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來玩還帶著你哥?
許霧對著馮玉婷抱歉的笑笑:“明天約了裴清野要出去一趟,下次我絕對一起。”
馮玉婷向后倒去,一臉的生無可戀:“重色輕友啊…重色輕友!”
“有人相愛,有人夜里看海,有人拋下舍友獨自去嗨,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請繼續(xù)關(guān)注女生宿舍602為大家?guī)淼莫毤覉蟮�!�?br />
培風(fēng)中學(xué),取自《莊子·逍遙游》
風(fēng)之積也不厚,則其負(fù)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fēng)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風(fēng)。
校門外面是一條長長的香樟樹街道,夏日傍晚的風(fēng),帶著點慵懶的暖意。
“也不知道張叔的攤子還在不在�!�
裴清野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的衣服,純棉圓領(lǐng)白t,下身一條淺灰色的棉麻休閑褲,褲腳隨意的挽起一截,露出好看的腳踝。
散發(fā)著一種少年感。
許霧穿著純白連衣裙,只是在領(lǐng)口做了特別的設(shè)計,帶了民族風(fēng)的刺繡。
“應(yīng)該還在,學(xué)校門口最好做生意了,客源穩(wěn)定,成本低,制作流程簡單�!�
許霧:“真不愧是金融系的,走到哪兒都不忘分析一下當(dāng)?shù)氐氖袌霏h(huán)境��!”
許霧今天編了側(cè)麻花辮,垂在一邊,以一朵向日葵花作為點綴。
裴清野的余光看過去,美得像一幅田園畫。
她的目光掃過校門口幾乎沒變過的文具店招牌,褪了色的光榮榜櫥窗。
還有校門口的兩棵老榕樹,據(jù)說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許霧的目標(biāo)很明確,就是在香樟樹街道盡頭右拐一個不起眼的小推車。
上面掛著“東北烤冷面”的照片,一圈還點綴著五彩斑斕的彩燈。
“就是這兒�!�
許霧歡呼一聲,快步走到攤前。
張叔正熟練的用鏟子翻動著鐵板上的冷面,金黃的蛋液包裹著面片。
發(fā)出滋啦一聲。
“張叔兩份烤冷面,老規(guī)矩,多香菜�!�
張叔聞言抬頭,一張被歲月和油煙熏染的黝黑憨厚的臉。
在看到許霧的時候先是茫然了一瞬,隨即眼睛猛地睜大,迸發(fā)出驚喜的光。
“哎呀呀,你是許同學(xué)?那你畢業(yè)之后就沒見過了,你們這是?”
許霧也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自己。
“我們回來轉(zhuǎn)轉(zhuǎn),您生意很好啊�!�
張叔不好意思的擺擺手:“也幸好學(xué)校開放政策,讓我們在這邊擺攤兒,也算是沾了學(xué)生的光了�!�
許霧心里不平衡:“現(xiàn)在居然讓擺了,偏我來時不逢春�!�
張叔樂得合不攏嘴:“你男朋友要吃什么?有沒有忌口?”
“他”
“沒有,跟她一樣就行�!�
許霧斜睨他一眼,這句話倒是接得快。
等烤冷面的間隙,放學(xué)鈴響了,一群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高中生像一陣風(fēng)似得跑了出來。
“老板,兩份烤冷面�!�
“老板,我要加辣條�!�
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蓋過了許霧和裴清野。
張叔一邊維持著秩序,手底下還忙著。
“幸好我們早來了幾分鐘,要是趕上現(xiàn)在,估計又要等很久了�!�
兩個人接過烤冷面,坐在學(xué)校操場的椅子上。
“你快嘗嘗,很久沒吃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裴清野其實對這些東西并不是很喜歡,但是看著許霧如獲至寶的樣子,那點子食欲又上來了。
他慢條斯理的用竹簽插起一塊放進嘴里。
“味道還不錯,怪不得你對它念念不忘呢。”
許霧好吃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像一只午后曬太陽的小貓。
兩個人一邊吃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高中的事情,辨認(rèn)著不遠(yuǎn)處的光榮榜上是不是還有認(rèn)識的名字。
“你看,那個嚴(yán)禁早戀的牌子居然還在,漆都掉光了。”
裴清野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容。
“這個禁令好像并沒有什么用,至少對某人來說�!�
許霧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故意歪解:“沒錯,章淮序和江雪眠真不是個好學(xué)生,居然搞早戀這一套。”
裴清野:
籃球場還有幾個高中生正在打籃球,其中一個看到他們之后和同伴說了幾句話,抱著籃球走過來。
“這位同學(xué),你是哪個班的,可以加個微信嗎?”
許霧沒想到剛譴責(zé)完早戀的事,就讓她碰上了。
“我不是你們學(xué)校的,而且我都大三了�!�
男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能接受姐弟戀�!�
許霧幸好沒喝水,要不然這一口得噴出來。
“喂,小孩,看見那個告示牌了嗎,寫的什么?”
男生上下打量了裴清野一眼,然后對著許霧說:“出來玩還帶著你哥啊!”
“他哥”裴清野:??
“你眼睛朝上長的啊,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這還用得出結(jié)論?一看就是。”
許霧趕緊拽住快要暴走的裴清野,對男生說:“你目前的任務(wù)就是好好學(xué)習(xí),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男生立馬后退一步:“剛才我確實對你有點興趣,但是你說了這句話之后就沒了,再見�!�
許霧哭笑不得:“還是個反骨孩子。”
“我長得很像你哥嗎?”
許霧抿唇,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不像,像宇宙超級無敵大帥哥�!�
“還是我們小太陽有眼光�!�
“走,我們?nèi)e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許霧只當(dāng)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起身跟著他往前走。
再往前走就到了那片梧桐林,長勢很好,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下面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許霧記得當(dāng)時大家都很喜歡在樹上刻字,聽說只要兩個人的名字緊挨在一起,那這輩子都不會走散。
她往前走的步子突然頓住,看向其中一棵樹。
字跡已經(jīng)開始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來,那是“xw”和“zhx”。
只不過“xw”兩個字母被人從中間劃掉,在上面又寫了三個字母“jx”。
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隨著樹木的長高,這兩個名字已經(jīng)超過了許霧的頭頂,她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見。
“聽說名字挨在一起的人,一輩子不會分開?”
許霧轉(zhuǎn)頭和裴清野視線相對:“你怎么也信這樣的話?”
裴清野揚了揚下巴,這樣的高度剛好可以看見那兩個名字。
“你不是也信?”
“那不是我,可能就是首字母撞了。”
“那還真是巧合,三個人的名字都撞了�!�
裴清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找到了那棵長勢最好,最粗壯的樹。
蹲在樹下,隨手撥開雜草:“過來看看�!�
許霧好奇的蹲在一邊,樹上赫然刻著“許霧”和“裴清野”五個字。
筆鋒蒼勁有力,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瀟灑不羈。
“這是”
許霧難掩震驚,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看下面,有日期�!�
許霧呆愣的往下面看去,日期顯示是在她寫完的第二天。
所以當(dāng)時裴清野看到了她寫的名字?
她難以想象,如果是真的,那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刻下這幾個字的。
“我一向不信那些傳說,可是這一次,我突然想信一信。”
裴清野的語氣突然正式起來:“許霧,世間萬物皆有跡可循,唯有你,是我唯一算不準(zhǔn)的變量。”
許霧內(nèi)心泛起陣陣波瀾,這樣自信的裴清野,也會在某一件事上失去勇氣嗎?
她真的對他來說這么重要嗎?
裴清野自嘲一笑:“在命運的棋盤上,我自認(rèn)是執(zhí)棋人,唯獨與你博弈時,我甘愿做一個忐忑的卒子�!�
“我”
許霧還是沒辦法相信,這樣的裴清野居然也會為一個人,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言。
“哎!那邊那兩個學(xué)生,放學(xué)不回家干嘛呢!”
一聲厲喝打斷了許霧的思緒。
隔著老遠(yuǎn)就看見保安正往這邊走:“不許談情說愛!”
許霧心里一顫,一把抓住裴清野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
“還跑是吧,我要告訴老師,叫你們家長!”
許霧拉著裴清野,一頭鉆進了教學(xué)路,直直的上了樓梯,找了間空教室鎖上門。
教室正中間有一大塊玻璃,幾乎能看見整間教室。
兩個人蹲在后門底下,縮成一團。
沒一會就聽見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
“這兩個小兔崽子,不穿校服就以為我發(fā)現(xiàn)不了了,還跑的這么快,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差點給我廢了!”
許霧緊張的貼在后門上,停在外面的一舉一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在這間教室的大玻璃窗前。
“我們”
裴清野剛想說話,就立馬被許霧捂住了嘴。
另一只手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保安探著腦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確定沒人之后才去了下一間教室。
等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一點都聽不到聲音的時候,許霧才放開他的嘴。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找了個板凳坐在上面。
“總算是逃過一劫。”
裴清野笑著站起來:“就這么害怕?”
“當(dāng)然,叫家長是我的噩夢,你難道就不怕?”
裴清野挑眉:“你覺得呢?”
許霧覺得自己問這話屬實是多此一舉,裴清野要是怕,高中也就干不出來那些事了。
“不過”
裴清野拉長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