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
我站在金色年華夜總會的包廂門口，聽著里面?zhèn)鱽淼拿颐抑艉团说膵尚β暋?br />
三年了。
三年前那場爆炸，我失去了所有記憶，在醫(yī)院躺了整整半年。醒來后只記得一個名字——韓逸風，還有腦海深處模糊的警察身份。
風哥，您真的要進去身后的小弟張華有些擔心，聽說柳如煙今晚也在里面。
柳如煙。
這個名字讓我心臟猛地一跳，卻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只知道最近這幾個月，每當有人提起這個名字，我就會莫名其妙地心痛。
進去。我推開包廂的門。
煙霧繚繞中，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坐在沙發(fā)上。她穿著一襲紅色吊帶裙，長發(fā)如瀑布般垂在肩膀上，正在和幾個男人談笑風生。
柳小姐，聽說韓逸風回來了。其中一個男人壓低聲音說道。
女人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韓逸風她的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出了顫抖，他不是死了嗎
沒死，就是失憶了。現(xiàn)在在沈墨軒手下做事，今晚可能就會來這里。
嘩啦！
酒杯摔在地上，紅酒濺了一地。女人猛地轉過身來，一雙美眸直直地盯著門口的我。
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很美，美得讓人窒息。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那張精致的臉龐依然如白玉般發(fā)光。但她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震驚、恐懼，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韓...逸風她的嘴唇顫抖著說出我的名字，聲音輕得像羽毛。
包廂里的其他人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我走向她，每一步都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柳小姐，我們見過我在她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仰著頭看我，眼中突然涌出淚水。
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我冷聲問道。
她咬了咬嘴唇，眼淚終于滾落下來。
沒什么。她擦掉眼淚，重新恢復了冷漠的表情，韓警官，失憶也好，至少不用為過去的事情痛苦了。
韓警官
她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你認識我
認識。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不僅認識，還很熟悉。
她的香水味很特別，有種淡淡的茉莉花香。聞到這個味道，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
一個女人在哭泣。
一把槍。
還有爆炸的火光。
你想起什么了她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
沒有。我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只是覺得你的香水味很熟悉。
她的眼神暗淡下來。
是嗎那可能是巧合吧。她重新坐回沙發(fā)，端起另一杯酒，韓警官今晚來這里，是有什么公務嗎
例行檢查。我隨口說道。
她笑了，笑容很美，但眼中卻沒有笑意。
檢查韓警官現(xiàn)在不是在沈墨軒手下做事嗎什么時候又回到警察局了
沈墨軒。
我的搭檔，也是救了我命的人。三年前我出事后，是他把我從醫(yī)院接出來，安排我在他手下工作。
你消息很靈通。
在這一行，消息不靈通就活不下去。她放下酒杯，坐吧，既然來了，就喝一杯。
我沒有坐下，而是繼續(xù)站著看她。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的時候，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憤怒，又像是痛苦，還有一種深深的不甘。
柳小姐，我們以前是什么關系
她的手再次顫抖了一下。
什么關系都不是。她抬起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韓逸風，你既然失憶了，就好好當你的普通人。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想起來比較好。
為什么
因為...她停頓了很久，因為那些回憶，只會讓你痛苦。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了。
風哥，沈老大找您。張華在門口說道。
我看了柳如煙最后一眼，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我聽到她在背后輕聲說道：
韓逸風，如果你真的想起來了，記住一句話——我從未背叛過你。
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走出夜總會，夜風吹在臉上有些涼。我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見到柳如煙，卻有種想要哭泣的沖動。
車里，張華小心翼翼地問：風哥，您沒事吧
沒事。我點燃一支煙，查一下柳如煙的底細。
是。張華應道，不過風哥，柳如煙的背景很復雜，她爸柳天龍是整個南江市最大的黑道老大，手下有上千號人。
黑道老大的女兒。
難怪剛才那些人對她那么恭敬。
可是，一個黑道千金，為什么會認識我這個警察
而且，從她的表情來看，我們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2
回到據(jù)點，沈墨軒正在辦公室里等我。
三年來，沈墨軒對我很好，不僅安排我的生活，還經(jīng)常開導我不要為失憶的事情煩惱。在我心中，他就像親兄弟一樣。
風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沈墨軒放下手中的文件，關切地問道。
去金色年華看了看。我在他對面坐下，遇到了柳如煙。
沈墨軒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
柳如煙你們見面了
嗯，她好像認識我。我仔細觀察著沈墨軒的表情，墨軒，我以前是不是和她有什么過節(jié)
沈墨軒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燃一支煙。
風子，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為什么所有人都這么說我有些煩躁，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沈墨軒深深地看著我。
想。
沈墨軒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說道：
三年前，你是南江市公安局的臥底警察，任務是潛入柳天龍的組織收集犯罪證據(jù)。
臥底警察
這個身份讓我并不意外，因為最近幾個月，我經(jīng)常夢到穿警服的自己。
然后呢
然后你愛上了柳如煙。沈墨軒的聲音有些沉重，為了她，你背叛了警方，銷毀了所有證據(jù)，還幫助柳天龍?zhí)用摿艘淮巫ゲ缎袆印?br />
什么
我背叛了警方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來，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風子，冷靜點。沈墨軒轉過身，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三年前那次爆炸，就是因為你的背叛行為暴露了，柳如煙為了保護你，引爆了炸彈，想和你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
那她為什么還活著
因為在最后一刻，她后悔了。沈墨軒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推開了你，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爆炸傷害。不過她命大，雖然重傷但還是活了下來。
我感覺腦袋嗡嗡作響。
如果沈墨軒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成了叛徒
墨軒，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因為我當時也在現(xiàn)場。沈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我是你的搭檔，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吹侥銥榱艘粋�女人背叛組織，我很痛心，但還是選擇救了你。
所以這三年來，你一直在照顧我
是的。沈墨軒點頭，我不忍心看你去坐牢，所以對外宣稱你已經(jīng)死了，然后安排你在我這里工作。
我無力地坐回椅子上。
原來我竟然是個叛徒，而沈墨軒是我的救命恩人。
風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沈墨軒安慰道，現(xiàn)在的你是無辜的，好好生活就行了。
可是我想不通，我為什么會為了一個女人背叛組織
因為你愛她愛得太深了。沈墨軒嘆了口氣，深到愿意為她放棄一切。
愛
我看著手中的煙，努力回想著什么，但腦海中依然一片空白。
墨軒，柳如煙今晚說了一句話，她說她從未背叛過我。這是什么意思
沈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掩飾過去。
可能是她不想承認當年想殺死你的事實吧。他擺擺手，風子，別想那么多了。明天有個任務，你好好休息。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著柳如煙的臉，還有她說的那句話——我從未背叛過你。
如果沈墨軒說的是真的，那她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而且，今晚她看我的眼神，更像是受傷和委屈，而不是愧疚。
我點燃一支煙，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
遠處，金色年華夜總會的霓虹燈還在閃爍。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事情沒有沈墨軒說的那么簡單。
第二天一早，我決定去調查一下三年前的案件檔案。
既然我曾經(jīng)是警察，應該還有些關系可以利用。
3
南江市公安局。
我站在大樓下面，心情復雜。
三年前，我曾經(jīng)在這里工作。雖然失憶了，但看到這棟熟悉的建筑，還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韓逸風
身后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瞪大眼睛看著我。他穿著警服，胸前的警號顯示他是個副局長。
您是我有些疑惑。
我是王建軍，刑警隊副隊長。他激動地走過來，天哪，你真的還活著大家都以為你死了！
看來我在警局還是有些關系的。
王隊長，我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我如實說道。
失憶王建軍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那你...還記得柳如煙嗎
又是柳如煙。
不記得，但昨晚見過她。我試探著問道，王隊長，我以前和她是什么關系
王建軍看了看四周，然后拉著我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韓逸風，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真的。
王建軍沉默了很久，然后說道：
三年前，你是我們局里最優(yōu)秀的臥底警察。為了調查柳天龍的犯罪組織，你潛入了他們內部。
這和沈墨軒說的差不多。
然后呢
然后你和柳如煙相愛了。王建軍的語氣變得復雜，但你沒有背叛組織，而是一直在收集證據(jù)，準備一舉端掉柳天龍的整個犯罪網(wǎng)絡。
什么
我沒有背叛組織
那沈墨軒為什么說我背叛了
聽到沈墨軒的名字，王建軍的臉色突然變了。
沈墨軒你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
是的，這三年來他一直在照顧我。
韓逸風，你被騙了！王建軍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沈墨軒才是真正的叛徒！
什么！
我感覺天旋地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王隊長，你說什么
三年前，是沈墨軒泄露了你的臥底身份，導致你被柳天龍發(fā)現(xiàn)。王建軍的眼中滿含憤怒，當時我們準備收網(wǎng)，但沈墨軒提前通知了柳天龍，讓他們有了準備。
那爆炸是怎么回事
柳天龍發(fā)現(xiàn)你是臥底后，準備殺死你。但柳如煙為了保護你，偷偷通知了我們，還主動引爆了炸彈，想要掩護你逃跑。王建軍嘆了口氣，可惜沈墨軒早有準備，他故意帶你去了爆炸現(xiàn)場，想讓你和柳如煙一起死掉，這樣就沒人知道他是叛徒的事實了。
我的頭開始劇烈疼痛，一些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xiàn)。
一個女人推開我的畫面。
爆炸前，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活下去，替我報仇。
韓逸風，你想起什么了王建軍緊張地問道。
一些片段。我捂著頭，王隊長，你有證據(jù)證明沈墨軒是叛徒嗎
有，但都被銷毀了。王建軍咬牙切齒，這三年來，沈墨軒利用你失憶的機會，不僅逃脫了制裁，還暗中幫助柳天龍擴大勢力�，F(xiàn)在整個南江市的黑道，基本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柳如煙昨晚會說那句話了。
她從未背叛過我，背叛我的是沈墨軒！
王隊長，現(xiàn)在還有機會抓住他們嗎
有，但需要證據(jù)。王建軍看著我，韓逸風，你愿意重新回到警隊，完成三年前沒有完成的任務嗎
我沒有猶豫。
愿意。
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三年前的真相討回公道。
更重要的是，我要為柳如煙洗清冤屈。
王建軍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重新恢復警察身份。但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不能讓沈墨軒知道。
我明白。
還有，暫時不要和柳如煙接觸�，F(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那個單純的女孩了，這三年來她在黑道里摸爬滾打，變得很危險。
聽到這話，我心中涌起一陣疼痛。
都是因為我，她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王隊長，我想看看三年前的案件卷宗。
可以，但只能在這里看，不能帶走。
半個小時后，我坐在檔案室里，翻看著三年前的案件資料。
看到自己和柳如煙的照片時，一些記憶突然涌了出來。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是一個雨夜，她被幾個小混混圍堵在巷子里。我路過時出手相救，從此就開始了我們的故事。
我想起她第一次對我笑的樣子。
清純，美好，像朵盛開的花。
我想起她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她說，韓逸風，我愛你，無論你是什么身份。
我還想起了最后一次見面。
她哭著對我說：我知道你是警察，我也知道你在調查我爸爸。但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著。
然后，就是那場爆炸。
她推開我，用自己的生命為我爭取逃生的機會。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柳如煙，我對不起你。
這三年來，你一個人承受了多少痛苦
而我，卻傻傻地把仇人當成恩人。
4
從警局出來，我直接去了金色年華夜總會。
這次，我不是以沈墨軒手下的身份，而是以韓逸風的身份。
包廂里，柳如煙正在和幾個手下商討事情�？吹轿疫M來，她明顯愣了一下。
都出去。她對手下們說道。
等人都走光后，她才開口：
你怎么又來了
我想起來了。我直直地看著她，想起了三年前的所有事情。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想起什么了
想起你為了救我，主動引爆炸彈的事情。我走向她，想起你推開我時說的話：活下去，替我報仇。
她的眼淚突然決堤而出。
你...你真的想起來了
嗯。我伸手想要抱她，但她后退了一步。
韓逸風，你想起來又怎樣她擦掉眼淚，冷笑道，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那個單純的女孩了。我手上沾滿了血，殺過人，販過毒，什么壞事都做過。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她的聲音變得尖銳，韓警官，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嗎
她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爆炸之后，我在醫(yī)院躺了大半年。醒來后得知你已經(jīng)死了，我差點瘋掉。她一口氣喝完酒，為了給你報仇，我開始在黑道里混，從最底層的小混混做起，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如煙...
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在想什么嗎她轉過身看著我，眼中滿含恨意，我在想，如果韓逸風還活著，會不會因為我變成這樣而厭惡我
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我不會厭惡你，永遠不會。
是嗎她冷笑，那你知道沈墨軒這三年來對我做了什么嗎
聽到沈墨軒的名字，我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他做了什么
他以你的名義，多次找我談判，想要招攬我為他做事。柳如煙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說你雖然失憶了，但還是很關心我，希望我能好好活著。
什么
沈墨軒竟然冒充我的名義
然后呢
然后我就相信了。柳如煙自嘲地笑了笑，我以為那是你的意思，所以配合他做了很多事。直到半年前，我才發(fā)現(xiàn)真相。
什么真相
他根本沒有告訴你我還活著的消息，而是想利用我對你的感情，把我變成他的棋子。柳如煙的聲音變得冰冷，韓逸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恨你這么容易就相信了殺害你的仇人，恨你忘記了我們的感情。
我無言以對。
確實，如果換位思考，我也會恨自己。
如煙，對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對不起她突然大笑起來，韓逸風，你的對不起有什么用能讓時間倒流嗎能讓我重新變回三年前那個單純的女孩嗎
看著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的心疼得幾乎要停止跳動。
如煙，告訴我該怎么補償你。
補償她停止了笑聲，冷冷地看著我，我要的補償很簡單，幫我殺了沈墨軒。
好。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聽到我的回答，她明顯愣了一下。
你不問為什么
不問。我走向她，沈墨軒害死了我們，我也要他死。
這次，她沒有后退，而是讓我抱住了她。
懷中的她變瘦了很多，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溫軟的女孩，而是一個冰冷堅硬的女人。
韓逸風，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她在我懷中輕聲說道，我變得冷血，殘忍，滿身罪惡。你確定還要和我在一起嗎
確定。我緊緊抱著她，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愛你。
她在我懷中哭了很久。
這三年來積壓的委屈、憤怒、絕望，都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等她平靜下來后，我們開始商量對付沈墨軒的計劃。
沈墨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是警方的內鬼了，他在黑道里也有很大勢力。柳如煙擦干眼淚，重新恢復了冷靜，要想殺他，必須有周密的計劃。
我已經(jīng)重新回到警方了。我告訴她，王建軍隊長答應配合我們的行動。
王隊長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還愿意相信我
當然，他說你當年是為了救我才引爆炸彈的。
看來他比你有眼光。柳如煙諷刺道。
我無法反駁，只能繼續(xù)抱著她。
如煙，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她抬頭看著我，韓逸風，殺了沈墨軒之后，我們就分手吧。
為什么
因為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她推開我，你是警察，我是黑道。我們的世界不一樣了。
我想要說什么，但她已經(jīng)轉身走向門口。
明天晚上，還是這里。我會告訴你沈墨軒最近的行蹤。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知道，要重新得到她的心，比殺死沈墨軒更難。
但我不會放棄。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找回我們的愛情。
5
深夜，我回到沈墨軒的據(jù)點。
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再看這個地方，到處都透著詭異的氣息。
墻上貼著的那些照片，都是沈墨軒這三年來的戰(zhàn)果——被他陷害的警察，被他殺害的無辜民眾，被他控制的各種勢力。
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在這里生活了三年。
風子，回來了沈墨軒從辦公室里走出來，臉上還是那副關切的表情。
嗯。我強忍著想要殺死他的沖動。
今天去哪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他走過來，想要拍我的肩膀。
我閃開了。
沒事，就是有點累。
沈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對了，明天有個任務。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柳天龍的一個據(jù)點，需要我們去拜訪一下。
我接過文件，心中暗驚。
這是柳如煙的地盤。沈墨軒讓我去那里，是想試探什么嗎
怎么突然要對柳天龍動手我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最近柳如煙那個女人有點不聽話，需要敲打敲打。沈墨軒冷笑道，她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背叛我太天真了。
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柳如煙，我差點控制不住要動手。
墨軒，柳如煙不是一直很配合你嗎
配合沈墨軒嗤笑道，她最近在暗中調查我，還想找我的把柄。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我早就殺了她了。
原來柳如煙這半年來一直在調查沈墨軒，難怪她會發(fā)現(xiàn)真相。
那明天的行動...
很簡單，給她一個警告。沈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如果她還不聽話，那就只能用強硬手段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強硬手段意味著什么。
看來，明天晚上就是攤牌的時候了。
回到房間，我給王建軍發(fā)了一條短信，告訴他明天晚上的行動計劃。
然后，我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
三年前的爆炸中，我雖然失憶了，但身手還在。這三年來跟著沈墨軒，我的身手不僅沒有退步，反而更加精進。
明天晚上，就是了結一切恩怨的時候。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三年前和柳如煙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那時的她，笑容如花，純真無邪。每次看到她，我都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起來。
我們約定過，等案子結束后就結婚，找個安靜的小城市生活，過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但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她變得冷漠，堅硬，滿身戾氣。
我失去了記憶，錯過了三年時光。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不管能不能，我都要試試。
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柳如煙了。
第二天晚上，我按時到了金色年華夜總會。
這次，柳如煙換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看起來英姿颯爽，但眼中的冷意讓人心寒。
準備好了嗎她問道。
準備好了。我檢查了一下武器，如煙，等一切結束后，我們好好談談。
她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韓逸風，今晚之后，我們就算徹底了結了。
什么意思
殺了沈墨軒之后，我會離開南江市，永遠不會再回來。她的聲音很平靜，這三年來的痛苦，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我想要說什么，但她已經(jīng)轉身走向門口。
走吧，該結束了。
6
夜色如墨，街道上車輛稀少。
我和柳如煙分別駕車，朝著預定地點駛去。
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三年前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如今，它將成為我們復仇的戰(zhàn)場。
到達工廠后，我看到沈墨軒已經(jīng)帶著十幾個手下在那里等候。
風子，你來了。沈墨軒笑著迎上來，柳如煙那個女人還沒到嗎
應該快了。我暗中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王建軍的人已經(jīng)在暗中就位，只要我發(fā)出信號，他們就會立即行動。
墨軒，我有點好奇。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為什么這么恨柳如煙
恨沈墨軒冷笑道，我不恨她，我只是覺得她太礙事了。
怎么說
三年前，如果不是她壞事，你早就死了，也不會有后面這么多麻煩。沈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現(xiàn)在她又想調查我，簡直是找死。
聽到這話，我終于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三年前的爆炸，確實是沈墨軒策劃的。他不僅要殺死我，也要殺死柳如煙，但計劃失敗了。
所以你今晚要殺了她
不，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沈墨軒陰森地笑了笑，一個女人，有太多方法可以折磨她。
聽到這話，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
沈墨軒，你這個人渣！
我突然出手，一拳擊中他的下巴。
沈墨軒被打得后退幾步，捂著下巴看著我，眼中滿含震驚。
韓逸風，你瘋了
我沒瘋，我只是想起了三年前的所有事情。我冷冷地看著他，想起了你是怎么背叛我，怎么想要殺死我和如煙的。
沈墨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你...你恢復記憶了
是的，我全都想起來了。我掏出手槍，指著他的頭，包括你是內鬼的事實。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沒必要廢話了。沈墨軒也掏出槍，兄弟們，殺了他！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
我一邊躲避子彈，一邊尋找掩護。沈墨軒的手下訓練有素，槍法很準，情況對我很不利。
就在這時，柳如煙從工廠的另一邊沖了進來。
她手持雙槍，身法如鬼魅般靈活，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解決了三個敵人。
韓逸風，你沒事吧她邊戰(zhàn)斗邊問道。
沒事。我們背靠背，共同對抗敵人。
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我們也是這樣，并肩作戰(zhàn)，相互保護。
如煙，我們配合得還是這么默契。
少廢話，專心戰(zhàn)斗。她的聲音還是很冷，但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關心。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十幾分鐘，沈墨軒的手下大部分都被我們解決了。
但就在這時，沈墨軒突然抓住了一個人質——王建軍。
韓逸風，放下武器，否則我殺了他！沈墨軒用槍抵著王建軍的頭。
我萬萬沒想到，王建軍會被抓住。
放了他，有什么沖著我來。
沖著你沈墨軒獰笑道，韓逸風，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告訴你，這三年來我之所以留著你，就是為了今天。
什么意思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過警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柳如煙重新聯(lián)系了沈墨軒的笑容變得更加陰險，我早就在等著你們自投羅網(wǎng)。
原來，這一切都是沈墨軒的圈套。
韓逸風，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沈墨軒用槍指著王建軍的頭，第一，自殺。第二，看著王建軍死，然后再看著柳如煙死。
別聽他的！王建軍大喊道，韓逸風，這是陷阱！
沈墨軒一腳踢在王建軍的肚子上，讓他痛得彎下腰。
韓逸風，我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
我看了看柳如煙，她的眼中滿含擔憂。
如煙，對不起，又是因為我連累了你。
韓逸風，你不要做傻事。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顫抖。
十！沈墨軒開始倒數(shù)。
九！
八！
我舉起了手槍。
七！
韓逸風，不要！柳如煙想要阻止我。
六！
如煙，我愛你。我對她說出了這三年來一直想說的話。
五！
四！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但開槍的不是我，也不是沈墨軒。
是從工廠外面射進來的狙擊子彈。
沈墨軒的手臂被擊中，手槍掉在地上。
行動！王建軍大喊道。
瞬間，數(shù)十名警察從四面八方?jīng)_了進來。
原來，這也是一個局。
王建軍被抓只是為了麻痹沈墨軒，真正的包圍圈早就布置好了。
7
看著被銬上手銬的沈墨軒，我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三年來，我一直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甚至當成親兄弟。沒想到，他竟然是害死我和柳如煙的真兇。
韓逸風，你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嗎即使被抓，沈墨軒依然桀驁不馴，我在警局里還有很多人，他們不會讓我有事的。
是嗎王建軍走過來，沈墨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那些同伙今晚全部被抓了。
沈墨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王建軍冷笑道，這三年來，我們一直在暗中調查，你們的每一次交易，每一個聯(lián)系人，我們都有記錄。
原來如此。
看來王建軍他們早就開始布局了，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帶走！王建軍揮手示意。
沈墨軒被押著往外走，經(jīng)過我身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韓逸風，你會后悔的。他惡狠狠地盯著我，柳如煙這三年來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她手上沾滿了鮮血，你還敢和她在一起
我沒有理會他的挑撥，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沈墨軒，你害了我們三年，現(xiàn)在該付出代價了。
哈哈哈...沈墨軒瘋狂地大笑起來，韓逸風，你以為你很了解柳如煙嗎告訴你，她為了報仇，什么事都做過。殺人，販毒，綁架，勒索...她早就不是三年前那個純潔的女孩了！
聽到這些話，我心中一陣刺痛。
雖然早就知道柳如煙這三年過得不容易，但聽到具體的細節(jié)，還是讓我難以接受。
帶走他！王建軍不耐煩地說道。
等沈墨軒被押走后，工廠里恢復了安靜。
我轉身看向柳如煙，她正靠在墻邊，神情復雜地看著我。
如煙...
你聽到了她打斷了我的話，沈墨軒說的都是真的。這三年來，我確實殺了很多人。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她冷笑道，韓逸風，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嗎
我搖搖頭。
很惡心，吐了整整一天。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為了報仇，為了在黑道里生存下去，我必須變得冷血。
如煙，那都過去了。
過去了她激動地說道，韓逸風，你以為時間能夠抹去一切嗎我手上的血腥味，永遠洗不掉了！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我心如刀絞。
都是因為我，她才會變成這樣。
如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走向她，我已經(jīng)重新回到警隊，我們可以像三年前一樣，過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她后退一步，韓逸風，你覺得我這樣的人，還配過正常的生活嗎
配，當然配。我堅定地說道，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善良純真的女孩。
她看著我，眼中涌出淚水。
韓逸風，你為什么這么傻
因為我愛你。
這句話說出口后，工廠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后，還是柳如煙先開口。
韓逸風，我們不可能了。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jīng)不相信愛情了。她擦掉眼淚，這三年來，我見過太多背叛，太多欺騙。我再也不會把心交給任何人了。
包括我
包括你。她的聲音很堅決，韓逸風，謝謝你為我報了仇。從今往后，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她轉身朝外走去。
如煙，等等！我追了上去。
但她已經(jīng)上了車，絕嘗而去。
看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我可能真的失去她了。
8
一個月后。
沈墨軒被判處死刑，他的那些同伙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三年前的案子終于有了結果，我也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
但我找不到柳如煙。
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無論我怎么尋找，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韓逸風，別找了。王建軍勸我，柳如煙可能已經(jīng)離開南江市了。
不，她一定還在這里。我固執(zhí)地相信，她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就算她還在，你覺得她會見你嗎王建軍嘆了口氣，你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的。
我知道王建軍說得對，但我還是不想放棄。
這天晚上，我又一次來到金色年華夜總會。
這里已經(jīng)被警方查封了，到處都是封條。
我站在門口，想起一個月前和柳如煙在這里相遇的情景。
你還在找她
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到柳如煙正站在不遠處。
她還是那么美，但眼神更加冷漠了。
如煙！我激動地走向她，你還在南江市
我準備走了。她淡淡地說道，今晚來這里，是想做個了斷。
什么了斷
她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韓逸風，你知道我這個月在想什么嗎
我搖搖頭。
我在想，要不要殺了你。她的聲音很平靜，但話語內容卻讓我心驚。
為什么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太多痛苦的回憶。她一步步走向我，三年前的快樂，三年來的痛苦，都是因為你。
如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她冷笑道，韓逸風，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能，一定能。
那你告訴我，我殺過的那些人怎么辦我犯過的那些罪怎么辦她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韓逸風，我已經(jīng)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柳如煙了！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善良的女孩。
聽到這話，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哭起來。
韓逸風，你為什么要這樣她哭著說道，為什么要讓我重新相信美好
我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這次，她沒有推開我。
如煙，我們一起面對過去，一起面對未來，好嗎
她在我懷中哭了很久，最后終于平靜下來。
韓逸風，即使我們重新在一起，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我知道。
我可能會做噩夢，可能會發(fā)脾氣，可能會突然變得很冷漠。
我不怕。
我手上沾過血，心里有仇恨，靈魂已經(jīng)不純潔了。
我不在乎。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含復雜的情緒。
韓逸風，你真的確定要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確定。我堅定地回答，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愛你。
月光下，她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笑容很淡，但卻讓我感覺到了希望。
韓逸風，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了無辜的人，你會阻止我嗎
會。
如果我因為過去的罪行被判刑，你會等我嗎
會。
如果我們的孩子問起我的過去，你會怎么說
我會告訴他，他的媽媽是個勇敢的女人，為了保護心愛的人，付出了很多。
她再次哭了起來，但這次不是痛苦的眼淚，而是感動的眼淚。
韓逸風，我愿意試試。
試什么
試著重新相信愛情，試著重新開始。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9
半年后。
我和柳如煙搬到了一個安靜的小城市，過著平凡的生活。
我在當?shù)鼐止ぷ�，她開了一家花店。
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
但過去的陰影并沒有完全消散。
柳如煙經(jīng)常做噩夢，夢到三年來殺過的那些人。每次她驚醒時，我都會抱著她，直到她重新睡著。
有時候，她會突然變得很冷漠，一個人坐在花店里發(fā)呆，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為過去的罪行感到愧疚。
如煙，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勸她。
韓逸風，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樣的生活。她靠在我肩膀上，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他們也有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但如果你不殺他們，死的就是你。
我知道，但我還是忍不住會想。
這就是柳如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她想要重新開始，但過去的記憶如影隨形。
她想要忘記仇恨，但那些血腥的畫面時常出現(xiàn)在夢中。
我能做的，就是陪伴她，支持她，讓她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
這天，花店里來了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中年女人，她買了一束白菊花。
是給逝去的人買的嗎柳如煙問道。
是的，給我兒子。女人的眼中含著淚水，他三年前被人殺死了，兇手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
柳如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您兒子叫什么名字
李強，二十八歲，是個好孩子。女人擦著眼淚，他本來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但是...
我看到柳如煙的手在顫抖。
李強，這個名字她一定很熟悉。
等客人走后，柳如煙癱坐在椅子上。
韓逸風，那是我殺的第三個人。她的聲音很輕，他本來不該死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想要舉報我。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為了活下去，為了給你報仇，我殺了他。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也跟著疼痛。
如煙，那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她突然激動起來，韓逸風，我親手殺了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你說不是我的錯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從道德的角度來說，殺死無辜的人確實是錯的。
但從她的角度來說，那是為了生存，為了報仇。
如煙，我們去找那個女人，向她道歉。
道歉柳如煙苦笑道，韓逸風，道歉能讓她兒子復活嗎
不能，但至少能讓她知道真相。
柳如煙想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好，我去向她道歉。
第二天，我們找到了那個女人。
當柳如煙說出真相時，女人差點暈過去。
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女人顫抖著指著柳如煙。
是的，對不起。柳如煙跪在女人面前，如果您想報警，我不會反抗。
女人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如煙，眼中的憤怒慢慢變成了復雜的情緒。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他
柳如煙把三年來的經(jīng)歷簡單地說了一遍。
聽完后，女人沉默了很久。
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女人最后說道，如果不是為了報仇，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阿姨，我知道說什么都無法彌補您失去兒子的痛苦。柳如煙哭著說道，但我愿意用我的命來償還。
算了，殺了你，我兒子也回不來了。女人擺擺手，你好好活著吧，但要記住，不能再殺無辜的人了。
那天離開時，柳如煙哭得很厲害。
韓逸風，我覺得自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煙，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未來。我抱著她，從今以后，我們都不要
再提過去的事情，好好過我們的新生活。
她在我懷中點了點頭。
但我知道，這件事會在她心中留下永遠的傷痕。
10
兩年后。
我和柳如煙結婚了，婚禮很簡單，只有幾個朋友參加。
她穿著白色的婚紗，美得像天使。但我知道，這個天使的翅膀上沾著血。
韓逸風，你后悔嗎新婚夜，她問我。
后悔什么
后悔娶了我這樣一個有過去的女人。
永遠不會。我吻了吻她的額頭，如煙，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她笑了，那笑容很美，但眼中還是有淡淡的哀傷。
我知道，她永遠無法完全走出過去的陰霾。但至少，她愿意和我一起努力。
婚后的生活很平靜。
柳如煙的花店生意越來越好，她也漸漸找回了一些笑容。
我在警局的工作也很順利，同事們都很喜歡我。
表面上看，我們就是一對普通的夫妻。
但只有我知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柳如煙還是會偷偷流淚。
她會夢到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會夢到三年前的爆炸，會夢到沈墨軒的冷笑。
如煙，我們生個孩子吧。我提議道。
孩子她愣了一下，韓逸風，你確定要和我生孩子
當然確定。
可是我...她欲言又止。
你什么
我怕孩子會像我一樣，心中充滿仇恨。
不會的。我緊緊抱住她，我們的孩子會在愛中長大，會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半年后，柳如煙懷孕了。
那是我見過她最開心的時候。
她每天都會和肚子里的孩子說話，會給他唱歌，會告訴他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寶寶，媽媽以前做過壞事，但媽媽現(xiàn)在改了。她撫摸著肚子，你要做個好孩子，不要像媽媽一樣走錯路。
聽到這話，我心中既心疼又欣慰。
心疼的是她還在為過去的事情自責。
欣慰的是她已經(jīng)真正想要重新開始了。
孩子出生的那天，柳如煙哭得很厲害。
韓逸風，我們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眼中滿含幸福，他這么小，這么純潔，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他會在我們的保護下長大，會擁有美好的人生。
那一刻，我看到柳如煙眼中的陰霾終于散去了一些。
孩子的到來，讓她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標。
她不再總是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照顧孩子上。
韓逸風，謝謝你。一天晚上，她突然對我說道。
謝什么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她的眼中滿含感激，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傻瓜，我們是夫妻，不用說謝謝。
她笑了，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那笑容里沒有痛苦，沒有仇恨，只有幸福和滿足。
我知道，我們終于真正的重新開始了。
五年后的今天。
我坐在花店里，看著柳如煙教兒子認字。
爸爸，媽媽以前真的是壞人嗎五歲的兒子天真地問道。
不是。我搖搖頭，媽媽以前只是迷路了，但現(xiàn)在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那我會迷路嗎
不會。柳如煙抱起兒子，因為爸爸媽媽會一直陪著你，不讓你迷路。
兒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專心認字。
我和柳如煙相視而笑。
這就是我們的新生活，平凡但幸福。
過去的仇恨已經(jīng)過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我們會一起走下去，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