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心中最后一抹愛意也消散了。

    謝無虞，是你要我成全，要我放棄，你可別后悔。

    縱是千不甘萬不愿，丫鬟還是從我手中扣出了玉佩。3

    再醒來時(shí)，謝夫人摟著我念了好幾句佛：“阿彌陀佛，幸好你沒事�！�

    “無虞這孩子為了芳菲也是昏了頭，大夫說差一點(diǎn)你就要被溺死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京華，若是無虞他真的需要你，你還是會(huì)幫他的吧？畢竟你曾經(jīng)受過他的恩�！�

    我垂眸不言，心知謝夫人行事謹(jǐn)慎，除非謝無虞真的痊愈。否則她定不會(huì)放我回去，那我答應(yīng)那人的

    謝夫人也不在意我的反應(yīng)。謝無虞要成婚了，和陸芳菲，她忙著為他們籌備婚事。

    謝無虞更是每日陪著陸芳菲。今日去護(hù)國寺算卦求姻緣，明日去摘星樓放燈祈福，后日去農(nóng)莊度假泡鴛鴦浴。

    陸芳菲突然提出的每一個(gè)要求他都答應(yīng)。

    無論是冬日看百花盛開，還是指明要他摘星攬?jiān)�，他都�?huì)想盡一切辦法做到。

    而這份細(xì)致與深情，我從未得到過一分。

    恍惚想起前世，我被大夫診出胎大難產(chǎn)，想求他為我去護(hù)國寺求一支好簽。

    他卻只記得為陸芳菲供燈，臨到我門前了才記起要求簽的事，草草為我寫了幾個(gè)字。

    可笑我還把那幾個(gè)字當(dāng)寶一樣藏著，就是分娩大出血時(shí)也死死握在手心，就像握著他的愛我就能無所畏懼。

    可今日，我張開手心卻只能握住一縷愛意消散的輕煙。

    到底是無緣無份。

    大婚前夜，謝無虞與陸芳菲同房了，謝母不僅不攔，反而喜出望外。

    “既然無虞真的可以房事，想必是身子大好了。明日你也歸家去吧！聽說你那娃娃親的夫家也找來京城了？”

    人逢喜事，謝夫人也沒那么刻薄，還要賜我黃金百兩。

    “這就算我給你成親添的嫁妝了�！�

    “成親？你要與誰成親？”

    謝無虞詫異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他精神煥發(fā)，早已丟了輪椅自在行走。

    謝夫人笑了：“當(dāng)然是”

    “母親，我說了不會(huì)娶她！就算是我身子好了，也不是她的功勞！都是芳菲這幾日給我找的神藥，才讓我雄風(fēng)大振，連雙腿都能站起！您可不要被顧氏騙了！”

    他眉梢眼角均是喜色，可一看到我便收斂成冷漠。

    “顧京華，你倒是算好了時(shí)間到我母親面前邀功，還說你不是蓄意要攀高枝？”

    “如今我可沒有碰你，我身體痊愈自然也與你無關(guān)�！�

    “你還要怎么詭辯？”4

    我搖了搖頭。

    滿心的失望與怨恨讓我對(duì)他再無一點(diǎn)感情，更不愿解釋。

    謝無虞卻以為我是羞愧難當(dāng)，勾起唇角：“既然如此，你還不滾？！”

    “芳菲說了，我們新婚不能讓不相干的晦氣人打擾�！�

    謝夫人淺笑：“本來顧娘子也要走了。聽說她與你同一日成親呢，還是自小的娃娃親。也算一場(chǎng)緣分。”

    “娃娃親？！”謝無虞臉色驟然變幻，“是誰？”

    我沒有回答他的義務(wù)，與謝夫人辭別后就離開了。

    可謝無虞不依不饒地追上來：“顧京華，除了我你還愛著哪個(gè)男人？還想與誰成親？”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都是我謝無虞的女人！”他眼底藏著倉皇不安，和熟悉的固執(zhí)驕傲。

    “從此以后，我們?cè)贌o瓜葛。”我面無表情地說，“謝郎君，這是您說的。小人不敢高攀�！�

    謝無虞在我的話語中臉色白得透明，烏黑的眼眸中波瀾洶涌。

    我回到當(dāng)鋪，卻已經(jīng)無心收拾。

    只是從滿地嫁妝碎片中撿起一身艷紅的嫁衣輕輕撫摸。

    這是母親成婚時(shí)穿的，后來又傳給了我。上一世我就是穿著它，滿心歡喜地嫁給謝無虞，許他一世長(zhǎng)命無虞。

    可這一世，謝家的短命鬼要娶別人了。

    我也該放手了。

    “你心里分明還有我�！敝x無虞不知何時(shí)跟了過來，凝視著我的動(dòng)作神色復(fù)雜。

    “我已經(jīng)查清了，你的娃娃親是與國師蕭青染吧？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嗎？以你的三腳貓騙術(shù)是絕對(duì)騙不過他的�！�

    “若是你嫁給了他，他最恨欺騙，說不定會(huì)把你碎尸萬段�！�

    “京華，我再給你一個(gè)選擇，嫁給我。芳菲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收通房，你作為我第一個(gè)通房，地位比侍妾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