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蘇茉有時(shí)候會(huì)埋怨。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方夜霖不能干脆和余昕在一起。
他們雖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以兄妹之名。
可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真要在一起,最壞不過遭人背地里議論幾年。
畢竟方家的那幾位老人都將余昕視為己出,親上加親,他們不會(huì)拒絕。
但方夜霖好似硬撐著什么底線,死活不愿邁過這條線,給了她希望,最后又殘忍地將它熄滅。
“夜霖,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我們結(jié)婚是最合適的,不是嗎?”
蘇茉眼眶紅了,顫聲地說著。
方夜霖掙扎著再走不出一步,雙拳捏得緊緊的。
蘇茉卻像是嗅到了什么可能性,她逐步地靠近,像是在蠱惑他。
“只要你愿意和我結(jié)婚,余昕死了心,以后你和她還是兄妹,我……”
她眨了眨眼,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能接受你的心里有另一個(gè)女人,我只求你,別取消婚約好嗎?”
方夜霖心猛地一顫。
終于,他的手似是認(rèn)命一般地松開了。
“對(duì)不起�!�
最后,他只能這么說。
……
云南青山墓園。0
今天下了點(diǎn)雨,天上的云團(tuán)在一起,陰得視線都只能看清十幾米之內(nèi)。
余昕沒帶傘,稀碎的飄雨將她的劉海打濕,也攔不住她上山的腳步。
爬了小半個(gè)小時(shí),她才在最高處看見了陳局的身影,當(dāng)即腳步便狠狠地停住了。
她紅通通的眼睛順著陳局看的方向,落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墓碑上。
沒有名字。
甚至連一張照片也沒有,孤零零地矗立在這座墓園的最高點(diǎn)。
孤獨(dú)地看著他拼了命才守護(hù)下來的這座城市,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甚至不會(huì)有人知道他曾存在過。
余昕默默地走到墓碑前。
真到了這一刻,她居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都在來之前打好草稿了。
她要控訴方父的“絕情”,要和他講自己這十幾年的埋怨和思念。
可當(dāng)她走到他跟前,所有話卻都堵在嗓子眼里了。
“爸……”
她只來得及喊出這個(gè)名字,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滴一滴眼淚滴在墓碑前的石板上,連著雨滴一起暈開,不分彼此。
陳局在身后,默默地替她撐起了傘。
余父的葬禮如期舉行。
這一場葬禮,只有三個(gè)人出席。
陳局,方父的徒弟,還有余昕。
余昕臉色慘白,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幾乎滴水未進(jìn),整個(gè)人都在徹底崩潰的邊緣。
陳局有心想勸幾句,卻不知怎么開口。
他只能加快葬禮的進(jìn)程,好讓余昕快點(diǎn)走出來。
連綿的雨下得更急了。
余昕跪在地上,親手給余父上香。
上完香,她才恍惚地站了起來,面朝陳局,嘶啞地說道:“等我學(xué)成歸來,我就來繼承我爸的警號(hào)�!�
陳局一愣。
他沉默了一會(huì)后,才艱難地說道:“昕昕,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爸并不希望你繼承他的警號(hào)?”
“當(dāng)人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子女平平安安的�!�
余昕卻搖了搖頭。
“陳叔,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了�!�
陳局見狀,只得嘆息一聲,再不多說什么。
“溫嶠,送你師傅的女兒去火車站吧。”
余昕只聽見自己身后傳來同樣沉重的男聲,她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下山。
最后,她只回頭看了一眼。
“爸,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