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這波優(yōu)勢在我�。�
“你說什么?!”
“日川次郎,竟被賈璉這小兒給活捉了?!”
甄應(yīng)旭雖說自認不如大兄甄應(yīng)嘉,
然,被甄應(yīng)嘉評價為:
甄家除其甄應(yīng)嘉自己之外,唯一能稍稍頂事的男丁,
在甄應(yīng)嘉的日夜熏陶之下,自然不是見識淺薄之輩。
程興隆話音響起瞬間,便意識到,若儀征城傳聞屬實,會對甄家造成多大影響的甄應(yīng)旭,
立刻拋下?lián)P州瘦馬,站起身來,搶過程興隆手中密信,一目十行,盡皆閱覽。
“啪!��!”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蠹,
“坐擁賈璉小兒兩倍人手,手捏數(shù)十柄火器,竟慘敗賈璉小兒之手不說。
“甚至就連你這蠢蠹,都被那賈璉小兒給生擒活捉!”
密信閱覽完畢的瞬間,方才欲要施壓三大鹽商,逼其捐輸太上皇,
卻因為儀征城訊息傳來,功虧一簣,反被三大鹽商譏諷,從而滿臉陰沉的甄應(yīng)旭,
此刻更是面目猙獰的拍案低吼開口:
“這些甚至都不算什么,
“可你這蛆心的孽障,竟然膽敢藏匿徽記未除的火器?
“天殺的畜生,我甄應(yīng)旭怎么瞎了眼,尋了你做門下!”
“儀征城的日川次郎不能留,
“那標有甄家徽記的三眼火銃,更是必須要摧毀!”
說到這里,滿臉猙獰的甄應(yīng)旭扭過頭,
目光咄咄的看向,被甄家徹底掌控,每年九成以上鹽業(yè)利潤,都會被甄家抽走的程家家主程興隆道:
“程家主,不論揚州,抑或儀征都是你的地主,你速召程家死士,
“即刻啟程,前往儀征,宰了日川次郎那畜牲,毀了那三眼火銃!”
程興隆內(nèi)心雖不忿甄應(yīng)旭這幅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態(tài)度。
然而,程興隆被甄家種種陰損手段之下,早被整治的沒了心氣。
所以,哪怕心頭不忿,程興隆面上卻沒有絲毫流露,伏低做小的道:
“二爺勿急,我……”
“你給爺廢個什么話,我說讓你辦,你就立馬去辦!”
心頭本就有氣的甄應(yīng)旭,看程興隆并未曾第一時間依遵自己的命令行事,
反而張口勸自己不要急,當時甄應(yīng)旭便好似被點燃的火藥一般瞬間爆發(fā),
雙眸冰冷,板著張臉的盯著程興隆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冷聲開口:
“真以為叫你一聲程家主,你就有資格教訓你二爺了!”
“二爺,我怎么又那個膽子教訓您呢?”
想要安撫對方,卻被這狗臉一般,瞬間翻臉不認人的甄應(yīng)旭冷言訓斥,
哪怕是心氣兒已消的程興隆,都有些掛不住臉,沉默片刻,方才開口:
“我只是想說,程家的死士都死光了�!�
誰都不愿屈居人下,
程興隆表示,哪怕還存有成的機會,自己都不會讓甄家將自己程氏一族徹底掌控。
但,很可惜的是,甄家勢力太過龐大。
在被對方抓住把柄之后,哪怕是自己幾十年如一日捐輸?shù)墓賳T,都不然插手分毫。
程興隆也曾想過魚死網(wǎng)破,
但程家數(shù)百載如一日的挑選資助品行端良的窮苦人家,知恩圖報的乞兒,
從而豢養(yǎng)出的兩百多名死士,在真正的兵卒面前,卻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只一日,程家豢養(yǎng)之死士便死傷殆盡,
甚至就連程氏族人,都被羈押、下獄。
事無可為之下,程家只好投子認輸,成為甄家附庸,
將每年九成以上利潤,全部上繳給甄家,直至今朝。
程興隆此言開口,甄應(yīng)旭卻是滿眸陰桀的看著對方的眼睛道:
“死士都死光了?姓程的,你唬我呢?甄三,老九他們不活的好好的嗎?”
“二爺你誤會了,你方才所說的是程家死士�!�
面對著甄應(yīng)旭那陰桀的眼神,程興隆眼眸微瞇,一抹誠惶誠恐的口吻連忙道:
“而現(xiàn)如今,這一草一木,一飯一粥,都是甄家產(chǎn)業(yè),
“因而,我才言,所謂的程家死士,已徹底死干凈了�!�
“而甄三,老九他們,那可是家主親信,
“我沒有家主手令,豈敢勞煩家主親信?!”
“呵呵,你還真是油嘴滑舌�!�
聽著程興隆的話語,甄應(yīng)旭面容之上的陰桀之色稍稍消融的道:
“姓程的,別同二爺說笑,此事干系重大,速速將死士召來,
“若是誤了爺?shù)拇笫�,仔細你的皮!�?br />
“二爺,您這就為難我了,
“我知道此事緊急,更知道兵貴神速之理。”
甄應(yīng)旭話音落地,心中有氣的程興隆,并未曾尊令照辦,
反而叫苦連天,一臉為難的攤開雙手,滿臉無能為力的沖甄應(yīng)旭說道:
“但,奈何家主有令,在沒有家主手令的情況之下,誰都不能調(diào)集死士。
“若二爺真的想召集死士,前往儀征,
“滅口日川次郎,毀滅三眼火銃的話,
“還請二爺取來家主手令,家主手令抵達,興隆方能召集死士。”
“拿大兄來壓我是吧?
“好,好,好,程興隆你可真是好樣的!
“你不是要大兄手令嗎?
“爺這就飛鴿傳書金陵,索要大兄手令!”
看著一臉公事公辦表情的程興隆,面沉如水的甄應(yīng)旭,牙關(guān)咬死,氣聲開口:
“不僅如此,你今日所為,二爺我也會一并書寫,
“我倒要看看,若是因為你的死板,從而誤了大事,大兄會不會懲處于你!”
……
……
時光荏苒,轉(zhuǎn)瞬即逝,
賈璉令錦衣衛(wèi)喬裝打扮,將諸般訊息散播出去不過幾個時辰。
兩淮巡鹽御史衙署,便迎來了一批批的‘客人’。
兩淮鹽區(qū),四大鹽商中的宋氏家族、兩江氏族,
以及分潤剩余鹽業(yè)份額的小鹽商,紛紛派人,接踵而至。
三個時辰不到,除卻被甄家掌控的程家,以及寥寥數(shù)家鹽商之外,
兩淮鹽區(qū)八成以上的鹽商,盡皆前來,拜訪請安,
代表兩淮鹽商前來拜訪者,盡皆言稱: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他們得國朝庇佑,安居樂業(yè),賺了點小錢,自然需要回饋國家,
今朝國朝天災(zāi)降臨,正是他們捐輸資財,回饋國家的大好時機。
兩淮鹽區(qū),四大鹽商之三,各自捐輸十萬兩白銀;
其余小鹽商,也是依照所占份額大小,慷慨解囊。
捐輸?shù)倪^程之中,他們明里暗里的向林如海表示:
他們同甄家無有聯(lián)系,更是無有伐害林如海正妻之舉……
“三個時辰不到,六十萬兩雪花銀�!�
望著那堆積一側(cè)的現(xiàn)銀,擺放桌案的銀票,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搖頭不止的嘆息開口:
“由此可見,兩淮鹽商,貪墨之重,令人發(fā)指��!”
“不過,既已捐輸,便暫時不用擔心這些鹽商聚攏為禍�!�
說到這里,林如海提起毛筆,吸飽墨水,
書寫下一個個從事兩淮鹽事,卻未曾前來捐輸站隊的鹽商家族,交給賈璉,開口說道:
“而我等放出訊息,還未曾捐輸站邊的鹽商,
“便可認定其做賊心虛,縱使其未曾依附甄家,也是敵非友�!�
“姑父,我有一事不明。”
看著宣紙之上,龍飛鳳舞,自成一家的俊秀文字,
賈璉指著宣紙之上的名姓,疑惑的看向林如海道:
“我等都已然當面鼓對面鑼的放出訊息,要同甄家打擂臺了,
“這些鹽商,卻不愿同其他鹽商一般,前來捐輸,站隊我等?
“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若是其他鹽商都捐輸站隊我的,獨獨缺了他們,我們會針對他們嗎?”
“非不愿,實不能爾。
“賢侄你不曾經(jīng)歷鹽事,所以不知道此中關(guān)竅�!�
林如海聞言,溫潤儒雅的抬起手指,
指著宣紙之上的淮北劉氏四字開口:
“被甄家徹底掌控的兩淮四大鹽商程氏一族自不必提,剩余鹽商也是各有掣肘,
“以這淮北劉氏為例,據(jù)我了解,其之所以能夠成為鹽商,
“便是同程家結(jié)了姻親,從而自程家掌控的鹽場之中,分潤了些許份額。
“能夠成為鹽商,全賴程家之力的淮北劉氏,若是膽敢前來捐輸、站隊,
“程氏一族會放過他們,掌控程氏一族的甄家,卻絕對不會饒了他們。
“其余各家情況,也大抵如此,
“因而,他們不曾前來,也在情理之中�!�
賈璉不通鹽事,原以為大小鹽商,皆是拿鹽引,販食鹽。
誰曾想到,這四大鹽商程家,竟然還把控了食鹽產(chǎn)地鹽場?
“謀生事業(yè),身家性命,都被他人掌握,
“如此情況,他們?nèi)毕�,倒也情有可原�!?br />
沉思片刻,賈璉搖頭說道:
“不過,璉雖然理解他們的行為,
“但,若是他們隨甄家咬鉤的話,璉卻不會因此手下留情。”
賈璉話音剛落,其耳畔便響起了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
【午時已過,情報系統(tǒng)更新】
【機遇情報:程興隆得甄應(yīng)嘉全力配合甄應(yīng)旭的手令,調(diào)集兩百二十名甄家死士,一百名附庸程家的鹽商死士,合計三百二十名死士,齊齊聚攏,等待甄應(yīng)旭命令。點此【→】可查閱日川次郎方位。】
【危機情報:甄應(yīng)旭向甄應(yīng)嘉匯報了,賈璉活捉了倭寇日川次郎,并且自日川次郎處獲得了,保留有甄家徽記的三眼火銃;甄應(yīng)嘉回信甄應(yīng)旭,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日川次郎,還有三眼火銃摧毀;接到回信的甄應(yīng)旭,向程興隆下令,調(diào)集揚州所有死士,確定日川次郎、三眼火銃以及賈璉方位,今日凌晨將三者盡皆摧毀!】
【……】
“賢侄,你將羈押日川次郎的方位,以及那三眼火銃的訊息泄露,
“以此為餌,釣甄家上鉤之策的確大有可為。”
就在聞聽系統(tǒng)提示音,猛然意識到午時已過的賈璉,仔細情報之刻。
聽賈璉提及釣甄家上鉤之事,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一朝登臨天子堂的林如海,抬頭看向賈璉道:
“然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以赴。你現(xiàn)在的人手,真的夠嗎?”
“不瞞姑父,璉的確感覺人手不夠,
“畢竟,在金陵之刻,甄家已然被我用火器部件為由,絆了一次,
“此番故技重施,璉料定甄家必定全力以赴�!�
看了情報,確定對方所匯聚兵力,為己方近五倍的賈璉聞言,面色肅然的看向林如海道:
“因而璉想借助姑父兩淮巡鹽御史的虎皮,調(diào)些漕標、河標,以做助力�!�
“哈哈哈,
“知道求援就好,
“馬公原本還同我講述:
“賢侄你尚未弱冠,心氣兒高,抹不開面皮,讓我發(fā)函,請些援兵�!�
賈璉話音未落,林如海便搖頭輕笑開口道:
“現(xiàn)在看來,馬公是過于憂慮了��!”
“圣上欽賜我為兩淮巡鹽御史,
“臨行前,給了我道手令,可在關(guān)鍵時刻,調(diào)用漕標、河標,再加上我扯了錦衣衛(wèi)的虎皮�!�
說著,林如海從袖口中,掏出了一面標有漕字的令牌,遞給賈璉開口:
“漕運總督,河道總督,未有絲毫怠慢,見令發(fā)兵,各自調(diào)出五百標兵。
“我擔心你姑母的安危,便將調(diào)用五百河標的令牌,交給了馬公,用來護持你姑母等人安危,
“而這能夠調(diào)用五百漕標的令牌與你,如此一來,賢侄以為,兵力可夠?”
漕標乃是受漕運總督所節(jié)制的部隊,
國朝都城設(shè)立在燕京,因而漕運安全,關(guān)乎京師糧食、食鹽供應(yīng)與國家穩(wěn)定。
因此,漕運總督所轄的漕標部隊,戰(zhàn)力不弱,
甚至為了防范倭寇侵擾,漕標中的精銳者部隊,還配備了精良火器。
而被林如海,扯著錦衣衛(wèi)虎皮,以陛下手令,所調(diào)遣而來的標兵,必然是漕標中的精銳。
五百精銳漕標兵卒與儀征六十三名錦衣衛(wèi)合力,再加上囚禁日川次郎的地方,地勢復雜,
除非數(shù)千大軍壓境,以絕對的兵卒數(shù)量,動用重火力,摧枯拉朽的將地理優(yōu)勢徹底填平。
不然只能老老實實的被儀征地勢,分割兵力。
而甄家調(diào)用的兵力,僅僅只有三百二十名死士,完全不足以填平地理優(yōu)勢。
“夠了!”
五百六十三名標兵精銳對三百二十名被地理分兵的死士,
再加上自己這邊還能開位置天眼,這波完全優(yōu)勢在我�。�
念及如此,接過漕標令牌的賈璉,滿眸自信的同林如海道:
“有這五百標兵在手,甄家膽敢咬鉤,璉必讓其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