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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隨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亂殺/ 第121章 母妃呀,那女人是個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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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母妃呀,那女人是個瘋的!

    宮墻的陰影在夕陽余輝中漸漸拉長,如同一柄鈍刀緩慢切割著青石地面。

    陸未吟的繡鞋踏著領路宮女的影子,腦子里正專心想事,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循聲看去,就見軒轅赫從旁邊的甬道口跨出來,雙臂環(huán)胸,滿臉厭惡毫不遮掩,“聊得夠久的,讓本王好等啊。”

    甬道內,陳墨背身而立,身形半隱在陰影里。

    陸未吟照常行禮,只是恭順消減,露出真實的棱角來。

    前方宮門已然在望,軒轅赫揮退領路宮女,慢條斯理走到陸未吟面前。

    嘴角噙著笑,卻不見半分溫度,倒像是精致面具裂開一條縫,露出底下森然冰冷的真容。

    “你沒答應吧?”

    聲音低緩,挑起的尾音里透著戾氣。

    陸未吟抬眼直視,氣勢填起矮半頭的身量,“這是自然,臣女與王爺,沒有共結連理的緣分�!�

    軒轅赫滿意點頭,“那就好。你要是真同本王睡一張床上,本王真怕半夜忍不住爬起來弄死你�!�

    涼風過境,輕輕揚起陸未吟烏黑的發(fā)絲。

    “若真有那一天,王爺倒是無需有這樣的顧慮�!�

    唇畔笑意緩緩加深,長眉連娟,眸深如淵,“臣女半夜忍得住�!�

    半夜忍得住,其他時候就不知道了。

    軒轅赫表情微滯。

    這是第一次,陸未吟毫不遮掩,完全在他面前顯露爪牙。

    她是笑著說的,軒轅赫冷不丁想起以前在茶樓,她也是這般笑著笑著,然后搬起琴在他身上砸了個粉碎。

    這女人是個瘋的,她真干得出來。

    軒轅赫下意識退開兩步,手指摩挲下巴,打量間帶著深思,“本王實在好奇,永昌侯府那個老婆子可知曉,真實的你其實是這樣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遇君子則禮,逢小人則防。老太君慈祥和善,作孫女的自當溫婉乖順�!�

    話音剛落,余光瞥到前頭宮道上來人了。

    陸未吟凝眸望去,竟是陸歡歌。

    真不知道該說冤家路窄,還是老天開眼,她正等一個機會呢,居然這么快就把陸歡歌送到了她面前。

    心里馬上有了盤算,陸未吟狀似失神,慢半拍收回視線。

    軒轅赫循著她的目光扭頭望去,只看到一角清灰裙裾拐出宮門。

    很快,穿暗絳紗袍的宮人折回來,從對面宮道離開。

    這個裝束,是尚儀局的人。

    軒轅赫想起來,他進宮的時候,曾看到尚儀局的典簿在宮門口等人。

    尚儀局典簿專司宗室玉牒草案,在新入宗室者進宮拜謁時記錄其生辰封號,再于玉牒修纂時與宗正寺核實對接,正式錄名上牒。

    近來新入宗室的,唯有一個靜貞郡主陸歡歌。

    聽說陸歡歌傷得不輕,父皇特準她傷好后再入宮拜謁謝恩。

    所以方才那個,是陸歡歌?

    陸家這對姐妹也是很有意思,聽說在陸奎的生辰宴上,妹妹給姐姐送毒手鐲,險些廢掉陸未吟一條胳膊。

    像是發(fā)現了什么好玩的事,軒轅赫眼底掠過一絲熱切,臉色卻陰沉下來,冷笑道:“本王拭目以待,看你何時被扒下這張?zhí)摷俚拿嫫�。�?br />
    陸未吟面色疏淡,并不接茬,只略微欠身,“王爺若無訓示,臣女告退�!�

    轉過身,不疾不徐的走向宮門,直至身后軒轅赫的身影消失在甬道,腳步才開始加快。

    甬道拐角后,軒轅赫環(huán)過身前的手一下下拍著胳膊,嘴角不受控制的揚起,眼底那點熱切逐漸擴散至整張臉。

    有戲看了。

    另一邊,陸未吟疾步跨出宮門,外面空地上,車廂相接的兩駕馬車都很眼熟。

    馬車擋住宮門守衛(wèi)的視線,另一側,尖尖被打得歪過身去,又馬上跪直,嘴唇繃成一條線,卻硬是咬著牙不肯彎半寸脊背。

    郡主身份壓下來,她不得不跪。

    跪歸跪,卻不代表她服。

    忍冬站在她面前,巴掌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氣,帶著幾分泄憤的快意。

    原以為被選為貼身丫鬟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竟得跟著這個倒霉郡主去什么狗屁奉心堂,把后半輩子都給搭進去了。

    憋了那么久的火氣,今日總算逮著機會,她自然要一次出個夠。

    陸歡歌站在車廂投下的陰影中,冷眼望著尖尖飛快腫起來的臉。

    因即將去修行,她穿著一身清灰綾衣,腰間系了條暗青絲絳,發(fā)間一支素銀簪子斜立著,泛起冰冷的光。

    分明是素凈淡泊的打扮,神色卻極為倨傲,昂著下巴,端足了郡主的架子。

    斗不過陸未吟,她還能收拾不了一個賤婢?

    早在將軍府的時候她就看這個死丫頭不順眼了,拿著將軍府的月銀,眼里卻只有陸未吟,早就該好好收拾一通。

    “靜貞郡主好威風��!”

    陸未吟繞過馬兒大步上前,森冷的氣勢將忍冬逼退回陸歡歌身邊。

    陸歡歌收起臉上的凜傲,取而代之的是隱忍的恨意。

    陸未吟拉起尖尖,同時示意伏跪在一旁的車夫起身。

    最后才抬眼看向陸歡歌,微挑的唇角極盡諷刺,“怎么,靜貞郡主在等我行禮?”

    陸歡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幽冷的眸光如同深潭里浮著的兩盞鬼火,冰冷鋒利,直刺得人脊背生寒。

    許久,才從咬緊的牙縫里擠出聲音,“陸未吟,如今你可滿意了?”

    陸未吟手指輕碰尖尖紅腫的臉,滾燙。

    眉心蹙起,搖頭,“不滿意�!�

    陸歡歌瞪大雙眼,眸光凝成鋒刃,恨不得每一眼掃過,都能從陸未吟身上刮下一片肉。

    “你害我至此,竟還不滿意?”

    她的清白,她的姻緣,她的自由……陸未吟已經將她最重要的東西悉數毀滅,竟還說不滿意!

    陸未吟冰冷的目光越過她,看向一旁縮著脖子的忍冬,下頜微側,“去,她如何打的你,加倍給我打回來�!�

    “不、不……”忍冬驚惶后退,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陸歡歌,“小姐……”

    她想說是小姐吩咐,自己不過是聽命行事。

    可是不行,她還得在陸歡歌手底下討生活。

    在陸未吟眼神震懾之下,忍冬連躲都不敢躲,膝蓋一彎跪在地上,任由尖尖的巴掌落在臉上,幾下就被打得涕淚橫流。

    冷風一吹,臉皮和頭皮一起拉直繃緊。

    “陸未吟,你不要欺人太甚!”

    陸歡歌氣得發(fā)抖,面頰抽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那張精致的皮囊下撕裂而出。

    打狗還要看主人,她是郡主,她是郡主!

    “靜貞郡主此言差矣�!�

    陸未吟一步邁入陰影,神色晦暗不明,只有周身蓋過冬寒的冷意擴散出去,仿佛連路過的風都給凍住了。

    “你、你想做什么?”陸歡歌攥緊雙手,定住本能想要后退的腳步。

    方才看到陸未吟和鄴王在一起談笑風生,聯想到自己的悲慘,陸歡歌氣得心口疼,走出宮門看到候在馬車前的尖尖,便想著出口惡氣。

    她是郡主,剛剛面圣出來,又是在宮門外,嚎一嗓子便會有宮門守衛(wèi)過來查看,這才有恃無恐。

    直到陸未吟走到身前,強大的壓迫感像山一樣壓下來。

    還有那雙眼睛,冷得像在看一個死人。

    陸歡歌發(fā)覺自己好像又錯了。

    寒意從背脊攀升,瞬間卷向頭頂,陸歡歌扭過頭,本能的想跑。

    “來——”

    陸未吟眸光一暗,閃電般伸出手。

    陸歡歌只來得及喊出一個短促的音,就被緊緊扼住了咽喉。

    覆了層薄繭的手緊貼喉骨,再猛然施力,將人按向車壁,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車廂受到撞擊,微微搖晃。

    陸未吟纖細的手指緩緩收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長睫在眼下投出兩彎陰影,余光飛快掃過車廂后露出的袍角,眼底不見波瀾,只有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平靜的泄露出幾分殘忍和決然。

    “打個丫鬟算什么欺人太甚?現在才是!”

    “你……”

    陸歡歌拼命去掰她的手,一張臉迅速憋成豬肝色。

    車夫嚇得背過身去,猝不及防和藏在車廂后的軒轅赫對上,趕緊又轉向另一邊。

    忍冬看到這一幕,驚恐的垂下頭顱,不敢多看一眼。

    尖尖停下動作,腦子里有過一瞬想要上前勸阻的念頭,但最終沒有這么做。

    她要做的,是堅定的和小姐站在一起,而不是去質疑和干涉小姐的決定。

    很快,她又揚起手,繼續(xù)往忍冬臉上招呼。

    小姐說了,加倍打回來。

    不過數息,陸歡歌眼白上已經爬滿血絲,淚水滾落,瞳孔因極度驚懼而縮小,喉間發(fā)出含糊的聲響,聽起來像是姐字的發(fā)音。

    強盛的殺意籠罩,陸歡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和之前秋狩射靶那次用箭瞄準不一樣,陸未吟這回是真的要殺她,就此刻,現在!

    掐住喉嚨的手雖然纖細,卻硬得如同鐵鑄。

    實在掰不動,陸歡歌翻著白眼,憑著僅存的一絲理智,用手背拍響身后的車壁,希望能將宮門守衛(wèi)引過來。

    馬車后頭,軒轅赫確定陸未吟是真的動了殺心,這才邁步走出來。

    “兩位陸小姐這是……做什么呢?”

    陸未吟迅速收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靜貞郡主噎著了,我?guī)蛶退��!?br />
    被松開瞬間,陸歡歌像被抽了筋骨般癱軟下去,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

    喉嚨里灌進一大口空氣,引起一陣猛烈的嗆咳。

    瞳孔渙散著,眼淚混著冷汗糊了滿臉,泛著白光的視野里,所有人都變成模糊的剪影。

    她甚至都沒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只憑求生本能摸索著爬過去,抱住對方的腿。

    虛弱又艱難的出聲,“救、救命!”

    “滾開�!避庌@赫嫌惡的抬腳把人踹開,“臟死了�!�

    尖尖退到陸未吟身后,忍冬頂著幾乎快要腫圓的紅臉爬到陸歡歌身邊,一邊幫忙順氣,一邊喊小姐。

    遙遠的聲音驟然拉近,陸歡歌的意識終于恢復清晰。

    方才那一陣,兩耳嗡鳴一片混響,偏偏那聲“臟死了”清晰落入耳中,如尖刀扎在她心口。

    顧不上傷心,陸未吟已經走上前,居高臨下睨著她,“靜貞郡主,還請你向鄴王殿下言明,莫要惹出不必要的誤會�!�

    眼尾上挑,拉長聲調,“我方才,是在幫你,對吧?”

    劫后余生,陸歡歌的魂兒都還沒有完全歸位,光是聽到陸未吟的聲音,就忍不住一陣顫栗。

    喉嚨劇痛,方才瀕死的窒息感也沒散盡,陸歡歌呆滯一瞬,搗蒜般點頭,啞著嗓子回答:“姐、姐姐說得對……多謝!”

    最后兩個字出口,陸歡歌死死咬著唇,很快就嘗到了血腥味。

    一刻也不敢多留,她撐著忍冬起身,狼狽的爬上馬車飛快遠去。

    陸未吟若無其事的對著軒轅赫微微福身,“時辰不早了,臣女也先行一步�!�

    此處空闊,沒了馬車遮擋,吹來的風卷起薄薄的塵霧,肆意呼嘯。

    望著逐漸融于暮色的車影,軒轅赫忽然想起秋狩最后一夜。

    聽說陸歡歌失蹤的時候,陸未吟還帶人尋她來著。

    但是剛才,他可絲毫沒瞧出姐妹之情,倒像是水火不容的世仇。

    一對親姐妹,一個風頭大盛,受帝妃重賞;一個失蹤受辱,飽受凌虐。

    忽然想到什么,軒轅赫瞳孔震顫。

    陸歡歌倒那大霉,該不會是陸未吟干的吧?

    仔細回想秋狩那幾日的細節(jié),雖然并沒有發(fā)現什么蛛絲馬跡,但直覺告訴他,他沒猜錯。

    軒轅赫呼吸猛滯,下頜線繃得極緊,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趁著宮門未閉,他飛快跑向淑萃宮。

    母妃呀,那女人是瘋的,要不得,真的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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