dān)當(dāng)!
這八個字,是何等滔天的權(quán)柄!
“臣……杜遠,領(lǐng)旨謝恩!”
杜遠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難以言說的激動。
他能感受到,那份來自千里之外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陛下將整個北境的未來,將無數(shù)人的生死,都壓在了他的肩上。
他緩緩起身,手中捧著那卷沉甸甸的圣旨,目光掃過眼前的秦天與方正。
在他的身后,四十道沉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黑暗中走出。
二十名身穿玄色曳撒,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
二十名身著暗紅官服,面容陰柔的東廠番子。
他們的眼神,空洞,冰冷,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他們就像四十具被精心打磨過的殺人機器,靜靜地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空氣,在這一刻壓抑到了極點。
秦天甚至感覺到,自己麾下那些百戰(zhàn)余生的天策衛(wèi)精銳,在面對這四十人時,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粗重起來。
這不是實力上的差距,而是一種來自生命本能的畏懼。
杜遠沒有浪費任何時間。
他將圣旨交予親兵,轉(zhuǎn)身,目光直視方正。
“方指揮使�!�
“下官在。”
方正立刻躬身。
“這二十名東廠的兄弟,從即刻起,交由你來調(diào)配�!�
杜遠的聲音平靜無波。
“他們的手段,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只要一個結(jié)果,三日之內(nèi),我要所有與走私、貪墨有關(guān)的蛀蟲,從長城防線上,徹底消失�!�
方正的心猛地一跳,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厲色。
東廠!
那是所有情報人員都夢寐以求的利器!
“下官,遵命!”
杜遠又轉(zhuǎn)向秦天。
“秦將軍�!�
“末將在!”
“這二十名錦衣衛(wèi),我留五人護衛(wèi)中軍,剩下十五人,盡數(shù)撥給你�!�
杜遠的手,在輿圖上一處險要的山谷重重點下。
“我要他們,成為你插入北蠻草原深處,最鋒利的眼睛,最致命的匕首。我要知道,那些該死的墨家余孽,他們的老巢,究竟在何處!”
秦天抬起頭,虎目之中,戰(zhàn)意升騰。
“末將,領(lǐng)命!”
分派完畢,杜遠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便走回了自己的帥帳。
秦天和方正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都明白,這位年輕的御史大人,不,這位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北境主宰,要開始用血,來清洗這片污濁的土地了。
而就在此時,又一名傳令兵神色慌張地沖了過來。
“報!杜大人!秦將軍!”
“西線烽火臺急報!發(fā)現(xiàn)大量墨家機關(guān)獸,正向黑石隘口發(fā)動猛攻!其攻勢……比今夜猛烈十倍!”
帥帳的簾子被猛地掀開,杜遠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來得好�!�
他看著秦天,聲音斬釘截鐵。
“看來,我們的敵人,比我們還沒有耐心�!�
“將軍,該讓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見識一下,大玥天兵的雷霆之怒了!”
秦天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那笑容,如同即將噬人的猛虎。
“末將,早就等不及了!”
黑石隘口,夜色濃重如墨。
凄厲的破空聲,如同鬼哭狼嚎,撕裂了北境的死寂。
數(shù)十只形如巨大蝙蝠的木制機關(guān)獸,扇動著薄如蟬翼、卻由特殊皮革與鐵木混合制成的翅膀,無聲地滑翔在夜幕之中。
它們的腹下,懸掛著一個個陶罐,里面裝滿了遇火即燃的猛火油。
而在地面上,十幾頭如同穿山甲般的巨型機關(guān)獸,正用它們那由精鋼打造的利爪,瘋狂地刨挖著隘口下方的土石。
它們的體表覆蓋著厚重的鐵樺木甲,尋常弓箭射在上面,只能濺起一串無力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