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御賜

    辛久薇還未回答，外祖母便笑呵呵地接話："珣哥兒一早就去接一份重要賀禮了，馬上就到。"老人家眼中閃著狡黠的光，顯然知道些什么內(nèi)情。

    正說著，前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來："老夫人！小姐！快去看��！圣旨到了！"

    眾人大驚，連忙往前院趕去。只見院中已設(shè)好香案，一位身著官服的天使手持黃絹圣旨，肅然而立。蕭珣站在一旁，見辛久薇來了，沖她微微點頭。

    辛家上下跪地接旨。天使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愛卿辛遠(yuǎn)山七十大壽，朕心甚慰。卿忠心為國，教女有方，今又得朕之六子蕭珣敬重，實乃佳話。特賜御筆福壽康寧匾額一方，紫檀如意一柄，東海明珠十顆，以表朕意。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外祖父聲音顫抖地叩首謝恩。

    天使恭敬地扶起老人家，又命人抬上御賜賀禮。那"福壽康寧"四字筆力雄渾，金光燦燦；紫檀如意紋理細(xì)膩，一看就是宮中珍品；東海明珠更是顆顆圓潤，足有拇指大小。

    賓客們驚嘆不已，看向辛家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敬畏。誰能想到，一個致仕的老將軍過壽，竟能得到皇帝親賜賀禮？這其中，六皇子的面子不言而喻。

    外祖父老淚縱橫，拉著蕭珣的手久久不放："好孩子，好孩子啊"

    蕭珣謙遜地笑著，目光卻不自覺地尋找辛久薇。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壽宴正式開始，賓客依次上前祝壽。輪到辛葵時，她恭敬地奉上一幅親手繡的"松鶴延年"圖，針腳細(xì)密，栩栩如生。外祖父接過，仔細(xì)端詳，突然問道："丫頭，你今年多大了？"

    辛葵一愣，輕聲道："回老太爺，奴婢今年十九。"

    "十九啊"外祖父捋著胡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辛云舟，"好年紀(jì)，好年紀(jì)。"

    辛云舟頓時紅了臉，辛葵也羞得低下頭。賓客中不乏明眼人，見狀都會心一笑。辛久薇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外祖父這態(tài)度，分明是默許了哥哥和辛葵的事。

    宴席過半，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到來。薛應(yīng)雪身著華服，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趾高氣揚地走進(jìn)來。

    "辛老太爺壽辰，小女子特來賀壽。"她假惺惺地行禮，眼神卻不斷往蕭珣身上瞟。

    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誰不知道薛應(yīng)雪與辛久薇有過節(jié)？她今日前來，怕是沒安好心。

    外祖父面色不變，淡淡道："薛姑娘有心了。"

    薛應(yīng)雪示意下人奉上賀禮——一對普通的玉瓶，成色平平。她故作姿態(tài)地說："聽聞辛三小姐與六皇子殿下交好，今日一見，果然"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非同一般呢。"

    這話明褒暗貶，暗示辛久薇攀附權(quán)貴。賓客們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尷尬。

    蕭珣面色一沉，正要開口，辛久薇卻先站了起來。她緩步走到薛應(yīng)雪面前，笑容溫婉："薛姑娘此言差矣。蕭公子敬重我外祖父為人，特地請來圣旨賀壽，此乃君子之交。倒是薛姑娘"她故意打量了一下那對寒酸的玉瓶，"汝陽王府的賀禮，可真是重得很啊。"

    一席話說得薛應(yīng)雪臉色鐵青。她本想借機嘲諷辛久薇，卻不料反被當(dāng)眾奚落。更糟的是，蕭珣請來圣旨一事，徹底彰顯了辛家與皇室的親密關(guān)系，相比之下，她這個失了靠山的"準(zhǔn)世子妃"簡直像個笑話。

    "你！"薛應(yīng)雪氣得渾身發(fā)抖，卻無言以對。最終，在眾人譏諷的目光中，她灰溜溜地轉(zhuǎn)身離去，連告辭的話都沒說。

    壽宴在歡快的氣氛中繼續(xù)。酒過三巡，蕭珣借故離席，悄悄對辛久薇使了個眼色。辛久薇會意，片刻后也尋了個理由出來。

    月光如水，灑在靜謐的后花園。蕭珣站在梅樹下等她，枝頭已有零星的花苞綻放，暗香浮動。

    "生氣了？"辛久薇走近，輕聲問。她知道蕭珣最厭惡有人對她不敬。

    蕭珣搖頭，伸手拂去她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不值得為那種人生氣。"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這個，本來想過幾日再給你的。"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碧玉手鐲，通體翠綠，毫無雜質(zhì)，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這是我母妃的嫁妝。"蕭珣輕聲道，"她臨終前交給我，說將來要送給我的妻子。"

    辛久薇心頭一顫，這禮物的意義太重了。她下意識地想推辭，蕭珣卻已執(zhí)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鐲子套上她的手腕。玉鐲冰涼，卻很快被她的體溫焐熱。

    "很適合你。"蕭珣滿意地欣賞著，"就像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辛久薇低頭看著腕上的玉鐲，心中百感交集。前世的凄風(fēng)苦雨，今生的步步為營，所有的艱辛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甜蜜。她深吸一口氣，從腰間解下那枚外祖父給她的、母親留下的玉佩，遞給蕭珣。

    "這是我娘留下的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

    蕭珣鄭重地接過玉佩，小心地系在腰間。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在梅樹下并肩而坐，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

    "我后日就要回京了。"蕭珣突然道。

    辛久薇心頭一緊："這么快？"

    "父皇召見，不得不回。"蕭珣握住她的手，"不過這次不會太久，一個月內(nèi)定能回來。"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堅定，"等我回來，我們就正式定親。"

    辛久薇輕輕點頭，將頭靠在他肩上。梅枝在夜風(fēng)中輕顫，幾片花瓣飄落，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仿佛命運的祝福。

    壽宴過后，辛府漸漸恢復(fù)了平靜。外祖父將御賜匾額高懸正堂，每日都要看上幾眼；外祖母則把東海明珠分給了辛久薇和辛兮瑤，說留著做嫁妝；辛父對蕭珣越發(fā)滿意，時常邀他下棋談天。

    這日午后，辛久薇正在繡房與辛葵研究新的繡樣，辛云舟突然闖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罕見的忐忑。

    "妹妹，我有話跟你說。"他看了眼辛葵，"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