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景明用軍功強迫沈清淵與自己成親,他覺得自己能捂熱沈清淵的心。
沈清淵婚禮的缺席、沈府上下的白眼、沈清淵對自己的冷漠讓何景明心灰意冷,在征戰(zhàn)之前他留下了一封和離書。
何景明覺得自己縱然回不來也會耽誤沈清淵再尋佳人了。
只不過何景明不知道的是沈清淵看見那封和離書想都沒想便撕碎了。
1
少爺!少爺!宮里差人送來了帖子。月兒跑過來朝著正在練功的何景明說道。
什么帖子
說是春日宴,邀請各位公子、大人一同進宮賞春飲酒、吟詩作對。
小爺我一介武夫又不擅長作詩,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前去。
月兒一臉可惜的說道:那好吧,奴婢可是聽說這次沈大人也去,到時候不知道……
何景明聞言動作一頓,還未等月兒的話說完,便立馬把劍放在了一邊,朝著月兒的背影說道:站�。�
月兒一臉得意的轉(zhuǎn)過了身,她就知道自家少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見沈大人的機會。
你說的可是真的沈清淵也會去何景明一臉期待的問道。
奴婢方才碰見了沈府的林鳴,提及了此事,他說三日后要陪沈大人去赴宴。
何景明聽后立馬跑回了房間,他現(xiàn)在就要想想宴會那日穿什么了。最近自己忙著在練武場上練兵,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沈清淵了,奈何沈清淵從來不會主動來找自己。
春日,宮里各花競相開放、爭奇斗艷,徐徐的微風拂過,花瓣在空中隨意飄蕩。
眼看著快要到時辰了,月兒在門外焦急的喊到:少爺,您再不出來宴會可要遲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來了。何景明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出了門。
下了馬車,宮里的太監(jiān)看見何景明便趕緊迎了上前去,俯身說道:何將軍,這邊請。
何將軍,何景明到!
眾人聽到通傳聲紛紛向門口望去,只見何景明身著青藍色常服,腰中間扎著祥云樣式的刺繡腰帶,頭發(fā)用發(fā)帶高高束起,身姿挺拔,意氣風發(fā)。
不愧是最年輕的少將軍,果真不一樣。周圍的人紛紛說道。
聽到旁人的議論何景明心中頗為得意,但環(huán)視一周卻沒看見沈清淵的身影。
景明!這邊!陸曉安朝何景明喊道。
陸曉安上下掃視了一下何景明,呦,你是不是知道沈清淵要來才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
何景明拿起桌子上的的一塊糕點便塞進了陸曉安的嘴里,你嘴要是閑的慌,就吃點東西!
沈清淵,沈大人到!
沈清淵一襲白衣緩步走了進來,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惹的人不禁注目。
清淵!這里!何景明看見沈清淵便高興的朝他揮了揮手,想讓他坐到自己旁邊。
奈何沈清淵只是冷冷的看了何景明一眼,就徑直走向了別處。
陸曉安看著何景明失落的表情不由得開口問道:沈清淵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歡他,況且你二人都是男子,注定成不了婚的啊。
我從小便中意他,再說都是男子又如何,只要兩人相愛管他是男子還是女子。說罷何景明便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但是沈清淵他愛你嗎
何景明只是望著沈清淵的方向說道:他會愛我的。
何景明不由得回憶起他與沈清淵的過往,何景明與沈清淵自幼便相識,沈清淵父母早亡,性格孤僻,生人勿近,但何景明認為近著近著不就熟了嗎。
小時候何景明周圍的男孩子都是練武之人,第一次見沈清淵的時候他便驚嘆怎么有人生的如此好看,與周圍的人都不一樣。從那時開始,何景明便天天跟在沈清淵后面,別人欺負他時,何景明總是第一個出頭,但每次沈清淵都說他是在多管閑事。
圣上駕到!一道聲音拉回了何景明的思緒。
眾人聞言齊齊跪下,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圣上抬了抬手說道:平身,眾愛卿可隨意飲酒作詩,不必拘束。
圣上環(huán)視了前來赴宴的公子大臣們,目光停留在了何景明的身上。
景明,朕記得馬上要到你的生辰了,可想要些什么啊
何家祖上便是護國功臣,圣上對何景明也是極為看重的,何景明每次生辰都會有所賞賜。
何景明聞言立馬上前,臣聽聞圣上國庫里有一個上好的紅纓槍,不知可否賜予臣。
當然,朕明日便派人送到你府上,希望它能成為你日后上陣殺敵的一把利器。
臣謝過圣上。
周圍的公子大臣都來提前祝賀何景明二十歲生辰,等到應酬完眾人之后,何景明想去找沈清淵,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
御花園,沈清淵獨自沿著湖邊走著,他本就不喜熱鬧,更不愿聽周圍人虛偽奉承的話語,便想出來透透氣。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沈大人嗎
沈清淵轉(zhuǎn)過身看見一身華貴錦袍,手中把玩著扇子,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參見三皇子。沈清淵行禮問安后便準備離開。
不料肩膀卻被人按住,別走啊,我有這么不著待見嗎
沈清淵不愿于他多費口舌,三皇子泓祁從小便與沈清淵作對,視沈清淵為眼中釘。
三皇子多慮了,臣只是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奉陪。
泓祁看著沈清淵一臉輕蔑的說道:人人都說沈大人是個天煞孤星,出生不久就把父母克死了,我都不怕與沈大人接觸,沈大人怕……還未等話說完,泓祁便被人一腳踢入了湖中。
湖水不深,泓祁掙扎了幾下便浮了起來,生氣的指著岸上的人說道:好你個何景明,你敢踢本皇子下水,你這是謀害皇子你知道嗎!
何景明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誰讓你嘴這么臟,正好讓你喝幾口湖水漱漱嘴!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拉著沈清淵離開了。
沈清淵看著被何景明拉著的手有些不耐煩的甩開了。
何景明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以后還請你少插手我的事,三皇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免的到時候連累你。沈清淵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又不怕他!論武功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沈清淵覺得說什么何景明也聽不進去,只好無奈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何景明見狀趕緊追了上去,清淵,你等等我,幾日后我生辰,你一定要來��!
沈清淵并未停下腳步,只是淡淡的說道:不必了,我不喜熱鬧。
何景明閃著光亮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他早該知道的,他的生辰宴沈清淵就從來沒有赴約過,只不過這次是自己的成人禮,他沒想到沈清淵還是如此。
三月二十八,何府早早的就布置好了一切,何景明的成人禮是大事,京城的王公大臣皆前來祝賀,賀禮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何景明一直在何府門口張望,許久也不見沈清淵前來。
一旁的月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少爺,您還是別等了,沈大人他不會來了,加冠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正當何景明要離開時,突然在拐角處看見了一輛馬車向何府駛來。
何景明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可當里面的人緩緩下車后,何景明只感到一陣失望,怎么是你啊,你要是來找事的我今天可沒空應付你。
三皇子泓祁笑了笑,一雙丹鳳眼更顯魅惑,你多慮了,本皇子是來送賀禮的。
說罷泓祁便拿出了一個玉佩遞到了何景明的手上。
何景明拿起玉佩看了看,心想不愧是皇子,出手就是闊綽,成色如此好的玉佩就是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
我都能不計前嫌送你如此貴重的禮物,怎么也不見他沈清淵送你什么啊。
何景明瞪了泓祁一眼說道:月兒,關門送客。
泓祁看著何景明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要自己說沈清淵的不是,何景明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深夜,沈清淵在處理公務時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図懧�,還未等沈清淵上前查看,房門便被打開了,只見何景明探著身子進來了。
沈清淵看著何景明疑惑的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何景明沖他笑了笑,我過生辰你不來找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你是怎么進來的
翻墻啊。何景明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清淵心想明日自己要好好問問林鳴是怎么當值的了,何景明這么大個人進來都沒人察覺。
何景明從包袱里拿出了幾塊糕點,這是我娘從蘇州請來的糕點師傅做的,我特意留了幾塊帶給你嘗嘗。
你拿回去吧,我不喜甜食。
你嘗嘗嘛,很好吃的。何景明拿了一塊遞到了沈清淵嘴邊。
沈清淵本想拒絕,但抬起頭便看見何景明一雙發(fā)亮的的眸子正在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沈清淵只能勉為其難的拿過來咬了一口,沈清淵機械的咀嚼著,沈清淵想不明白為什么何景明要對他這么好,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好。
沈清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將糕點順了下去,之后便朝何景明說道:你可以走了吧。
何景明有些依依不舍的看著沈清淵,過幾日我要去陪圣上春獵,就不能來找你了。
何景明見沈清淵沒有回應,便悻悻的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
何景明有些疑惑的回過了頭,正在處理公務的沈清淵并未抬頭,只是低聲說道:生辰快樂。
何景明有些詫異,等回過神來后便一臉愉悅的走了出去,何景明覺得這句話比任何生辰禮物都來的珍貴。
等聽到關門的聲音沈清淵才抬起頭來,目光停留在了那盒糕點上。
2
每年三月末四月初,按照舊例,圣上要攜百官到皇家獵場進行春獵。春天的動物繁衍的季節(jié),皇家有令不能射殺懷孕的獵物。
圣上一身戎裝騎馬向獵場奔去,射出了第一只箭,代表春獵正式開始,大臣和諸皇子緊隨其后。
何景明見遠處有一只兔子,便策馬追去,從箭簍里拿出一只箭,手持長弓,瞄準獵物便射了出去。箭聲劃破長空,隨著箭的下落,逃竄的兔子應聲倒地。
景明,你的箭法愈加精進了。陸曉安夸贊道。
怎么樣,比試比試。
好啊,誰輸了可要請喝酒。
一言為定。說罷何景明便策馬而去。
何景明看見一麋鹿跑過,追到深處卻不見蹤影,正當何景明懊惱時卻看見遠處有一個黑影,何景明好奇的跟了上去。
等何景明到達的時候便看見幾個蒙面人手拿長劍,朝圣上沖了過去,圣上的護衛(wèi)來不及反應都被刺殺倒地。
何景明見狀立馬掏出了箭瞄準刺客,但其中一人趁著間隙將長劍直直的刺向圣上。
圣上小心。何景明來不及射箭,便只能向圣上撲了過去,用身體擋住長劍。何景明只覺得肩膀疼痛難忍,一股股鮮血從傷口處流出。
快來人,護駕!不知何時遠處三皇子泓祁帶人趕了過來。
幾個蒙面人看情況不對,交換了下眼色,便紛紛逃離。
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今日之事日后再議,快送景明去醫(yī)治。圣上說道。
床榻上的何景明因流血過多面色有些慘白,額頭因疼痛而出了一層薄汗。
太醫(yī),景明他怎么樣啊陸曉安在一旁著急的問道。
太醫(yī)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說道:我已經(jīng)替何將軍包扎好了,目前已無大礙,只是劍刺入的很深,要些時日才能恢復好。
陸曉安聽后這才放心了下來。
翌日,沈清淵照常在刑部處理公務,剛坐下就看見魏淮元走了進來。
魏淮元一臉神秘的說道:清淵,你聽說圣上春獵遇刺的事了嗎
不曾,圣上可受傷了
圣上沒受傷,受傷的是何景明,據(jù)說是何景明替圣上擋了一劍。圣上可動了大怒了,要下令徹查此事,要是抓到了那幾個刺客咱們刑部可有得忙了。
魏淮元看著正在發(fā)呆的沈清淵不由得生氣的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沈清淵只聽見何景明受傷了,其他的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大人,您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一旁的林鳴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沈清淵習慣在用晚膳時看書,可是今天沈清淵老是看著書發(fā)呆,飯也沒吃幾口,書也沒翻過一頁。
我今日只是有些累了。
大人,我聽說何將軍受傷了,您不去看看嗎林鳴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受傷和我有什么關系,再說肯定有很多人都去看他,也不缺我一個。
林鳴看著自家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月兒!月兒!
月兒打開房門走了進來,怎么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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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淵來了嗎
月兒搖了搖頭。
何景明不死心的又問道:那他有派人送東西過來嗎
月兒依舊搖了搖頭。
何景明心想難道沈清淵不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嗎,不應該啊,這件事朝堂上應該都傳遍了。
少爺,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您別再惦記著沈大人了,您對他這么好他卻一點都不關心您。月兒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些話何景明早都聽過了,他不是不知道沈清淵不喜歡他,但是只要沈清淵站在那,自己就想對他好。
何景明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圣上更是御賜了許多補品,還派人告訴何景明安心養(yǎng)傷,練武場的事先不用著急。
何景明不在這可把陸曉安忙壞了,時不時便要到何府看看何景明的傷勢如何了。
一個月后,何景明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圣上知曉后便立刻宣何景明進宮。
臣,何景明參見圣上。
免禮,景明你可知這次宣你進宮所為何事
臣不知。
圣上笑了笑說道:你這次護駕有功,你有什么想要的可與朕說,朕會盡量滿足你的。
何景明本想拒絕,但仔細想了想說道:臣確有一事。
圣上有些好奇,說來聽聽。
何景明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的說道:臣請圣上賜婚。
圣上聽完只是輕輕笑了笑,朕還以為是什么事,你且說說你相中哪家小姐了,朕給你賜婚便是。
懇請陛下賜婚臣與沈清淵。
圣上聽到沈清淵的名字時笑容頓時僵住了,放肆!自古以來哪有男子和男子成婚的道理。
何景明挺直身子,面朝圣上重重的跪了下去,景明一生別無所求,只求能征戰(zhàn)沙場,保家衛(wèi)國,再者就是能與沈清淵共白首。
朕且問你,如果沈清淵不愿與你結(jié)親,你該當如何,況且這京城的流言蜚語,你又當如何面對。
何景明看著圣上說道:臣既提出如此請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他日若沈清淵怨我,我也甘愿承受。
圣上聽完何景明的話起身離開說道:希望今日的決定你不會后悔。
半晌,何景明依然一動不動跪在大殿上,何景明心想自己會后悔嗎,他不知道,他只想和沈清淵在一起。
翌日,隨著圣上的一道圣旨傳入沈府和何府,這件事在京城便傳開了。
你這個逆子!老夫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看我不打死你。說罷何父一鞭子就重重的打在了何景明的身上。
隨著鞭子的落下,何景明的身上又多出了一道傷口,鮮血沿著傷口緩緩流淌,慢慢滲透了衣服。何景明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縱然身上傳來灼燒般的疼痛,也依舊死死的咬牙挺住。
老夫如此盡心盡力的培養(yǎng)你,就指望你延續(xù)何家血脈,光宗耀祖,你卻喜歡一個男子,簡直是傷風敗俗!
隨著何父的又一鞭子落下,何景明再也挺不住了,逐漸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何母見狀趕緊上前把何景明抱在了懷里。
老爺,圣旨已下,就算打死景明又有什么辦法。何母看著被打的滿身是傷的何景明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何父聞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把鞭子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何母趕緊命人把何景明扶回房間,派人去找了大夫。
大夫小心翼翼的把破爛的衣服剪開,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每當藥涂抹在傷口上時,何景明都止不住的顫抖。
當何景明清醒過來時,便看見一旁的月兒哭哭啼啼的看著他。
身上的疼痛讓何景明沒有太多力氣,只能輕聲說道:哭什么,我這不好好的嗎。
少爺您這是何苦呢。說罷月兒又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無妨,小爺我練武磕磕碰碰都習慣了,這點小傷跟本不算什么。
另一邊的沈府,圣旨送到時沈清淵不明所以只能跪下接旨,當聽到賜婚時先是一驚,最后宣讀賜婚的對象是何景明只覺得憤怒。
宮里的太監(jiān)走后,沈清淵依然跪在地上,握著圣旨的手不斷用力,沈清淵輕笑了一聲,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圣旨,目光諱莫如深,隨后便用盡全身力氣將圣旨扔了出去。
一旁的林鳴見狀嚇壞了,趕緊跑出去將圣旨撿了回來,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是不敬之罪啊。
大人您消消氣,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驀然,沈清淵站了起來,邊走邊說道:林鳴,備馬。
何景明趴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沒想到月兒突然著急的推開了房門。
少爺,沈大人來了!
真的快讓他進來!何景明聽見沈清淵來了頓時就清醒了,高興的似乎已經(jīng)忘了身上的疼痛,立馬爬了起來。
何景明隨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他在想會不會是沈清淵知道他挨打了,所以來看他了。
對了,我爹在家嗎何景明緊張的問道。
放心吧少爺,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家。
何景明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怕何父遷怒于沈清淵,把他給趕出去。
沈清淵進來后,月兒識趣的退了出去,把門關了起來。
沈清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死死的盯著何景明,何景明被看的有些發(fā)毛,不自覺的拉了拉衣服。
沈清淵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一點一點的向何景明走近,當何景明退無可退時,沈清淵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抵在了墻上。
身后的傷口重重的撞到墻面,后背的疼痛使何景明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清淵雙目猩紅的看著何景明,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何景明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清淵。
沈清淵努力的壓制著怒火說道: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有如此心機,竟拿圣旨押我跟你成親。如果我之前知道你有斷袖之癖,我恨不得離你遠遠的。
何景明頓時感到有些委屈,我喜歡你有錯嗎!我沒有斷袖之癖,我只喜歡你,無論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我都喜歡你。
沈清淵聽到后只是輕蔑的笑了笑,說的好聽,你有問過我愿不愿意嗎,你有想過我和一個男子成親別人會如何看我,是不是我父母早亡,看我孤身一人你便如此踐踏我!
何景明覺得無論他說什么沈清淵都聽不進去,所以干脆說道:現(xiàn)在圣旨已下,就算你有百般不愿,你也必須與我成親。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會告訴旁人說是我非要嫁給你的。
沈清淵漸漸松開了抓著何景明衣領的手,一句話未說,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何景明有些艱難的走回床榻上,脫掉披著的外衣,純白色的里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
3
天邊微微露出一點曙光,通過窗戶零零散散的灑在房間里。
今日是沈清淵與何景明的大婚之日,自從上次沈清淵來找他后,兩人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雖說是大婚之日,何府卻一點喜慶的氛圍都沒有,何父不準任何人布置,更不準貼喜字,唯一的一抹紅色就是何景明為自己準備的喜服。
房間里,月兒幫何景明束好了頭發(fā),換上了喜服,等待著沈清淵來接親。
何景明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也不見沈清淵前來,何景明知道沈清淵是不會來接他了。但是何景明并不在乎,沈清淵不來,他便自己過去。
何景明翻身上馬,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母親和月兒雙眼含淚的看著他,他知道父親還在生氣,不愿出來送他。何景明朝何母和月兒笑了笑,便策馬離去。
隨著馬蹄聲的漸漸遠去,何父這才出了門,遠遠的看向何景明離去的身影。
何景明的一身喜服惹來路人好奇的目光,眾人都在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你聽說了嗎,何府和沈府結(jié)親,竟是兩個男子!
我聽說還是何景明強迫沈大人的呢,真是沒看出來堂堂將軍還有這種癖好。
何景明聽見這些話也不在乎,只是策馬向沈府而去。
景明!景明!
忽然何景明聽到身后似乎有人喊他,回過頭來便看見了陸曉安。
你怎么來了
你成婚我哪有不來的道理,而且我可是來送賀禮的。說罷便朝何景明扔了一個袋子。
何景明仔細的顛了顛,有些意外的說道:出手這么大方!
陸曉安拍了拍何景明的肩膀,那當然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景明看著陸曉安覺得眼眶有些濕潤,沒想到自己成親只有陸曉安是真的為他高興。
何景明到了沈府下意識的就想翻墻進去,但仔細想了想自己已經(jīng)與沈清淵成婚了,沈府也算自己的家了,何景明抬起手敲了敲門。
開門的下人見到何景明并不意外,仿佛早有準備一般,直接帶著何景明來到了后院。
沈府的布置像往常一樣,沒有一點成親的氛圍,別說喜字了,就是一點紅色的東西都看不到。
何將軍,這以后就是您住的地方了。
這個房間是離沈清淵住所最遠的一間了,來過沈府多次的何景明早就對沈府的布局了熟于心,他只是沒想到沈清淵讓自己住的離他近一點都不愿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何景明開門走進了房間,房間不大但一應俱全,何景明把僅帶的幾件衣服放好,疲憊的躺在了床上。
下人安排好何景明便來到了沈清淵的書房。
他怎么說的
何將軍什么都沒說。下人回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
沈清淵本以為何景明會怒氣沖沖的來找自己,沒想到他還真沉得住氣。
第二天一早,何景明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周圍陌生環(huán)境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嫁到沈府來了。何景明換好衣服看著脫下的喜服露出了一絲苦笑,沒有迎親、沒有拜堂,好像只有這身喜服證明了他與沈清淵的婚約。
何景明本想照常練劍,但昨天晚上沒有吃飯便睡著了,此時肚子已經(jīng)餓的咕咕叫了,就想著趕緊去前廳吃飯。
何景明剛到前廳便看見沈清淵已經(jīng)坐在那里用飯了,何景明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緊張的走了進去。
站在一旁的林鳴看見何景明進來,立馬跑去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又盛了些粥放在了何景明面前。
何景明舀了一口粥放在了嘴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清淵一眼,沈清淵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自從自己坐下沈清淵沒看他一眼,也沒同自己說一句話。
這樣的安靜的吃飯讓何景明渾身不自在,便主動與沈清淵說起了話,你今天要去刑部辦案嗎一整天都很忙嗎你晚上什么時候回來啊
沈清淵聽著何景明一連串的問題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冷冷的說道:食不言,寢不語。
聽到這話的何景明有些尷尬,只好不再說話了。
不等何景明吃完飯沈清淵便起身離開了,何景明沒有胃口也起身去了練武場。
魏淮元看見沈清淵來到刑部有些打趣的問道:昨日你大婚,你這個新郎官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沈清淵沒有理魏淮元,只是照常的坐下辦公。
魏淮元見沈清淵不太高興,只好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就想開點吧,實在不行過兩年找個理由和離便是了,再說何景明樣貌身家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也不算虧。
是嗎那我還要感謝他嫁給我了。
魏淮元見沈清淵如此便也不再說話了,魏淮元覺得沈清淵是真的不喜歡何景明。
晚上等到沈清淵回來時便看見何景明在他的書房門口徘徊。
有事嗎
按禮節(jié)來說明天是我回何府的日子,我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同我一起回去。何景明看著沈清淵有些期待的問道。
我這幾日公務繁忙沒有時間,我會叫林鳴買些東西送你過去。說罷沈清淵便走進書房關上了房門。
何景明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jié)果,但是仍然不死心,非要自己過來問問。
當何景明終于抵達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家門口時,心中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畏懼。他站在門前,腳步仿佛被釘住一般,遲遲無法挪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nèi)心的不安,然后緩緩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前來開門的下人見是何景明回來了,便急忙通報。與何母和月兒一臉高興不同的是,何父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
你還回來干什么何父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何景明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爹,我……我來看看您。
何父怒視著何景明說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說罷,何父猛地一把將何景明手中的東西奪過,毫不留情地扔出門外,隨即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何母心疼的拉著何景明問道:沈清淵待你如何,看你這些天好像都瘦了。
何景明笑了笑說道:沈清淵他待我很好,就是這兩日練武有些累了,娘我走了,可能以后不能經(jīng)常來看您了,免得爹看見我又該生氣了。
如果不開心就回來,你爹就是嘴硬心軟,你永遠都是娘的好孩子。何母強忍住淚水說道
。
4
第二日何景明未等起床便聽見了外面的敲門聲,何景明揉著眼睛艱難的起身開門。
何景明不耐煩的問道:誰啊
林鳴見何景明開門微微俯身說道:打擾何將軍休息了,我們家大人的姑母聽聞大人成親便從蘇州老家趕了過來,大人希望何將軍前去問安。
何景明一聽是沈清淵的家人便立馬收拾好隨林鳴走出了門,我怎么未聽沈清淵提起過他有個姑母。
大人父母去世后由姑母扶養(yǎng)了一段時間,不久便獨自一人來到了京城,隨后便只有書信往來了。
何景明剛到大廳便看見沈清淵的姑母一臉凝重的坐在座位上。
何景明見狀連忙問安:姑母好,景明來晚了還請姑母見諒。
何景明只聽見一聲冷笑:不敢當,不敢當,何將軍都能強迫我們家清淵與你成親,你還有什么是不敢的。
何景明聞言只覺得來者不善,我是真心喜歡沈清淵的!何景明連忙解釋道。
真心那我想何將軍應該不會阻撓清淵納妾的吧,我這次來就是讓清淵娶我的貼身侍女彩兒作為妾侍,為沈家傳宗接代,想必何將軍也不希望沈家斷了香火吧
何景明聞言死死的握緊了雙手,他想辯駁卻無力,他知道兩個男人成婚永遠跨不過去的便是傳宗接代。
何景明抬頭有些無助的望向沈清淵,他想聽到沈清淵的拒絕,奈何沈清淵卻像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何景明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一切全憑姑母安排。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清淵有些驚訝的望向何景明離開的背影,何景明不是說喜歡自己嗎,怎么能同意自己娶別人。
等到何景明晚上回來時已經(jīng)看見姑母派人在收拾房間了,把彩兒安排在了離沈清淵書房最近的一間。
三日后,沈府開始置辦了起來,里里外外都是紅色的喜字,頗為喜慶。
何景明看著沈府熱熱鬧鬧的景象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自己與沈清淵成親時連一個喜字都沒有。
何景明回到自己住處看到院子里自己好不容易搭建的練武場地都被拆了頓時怒不可遏,上前便抓住一個下人問道:誰讓你們拆的!
是我!
何景明回過頭便看見彩兒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眾下人。
何將軍這些東西太礙事了,我便讓人都拆了,正好可以放些我與沈大人成親用的東西。
平日里彩兒便仗著自己快要嫁到沈府還有沈清淵的姑母撐腰,沒少給何景明使絆子,平日里何景明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這次何景明是真的生氣了。
何景明看著彩兒說道:你一個奴婢好大的膽子!本將軍的東西你也敢動!
彩兒看著何景明笑了笑,這里是沈府不是何府,沈大人讓你住在這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要不然你一個不會下蛋的雞憑什么嫁進沈府!
你說什么!何景明聞言便朝彩兒走了過去,周圍的下人見狀連忙拉住了何景明。
不用攔他,他還敢打我不成。
何事如此吵鬧
彩兒回過頭看見沈清淵過來,立馬流起了眼淚。
沈清淵走上前詢問道:怎么回事
是何將軍,何將軍要打我!彩兒一臉委屈的說道。
本將軍還不至于與女人動手,你們成親其他地方不夠用嗎,為什么偏偏要拆了我練武的地方
夠了,我改日再命人給你搭一個,這件事便算了吧。
何景明早該知道沈清淵是永遠不會站在他這邊的,何景明轉(zhuǎn)身進了屋子用力的關上了房門。
沈清淵納妾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七,是沈清淵姑母特意讓人挑的好日子。
這天的何景明天還未亮便來到了練武場,沈府的紅色壓的何景明喘不過氣來。
不練了!不練了!陸曉安氣喘吁吁的說道,他不知道今天何景明是怎么了,不要命似的訓練。
何景明躺在地上喘著氣,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眼眶逐漸濕潤起來。
陸曉安看情況不太對便問道:景明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今天是沈清淵納妾的日子。
納妾!你們倆才成親多長時間啊,他就迫不及待要納妾了,而且你竟然還同意了
何景明扯出一絲苦笑,我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再者說我也不能耽誤沈家傳宗接代吧。
景明,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就和離吧,去找一個真正喜歡你的人,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沈清淵他不值得。
何景明沒有說話,放下嗎如果放得下沈清淵他早就放手了。
等到何景明回去時沈府已經(jīng)回歸平靜,累了一天的何景明剛準備寬衣躺下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何景明只見沈清淵搖搖晃晃朝自己走了過來,還未等何景明反應過來便被沈清淵壓在了床上,沈清淵的動作粗暴,不帶一絲溫柔。
第二天等到何景明起床的時候沈清淵已經(jīng)不在了,何景明身上痕跡和渾身的酸疼印證著昨晚發(fā)生的事,他想不通沈清淵昨晚怎么突然來到自己房里了。
何景明已經(jīng)一連幾日不見沈清淵了,這天何景明專門在沈清淵的書房等他,沒想到沈清淵看見自己轉(zhuǎn)身便走了。
等等!何景明朝沈清淵喊道。
你這幾日怎么總躲著我
沒有,你多慮了。沈清淵回答道。
明明就有,我想和你談談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是我喝多了走錯了門,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日后和離的話我會補償你一些地契的。
何景明感到一陣好笑,抬手便給了沈清淵一拳,哽咽的說道:你把我何景明當什么我貪圖的是你沈家的財產(chǎn)嗎我何景明是最年輕的少將軍,軍功無數(shù),嫁到你們沈府連一個婢女都看不起我!
沈清淵看著何景明離去的背影他知道這次是真的傷了何景明的心了。
自從那日吵完架后,沈清淵一直想找機會與何景明道歉,可是卻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與彩兒成親那日喝的酒不足以讓沈清淵醉到走錯屋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想來看看何景明。
這天何景明來到前廳用晚膳時看到了桌子上的糕點,他知道沈清淵從不吃甜食,可能是給自己買的,但是何景明還是一口未動。
沈清淵猶豫再三說道:這是我讓林鳴去買的糕點,你嘗嘗。
何景明知道這是沈清淵示好的表現(xiàn),但是他卻不打算領情,只是說道:食不言,寢不語。
林鳴看著自家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要哄人卻放不下面子。
5
這日何景明與陸曉安在喝酒時恰巧碰到了三皇子泓祁,何景明本想當沒看見,對方卻不知趣的坐了下來。
泓祁看著何景明挑了挑眉說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帶你倆去玩點好的。
陸曉安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玩什么
泓祁:跟我走就知道了。
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何景明沒什么興趣,轉(zhuǎn)身就要走。
陸曉安趕忙拉住了何景明,別走啊,回到沈府有什么意思,還不是要看沈清淵的臉色。
兩個人跟著泓祁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場所,兩人抬頭一看竟然是鳳月樓,京城里面最大的青樓。
何景明拉著陸曉安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聽見身后泓祁的聲音。
不進去玩玩嗎還是說你害怕被沈清淵發(fā)現(xiàn),我可聽說他納了一房小妾,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何景明知道泓祁是故意這么說的,但一想到沈清淵對自己的態(tài)度何景明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泓祁滿意的笑了笑,這才對嘛。
等到何景明回到沈府時已經(jīng)很晚了,鳳月樓的脂粉味讓何景明頭暈,只進去喝了一壺酒便出來了,隨后何景明沿著路獨自回到了沈府。
何景明回房間的路上碰見了林鳴,好像是專門在等著自己。
林鳴:何將軍,我們家大人請您去書房。
何景明推開房門的時候沈清淵還在辦公,等到何景明走近沈清淵才抬起頭。
你喝酒了。
是喝了一點,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沈清淵起身朝何景明走了過去低頭在他脖頸處聞了聞,有些嘲諷的說道:我想還不止酒味吧,還有一股胭脂味。
何景明在心里想著沈清淵鼻子怎么像狗一樣,何景明問道:你想說什么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泓祁他不是什么好人,你離他遠一點,你還跟他去青樓,你忘了你已經(jīng)成婚了嗎。
何景明感到有些好笑,大家都是男人只允許你納妾不允許我去青樓是吧,還有你跟蹤我
沈清淵:我沒有跟蹤你,刑部恰巧在鳳月樓捉拿朝廷要犯。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沒什么好說的了。說罷何景明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沈清淵卻突然拉住了何景明,把他禁錮在了懷里。
沈清淵看著何景明有些生氣的問道:我問你在鳳月樓都干什么了
何景明倔強的看著沈清淵說道:我不告訴你,你趕快放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沈清淵聞言笑了笑,不告訴我是吧,那我自己檢查。
沈清淵把何景明推倒了床上,論武功沈清淵根本不是何景明的對手,但只要沈清淵的手撫上何景明的腰,何景明便感覺失去了力氣。
等到何景明疲憊的睜開眼睛時床榻上只剩他一個人,他在想他與沈清淵的關系是正常的嗎,他以為他會一直愛沈清淵,但是現(xiàn)在的何景明想不到讓愛延續(xù)下去的理由了。
6
沈清淵已經(jīng)在刑部一連工作幾日了,沈清淵不知道如何面對何景明。從小到大身邊除了林鳴就只有何景明了。沈清淵入京后不久便結(jié)識了何景明,何景明會在他被欺負時替他出頭,明明當時的他還沒有自己大。
沈清淵依稀記得何景明信誓旦旦的跟他說:清淵你不用怕,我從小習武,我會保護你的。
當時聽到這話沈清淵便覺得臉上一熱,慌亂的說道:我不需要,你先保護好自己吧。
隨著年齡的增長沈清淵覺得自己對何景明的情感越來越不一樣了,從小接受禮教的沈清淵知道自己的情感是不對的。情感與規(guī)矩的拉扯讓沈清淵越來越痛苦,他一邊疏離何景明一邊又渴望何景明。
沈清淵知道自己在刑部處理了許多大臣,樹敵頗多,總有一人會遭人陷害,但他不能連累景明,如果何景明與自己成親,必然會遭到外界的虎視眈眈。
納妾事沈清淵本是不同意的,但轉(zhuǎn)念一想有這個彩兒當擋箭牌也是好的,沈清淵從來都沒有碰過彩兒。
沈清淵只敢在無人的地方流露自己的情感,何景明嫁來的每一個晚上沈清淵半夜都會去偷偷的看他,替他蓋好被子,靜靜的看著他。
沈清淵深深的嘆了口氣,恰巧此時魏淮元走了進來。
魏淮元看著沈清淵高興的說道:恭喜�。�
沈清淵有些摸不著頭腦,恭喜什么
魏淮元:圣上封了何景明為驃騎大將軍,三日后帶領軍隊去邊關。
沈清淵聞言立馬趕回了府中,推開房門看見何景明正在收拾衣物。
邊關兇險,你怎么能輕易答應
何景明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沈清淵說道:你知道的,征戰(zhàn)沙場一直是我的夢想,而且我覺得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也是好的。
何景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封信遞到了沈清淵的手上。
這是和離書,如果我回不來的話你再另尋佳人吧。其實和離書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你我從未拜堂,算不上是真正的成親。
沈清淵沒想到當日的逃避成為了留不住何景明的理由,沈清淵看都沒看便把和離書撕碎了。
沈清淵上前把何景明拉到了懷里,我等你,你的夢想我不攔著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祭奠我爹娘。彩兒我從未碰過她,我已經(jīng)讓人為她另尋人家了,以后就只有我們兩個。
三日后,何景明騎馬緩緩的出了城門,回頭望去沈清淵在人群中朝他笑了笑。何景明把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里,這是臨走時沈清淵送給他的,他認出來這是沈清淵父母留給他的遺物。
7
十月,北方風沙滿天,黑云壓城,使人看不清事物的全貌,城樓之上鼓聲迭起,城樓之下何景明一人一馬置于五千騎兵之前。何景明左手握韁,右手持長槍,目光死死盯著敵軍首領。
只聽何景明的聲音劃破長空,將士們,勝敗就在今日,給我沖!
隨著何景明一聲令下,五千騎兵如離弦之箭沖向敵軍陣營,在猛烈的進攻后,敵軍的陣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胡景明在呼嘯的風聲中策馬直奔對方將領,一個回馬槍直接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何景明拿著敵軍首領的頭盔高高舉起,爾等還不投降!
天空逐漸放晴,放眼望去遍地尸骸,何景明騎著馬帶領著眾人返回軍營,未等到營帳何景明便從重重的馬上摔了下來。
將軍!將軍!眾人見何景明不省人事便馬上傳喚隨行軍醫(yī)。
脫掉盔甲,眾人皆是一驚,何景明白色的里衣全部被鮮血染紅,胸口不知何時被深深地刺了一劍。
眾人在旁邊亂成了一團,您說句話啊將軍情況怎么樣啊
軍醫(y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傷口太深了,而且將軍他不知堅持了多久,已經(jīng)失血過多了。
正當眾人不知如何是好時,床上面色慘白的何景明有些艱難的抬了抬手。
將軍,您要說什么副將俯身貼近何景明。
玉…玉…佩。
副將陸曉安聽后馬上起身去案上的盒子里拿出玉佩放到何景明手上,這個玉佩何景明寶貝的很,平時都要時刻戴著,只有征戰(zhàn)時才會放進盒子里。
何景明拿著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胸口上,眼角落下了一滴淚。何景明不怕死,他兒時的夢想便是征戰(zhàn)沙場,但是他舍不得留下沈清淵一個人在這世上,舍不得爹娘。慢慢的何景明只覺得身上無比沉重,逐漸的閉上了眼睛。
幾百里外的京城,沈清淵處理完公務剛起身時腰間的玉佩卻突然掉落,清脆的響聲預示著玉佩被摔成了幾瓣。
沈清淵眉頭一皺,隨即便俯身撿起,卻不小心被碎片劃傷了手,看著手上流出的鮮血,沈清淵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慌。
沈清淵朝門外喊道:林鳴!
林鳴從外面推開門進來,大人有何吩咐大人您的手怎么流血了!
無妨,景明還未來信嗎臨行前沈清淵與何景明約定好每半個月要寫信報平安。
林鳴搖了搖頭。
這時下人突然來報,宮里的太監(jiān)求見。
快讓他進來!沈清淵聞言面露喜色,心想應該是景明的信送到了。
這時宮里傳信的太監(jiān)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看到沈清淵便立馬跪下,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沈大人節(jié)哀啊!何將軍他…他殞了。
沈清淵聞言呆愣了片刻,隨即起身立馬把傳話的太監(jiān)踢倒在地,林鳴見狀立馬拉住了沈清淵。
沈清淵如同瘋了一般紅著眼睛喊到:你再胡說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沈清淵掌管整個刑部,那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報信的太監(jiān)慌忙解釋道:奴才怎敢胡言,何將軍上陣殺敵時不慎受傷,想要醫(yī)治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何將軍的尸骨已經(jīng)在返京的路上了。
沈清淵只覺得喉嚨一緊,隨即一口鮮血涌了上來,緊接著眼前逐漸模糊,便失去了意識
沈清淵昏迷了兩個時辰,等到沈清淵醒來時便看見一旁一臉愁容的林鳴。林鳴小心的把沈清淵扶了起來,大人您喝口水吧,大夫說您這是急火攻心,所以才暈了過去。
沈清淵擺了擺手,現(xiàn)在就算是一口水他都已經(jīng)喝不下了。
明日何將軍的尸骨就能到京城了,宮中一切已安排妥當,只等何將軍回來入土為安了。林鳴說道。
你去替我進宮謝過圣上的好意,并請圣上準許景明返京先回沈家,隨后再安排下葬事宜。
屬下知道了。
翌日一早,抬著何景明棺木的軍隊便到達了沈府,眾人一刻也不敢耽擱,七日的路程硬是快馬加鞭三日便趕到了。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和景明單獨待一會。林鳴擔憂的看了看沈清淵,猶豫片刻后還是出去了。
沈清淵輕輕的的打開了棺木,只見何景明毫無生氣的躺在里面。沈清淵低頭在何景明耳邊輕聲說道:景明你慢些走,等等我。
百日后,沈清淵迎娶了何景明的牌位過門,這次沈府里貼滿了喜字,這次是沈清淵在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