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玉佩風(fēng)波
傅家晚宴上,真千金蘇悅當(dāng)眾撕開我衣領(lǐng):你戴著我家的珠寶,不臉紅嗎
水晶燈下,我鎖骨處祖?zhèn)饔衽宓南祹П怀稊唷?br />
滿場名媛的嗤笑中,傅硯辭踹開大門,沾著風(fēng)雪的西裝裹住我顫抖的身體。
誰給你的膽子碰她他碾碎蘇悅剛得的翡翠鐲子傅家真正的傳家寶——從來只認(rèn)她這個人。
那夜他為我掀翻餐桌,將蘇悅趕出主臥。
可當(dāng)我逃到紐約,視頻里他喉結(jié)滾動:晶晶,鋼琴別練太晚...
暴亂那夜他沖破槍林彈雨吻住我,照片引爆熱搜。
祠堂藤鞭抽裂他后背時,我哭著撲上去:哥,我們錯了嗎
他染血的手指擦掉我的淚:叫錯了,別叫哥。
分別那天,他抱著一個帶密碼的保險箱從你四歲偷親我臉頰那刻起
---
傅晶晶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指尖隔著薄薄的禮服面料,無意識地攥緊了鎖骨下方那塊溫潤的羊脂玉。那是她百日宴時,傅家老爺子親手給她戴上的,上面刻著古老的傅氏家徽,據(jù)說是傳了幾代人的老物件,象征著傅家女兒的身份與尊榮。過去二十二年,它如同護(hù)身符,嵌在她骨血里,是傅晶晶這個名字最不容置疑的注腳。
直到三個月前。
那個從南方潮濕小鎮(zhèn)接回來的、穿著洗得發(fā)白棉布裙子的女孩蘇悅出現(xiàn),傅晶晶不再是傅家唯一的明珠。她是鳩占鵲巢的贗品,是占用了別人二十二年富貴人生的冒牌貨。
媽媽江聞秋起初抱著她哭得肝腸寸斷,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僧�(dāng)蘇悅怯生生地看著那間能俯瞰整片玫瑰園的、屬于傅晶晶的主臥,看著衣帽間里琳瑯滿目的限量版衣裙包包,看著傭人習(xí)慣性地先為她拉開餐椅……愧疚和補(bǔ)償心理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傅晶晶在江聞秋欲言又止的閃爍目光里,主動搬進(jìn)了客房。她的主臥,連同那片她最愛的、由大哥傅硯山和二哥傅硯辭親手為她栽下的紅玫瑰,一并易主,成了蘇悅的領(lǐng)地。爸爸傅琛和大哥傅硯山在國外出差已經(jīng)幾個月了,對此一無所知。
二哥傅硯辭……他遠(yuǎn)在紐約處理一樁棘手的跨國并購案,也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近一個月,連電話都少得可憐。
喲,這不是我們傅家的‘前’公主殿下嗎一個刻意拔高的、帶著毫不掩飾惡意的女聲突兀地刺破周圍的低語,直直扎向傅晶晶。
蘇悅被幾個平日里就喜歡攀高踩低的年輕名媛簇?fù)碇�,如同眾星捧月般走了過來。蘇悅身上穿著最新一季的高定禮服裙,脖子上戴著一條璀璨奪目的鉆石項(xiàng)鏈,那是江聞秋從自己保險箱里拿出來的,據(jù)說是傅家祖上傳下來的收藏之一。蘇悅看向傅晶晶的眼神,帶著一種初嘗權(quán)力滋味的、混合著試探和隱秘快意的挑釁。
躲在這里干什么蘇悅走近,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傅晶晶鎖骨下方,那塊被禮服領(lǐng)口半掩著的玉佩上。她嘴角勾起一個刻薄的弧度,怎么,還戴著我們傅家的東西呢戴了二十多年,占便宜還沒占夠就不覺得臉紅嗎
話音未落,蘇悅的手竟像毒蛇般猛地探出!尖利的指甲狠狠勾向傅晶晶頸間玉佩的系帶!
嘶啦——
一聲細(xì)微卻無比清晰的斷裂聲響起。系帶應(yīng)聲而斷!
那塊溫潤的羊脂玉,帶著傅晶晶的體溫,從她驟然裸露的、微涼的肌膚上滑脫,直直墜向堅硬的地面。
�。�
傅晶晶下意識地驚呼
啪嗒!玉佩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沉悶而孤絕的聲響,顯得格外脆弱和諷刺。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隨即,壓抑的嗤笑聲如同細(xì)小的水泡,從周圍的人群里無法抑制地冒了出來。那些目光,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災(zāi)樂禍,像無數(shù)根針,密密麻麻地扎在傅晶晶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上和裸露的肌膚上
她甚至能感覺到禮服領(lǐng)口被扯開了一點(diǎn),狼狽地敞著。巨大的羞恥和一種被當(dāng)眾剝光的恐慌
江聞秋聞聲從人群中快步擠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和痛心
悅悅!你這是做什么!
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搖搖欲墜的傅晶晶,目光卻在觸及蘇悅瞬間泛紅委屈的眼眶時,猛地頓住了。那只伸出一半的手,終究還是猶豫地轉(zhuǎn)向了蘇悅,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
媽!蘇悅帶著哭腔撲進(jìn)江聞秋懷里,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聽清
我只是……我只是看到她還戴著傅家的傳家玉佩,心里難受……那本應(yīng)該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啊……
二選一。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親生女兒委屈的眼淚和二十二年感情的養(yǎng)女之間,江聞秋選擇了血緣。她不能讓別人說傅家苛待剛剛回家的親生女兒,看向傅晶晶的眼神充滿了復(fù)雜的歉疚和一種沉重的壓力,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么都沒說出口
那無聲的沉默,比蘇悅的撕扯更讓傅晶晶窒息,依靠著冰冷的廊柱,才勉強(qiáng)支撐著自己沒有滑倒。
就在這時——
砰——!
宴會廳那扇沉重的雕花橡木大門,被人從外面以一種近乎暴戾的力量猛地踹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
一個高大挺拔得近乎壓迫的身影裹挾著深夜的寒意和風(fēng)塵,大步走了進(jìn)來。是傅家二少爺傅硯辭。
他顯然剛從機(jī)場直接趕來,甚至來不及換下那身筆挺的深色西裝,他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讓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他的視線如同精準(zhǔn)的雷達(dá),瞬間穿透人群,牢牢鎖定了廊柱陰影下那個臉色慘白、禮服領(lǐng)口微敞、狼狽不堪的身影——他的妹妹晶晶。看到她眼中瞬間涌起的、如同受驚小鹿般的水光和強(qiáng)忍的屈辱,傅硯辭眼底迸射出近乎毀滅的暴怒!
他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所過之處,人群如同被摩西分開的紅海般自動退讓,死寂一片,只余下他沉重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一聲聲,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徑直走到傅晶晶面前,扯下自己身上那件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外套緊緊裹住傅晶晶單薄顫抖的身體,將她牢牢地、密不透風(fēng)地護(hù)在懷里
別怕,哥哥在呢
然后,他才緩緩地、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壓迫感,轉(zhuǎn)向了還依偎在江聞秋懷里、臉上血色盡褪的蘇悅。
誰給你的膽子,
傅硯辭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清晰地刺入每個人的耳膜,帶著一種凍結(jié)靈魂的森冷
你算什么東西,你也配碰她
他的目光,落在蘇悅手腕上那個翠綠欲滴、價值不菲的翡翠鐲子上。
在蘇悅驚恐放大的瞳孔和江聞秋來不及阻止的驚呼聲中,傅硯辭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如同鐵鉗,精準(zhǔn)地拽住了蘇悅那只戴著鐲子的手腕!
啊——!蘇悅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只聽咔嚓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
那只翠綠的鐲子,在他毫不留情的指力下,直接扯了下來砸在地上!翡翠碎片掉落在地毯上。
傅硯辭甩開蘇悅瞬間紅腫起來的手腕,仿佛甩開什么骯臟的垃圾。他俯視著痛得蜷縮在地的蘇悅
看清楚了。傅家真正的傳家寶——
他的視線掃過地上那塊孤零零的羊脂玉佩,最終落回懷里緊緊擁著的傅晶晶身上,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宣告
2
傅家風(fēng)暴
從來只認(rèn)她這個人。
他攬著傅晶晶的肩膀,將她護(hù)在身側(cè),目光冰冷地掃過全場噤若寒蟬的賓客,最后落在臉色煞白的江聞秋身上,只丟下兩個字:
回家。
黑色的邁巴赫如同暗夜幽靈,在沉默中疾馳。
傅家燈火通明的主宅餐廳里,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diǎn)。長條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銀質(zhì)餐具在頂燈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江聞秋坐在主位旁邊,旁邊緊挨著的是眼睛紅腫、手腕上纏著紗布的蘇悅。
傅琛坐在主位,眉頭緊鎖,看著被傅硯辭護(hù)在身邊、臉色依舊蒼白的傅晶晶
晶晶,先吃飯
又看向滿臉委屈的蘇悅,眼神復(fù)雜,閃過一絲厭惡,今天蘇悅做的事他聽說了,他只覺得傅家怎么會有這么小家子氣的女兒
而傅硯山坐在另一邊,沒有看蘇悅,目光在傅硯辭冰冷的側(cè)臉和傅晶晶身上來回逡巡
硯辭…先讓晶晶吃飯,在這個家里沒人能動搖她的位置
傅硯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聞秋和蘇悅
誰都不能…傅硯山是傅家的接班人,他的話清晰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蘇悅身體一顫,這個家里的三個頂梁柱都偏愛傅晶晶,連江聞秋最愛的也是傅晶晶,對她不過是愧疚和不愿意讓外人說傅家親遠(yuǎn)不分罷了,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妒恨
傅硯山在回來以前就聽說這件事了,起初覺得抱錯孩子這事也太過荒唐,后來得知緣由以后也很快接受了,一個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妹妹,一個是一起生活了20多年感情深厚的妹妹,不說偏心誰,平等對待就好。傅家也不是養(yǎng)不起
但是今天的事讓他看到了蘇悅的心機(jī)和蠢笨,宴會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鬧這一出和市井潑婦有什么區(qū)別,是要讓別人說傅家的女兒毫無教養(yǎng),傅家已經(jīng)窮到要讓兩個女兒搶一個玉佩嗎更何況傅晶晶是他和傅硯辭護(hù)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兄妹之間的感情深厚,這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傭人們小心翼翼地布菜,大氣不敢出。
硯辭,今天的事情,悅悅是有不對,但你……
江聞秋試圖緩和氣氛
傅硯辭仿佛沒聽見。他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動作優(yōu)雅,他拿起銀質(zhì)的湯匙,舀了一勺面前精致的奶油蘑菇湯,卻沒有送入口中。
晶晶的房間,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細(xì)微的聲響
誰讓動的
江聞秋一窒
硯辭,悅悅剛回來,那間房采光好……
我問,傅硯辭抬眸,目光直刺江聞秋
誰、讓、動、的
那目光里的壓迫感和毫不掩飾的戾氣,讓江聞秋后面的話瞬間噎住,臉色白了白。
蘇悅被那目光掃過,身體下意識地往江聞秋身后縮了縮,帶著哭腔小聲道
二哥……是媽媽心疼我……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傅硯辭手中的銀質(zhì)湯匙狠狠砸在面前的骨瓷湯盤里!湯汁四濺!緊接著,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抓住沉重的實(shí)木餐桌邊緣,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嘩啦——�。�!
價值不菲的整張長餐桌,被他掀翻!
巨大的聲響如同炸彈爆開!杯盤碗碟碎裂的聲音、湯汁酒水潑灑的聲音、椅子倒地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餐廳瞬間一片狼藉!破碎的瓷片、流淌的湯汁、傾倒的菜肴、翻倒的椅子……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小型風(fēng)暴。
傅琛猛地站起傅硯辭!你瘋了!
江聞秋和蘇悅抱在一起,失聲尖叫,臉上身上都濺到了污漬
傅硯山也驚得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
硯辭,別沖動
只有傅晶晶,在餐桌被掀翻的瞬間,被傅硯山迅速拉到了身后,毫發(fā)無傷。她看著這個暴戾的二哥,說不清是恐懼還是別的什么。
傅硯辭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中轉(zhuǎn)過身,冰冷的目光直接掃向角落里幾個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傭人
聽著,他的聲音不高,清晰地響徹在落針可聞的餐廳里
現(xiàn)在,立刻,把蘇小姐的東西,從晶晶的房間——給我清出來。
他的視線如同實(shí)質(zhì)的鞭子,抽打在每一個傭人身上。
一件、都不許留。
給我打掃得干干凈凈
還有,他頓了頓,目光終于落在蘇悅那張慘白驚恐的臉上,沒有絲毫溫度
以后,以前,現(xiàn)在,將來。傅家都只有晶晶一個大小姐。只能叫她——
蘇悅他下頜線繃緊,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晶晶,他側(cè)過頭,看向身后被護(hù)在他和傅硯山身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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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去。
硯辭!你簡直……
傅琛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傅硯辭的手都在哆嗦。他也是偏愛晶晶這個女兒的,但是他生氣兒子如此無禮的行為
爸,傅硯辭平靜地迎上父親震怒的目光,語氣毫無波瀾,只有一種磐石般的堅定
我的態(tài)度,就在這里。
爸,那本來就是晶晶的房間
我們家還不至于要讓晶晶給別人讓房間,況且剛進(jìn)家門就要搶別人的東西,我和硯辭都不同意
傅硯山也開口了
傅硯辭攬住傅晶晶的肩膀,大步離開這片狼藉和死寂。
3
紐約驚魂
走,回你的房間。
傅晶晶搬回了那間能俯瞰整片玫瑰園的主臥。衣帽間里屬于蘇悅的東西被徹底清空,傭人們小心翼翼地重新擺放回她熟悉的物品
樓下傅硯山淡定的看著受驚的蘇悅
傅家不會缺你吃穿,晶晶有的你也不會少,傅家還沒落魄,麻煩你收起你的小家子氣,不要把你毫無教養(yǎng)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玩這些小心機(jī),真的很上不得臺面
話落,蘇悅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丟人現(xiàn)眼
傅琛聲音低沉,看向蘇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嫌惡,先不說20年來他和傅晶晶深厚的父女感情,從氣質(zhì)儀態(tài),修養(yǎng)談吐,學(xué)識內(nèi)涵,在兩個女兒里一定要選的話他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傅晶晶這個可以讓他拿得出手的女兒,聰明又優(yōu)秀,是多少世家想要聯(lián)姻的對象,如今身世曝光一切都?xì)Я?br />
他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
傅硯山則是隨了父親,感情淡漠,他對傅晶晶雖然也會袒護(hù),但是卻不如傅硯辭那樣親厚,一切以傅家利益至上
蘇悅,你想要什么大可直說,爸媽和我都會給你,你沒有必要去搶晶晶的,晶晶是傅家的人,她的玉佩是爺爺給的,傅家送出去的東西絕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傅家的臉上也無光,這里不是你生活的那個小山村,我希望你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江聞秋也默默松開了抱著蘇悅的手,看她的眼神變得復(fù)雜,她起初只是覺得這個親生女兒吃了太多苦想要彌補(bǔ)一下,或者說只是為了減輕她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相比之下一定要選一個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傅晶晶,她一個每天逛街購物喝下午茶的富太太也許在乎臉面,但是沒有像丈夫和兒子一樣想那么多傅家的利益,大兒子隨了丈夫的冷漠,二兒子不是親生的,這么多年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傅晶晶,比起血緣關(guān)系的紐帶,22年朝夕相處的母女情才是她割舍不下的。
更何況傅晶晶確實(shí)很優(yōu)秀,多年來誰不知道她有一個潔身自好的丈夫,兩個優(yōu)秀帥氣的兒子,一個漂亮優(yōu)秀的女兒,這樣完美的家庭。讓她在其他富太太面前都很有面子,可是這么一鬧,會有多少人會在背后笑話她,她簡直不敢想
媽
蘇悅看著面前的三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再不敢胡鬧了
夜晚,傅晶晶站在陽臺上,晚風(fēng)送來紅玫瑰濃郁的花香,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diǎn),卻又有什么東西,在無聲無息中徹底改變。
二哥的維護(hù)是絕對的,近乎專橫。他親手給她的臥室換了新的指紋鎖,只錄入了她的指紋。蘇悅在傅家的存在感被刻意壓到了最低,她搬到了二樓另一端的客房。江聞秋對傅晶晶依舊關(guān)心,但那份關(guān)心里摻雜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擔(dān)心之前的事已經(jīng)傷到了母女情分,讓她在傅晶晶面前總顯得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傅琛在私下里對傅晶晶表達(dá)過偏愛和歉意
晶晶,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永遠(yuǎn)都是傅家的女兒,這件事不會變
如果當(dāng)初蘇悅回來的時候我或者是你大哥有一個人在家,都不會把她接回來,我們會把她送到國外留學(xué),該給她的錢也好,股份也好一分都不會少。也可以把她認(rèn)為義女護(hù)著,但是我們不會把她認(rèn)回傅家
可是,你媽媽私自做主把她接回來以后我們才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弄得人盡皆知,無法改變,傅家不能背負(fù)苛待或者趕走親生女兒的罵名
是啊,大哥和爸爸本就是同一類人
傅晶晶感覺得到那份無形的隔閡。這個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如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而她自己,就是那道最深的裂痕源頭。
二哥傅硯辭的庇護(hù)如同最堅固的堡壘,將她與所有的風(fēng)暴隔開。可這份庇護(hù)太過熾熱,太過獨(dú)占,帶著一種讓她隱隱心慌的
超越兄妹界限的偏執(zhí)
他看她的眼神
深夜里書房亮著燈等她練完琴才休息的習(xí)慣
視頻通話時他目光流連在她唇角的細(xì)微停頓……都像細(xì)小的火苗,燙得她不知所措。
巨大的壓力和無形的枷鎖,讓她喘不過氣。那個被當(dāng)眾撕開衣領(lǐng)、玉佩墜地的夜晚
那無數(shù)道鄙夷的目光
江聞秋最終選擇的沉默
還有傅硯辭那不顧一切的袒護(hù)……像沉重的夢魘,日夜纏繞。
她需要一個能讓她喘息、思考、重新找回自己的空間
需要離開這片滋養(yǎng)了她,也即將溺斃她的玫瑰園。
曾經(jīng)帝國理工學(xué)院的學(xué)姐向她拋來了橄欖枝,紐約一個頂級的鋼琴工作室有一個為期半年的進(jìn)修項(xiàng)目。她沒有告訴二哥傅硯辭,怕他反對。直到臨行前夜,傅硯辭又一次出差了,她才在視頻通話里,隔著屏幕,看著他那張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英俊、也格外疲憊的臉,輕聲說:
二哥,我想去紐約進(jìn)修一段時間。
屏幕那端,傅硯辭正靠在真皮辦公椅里,領(lǐng)帶扯松了些,露出性感的喉結(jié)。聽到她的話,他翻動文件的手指猛地頓住,銳利的目光瞬間穿透屏幕,牢牢鎖定了她。
空氣凝固了幾秒。
傅晶晶幾乎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他可能的暴怒或強(qiáng)硬的挽留。
然而,預(yù)想中的風(fēng)暴并未降臨。
傅硯辭只是看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光——
他喉結(jié)重重地滾動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所有呼之欲出的阻攔。
好。
只有一個字。
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傅晶晶心中那扇名為愧疚和掙扎的門。一股酸澀猛地沖上鼻尖,她連忙低下頭,掩飾住微紅的眼眶。
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傅硯辭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平穩(wěn)得聽不出波瀾,卻字字清晰
那邊的公寓地址和管家電話發(fā)給我。每天……給我發(fā)個信息。
嗯。傅晶晶用力點(diǎn)頭,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晶晶,
他忽然又叫住她,目光落在她放在琴鍵上的手上
鋼琴……別練太晚。
那語氣,溫柔得近乎嘆息,帶著一種超越兄長的、令她心尖發(fā)顫的寵溺與心疼。
4
祠堂鞭刑
視頻掛斷。傅晶晶看著暗下去的屏幕,久久無法回神。那句別練太晚,像羽毛輕輕搔刮著她的心,漾開了一圈圈無法忽視的漣漪。一種陌生的、甜蜜又酸澀的情愫,悄然破土。
紐約的生活像換了一個頻道。傅晶晶全身心投入進(jìn)修,每天在工作室練琴到深夜,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跳躍,用音樂宣泄著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緒。
大哥傅硯山每周都會雷打不動的給她轉(zhuǎn)一筆錢,加一條簡單的微信
錢不夠花就和大哥說,想買什么就買,我們傅家的女兒不需要省錢
她和傅硯辭的聯(lián)系,也變得頻繁
無論多忙,無論隔著多少個時區(qū),傅硯辭的視頻邀請總會準(zhǔn)時響起。
有時是在他清晨的辦公室,陽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他一邊聽著她的琴聲,一邊快速批閱文件
有時是在深夜,他剛結(jié)束冗長的跨國會議,帶著一身倦意靠在床頭,屏幕的光映亮他深邃的眼眸,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聽她絮絮叨叨說著紐約的見聞,或是練習(xí)中的瓶頸。
二哥,今天路過時代廣場,人好多,霓虹燈晃得眼暈。
嗯,人多的地方別去擠。
今天練肖邦的《革命》,第四小節(jié)那個大跳,手指總是不聽話……
慢慢來,別急。你的基礎(chǔ)在,只是需要時間適應(yīng)新的指法。
紐約的秋天好漂亮,中央公園的葉子都黃了,像鋪了金子……
嗯,下次……我陪你去看看。
他的回應(yīng)總是簡潔,卻帶著一種讓她安心的力量。他的目光透過屏幕,仿佛能穿透萬里之遙,將她牢牢鎖在視線里。那目光里,有兄長式的關(guān)心
傅晶晶能感覺到自己心防在一點(diǎn)點(diǎn)松動。她開始期待他的視頻,會下意識地整理頭發(fā)和衣服再接通,會因?yàn)樗痪洳唤?jīng)意的關(guān)心而心跳加速。那根名為兄妹的界限,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和依賴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然而,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涌。
一個初冬的傍晚,傅晶晶從工作室出來時,天色已近全黑。寒風(fēng)凜冽,卷起地上的枯葉。她裹緊大衣,剛走出兩個街區(qū),刺耳的警笛聲就由遠(yuǎn)及近,撕裂了城市的喧囂!緊接著是人群驚恐的尖叫、玻璃破碎的巨響、以及幾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如同爆竹炸開的聲音!
暴亂!毫無預(yù)兆地在這片街區(qū)爆發(fā)了!
人群像炸開的蟻穴,驚恐地四散奔逃!傅晶晶被洶涌的人流裹挾著,推搡著,根本無法控制方向!濃煙在不遠(yuǎn)處升起,火光閃爍,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燃燒氣味和恐慌的味道!有人撞倒了她,手機(jī)脫手飛出,瞬間被人群踩踏!
啊!她痛呼一聲,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再次被混亂的人流撞倒!尖叫、哭喊、刺耳的警笛、爆裂聲……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沖擊著她的耳膜!
她只能無助地蜷縮在冰冷的墻角,渾身顫抖,絕望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大哥……二哥……在極度的恐懼中,這個名字帶著所有的依賴和求生本能,沖口而出。
就在這時——
晶晶!
她猛地抬頭!
逆著混亂奔逃的人流,在閃爍的火光和濃煙之中,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影,正不顧一切地朝她沖來!是傅硯辭!
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被風(fēng)吹得狂亂翻飛,西裝褲上沾著不知名的灰漬,發(fā)絲凌亂,臉上帶著長途飛行的極度疲憊,但那雙眼睛精準(zhǔn)無比地鎖定了她!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傅晶晶的眼淚瞬間決堤!
傅硯辭本來是想給她個驚喜的,沒想到會遇上暴亂,撥開混亂的人群,幾步?jīng)_到墻角,那雙骨節(jié)分明、掌控著億萬財富的手,此刻帶著微微的顫抖,將蜷縮成一團(tuán)的女孩緊緊擁入懷中!
別怕!晶晶,別怕!我在!我在!哥哥在呢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急促地響起,他的雙臂如同最堅固的鎖鏈,將她冰冷顫抖的身體死死地、密不透風(fēng)地禁錮在自己滾燙的胸膛里。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壓抑已久的、滾燙的情感。
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周圍是地獄般的混亂喧囂
傅硯辭的目光落在她落在她因恐懼和寒冷而微微顫抖的唇瓣上。他眼底最后一絲名為克制的弦,錚然斷裂!
晶晶…
下一秒,他猛地低下頭,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不顧一切的瘋狂,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滾燙而強(qiáng)勢,不容抗拒地撬開她的齒關(guān),掠奪著她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傅晶晶的大腦一片空白!帶著血腥氣和煙草味的男性氣息,和他緊緊擁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的力道。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她混亂的腦海中尖叫:完了。
就在這混亂街角、火光與濃煙交織的背景下,在兩人忘情擁吻的瞬間,街對面一家尚未完全關(guān)閉的商店櫥窗后,一部手機(jī)的攝像頭,無聲地對準(zhǔn)了他們。
咔嚓。
細(xì)微的快門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混亂中。
幾小時后,國內(nèi)一張像素不算高清卻足夠清晰的照片,如同投入深海的核彈,在深夜的互聯(lián)網(wǎng)上轟然引爆!
照片背景是紐約暴亂街區(qū)的火光和濃煙,前景是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男人高大挺拔,穿著凌亂的黑色大衣,正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tài),忘情地深吻著懷中的女孩。女孩長發(fā)凌亂,小臉蒼白,依偎在他懷里,姿態(tài)親密無間。而兩人的面孔,對于海城乃至整個國內(nèi)的上流圈子來說,都熟悉得刺眼
——傅氏集團(tuán)的太子爺傅硯辭!和他名義上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傅晶晶!
傅氏太子爺紐約激吻妹妹
傅硯辭傅晶晶驚世之戀
豪門兄妹亂倫疑云……
觸目驚心的詞條如同病毒般瘋狂蔓延,瞬間屠榜各大社交媒體和新聞門戶網(wǎng)站的頭條!評論區(qū)的風(fēng)暴瞬間形成:
臥槽�。�!我瞎了傅硯辭親他妹
這TM是兄妹這眼神這姿勢說不是熱戀中的情侶誰信
天啊!之前就聽說傅家抱錯了孩子,傅晶晶不是親生的……但名義上還是兄妹�。∵@也太……
貴圈真亂!傅家這次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傅硯辭不是海城出了名的高冷禁欲太子爺嗎平時多少名媛倒貼都不看一眼,原來好這口骨科刺激!
傅晶晶看著清純,沒想到……嘖,難怪之前傅家真千金回來她還不肯走,原來……
海城的天空,仿佛在一夜之間被這張照片徹底撕裂。流言蜚語如同最惡毒的瘟疫,瞬間席卷了整個上流社會。傅氏集團(tuán)的股價開盤即暴跌!
5
攤牌
傅家的祠堂,大門緊閉。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卻隔絕不了里面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照片曝光以后,傅硯辭帶著傅晶晶回了國
傅琛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指著跪在冰冷青磚地上的傅硯辭,手指都在哆嗦
畜生!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是晶晶!是你的妹妹!就算沒有血緣,她也是叫了你二十多年哥哥的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做出這種罔顧人倫、讓傅家列祖列宗蒙羞的事情!
江聞秋坐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眼淚無聲地流著,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傅硯山站在父親身側(cè),眉頭緊鎖,看著弟弟挺直的背影,眼中是深深的擔(dān)憂和不解
硯辭,你…你太任性了
蘇悅則站在角落陰影里,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扭曲的快意。
祠堂中央,傅硯辭上身赤裸,筆直地跪著。傅家執(zhí)行家法的老管家手持一根浸了桐油、足有拇指粗細(xì)的藤鞭,每一次揮下,都帶著破空的風(fēng)聲!
啪——!
藤鞭狠狠抽在傅硯辭的背上!一道刺目的紅痕瞬間浮現(xiàn),皮開肉綻!
傅硯辭的身體只是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牙關(guān)緊咬,額頭上瞬間滲出細(xì)密的冷汗。他一聲不吭,背脊依舊挺得筆直
啪!啪!啪!
鞭子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地落下!濃重的血腥味在檀香中彌漫開來。
說!你知不知錯!傅琛的聲音嘶啞,帶著痛心和暴怒。
傅硯辭猛地抬起頭,汗水順著緊繃的下頜線滴落。他直視著震怒的父親,聲音因?yàn)閯⊥炊硢�,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力量
我沒錯!
你!傅琛氣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我對晶晶,
傅硯辭的目光掃過驚愕的母親、擔(dān)憂的兄長、角落里神色不明的蘇悅,最終落回父親臉上,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里迸出,清晰無比
從來就不是兄妹之情!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整個祠堂一片死寂!
江聞秋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
傅硯辭倒抽一口冷氣,心里在想這家亂了
瘋了的弟弟
兩個真真假假的妹妹
親弟弟和假妹妹
他感覺家里沒一個正常人。
傅琛更是目眥欲裂。
混賬東西!給我打!狠狠地打!傅琛的聲音因?yàn)闃O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藤鞭帶著更重的力道呼嘯而下!
就在這時,祠堂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住手——�。�!
帶著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了祠堂的死寂。
傅晶晶不管不顧地?fù)淞松先�,張開雙臂,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死死地?fù)踉诹烁党庌o身前,面向那根即將再次落下的藤鞭!
晶晶!江聞秋失聲驚呼。
老管家的鞭子硬生生停在半空。
別打他!求求你們別打他了!
傅晶晶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下。
她轉(zhuǎn)過身,顫抖的手想去觸碰傅硯辭背上那猙獰的傷口,卻又怕弄痛他,只能虛虛地懸在半空,哭得渾身顫抖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二哥……二哥他都是為了我……
她泣不成聲,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幾乎將她淹沒。看著那一道道深可見骨的鞭痕,看著那蜿蜒流下的鮮血,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鞭子抽得粉碎。都是因?yàn)樗�!如果不是她去了紐約,如果不是那場暴亂……他怎么會承受這樣的酷刑傅家的百年清譽(yù)怎么會毀于一旦
二哥……
她低下頭,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傅硯辭染血的背脊上,聲音破碎不堪
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們是不是……真的不該……
他抬起眼,里面只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磐石般的堅定和一種濃烈到化不開的溫柔。
哭什么
他沙啞的聲音響起,清晰地響在寂靜的祠堂里,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看著她盈滿淚水、寫滿痛苦和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告
叫錯了。
他的拇指指腹,帶著血漬,輕輕摩挲過她柔軟的唇瓣,留下一點(diǎn)曖昧而灼熱的紅痕。
該叫——
他微微勾起染血的唇角,眼底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和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老公。
轟——!
這兩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狠狠劈在死寂的祠堂里!劈在傅琛、江聞秋、傅硯山、蘇悅,以及所有在場人的心上!
空氣仿佛被徹底抽空!連檀香燃燒的細(xì)微聲響都消失了。時間被無限拉長,凝固在這一刻。
傅琛指著傅硯辭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震怒徹底凝固,化為一片空白的震驚和茫然,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江聞秋捂著嘴的手無力地滑落,眼睛瞪得極大,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震驚、
傅硯山吸一口冷氣,看著弟弟背上猙獰的傷口和他此刻眼中那不顧一切的堅定,嘴唇動了動,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角落里的蘇悅,臉上那絲隱秘的快意徹底消失,只剩下怨毒和一種被徹底排除在外的、冰冷的嫉恨。
傅晶晶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像是被這兩個字施了定身咒,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老公那兩個字,如同魔咒般在她腦海里瘋狂回響,震得她靈魂都在顫抖。她呆呆地看著傅硯辭
祠堂內(nèi),只剩下傅硯辭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二哥,你永遠(yuǎn)只是我的二哥
傅硯辭聽到傅晶晶的話雙眼猩紅的看向她,咬牙切齒
傅晶晶,你再說一遍
傅硯山見狀急忙將傅硯辭拉了起來行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傅硯山吩咐傭人去請家庭醫(yī)生,然后強(qiáng)硬的拽著傅硯辭回了他的臥室,傅硯辭頻頻回頭看向傅晶晶
傅晶晶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不去看他的眼神
傅硯辭處理好傷口以后又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才和傅硯山一起下樓。樓下客廳里傅琛,江聞秋,傅晶晶,還有蘇悅都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凝重,誰也沒有說話
傅晶晶看到下樓的傅硯山和傅硯辭,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開口
爸媽,大哥二哥,還有…
她扭頭看向蘇悅,一時竟不知道該叫她蘇悅,還是姐姐,或者妹妹
小悅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的看了過來
我決定了,明天就回紐約,以后…就留在那邊不回來了
此話一出,傅琛和江聞秋對視一眼
傅琛先開口了晶晶,如果你想出去冷靜一段時間,爸爸不反對,但是你要記住,這里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永遠(yuǎn)
江聞秋則是淚眼朦朧看著這個疼愛了22年的女兒,聲音帶著哭腔
晶晶啊,媽媽不同意,你一個人在國外怎么生活啊,你怎么照顧自己,媽媽不放心讓你一個人走
傅晶晶看著江聞秋落淚的樣子,心里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她知道媽媽很愛她,也紅了眼睛
媽媽,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寶貝,媽媽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江聞秋幾乎是立馬脫口而出
傅晶晶紅著眼睛搖了搖頭
媽媽,我想試著自己獨(dú)立
江聞秋也只能含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寶貝,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
傅晶晶也紅著眼睛點(diǎn)頭媽媽,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傅硯山則面無表情,他似乎早就想到會這樣了
角落坐著的蘇悅看著父母的舉動,心里悶悶的,面無表情,經(jīng)過這幾次的事她已經(jīng)看清了,血緣終究比不上朝夕相處的22年,而且這段時間她也了解了,傅晶晶也真的很優(yōu)秀。她不敢再鬧了,她很明白她再作妖,爸爸和大哥很在意傅家的顏面,媽媽愛傅晶晶,真的會把她送到國外的
傅硯辭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傅晶晶,我讓你再說一遍
傅硯山伸手拽著傅硯辭的手腕
硯辭,坐下
傅硯辭被拽得踉蹌著坐下
傅晶晶這才看向一臉難以置信的傅硯辭
二哥,明天你送我去機(jī)場吧
晶晶,真的決定了嗎
傅晶晶點(diǎn)了點(diǎn)頭,擠出一抹微笑
是啊…二哥
傅硯辭還想說什么,卻也明白她留下來會背負(fù)很多的罵名,他開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該那么沖動
第二天早上傅晶晶和蘇悅和解了,姐妹倆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不舍的和父母告別,和大哥告別
傅硯山也張開雙臂晶晶,不抱抱大哥嗎
傅晶晶看著這個沉穩(wěn),沉默寡言,但是一直保護(hù)他的大哥,也輕輕的抱了上去,傅硯山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將一張全球無上限額度的黑卡放進(jìn)了她的風(fēng)衣外套口袋里
大哥傅晶晶察覺到他的動作,從他懷里輕輕退了出來,想要拿出那張卡,傅硯山按住了她的手
聽話,拿著,永遠(yuǎn)不要委屈自己
晶晶啊,千萬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江聞秋不舍的看著即將離開的女兒,也紅了眼睛
傅晶晶看到媽媽哭了,自己也差點(diǎn)哭了出來,撲到江聞秋懷里
媽媽,我會想你的
江聞秋則是緊緊的抱著這個女兒,她無比后悔那天宴會上她的選擇,如果她堅定的維護(hù)晶晶,是不是她今天就不會走
一旁沉默的傅硯辭拖著她的行李箱
該走了,一會趕不上飛機(jī)了
傅晶晶這才依依不舍的從懷里退了出來,轉(zhuǎn)頭看向蘇悅,最終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跟著傅硯辭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沉默得可怕
到達(dá)機(jī)場后傅晶晶想要自己拖行李箱,也被傅硯辭攔住了,她收回自己的手,和傅硯辭并肩走進(jìn)了機(jī)場大廳,司機(jī)去辦理托運(yùn)了
對不起
傅硯辭突然開口
如果不是那天我那么沖動,不會逼得你非走不可
昨天晚上他在房間收拾行李想要和傅晶晶一起離開的時候,傅硯山進(jìn)了他的房間,告訴他,如果傅晶晶不走,會被人取笑,謾罵,會被別人說她勾引自己的哥哥,不要臉,很多很多難聽的話,讓她一個人出去靜一段時間也好
傅晶晶抬頭看著他還紅紅的眼睛,眼下烏青,一看就是沒睡好覺
二哥,我不怪你
二哥,你永遠(yuǎn)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傅硯辭的好友江彥抱著一個帶密碼的箱子,跑得氣喘吁吁的趕來
傅硯辭,老子來了
他跑到兩人面前,喘著粗氣,把箱子塞給傅硯辭
艸,累死老子了,還好趕上了
和往常一樣和傅晶晶打了照顧
嗨嘍,大美女去了國外可別忘了我啊
傅晶晶露出溫柔的一抹微笑當(dāng)然不會了
江彥對她也是很好的,還想說什么傅硯辭就轉(zhuǎn)身看著他
你先回去吧,晚點(diǎn)我再聯(lián)系你,我和晶晶還有事要說
江彥作為傅硯辭的好朋友,自然也是知道了所有的事,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晚上一起喝一杯
傅硯辭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江彥離開以后傅硯辭另一只手伸向保險箱的密碼鎖。他沒有看任何人
還記得你四歲那年,在花園里,趁我午睡時偷偷親了我的臉頰嗎
傅晶晶微微一怔,隨即臉頰爆紅!那幾乎是她童年模糊記憶里最羞窘的一幕!她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提起!
那時你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親完就跑了。
傅硯辭低笑,手指在密碼鎖上熟練地轉(zhuǎn)動著
可就是那一刻……
咔噠。
一聲輕響,保險箱厚重的門彈開。
傅硯辭伸手進(jìn)去,拿出來的不是珠寶,不是文件,而是一大疊……保存得極其完好、甚至按時間順序仔細(xì)排列好的——獎狀和證書!
他拿起最上面一張,紙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邊緣卻依舊平整。他將其展開,面向所有賓客。
帝國青少年鋼琴大賽幼兒組金獎——傅晶晶。
落款時間是二十年前。
他一張張地拿起那些獎狀,如同展示著稀世珍寶:
海城少兒鋼琴藝術(shù)節(jié)特等獎——傅晶晶。
全國肖邦青少年鋼琴比賽第一名——傅晶晶。
英皇演奏級證書——傅晶晶。
帝國理工學(xué)院年度音樂杰出貢獻(xiàn)獎——傅晶晶。
……
從稚嫩歪扭的幼兒簽名,到后來娟秀流暢的傅晶晶
再到最后一頁,帝國理工學(xué)院那燙金的英文證書上,清晰的名字。一張張,一頁頁,跨越了漫長的二十年時光,記錄著一個女孩在音樂道路上的每一個腳印,也無聲地訴說著一個男人漫長而沉默的守護(hù)與等待。
保險箱的底層,甚至還有幾張泛黃的、畫著歪歪扭扭小人的幼稚畫作,畫的都是一個高大的男孩和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在彈琴。
傅晶晶的眼淚終于徹底決堤。她看著那些被她自己都快要遺忘的榮譽(yù),看著那些承載著無數(shù)童年和少女時光的印記,被他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在象征最高安全的保險箱里……原來,在她懵懂無知的歲月里,在她追逐鋼琴夢想的每一個瞬間,他的目光從未離開。他的愛,早已深埋,如同陳年的酒,在時光的窖藏中,歷久彌香。
傅硯辭放下最后一張證書
這些,他指著保險箱里滿滿的、跨越二十年的傅晶晶,
是你的過去,是我珍藏的寶藏。
二哥
兩人還想說些什么,廣播已經(jīng)傳來登機(jī)的聲音,傅晶晶紅著眼睛緊緊的抱住了傅硯辭
二哥,謝謝你
傅硯辭也緊緊的抱著傅晶晶,然后依依不舍的松手,看著她登機(jī)離開,自己則是把那些證書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裝好,抱著箱子失魂落魄的走出機(jī)場大廳
晶晶,三年后見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昨晚傅硯山和他說了很多,還有一個保證,那就是如果三年后兩人還放不下,那傅硯山會想辦法給他們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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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等待
傅硯辭回到家,站在傅晶晶曾經(jīng)的臥室里,看著這片由他和大哥親手為傅晶晶種下的玫瑰園
是我傅硯辭,用余生守護(hù)的——唯一的玫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