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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裴瑾年一反常態(tài)沒有早早帶她出門,而是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
姜時愿怔了下,“什么?”
“愿愿,”他眼底晦澀,“我忽然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非我所愿,卻還是深深傷害了你�!�
她遲疑著看向面前的手機,不久前的火災(zāi)又上了同城熱搜。
裴瑾年用裴氏和他的私人賬號發(fā)了澄清。
讓她心尖一跳的是,詳細的文字描述里,還寫出了六年前她父母在火災(zāi)中去世的真相。
她渾身忍不住的顫抖,拿過手機,終于從那一段文字中得知了讓她痛苦不堪的經(jīng)過。
原來,當初他們無法逃出來,是因為林沅清引發(fā)火災(zāi)后,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隨手鎖上了逃生通道的門,她的父母就那樣絕望而痛苦的被活活燒死。
淚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屏幕上。
她點進去,評論炸了天——
“我就說裴家小姐怎么姓姜,真相竟然是這樣,那個林沅清也太他媽不要臉了,害死人家父母不說,還想再害死姜時愿,眼看著沒燒死人,她又故意引導(dǎo)輿論網(wǎng)暴人家,真夠歹毒的!”
“不是,這到底幾級反轉(zhuǎn)啊,我前兩天還P了姜時愿的遺照,結(jié)果現(xiàn)在告訴我,她其實是最可憐的受害者?!”
她淚眼朦朧的往下翻著,評論里無一不是在罵林沅清和同情她。
她閉了閉眼,沉默幾秒,才輕聲說,“裴瑾年,謝謝�!�
話音落下,裴瑾年手機響了。
他接起,是助理的聲音,“裴少,都安排好了�!�
裴瑾年“嗯”了一聲,目光看向姜時愿,“愿愿,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好不好?”
他沒有說去做什么,姜時愿卻從屏幕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組織了一場記者招待會,將他所發(fā)的內(nèi)容當場重述,記者提問的所有刁鉆問題,無論是否有損裴家,他都直言不諱。
一場為時半個小時的采訪,結(jié)束后,裴家和林氏的股票全面下降。
林沅清被蜂擁的記者堵在大廈門口,她看著屏幕上裴瑾年字字句句的陳述,自嘲的笑了笑,淚水落下,“裴瑾年,被你愛過,是幸,也是......不幸�!�
不一會,警笛聲響起。
......
裴瑾年回到家的時候,姜時愿正望著父母的照片出神。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帶著珍重。
“愿愿,我會為自己當初的過錯付出代價,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一生彌補你,好嗎?”
姜時愿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恍惚了一瞬,隨即豎起堅硬的盔甲。
她是因為他公布了父母當初火災(zāi)的真相而感激,但不代表她遺忘了曾經(jīng)所有傷害。
她抽回手,目光恢復(fù)冰冷,“不好�!�
裴瑾年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他拿出被她丟在垃圾桶的合照,聲音低啞。
“愿愿,你離開的那三天,我?guī)缀跬床挥�,只有看著你的照片,心底才能不那么痛,我真的好愛你,求你再給我一次靠近的機會,讓我重新挽回你�!�
曾經(jīng)高傲自負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個搖尾乞憐的狗,卑微的求著和。
姜時愿的目光越過他,定在了那張合照上。
照片中她一聲白色連衣裙,站在他身邊,眉眼彎彎,眼底全是愛意。
曾經(jīng)是很美好,可那份美好堆砌在謊言中。
她不想,也不愿回去了。
“裴瑾年,過去三年里,你也是這樣珍視著林沅清的照片,對嗎?”
裴瑾年下意識想否定,卻被她冷聲打斷,“其實我沒告訴過你,我曾無數(shù)次看到你拿著她的照片......自讀。”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覺得活的自己像個笑話,因為愛你,我默默忍下一切,可忍讓得到的不是真心,而是變本加厲的傷害�!�
她一字一頓,“裴瑾年,你遠比你想象中要傷害我更深�!�
裴瑾年臉色瞬間慘白,姜時愿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挑開了他最不敢面對的一面。
空氣徹底陷入死寂。
良久良久的沉默后,他猛地攥緊拳頭,喉嚨發(fā)緊,“愿愿。”
“我還你一場大火,好嗎?”
姜時愿怔住,“什么意思?”
“放火,把我關(guān)起來�!彼ひ舻蛦�,“我還給你�!�
她笑了下,覺得荒誕,“你覺得這樣就能彌補?”
“不是彌補�!彼o緊攥著拳頭,眼底晦暗,“是我欠你的�!�
他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出來時拿著一份文件,遞給她,“這是我寫好的遺書,如果我沒法活著走出來,裴家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你。”
“別擔心,裴家不會找你麻煩�!�
姜時愿聲音微顫,一把打掉遺書,“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會被你騙的團團轉(zhuǎn)�!�
裴瑾年看著她,眼底的哀傷幾乎要漫出來,“我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