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陶藝館內(nèi)，一切都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
姜霽月機(jī)械地捏著手中的陶泥，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橙橙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時不時擔(dān)憂地看她一眼。
“小姜姐姐……”小女孩終于忍不住開口，眼睛亮晶晶的，飽含著擔(dān)憂。
“你是不是很難過……姐姐，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姜霽月的手頓了頓，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沒有，橙橙，不用擔(dān)心姐姐，繼續(xù)做你的小碗吧�！�
顧青城默默遞來一杯溫水，輕輕放到了姜霽月身旁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搖搖頭，目光落在自己捏了一半的陶碗上——
形狀歪歪扭扭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剛才封煜和封玥哭紅的眼睛，不斷在腦海中閃現(xiàn)，讓她胸口發(fā)悶。
“他們……看起來瘦了�！彼p聲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青城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陪在一旁。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工作臺上，橙橙捏的小碗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舅舅，”小小的橙橙想了想，忽然提議道：“我們給小姜姐姐做個禮物吧！”
顧青城溫柔地揉了揉外甥女的頭發(fā)，輕聲說：“好啊，橙橙想做什么？”
“做個小房子！”橙橙興奮地說，“這樣……小姜姐姐就有新家了！”
這句童言無忌的話，讓姜霽月鼻子一酸。
她看著眼前認(rèn)真捏陶泥的小女孩，還有專注指導(dǎo)的顧青城，突然意識到——
在不知不覺中，這兩個人已經(jīng)成為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橙橙，”她輕聲問，“為什么想給我做房子呀？”
小女孩抬起頭，大眼睛清澈見底：
“因為小姜姐姐不開心，舅舅說，家應(yīng)該是讓人開心的地方，我想讓姐姐開心起來�！�
姜霽月的眼眶又紅了。
顧青城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耳尖微微發(fā)紅：“童言無忌……小月，你不要傷心�！�
“謝謝你們�！苯V月突然說，聲音有些哽咽，但很快便破涕而笑道：
“遇見你們……我很開心�！�
橙橙立刻撲進(jìn)她懷里，小手緊緊摟住她的脖子：
“姐姐，那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好不好？就像一家人一樣！”
顧青城的手停在半空，陶泥從指間滑落。
他的目光與姜霽月相遇，兩人同時紅了臉。
“橙橙，”他輕聲責(zé)備，“這么說姐姐會有壓力的，姐姐她……”
“沒關(guān)系。”姜霽月輕輕笑了一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fā)，看向顧青城的目光柔和而堅定。
“我很榮幸……能成為你們生活的一部分�！�
面前的兩雙眼睛一下亮起，像兩對璀璨的星子。
姜霽月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情不自禁笑了出來，胸口的悶痛漸漸被新的情感取代。
那是她許久未曾體會過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