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恭喜你，死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腦海中機械女聲的余音還未消散。眼前不是預(yù)想中的醫(yī)院白墻，而是一頂繡著繁復(fù)牡丹的錦緞床帳。
大小姐醒了長公主的賞花宴時辰快到了，奴婢伺候您梳洗。一個梳著雙髻的綠衣丫鬟撩開床帳，手里捧著鎏金臉盆。
什么長公主什么賞花宴我最后的記憶是加班到凌晨三點，那輛闖紅燈的大卡車刺眼的遠光燈——
【叮！歡迎綁定惡毒女配自救系統(tǒng)，您已穿越到《錦繡凰途》中，成為同名惡毒女配姜暖。任務(wù)：維持人設(shè)走完關(guān)鍵劇情，可獲重生機會。當前進度：0%】
我，姜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社畜，穿越了還是穿成了昨晚睡前吐槽的那本古言里，死相最慘的惡毒女配
原著中，姜暖是丞相嫡女，因愛慕三皇子楚瑾瑜處處與女主蘇落落作對，最后被五馬分尸。我邊回憶劇情邊任由丫鬟們擺布，看著銅鏡中這張陌生又美艷的臉——柳葉眉、丹鳳眼、一點朱唇，活脫脫一副禍國殃民相。
大小姐今日定能艷壓群芳，叫那三皇子移不開眼。大丫鬟邊為我插上金步搖邊奉承道。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移不開眼原著里三皇子看到姜暖就煩好嗎今天賞花宴是他對蘇落落一見鐘情的劇情點，我去就是當背景板的命�！�
阿嚏——剛下馬車我就被濃烈的花香嗆得打了個噴嚏。長公主府的賞花宴排場驚人，處處張燈結(jié)彩，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過年。
【這審美...紅配綠賽狗屁，長公主是把顏料鋪子穿身上了嗎】我強忍笑意，看著前方一身姹紫嫣紅的中年貴婦。
姜小姐來啦。長公主熱情地拉住我的手，聽說你最近琴藝大有長進，今日可要好好表現(xiàn)。
我端著大家閨秀的假笑應(yīng)付，內(nèi)心瘋狂吐槽：【表現(xiàn)什么彈《野蜂飛舞》嚇跑這群古人嗎我大學考過鋼琴十級，但原主這雙手只會彈《鳳求凰》這種俗套曲子好吧！】
咳——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我轉(zhuǎn)身，頓時呼吸一滯。來人一襲月白錦袍，面如冠玉，眉目如畫，腰間一枚龍紋玉佩彰顯著身份——三皇子楚瑾瑜，原著男主，未來的暴君，也是姜暖癡戀的對象。
見過三殿下。我連忙行禮，內(nèi)心卻在尖叫：【臥槽！真人比書里描寫的還帥！這顏值放現(xiàn)代直接出道好嗎！可惜是個變態(tài)，原著里他登基后可是把政敵全做成人彘的！】
楚瑾瑜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姜小姐免禮。
【咦他怎么一直盯著我看原著這段他應(yīng)該直接去找蘇落落才對啊�！课冶凰吹冒l(fā)毛，正想開溜，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
【叮！主線任務(wù)觸發(fā)：在賞花宴上當眾羞辱蘇落落，促成男女主初遇。任務(wù)獎勵：生存值+5%，失敗懲罰：即刻暴斃】
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玩這么大一上來就是名場面
蘇小姐這身衣裳倒是別致，像是去年江南進貢的素錦可惜啊，過時了。
我捏著嗓子說出這句臺詞時，胃里一陣翻騰。對面的蘇落落一身淡青色衣裙，樸素卻不失典雅，正符合原著中清水出芙蓉的描寫。她聞言只是微微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
姜小姐見多識廣，落落慚愧。
【救命！女主怎么這么溫柔！系統(tǒng)我恨你！】我內(nèi)心瘋狂咆哮，表面卻還得維持那副刻薄嘴臉，聽聞蘇小姐父親只是個五品小官難怪沒見過什么世面。
周圍貴女們配合地發(fā)出輕笑。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我勉強保持清醒。按照原著，接下來我該不小心把茶水潑在蘇落落裙子上，然后三皇子會及時出現(xiàn)英雄救美。
【系統(tǒng)，能不能跳過潑水環(huán)節(jié)】我在心里哀求。
【警告：偏離原劇情將導(dǎo)致任務(wù)失敗】機械音冷酷地回答。
我顫抖著手端起茶杯，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對不起了蘇落落，我真是迫不得已，回頭一定補償你！】
�。∥夜室馐忠煌帷�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出現(xiàn)，穩(wěn)穩(wěn)托住了我的手腕。茶水平穩(wěn)地晃了晃，一滴未灑。
姜小姐當心。楚瑾瑜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側(cè)，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他唇角含笑，眼底卻是一片探究。
【臥槽！劇情不對��！原著里他應(yīng)該等蘇落落被潑濕后才出現(xiàn)的！】我腦子一片混亂，差點脫口而出。
多謝三殿下。我慌忙抽回手，行了個禮。
楚瑾瑜的目光在我和蘇落落之間轉(zhuǎn)了一圈，忽然道：素錦雖不華貴，卻勝在清新脫俗。蘇小姐氣質(zhì)如蘭，倒是相得益彰。
【來了來了！經(jīng)典臺詞！】我內(nèi)心激動得像個追劇的觀眾，【接下來他該邀請?zhí)K落落去賞蓮花了！】
果然，楚瑾瑜接著道：湖邊白蓮正盛，蘇小姐可愿同往一觀
蘇落落臉頰微紅，輕輕點頭。我松了口氣，準備功成身退。
姜小姐也一起吧。楚瑾瑜突然轉(zhuǎn)向我。
【什么鬼原著沒這段��！】我瞪大眼睛，差點破功。
這...恐怕不妥...我硬著頭皮推辭，臣女忽然有些頭痛...
是嗎楚瑾瑜挑眉，方才還見姜小姐精神奕奕地與人攀談。
【該死的三皇子！你按劇本走會死��！】我在心里大罵，表面卻只能強笑：既然三殿下盛情...
三人行，必有一人多余。此刻我深刻體會到了這句真理。走在楚瑾瑜和蘇落落身后，我像個千瓦電燈泡，尷尬得腳趾摳地。
【系統(tǒng)，這算任務(wù)完成了嗎】
【主線任務(wù)完成，獎勵生存值5%。新任務(wù)發(fā)布：避免三皇子黑化，當前進度1%】
我腳下一個踉蹌。什么不僅要當惡毒女配，還要兼職心理醫(yī)生
姜小姐當心。楚瑾瑜又一次扶住我，這次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指尖微涼，觸感卻意外地令人安心。
多謝殿下。我慌忙抽手，卻不料袖中掉出一個小瓷瓶。
楚瑾瑜彎腰拾起，打開聞了聞：薄荷腦姜小姐隨身帶著藥
【糟了！這是我按現(xiàn)代配方自制的風油精，古代不該有這東西的！】我心跳如鼓，急中生智：是...是家中大夫配的，提神醒腦用。
楚瑾瑜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將瓷瓶還給我：姜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我背后沁出一層冷汗。直到賞花宴結(jié)束，我都提心吊膽，生怕再出什么差錯。
回府的馬車上，我終于能放松下來。今天這場戲演得我心力交瘁，更可怕的是，楚瑾瑜似乎對我格外關(guān)注。原著里他應(yīng)該對姜暖不屑一顧才對...
小姐，老爺讓您一回來就去書房。剛進府，管家就迎上來通報。
我心頭一緊。姜丞相，原著中的終極反派之一，為了權(quán)力能把親生女兒當棋子用的狠角色。
書房內(nèi)，姜丞相正在批閱文書。見我進來，他頭也不抬：今日賞花宴如何
回父親，一切順利。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聽說你與三皇子相談甚歡
我心跳漏了一拍：【誰這么快就打小報告了】
只是...偶遇閑聊幾句。
姜丞相終于放下筆，銳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刮過我：為父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須讓三皇子對你另眼相看。
女兒不明白...
太子日漸失勢，三皇子深得圣心。姜丞相冷笑，你以為我為何容忍你在外張揚跋扈就是要你引起他的注意！
我如墜冰窟。原來姜暖的惡毒女配人設(shè)，竟是父親刻意縱容的結(jié)果
三皇子近日在查戶部虧空案，你多找機會接近他。姜丞相遞來一封信，把這個交給他，他自然明白。
我接過信，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要讓我當間諜】
回到閨房，我癱在床上，精疲力盡。這一天信息量太大了——系統(tǒng)新增的任務(wù)、楚瑾瑜的反常、姜丞相的陰謀...
【系統(tǒng)，我到底該怎么辦】我絕望地問。
【建議：按原計劃維持惡毒女配人設(shè)，同時尋找機會接近三皇子，阻止其黑化】
【說得好聽！】我翻了個白眼，【我連他為什么黑化都不知道！】
【原著提示：三皇子黑化始于發(fā)現(xiàn)生母之死與太子有關(guān)，而皇帝包庇真兇】
我猛地坐起身。對了！原著中這段劇情發(fā)生在中后期，楚瑾瑜查出母親是被太子生母毒殺，而老皇帝為了朝局穩(wěn)定選擇掩蓋真相，導(dǎo)致楚瑾瑜徹底對親情失望，性格扭曲。
【所以我要阻止他查出生母之死的真相】
【否定。阻止黑化不等于掩蓋真相，而是幫助其以健康心態(tài)面對真相】
這任務(wù)比我想象的復(fù)雜得多。我正發(fā)愁，窗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輕響。
我警覺地起身，推開窗戶——月光下，一枚系著絲帶的玉佩靜靜躺在窗臺上。我拾起一看，呼吸頓時凝滯：龍紋玉佩，分明是白日里楚瑾瑜腰間那枚！
絲帶上還系著一張字條：明日未時，醉仙樓一敘。——瑜
【什么情況三皇子約我私下見面】我手一抖，玉佩差點落地，【這劇情偏離原著也太多了吧！】
醉仙樓的雅間里，我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發(fā)抖。已經(jīng)過了約定時間一刻鐘，楚瑾瑜還沒出現(xiàn)。
【該不會耍我吧】我盯著窗外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昨天收到那枚玉佩后，我一夜沒睡好，滿腦子都是可怕的猜測。
姜小姐久等了。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身后響起，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轉(zhuǎn)身時袖子帶倒了茶盞，深褐色的茶水在桌布上洇開一片。
楚瑾瑜一身靛藍色常服，沒有皇子儀仗，看起來像個尋常貴公子。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手忙腳亂，唇角微翹：姜小姐見到我很緊張
三殿下說笑了。我強作鎮(zhèn)定，內(nèi)心卻在尖叫：【廢話！突然出現(xiàn)在人背后，鬼才不緊張好嗎！】
楚瑾瑜的眉毛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隨即自然地在我對面坐下：姜小姐可知我為何邀你前來
【因為我貌美如花因為我爹是丞相還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我是個穿越者準備把我當妖怪燒了】
我咽了口唾沫：臣女愚鈍，請殿下明示。
他慢條斯理地斟了杯茶，推到我面前：戶部虧空案，姜小姐可有耳聞
我心頭一緊。果然是為了姜丞相那封信！
略知一二。我謹慎地回答，同時在心里快速回憶原著情節(jié)：【這個案子好像是太子一黨貪污的，最后被楚瑾瑜查出來，導(dǎo)致太子地位動搖...】
楚瑾瑜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哦姜小姐認為此案與太子有關(guān)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我明明沒說出聲！
殿下何出此言我聲音發(fā)顫，臣女并未提及太子...
楚瑾瑜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姜小姐方才說略知一二，我不過是隨口一猜。
【嚇死我了！還以為他能讀心呢！】我長舒一口氣，沒注意到楚瑾瑜眼中閃過的玩味。
令尊托你轉(zhuǎn)交的信，我已看過。他話鋒一轉(zhuǎn)，里面提到的幾個賬目很有意思。
我從袖中取出父親給的信封：父親說，殿下看了自會明白。
楚瑾瑜接過信，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手背，激起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他展開信紙掃了一眼，輕笑一聲：姜丞相果然...心思縝密。
【什么意思我爹在信里寫了啥系統(tǒng)，能調(diào)取信件內(nèi)容嗎】
【權(quán)限不足】系統(tǒng)冷冰冰地回復(fù)。
三日后翰林院舉辦詩會，姜小姐可會出席楚瑾瑜突然問。
啊會...會的。我下意識回答。原著中確實有這段劇情，姜暖在詩會上刁難蘇落落，反而襯托出女主的才華橫溢。
甚好。楚瑾瑜站起身，屆時再向姜小姐請教。
他離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后背發(fā)涼，仿佛能穿透我精心維持的偽裝，直看到靈魂深處。
---
詩會當日，我特意選了一身張揚的紅色衣裙，發(fā)間金釵步搖叮當作響——完美符合惡毒女配的審美。
翰林院后花園里，才子佳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吟詩作對。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蘇落落，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襦裙，正在一株海棠樹下與人交談。
【系統(tǒng)，走劇情時間到�！课疑钗豢跉�，昂首挺胸走過去。
這不是蘇小姐嗎我故意提高聲調(diào)，今日詩會來的可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佳人，蘇小姐不會作詩，來這兒不覺得尷尬嗎
蘇落落轉(zhuǎn)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姜小姐謬贊了，落落雖不才，卻也讀過幾本詩書。
是嗎我嗤笑一聲，那不如以這海棠為題，即興作詩一首
周圍人漸漸聚攏過來，等著看好戲。原著中蘇落落在這里作了一首驚艷全場的詩，狠狠打了姜暖的臉。
蘇落落凝視海棠片刻，輕聲道：朱顏辭鏡花辭樹，最是人間留不住...
【來了來了！經(jīng)典名句！】我內(nèi)心激動得像看到偶像演唱會，【不對，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生氣才對！】
這詩...我正準備按劇本發(fā)難，一個熟悉的男聲插了進來。
好詩。楚瑾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人群外圍，最是人間留不住，道盡人生無常。蘇小姐大才。
眾人紛紛行禮。我趕緊調(diào)整表情，擺出一副嫉妒模樣：三殿下謬贊了，這詩不過爾爾。
楚瑾瑜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那姜小姐可有更好的作品
【臥槽！原著沒這段��！】我頭皮發(fā)麻，【我哪會作什么古詩...等等，我是現(xiàn)代人啊，背幾首唐詩宋詞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清了清嗓子：既然殿下有令，臣女獻丑了。我回憶了一下高中語文課，選了首應(yīng)景的：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現(xiàn)場一片寂靜。我手心冒汗：【蘇軾大大對不住了，借你詩一用...】
好一個故燒高燭照紅妝！翰林院掌院學士突然拍案叫絕，姜小姐此詩用詞典雅，意境深遠，老夫竟不知京城還有如此才女！
我尷尬地笑笑，余光瞥見楚瑾瑜一臉若有所思。蘇落落則驚訝地看著我，眼中竟有幾分欽佩。
【完了完了，搶了女主風頭，這劇情跑偏了...】我內(nèi)心哀嚎。
姜小姐。楚瑾瑜忽然走近，壓低聲音，東風裊裊泛崇光，這詩可有全篇
我心頭一跳：【他該不會認出是蘇軾的詩吧宋朝還沒到呢！】
即興之作，只有這四句。我硬著頭皮撒謊。
楚瑾瑜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詩會繼續(xù)進行，我卻如坐針氈，總覺得有道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回府的馬車上，我正復(fù)盤今天的異常，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
【恭喜宿主解鎖隱藏成就詩詞大家，獎勵生存值2%】
【什么鬼抄襲也能得獎】
【系統(tǒng)判定：有效利用原世界知識化解危機，符合任務(wù)要求】
我翻了個白眼，忽然馬車一個急停，我差點撞到窗框。
怎么回事我掀開車簾。
小姐恕罪，是三殿下的馬車。車夫惶恐道。
只見一輛低調(diào)的玄色馬車橫在前方，車簾掀起，露出楚瑾瑜那張俊臉：姜小姐，借一步說話。
我忐忑地上了他的馬車。車內(nèi)空間不大，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其中，讓人莫名安心。
殿下有何指教我小心翼翼地問。
楚瑾瑜從袖中取出一卷賬冊：今日姜小姐詩中香霧空蒙一句，倒讓我想起戶部賬目中的熏香開支。
我一臉茫然地接過賬冊，只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名目的支出，其中宮廷用香一項數(shù)額大得驚人。
這...有問題
宮中用度皆有定例。楚瑾瑜指著其中一行，沉香每月定額三十兩，這里卻記了三百兩。
【哦！做假賬��！】我恍然大悟，【等等，他為什么給我看這個】
姜小姐今日詩才敏捷，想必心思通透。楚瑾瑜意味深長地說，不知對此有何見解
我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這是試探我嗎】突然，我注意到賬冊上有個奇怪的符號：這個標記...像是阿拉伯數(shù)字的7
楚瑾瑜眼中精光一閃：姜小姐認識這符號
【糟了！阿拉伯數(shù)字這時候還沒傳入中國吧！】我急中生智：在...在一本西域游記上見過，說是計數(shù)用的。
原來如此。楚瑾瑜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姜小姐可知道，這幾日我派人查了京城所有藥鋪，無人識得你那日隨身所帶的薄荷腦。
我后背瞬間濕透：【他居然暗中調(diào)查我！】
家...家中大夫自己配的...
是嗎楚瑾瑜忽然傾身向前，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他的睫毛，姜小姐身上謎團不少啊。
他的氣息拂過我臉頰，帶著淡淡的茶香。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膛。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一聲輕咳：小姐，到姜府了。
我如蒙大赦，慌忙告退。下車時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姜小姐。楚瑾瑜的聲音從車內(nèi)傳來，三日后太后壽宴，期待再見。
回到閨房，我癱在床上，精疲力盡。今天這場交鋒，楚瑾瑜明顯在試探我。更可怕的是，他對我那些不符合時代的言談似乎并不驚訝，反而...很感興趣
【系統(tǒng)，楚瑾瑜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憂心忡忡地問。
【檢測中...未發(fā)現(xiàn)異�！肯到y(tǒng)機械地回答，【建議宿主繼續(xù)按計劃完成任務(wù)】
我翻身時，袖中掉出一張字條——不知何時被塞進來的。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心聲很有趣，下次別在心里罵我�！�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能聽見我的心聲！
太后壽宴前夜，我輾轉(zhuǎn)難眠。楚瑾瑜那張字條被我燒成了灰，可上面的字卻烙在了腦子里。
他能聽見我的心聲。
這個認知讓我毛骨悚然。過去幾天我那些內(nèi)心吐槽、現(xiàn)代知識，甚至對劇情的分析，豈不是全被他知道了
【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我在腦中怒吼，【為什么楚瑾瑜能聽見我的心聲】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檢測到劇情異常...判定為臨時性bug，不影響任務(wù)執(zhí)行】
【bug這么重要的事你說是bug】我氣得想笑，【現(xiàn)在怎么辦】
【建議：維持人設(shè)，謹慎思考】系統(tǒng)冷冰冰地回答，【特別提示：明日太后壽宴為關(guān)鍵劇情點，請按原著執(zhí)行】
我翻身下床，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本子，借著燭光寫下：楚瑾瑜能讀心。太后壽宴劇情：姜暖在宴會上故意撞倒蘇落落，使其打碎太后最愛的琉璃盞，導(dǎo)致蘇落落被罰跪祠堂，三皇子前去安慰，二人感情升溫。
寫完立刻燒掉。這是我穿越后養(yǎng)成的習慣——把重要信息寫下來再銷毀，比單純用腦子記更可靠。
燭光搖曳中，我忽然注意到手腕內(nèi)側(cè)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色紋路，像是一條蜿蜒的小溪。
【這是什么】我用力擦了擦，紋路沒有消失。
【系統(tǒng)提示：生存值可視化，當前生存值27%】系統(tǒng)解釋道，【當生存值降至0%，宿主將被抹殺】
我倒吸一口冷氣。27%我才穿越幾天��！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個月就得完蛋。
窗外傳來打更聲，已經(jīng)三更天了。我強迫自己躺下，卻做了一個混亂的夢：楚瑾瑜站在高處冷冷俯視我，而我跪在地上，手腕上的紅紋像蛇一樣纏繞全身...
---
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丫鬟春桃的聲音把我從噩夢中拽出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剛蒙蒙亮：怎么了太后壽宴不是午時才開始嗎
壽宴取消了！春桃臉色煞白，京城爆發(fā)瘟疫，一夜之間死了十幾個人！皇上下令全城戒嚴！
我瞬間清醒：【瘟疫原著里確實有一段瘟疫劇情，但應(yīng)該在一個月后��！】
我跳下床，胡亂套上外衣：詳細說說，什么癥狀
聽門房老張說，患者先是高燒不退，然后身上起黑斑，最后口吐黑血而亡...春桃聲音發(fā)抖，有人說，是黑死病...
我渾身血液凝固。黑死病14世紀歐洲死了三分之一人口的那個
【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時間線怎么提前了】
【系統(tǒng)提示：因宿主介入導(dǎo)致蝴蝶效應(yīng)，部分劇情發(fā)生時間調(diào)整】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現(xiàn)代醫(yī)學知識：【黑死病是鼠疫，通過跳蚤傳播...需要隔離患者，滅鼠滅蚤...抗生素...古代哪來的抗生素！】
春桃，準備筆墨，再讓廚房燒一鍋醋，把府里各處都熏一遍！我快速吩咐，告訴所有人不要喝生水，吃食必須煮熟，見到老鼠立即打死！
春桃目瞪口呆：小姐怎么懂這些...
從...從一本古籍上看來的！快去！
春桃剛走，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緊急任務(wù)觸發(fā)：利用瘟疫促進男女主感情。任務(wù)要求：阻止蘇落落參與救治，確保三皇子單獨完成抗疫工作，獲得皇帝賞識。獎勵：生存值10%】
我僵在原地。按照原著，這段瘟疫確實是三皇子表現(xiàn)的機會，蘇落落因為被我設(shè)計崴了腳無法參與救治，而三皇子憑借過人才智控制住疫情，獲得皇帝青睞。
但現(xiàn)在...
【系統(tǒng)，如果我按任務(wù)做，會死多少人】我輕聲問。
【根據(jù)原著數(shù)據(jù)：京城死亡人數(shù)約五百】系統(tǒng)平靜地回答，【提示：世界人物死亡不影響現(xiàn)實】
五百條人命。我的胃絞成一團。
窗外傳來嘈雜聲，我推開窗戶，看到街上人們驚慌奔逃，有人抬著蓋白布的擔架匆匆走過。遠處，一隊官兵正在張貼告示。
小姐！春桃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老爺說全府禁止外出，太后派了御醫(yī)來給我們府上預(yù)防...
我攥緊了窗欞。原著中這場瘟疫之所以死那么多人，就是因為官府反應(yīng)遲鈍，隔離措施不到位。而現(xiàn)在，我手握現(xiàn)代防疫知識，卻要為了任務(wù)眼睜睜看著人們死去
春桃，我寫封信，你想辦法送到蘇府蘇落落小姐手上。我下定決心，坐到書案前。
【系統(tǒng)，對不起，這次我不能完全按任務(wù)來。】
系統(tǒng)沒有回應(yīng)，但我手腕上的紅紋似乎變深了些。
我提筆疾書：蘇小姐：偶閱古籍《疫癥備急》，言此癥乃鼠蚤所傳，需隔離患者，焚其衣物。另附一方：黃連、黃芩、連翹各三錢，水煎服，可緩解癥狀...我盡可能用古人能理解的詞匯寫下防疫措施和簡易藥方，最后署名一位關(guān)心你的友人。
小姐認識蘇小姐春桃驚訝地問。
別多問，務(wù)必親手交給她。我塞給春桃一塊碎銀，小心別讓人看見。
春桃剛走，系統(tǒng)警告聲響起：
【警告！宿主行為嚴重偏離任務(wù)要求！懲罰機制啟動！】
劇痛突然襲來，像有千萬根針扎進大腦。我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浸透衣衫。眼前一片血紅，耳邊嗡嗡作響，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調(diào)...調(diào)整方案！】我在心里尖叫，【我會完成任務(wù)的，但可以減少傷亡！】
疼痛稍微減輕了些。我癱在地上大口喘息，明白自己是在走鋼絲——既要盡量救人，又不能太過偏離系統(tǒng)要求。
---
三天后，姜府內(nèi)院。
小姐，您要的紗布和藥材都備齊了。春桃把一個大包袱放在桌上，擔憂地看著我，您真要親自去施藥老爺知道了會責罰的...
我正把最后一件素色斗篷塞進包袱：所以才要偷偷去啊。
這三天，瘟疫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官方死亡數(shù)字已經(jīng)過百，實際可能更多。我讓春桃暗中打探消息，得知蘇落落收到我的信后，立刻組織家中仆役按我的方法防疫，蘇府至今無一例感染。
而楚瑾瑜被皇帝任命為抗疫總指揮，正焦頭爛額地四處滅火。
【系統(tǒng)提示：宿主偏離主線，生存值下降5%，當前22%】系統(tǒng)冷冰冰地提醒。
我咬咬牙。這三天我借口身體不適躲過了太后壽宴，但生存值還是因為不作為被扣了�，F(xiàn)在必須行動起來。
小姐，聽說三殿下今早去了城南貧民區(qū)...春桃欲言又止。
我眼睛一亮。城南貧民窟是瘟疫重災(zāi)區(qū)，原著中楚瑾瑜就是在那里遇見了偷偷來幫忙的蘇落落，被她不顧個人安危的精神感動。
【如果我現(xiàn)在去城南...既能救人，又能按劇情出現(xiàn)在該出現(xiàn)的地方...】
春桃，我出去一趟，有人問起就說我睡了。我換上粗布衣裳，把頭發(fā)挽成平民樣式，揣上自制的簡易口罩和藥包。
小姐！太危險了！春桃急得直跺腳。
放心，我會小心的。我拍拍她的肩，如果...如果我明天早上還沒回來，把這封信交給老爺。
我在信里寫了一些更詳細的防疫措施，假托是從某本醫(yī)書上看到的。萬一我染病死了，至少這些知識能留下來救人。
從后門溜出姜府，街上蕭條得可怕。偶爾有行人也是腳步匆匆，用布巾捂著口鼻。越往南走，景象越凄慘——有些人家門口掛著白燈籠，隱約能聽見里面的哭聲。
城南貧民區(qū)入口有官兵把守，我正愁怎么進去，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蘇落落！她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正和守門的士兵說著什么，手里還提著一個藥籃。
我趕緊躲到一旁。很快，蘇落落被放行了。我趁士兵不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貧民區(qū)里景象觸目驚心。狹窄的巷子里彌漫著腐臭味，有些病人直接被放在路邊等死。蘇落落輕車熟路地走進一間破敗的院子，里面?zhèn)鱽砩胍髀暋?br />
我猶豫片刻，決定先去別處幫忙。拐了幾個彎，我看到一個臨時搭起的粥棚，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正排隊領(lǐng)粥。
小娘子是來幫忙的一個老婦人問我。
我...我懂些醫(yī)術(shù)。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從藥包里取出幾包藥，這是防疫的藥...
老婦人眼睛一亮：菩薩保佑！三殿下剛吩咐人搭了醫(yī)棚，正缺大夫呢！
她拉著我來到一處較大的空地，那里果然搭了幾個簡易草棚。令我震驚的是，楚瑾瑜本人正在那里給病人分藥。他一身素色布衣，袖子卷到手肘，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完全看不出皇子的架子。
我下意識轉(zhuǎn)身想走，卻撞上了一個士兵。
干什么的士兵大聲喝問。
這一聲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包括楚瑾瑜。我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我...我是來幫忙的...我小聲說，心跳如鼓。
楚瑾瑜大步走來，對士兵擺擺手：退下。然后看向我：姜小姐好雅興。
我嗓子發(fā)干：三殿下不也在...
殿下！東街又送來五個病人！一個侍衛(wèi)匆匆跑來報告。
楚瑾瑜眉頭緊鎖，看了看我手中的藥包：姜小姐懂醫(yī)
略...略知一二。我硬著頭皮回答，家父藏書豐富...
正好缺人手。他簡短地說，跟我來。
接下來幾個小時，我忙得腳不沾地。在楚瑾瑜的安排下，我把現(xiàn)代防疫知識融入古代醫(yī)療條件，指導(dǎo)人們用沸水消毒衣物，區(qū)分輕重癥患者，甚至教他們制作簡易口罩。
楚瑾瑜全程沒有多問，只是默默配合我的安排。偶爾目光相遇，他眼中不再是探究和懷疑，而是一種...我說不清的東西。
傍晚時分，我終于得空喘口氣，坐在一塊石頭上揉著酸痛的腿。忽然，一碗熱粥遞到面前。
吃吧。楚瑾瑜在我身邊坐下，也端著一碗粥，今日多謝姜小姐。
我接過粥，小聲道謝。夕陽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長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這么近的距離，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混著汗水的味道。
殿下為何親自來此險地我忍不住問。
他喝了一口粥：父皇命我總領(lǐng)抗疫，自當事必躬親。頓了頓，又補充道：況且，百姓受苦，我身為皇子，豈能安坐高堂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熱。原著中黑化前的楚瑾瑜，確實是個心系百姓的好皇子。
姜小姐呢他反問，為何冒險來此
我低頭攪動粥碗：【總不能說為了刷生存值吧...】
我...我看不得無辜百姓受苦。我輕聲說，這是實話。
楚瑾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那封信是你寫的吧
我手一抖，差點打翻粥碗：什么信
蘇小姐收到的那封古籍摘要。他直視我的眼睛，字跡很像。
我喉嚨發(fā)緊：【完了，他認出來了！】
我...
不必解釋。楚瑾瑜站起身，天色已晚，我送姜小姐回府。
回程的馬車上，我們誰都沒說話。到了姜府后門，他忽然開口：明日我會派人來取更多古籍摘要，希望姜小姐不吝賜教。
我點點頭，正要下車，他卻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腕——正好是那條紅紋所在的位置。
還有，他的聲音柔和下來，謝謝你今天做的一切。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兩潭深水，讓我有種要被淹沒的錯覺。
直到回到閨房，我還能感覺到手腕上他觸碰過的地方在微微發(fā)燙。
【系統(tǒng)，今天的任務(wù)...】我忐忑地問。
【任務(wù)完成度60%，獎勵生存值5%，當前27%】系統(tǒng)回答，【提示：宿主既促成了男女主在疫區(qū)的相遇，又參與了救治，系統(tǒng)給予部分獎勵】
我長舒一口氣，癱在床上。今天雖然驚險，但值得。不僅生存值回升了，更重要的是...
我眼前浮現(xiàn)出楚瑾瑜遞給我粥碗時的神情。那個未來會變成暴君的男人，今天和我并肩救治百姓，沒有猜疑，沒有算計，只有難得的真誠。
也許，改變他的命運并非不可能
瘟疫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月才逐漸平息。
這一個月里，我白天在姜府扮演乖順的大家閨秀，晚上則偷偷整理防疫資料，通過楚瑾瑜派來的心腹傳遞出去。手腕上的紅紋在這期間悄悄延伸，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兩條并行的細線。
小姐！大喜事！春桃風風火火地沖進閨房，皇上為表彰抗疫功臣，今日在太極殿設(shè)宴，特地點名要您出席呢！
我手中的眉筆一歪，在額角劃出一道黑線：我
聽前院小廝說，是三殿下特意在皇上面前為您請的功！春桃興奮得小臉通紅，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姜家大小姐精通醫(yī)術(shù)，慈悲心腸了！
我嘴角抽搐：【這下惡毒女配人設(shè)崩得媽都不認了...】
【系統(tǒng)警告：人設(shè)偏離度達45%，生存值下降3%，當前24%】系統(tǒng)的聲音適時響起。
我嘆了口氣：準備衣裳吧，要最華麗的那套。
既然人設(shè)已經(jīng)崩了一半，不如崩得徹底點。原著中姜暖最愛奢華艷麗的裝扮，至少這點還能保持。
---
太極殿金碧輝煌，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我跟著父親入殿時，感受到無數(shù)探究的目光。姜丞相昂首挺胸走在前面，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自從我的醫(yī)術(shù)名聲傳開后，他在朝中的地位水漲船高。
姜愛卿來了�；实圩邶堃紊�，和顏悅色，這位就是令嬡果然儀態(tài)萬方。
我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大禮，眼角余光瞥見站在武將前列的楚瑾瑜。他今天一身玄色蟒袍，玉帶金冠，比平日更顯英挺。
姜家丫頭，皇帝慈愛地問，聽說你提供的藥方救治了不少百姓
回陛下，臣女不過是拾人牙慧，從古籍中偶然看到幾個方子...我低著頭，心跳如鼓。
過謙了。皇帝笑道，太醫(yī)院院首說，你的方子配伍精妙，前所未見。朕決定賞你黃金百兩，錦緞十匹。
我連忙謝恩，心里卻七上八下：【太醫(yī)院研究我的藥方了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吧...】
父皇，楚瑾瑜突然出列，兒臣以為，姜小姐之功不止于此。若非她冒險深入疫區(qū)指導(dǎo)防疫，死亡人數(shù)恐不止于此。
我驚訝地抬頭，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目光。他在...幫我說話
皇帝捋須點頭：瑜兒所言極是。姜丫頭，你可有所求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按照規(guī)矩，這種時候應(yīng)該謙虛推辭，但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臣女斗膽，我深吸一口氣，請陛下準許女子學醫(yī)，設(shè)立女醫(yī)館，為京城百姓診治。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幾個老臣立刻站出來反對：陛下，女子拋頭露面行醫(yī)，有傷風化啊！
我咬住下唇：【就知道會這樣...】
兒臣以為可行。楚瑾瑜的聲音再次響起，前朝就有女醫(yī)官制度，民間亦有穩(wěn)婆、藥婆。若規(guī)范管理，不失為善政。
皇帝沉吟片刻：此事容后再議。不過姜丫頭既有此心，朕準你以個人名義行醫(yī)施藥。
這已經(jīng)比預(yù)期好多了。我再次謝恩，退回父親身邊時，注意到太子一黨幾個官員陰沉的臉色。
宴席開始后，宮女們端上珍饈美味。我小口啜飲著果酒，突然感覺有人在看我。抬眼望去，隔著幾桌酒席，楚瑾瑜正舉杯向我示意。
我慌忙低頭，心跳突然加速。這一個月來，我們因為抗疫頻繁接觸，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是通過書信和心腹傳遞消息，但也偶有幾次私下會面。每次見面，那種奇怪的默契感就愈發(fā)強烈...
姐姐近日與三殿下走得很近啊。一個甜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轉(zhuǎn)頭，看到庶妹姜雨薇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衣裙，看起來乖巧可人，但那雙眼睛卻像毒蛇一樣冰冷。
只是為抗疫之事有些往來罷了。我冷淡地回答。
姜雨薇輕笑：父親很是欣慰呢。不過姐姐最近行蹤神秘，父親讓我多陪陪你。
我背后一涼。這是...監(jiān)視
隨你。我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身，卻看到蘇落落獨自一人站在殿角。按照原著，這時候應(yīng)該有不少公子哥圍著她獻殷勤才對。
【奇怪，劇情又偏了】
我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蘇小姐。
蘇落落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姜小姐。
近距離看，她比上次見面消瘦了不少，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必是抗疫勞累所致。
聽聞蘇小姐這月來救治了不少貧民，實在令人敬佩。我真誠地說。這是實話，原著中蘇落落確實不顧個人安危深入疫區(qū)。
蘇落落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姜小姐過獎了。倒是您的藥方救了許多人...
我們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按照原著，這時候我應(yīng)該找茬羞辱她才對，但經(jīng)歷了共同抗疫，我實在狠不下心。
那個...蘇落落突然壓低聲音，城南的李大娘讓我代她向您道謝。她說那晚若不是您及時施針，她孫子就...
我心頭一跳：【她怎么知道那是我那天我明明蒙著面！】
你認錯人了。我慌忙否認，我從未給什么李大娘施針。
蘇落落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匆匆找了個借口離開，背后冷汗涔涔。蘇落落怎么會知道那晚的事我明明...
姜小姐臉色不太好。楚瑾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側(cè)，可是身體不適
我下意識后退半步：多謝殿下關(guān)心，臣女無恙。
他微微傾身，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蘇小姐剛才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
姜小姐，他突然打斷我，聲音恢復(fù)正常音量，本宮聽聞你精通琴藝，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聞
我愣了一下，隨即會意——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
殿下謬贊了。我配合地抬高聲調(diào)，臣女琴藝粗淺，恐污了尊耳。
姜小姐過謙了。楚瑾瑜轉(zhuǎn)向皇帝，父皇，兒臣提議讓姜小姐獻藝一曲，為宴助興。
皇帝欣然應(yīng)允。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央的琴案前坐下。原主確實琴藝不錯，但我這個現(xiàn)代人只會彈幾首簡單曲子。
手指撫上琴弦的瞬間，一段旋律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是原主的肌肉記憶！我松了口氣，任由手指自行其是。一曲《陽關(guān)三疊》從指間流淌而出，竟意外地流暢動聽。
彈奏間，我無意中抬頭，正對上楚瑾瑜專注的目光。他站在殿柱旁，唇角微揚，眼中似有星光閃爍。那一刻，仿佛整個大殿只剩下我們二人。
曲終，滿堂喝彩。我紅著臉退回座位，心跳快得不像話。
【冷靜點！】我暗暗掐自己大腿，【別忘了他是原著男主，將來會變成暴君的！】
宴會結(jié)束后，父親反常地親自送我回院。
暖兒近日表現(xiàn)甚好。他捋著胡須，語氣和藹得可疑，為父甚是欣慰。
我警惕地看著他：父親過獎了。
三殿下對你青眼有加，這是好事。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為父聽聞，你與蘇家小姐走得很近
我背后沁出一層冷汗：只是客套幾句...
嗯。姜丞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為父知你心善，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姜家與蘇家...道不同。
他離開后，我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發(fā)冷。父親話中有話，明顯是在警告我。原著中姜丞相是太子一黨，而蘇落落的父親則是清流領(lǐng)袖，兩人政見相左。
【系統(tǒng)，現(xiàn)在劇情偏離多少了】我疲憊地問。
【檢測中...主線劇情偏移度30%，關(guān)鍵節(jié)點保持完整】系統(tǒng)回答，【警告：姜丞相對宿主信任度下降15%，危險系數(shù)上升】
我苦笑。前有系統(tǒng)任務(wù)，后有父親監(jiān)視，旁邊還有個能讀心的皇子...這穿越生活也太難了。
夜深人靜時，我正對燭光研究手腕上的紅紋，窗外突然傳來輕微的嗒聲。
我警覺地抬頭，看到一片樹葉飄落在窗臺上——上面用細繩綁著一個小竹筒。打開竹筒，里面是一張字條：
明日巳時，醉仙樓天字房。有要事相商�！�
字跡挺拔有力，確實是楚瑾瑜的手筆。我將字條湊近燭火，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燒掉，而是塞進了貼身的荷包里。
【他找我有什么事】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該不會發(fā)現(xiàn)我是穿越者了吧...】
手腕上的紅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是兩條細小的血河。我忽然想起系統(tǒng)說過，這是生存值的體現(xiàn)。24%...還能活多久呢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隱約可見姜雨薇的身影在回廊間閃過，像一只夜行的貓。
醉仙樓天字房里，楚瑾瑜背對著我站在窗前，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殿下找我有何要事我站在門邊，隨時準備逃跑。
他轉(zhuǎn)過身，手里拿著一卷竹簡：姜小姐可知這是什么
我搖搖頭，心跳加速。
《異聞錄》，前朝孤本。他緩緩展開竹簡，其中記載了一個有趣的故事：有異星降世，附身凡人，能知未來事。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竹簡上那些古老的文字我看不懂，但楚瑾瑜的話再明白不過——他在試探我。
殿下找我來，就為了講志怪故事我強裝鎮(zhèn)定，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楚瑾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我面前，輕輕托起我的手腕——那條紅紋所在的位置。
這是什么他問，聲音出奇地柔和。
胎...胎記而已。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一個月前它還只有一條，現(xiàn)在變成了兩條。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那紅紋，每次你違背規(guī)則，它就會變化，對嗎
我如遭雷擊，渾身發(fā)抖：【他怎么會知道】
姜小姐不必回答。楚瑾瑜松開我的手，轉(zhuǎn)身從案幾上拿起一個小木盒，秋獵在即，這是送給你的。
我困惑地接過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匕首，鞘上鑲嵌著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秋獵我聲音發(fā)顫，殿下為何送我武器
因為這次秋獵，他直視我的眼睛，有人要殺蘇落落。
---
秋獵當日，皇家獵場旌旗招展。
我騎在馬上，腰間別著楚瑾瑜送的匕首，手心全是汗。自從那日醉仙樓談話后，我夜不能寐——楚瑾瑜似乎知道我是穿越者，卻又沒有拆穿，反而警告我秋獵有危險。
姐姐今日氣色不佳啊。姜雨薇騎馬湊過來，一身火紅騎裝格外扎眼，莫不是緊張了
我冷冷瞥她一眼：管好你自己。
自從父親讓她監(jiān)視我，這丫頭就像影子一樣無處不在。我?guī)状蜗虢o楚瑾瑜傳信都被她打斷。
獵號響起，皇帝率先策馬入林，王公貴族們緊隨其后。按照計劃，待會我會找機會引蘇落落去西邊的懸崖，然后不小心讓她跌落——原著中這段劇情是姜暖設(shè)計害蘇落落，結(jié)果反而促成楚瑾瑜英雄救美。
【系統(tǒng)，確認下任務(wù)：引蘇落落去懸崖邊，假裝推她但實際確保她安全，對吧】
【確認。任務(wù)獎勵：生存值5%】系統(tǒng)回答，【特別提示：原著中此次刺殺為太子所指使，請宿主小心】
我心頭一緊。難怪楚瑾瑜說有人要殺蘇落落！
正想著，一匹白馬從我身邊經(jīng)過，馬背上的蘇落落一身素色騎裝，英姿颯爽。我咬咬牙，策馬跟上。
蘇小姐留步！
蘇落落回頭，見是我，明顯怔了一下：姜小姐有事
西邊懸崖處有珍稀藥草，可治瘟疫后遺癥。我壓低聲音，我一人不敢前往，蘇小姐可愿同行
這是我和楚瑾瑜商量好的說辭。蘇落落果然眼睛一亮：當真請姜小姐帶路。
我們策馬向西，我不斷回頭張望——按照原著，楚瑾瑜應(yīng)該暗中跟著才對，可我怎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影。
懸崖邊涼風習習，遠處山巒起伏如巨獸脊背。我下馬假裝尋找藥草，實則觀察地形。這里確實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跌落。
姜小姐，那邊好像有株七葉蓮...蘇落落向懸崖邊緣走去。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太近了！退后！】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支箭破空而來，直取蘇落落后心！
小心！我本能地撲過去推開她。箭矢擦著我的手臂飛過，帶出一道血痕。
蘇落落跌坐在地，臉色煞白：有刺客！
我沒時間回答，因為第二支箭已經(jīng)射來。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從林中閃出，劍光如電，將那支箭劈成兩半。
楚瑾瑜！
殿下！我驚呼。
他二話不說，一手一個拉起我和蘇落落：跟我走！
我們剛躲到一塊巨石后，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五六個人圍了過來。
三殿下好身手。一個蒙面人冷笑道，可惜今日要葬身于此了。
楚瑾瑜將我護在身后，劍尖直指對方：太子派你們來的
蒙面人不答，揮手示意同伙進攻。楚瑾瑜劍法精妙，一時間竟以寡敵眾不落下風。我看得心驚膽戰(zhàn)，突然注意到有個刺客繞到側(cè)面，正拉弓瞄準楚瑾瑜后背！
殿下小心！我抽出腰間匕首擲去。匕首精準地扎進刺客手腕，他慘叫一聲，弓箭落地。
楚瑾瑜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贊賞
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蘇落落受了輕傷，楚瑾瑜安排親衛(wèi)護送她回營地。懸崖邊轉(zhuǎn)眼只剩下我們二人。
你救了她。楚瑾瑜收起劍，向我走來，為什么
我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任務(wù)要求...
是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疼痛，剛才那一刀，可不是什么任務(wù)能解釋的。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那雙眼睛深邃得讓我心慌。我想掙脫，卻被他拉得更近。
姜暖，他直呼我的名字，聲音低沉，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渾身血液仿佛凝固，耳邊嗡嗡作響。最恐懼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他知道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徒勞地掙扎。
你知道。他松開我的手腕，卻轉(zhuǎn)而撫上我的臉頰，我知道你能預(yù)知未來，知道你被迫扮演惡毒角色，知道你每違背一次規(guī)則，手上的紅紋就會變化。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這一個月來的偽裝、恐懼、孤獨，在這一刻全部決堤。
你會把我當妖怪燒死嗎我哽咽著問。
楚瑾瑜怔了一下，突然笑了：我若要害你，何必等到現(xiàn)在
他用手帕輕輕擦去我的眼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從賞花宴那天起，我就聽到了你的心聲。起初我以為自己瘋了，后來才確定——只有我能聽見。
所以...那些防疫知識...
我知道是你故意傳給蘇落落的。他點頭，我也知道你每次欺負她，其實都在暗中保護。
我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偽裝，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為什么...為什么不早說
我在等你自己坦白。他嘆了口氣，但你似乎被什么力量束縛著，無法說出真相。
我抬起淚眼看他：是系統(tǒng)...一個叫系統(tǒng)的東西控制著我，要我按原著劇情走完惡毒女配的戲份，否則就會死。
楚瑾瑜的眼神陡然銳利：它現(xiàn)在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我搖搖頭：【系統(tǒng)】
沒有回應(yīng)。
它...它好像休眠了。我驚訝地說。
楚瑾瑜若有所思：看來當我們獨處時，它的控制會減弱。他忽然握住我的雙手，姜暖，我們一起對抗它。
月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升起，銀輝灑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我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人是真實的，不是里的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會思考會感受的活人。
你不怕我我小聲問。
怕他輕笑一聲，我每天聽著你心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從這皇子好帥到將來他會變成暴君...
我臉瞬間燒了起來：你...你都聽到了！
一字不落。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包括你夸我眼睛像星辰，手好看，還有...
夠了！我捂住耳朵，羞憤欲死。
楚瑾瑜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朗。笑夠了，他正色道：說正經(jīng)的，你所謂的原著中，我會變成暴君
我點點頭，把原著劇情簡要告訴了他，包括他母親被害的真相，以及他因此黑化的過程。
楚瑾瑜聽完沉默良久，月光下他的側(cè)臉如雕塑般冷峻：所以，你接近我，最初是為了阻止這一切
系統(tǒng)給我的任務(wù)是阻止你黑化。我老實承認，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是書中寫的那樣。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將我拉入懷中。我的臉貼在他胸前，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謝謝你。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謝謝你看到真實的我。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孤獨都煙消云散。我在他懷里放松下來，仿佛找到了歸屬。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我小聲問。
首先，解決太子。楚瑾瑜松開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既然他知道我在查母親的事，還派刺客殺蘇落落嫁禍于我...
等等，殺蘇落落是為了嫁禍你
當然。他冷笑，若蘇落落死在獵場，蘇大人定會徹查。太子早安排好了證據(jù)指向我。
我倒吸一口冷氣。原著中只寫了姜暖設(shè)計害蘇落落，沒提背后還有這層陰謀！
其次，楚瑾瑜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拇指摩挲著那兩條紅紋，我們要找出解除系統(tǒng)控制的方法。
我心頭一暖，又有些擔憂：如果...如果我永遠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呢
那就留下來。他毫不猶豫地說，做我的皇子妃。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炭，燙得我心臟狂跳。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不必現(xiàn)在回答。楚瑾瑜微笑著松開我，我們該回營地了，否則會引人懷疑。
回營地的路上，他始終走在我身側(cè)，偶爾伸手扶我跨過障礙。那種被珍視的感覺，讓我眼眶發(fā)熱。
營地燈火通明，皇帝因刺殺事件大發(fā)雷霆，下令徹查。蘇落落已經(jīng)包扎好傷口，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
多謝殿下和姜小姐救命之恩。她鄭重行禮，眼中滿是真誠。
我有些不自在——原著中這時候她應(yīng)該恨我入骨才對。
蘇小姐無恙便好。楚瑾瑜官方地回答，隨即轉(zhuǎn)向皇帝，父皇，兒臣懷疑此事與近日邊關(guān)異動有關(guān)，請準許兒臣親自調(diào)查。
皇帝準奏。我站在一旁，看著楚瑾瑜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各方詢問，內(nèi)心感慨萬千。原著中那個因仇恨扭曲的暴君，此刻正在用智慧和謀略保護自己和重視的人。
姐姐和三殿下似乎很親近啊。姜雨薇幽靈般出現(xiàn)在我身側(cè)，眼中閃著詭異的光，父親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我冷冷看她一眼：管好你的嘴。
她輕笑一聲，翩然離去。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警鈴大作——必須盡快告訴楚瑾瑜，姜府已經(jīng)起疑了。
夜深了，營地漸漸安靜下來。我躺在帳篷里，撫摸著臂上的傷口，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楚瑾瑜知道我是穿越者，卻沒有厭惡或恐懼，反而說要一起對抗系統(tǒng)...
帳篷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警覺地坐起，看到一封信從門縫滑入。打開一看，是楚瑾瑜的字跡：
明日回京后恐有變故，無論發(fā)生什么，記住——相信我。匕首收好，必要時自保�！�
我將信紙貼近心口，仿佛這樣就能汲取一些勇氣。窗外，一輪滿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獵場上，像是無聲的預(yù)言。
秋獵歸來的第三天，朝堂風云突變。
小姐！出大事了！春桃跌跌撞撞沖進我的閨房，臉色慘白，三殿下被指控謀反，已經(jīng)下了天牢！
我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濺。楚瑾瑜預(yù)感到的變故竟然是這樣！
具體怎么回事
聽前院小廝說，早朝時太子突然呈上密信，說是三殿下與邊關(guān)將領(lǐng)密謀造反的證據(jù)。春桃聲音發(fā)抖，皇上大怒，當場下令拿人...
我渾身發(fā)冷。原著中確實有這段劇情，但應(yīng)該發(fā)生在三個月后！而且那是楚瑾瑜黑化的關(guān)鍵轉(zhuǎn)折點——在天牢中受盡酷刑后，他得知母親死亡的真相，從此性情大變。
【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時間線怎么提前了】
【警告：因宿主多次偏離主線，劇情加速推進】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刺骨，【新任務(wù)發(fā)布：落井下石，向太子提供三皇子罪證。獎勵：生存值20%】
我如墜冰窟：【你讓我背叛楚瑾瑜】
【提示：此任務(wù)為關(guān)鍵節(jié)點，失敗將直接導(dǎo)致生存值歸零】
我咬緊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楚瑾瑜在秋獵那晚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相信他�？涩F(xiàn)在...
父親呢我強自鎮(zhèn)定地問。
老爺被召進宮商議要事，臨走時吩咐小姐不得出府。春桃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還有...大小姐的院子外多了幾個生面孔。
我心頭一緊。姜丞相這是要軟禁我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春桃離開，我立刻從床底暗格取出楚瑾瑜送我的匕首，還有他這些日子傳給我的所有字條。正要銷毀，突然發(fā)現(xiàn)最下面壓著一封從未見過的信，火漆上蓋著龍紋印——是楚瑾瑜的！
顫抖著拆開信，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
若事發(fā)，查太子府西廂房暗格。匕首鞘內(nèi)藏有地圖。信后即焚�！�
我急忙拔出匕首，果然在鞘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張微型地圖，標注著太子府布局和一條隱秘路線。所以楚瑾瑜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一天
【系統(tǒng)，如果我選擇幫助楚瑾瑜會怎樣】我輕聲問。
【嚴重警告：偏離關(guān)鍵任務(wù)將導(dǎo)致生存值清零，即刻抹殺】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建議宿主遵循原著劇情】
我握緊匕首，腦中閃過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楚瑾瑜在瘟疫中救人的身影，他在醉仙樓說一起對抗系統(tǒng)時的堅定，秋獵遇險時他把我護在身后的溫度...
去他的任務(wù)。我咬牙道。
劇痛瞬間襲來，像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扎進大腦。我跪倒在地，眼前一片血紅，耳中嗡鳴不止。手腕上的紅紋瘋狂蔓延，轉(zhuǎn)眼就爬到了手肘。
【生存值下降至15%...10%...5%...】系統(tǒng)的聲音變得扭曲。
不...不行...我掙扎著爬到妝臺前，用盡全力抓起一把梳子塞進嘴里咬住，防止自己慘叫出聲。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我蜷縮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于減輕。我虛弱地爬起來，看到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如鬼，但手腕上的紅紋停在了肘部，沒有繼續(xù)延伸。
【系統(tǒng)】我試探著問。
沒有回應(yīng)。
難道因為我堅持己見，系統(tǒng)暫時休眠了或者這是個陷阱無論如何，現(xiàn)在必須行動。
我換上一身素色衣裙，將匕首和地圖藏好，又取出一包銀針和幾個小藥瓶——這些都是這幾個月來暗中準備的。剛要出門，卻聽見門外傳來姜雨薇的聲音：
姐姐可在父親讓我來看看你。
我迅速將東西藏回袖中：進來吧。
姜雨薇推門而入，一身鵝黃色衣裙，看起來天真無害。但那雙眼睛卻像毒蛇般在我身上掃視：姐姐臉色怎么這么差
有些頭疼。我故作鎮(zhèn)定，聽說三殿下出事了
是啊，真沒想到三殿下會謀反。她嘆了口氣，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的手腕——紅紋從袖口若隱若現(xiàn)，父親說，姐姐與三殿下交好，恐怕要受牽連呢。
不過是因抗疫有些往來罷了。我勉強笑道，父親多慮了。
姜雨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猛地掀開袖子：姐姐這是什么好生奇怪的花紋。
我掙脫她的手，強壓怒火：胎記而已，從小就有。
是嗎她意味深長地笑了，姐姐最近很多秘密呢。不過沒關(guān)系，父親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
我背后沁出一層冷汗。姜丞相在查我查什么
妹妹若無事，我想休息了。我下了逐客令。
姜雨薇撇撇嘴，轉(zhuǎn)身離去前丟下一句：對了，父親說三殿下明日午時處斬，姐姐可別太傷心。
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明日午時原著中楚瑾瑜被關(guān)了一個月才判斬刑！劇情加速得太離譜了！
【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我再次嘗試呼喚系統(tǒng)，依然沒有回應(yīng)。
沒有時間了。我必須今夜行動。
---
子時三刻，姜府一片寂靜。
我在床上做了個假人，用被子蒙好，然后輕手輕腳推開后窗。院子里兩個守衛(wèi)正在打瞌睡，看來姜丞相并不認為嬌生慣養(yǎng)的女兒會翻墻逃跑。
感謝大學時參加的攀巖社團。我借著墻邊的老槐樹輕松翻出院子，落地時心跳如雷。按照楚瑾瑜的地圖，我得先去太子府找證據(jù)，再去天牢救人。
夜行的危險遠超想象。宵禁后的京城街道不時有巡邏士兵，我不得不貼著墻根陰影前進，有兩次差點被發(fā)現(xiàn)。一個時辰后，我終于摸到了太子府后墻。
太子府守衛(wèi)森嚴，但楚瑾瑜的地圖標出了一條隱秘路徑——通過西側(cè)一棵老梨樹翻進后院，然后沿著仆役用的排水溝爬到西廂房窗下。
我屏息爬行，手心被碎石磨得生疼。西廂房黑漆漆的，似乎無人值守。撬開窗戶翻進去后，我聞到一股霉味，這里顯然久未使用。
暗格...暗格...我摸索著墻壁，按照地圖指示找到一塊松動的磚。推開后，里面果然藏著一個鐵盒。
鐵盒上了鎖，但我早有準備——從發(fā)髻中取出一根特制銀針，幾下就撬開了。盒子里是一疊信件和一本賬冊。借著月光細看，我差點驚叫出聲——這些根本不是楚瑾瑜謀反的證據(jù)，而是太子勾結(jié)邊關(guān)將領(lǐng)走私軍火的罪證！更驚人的是，還有一封信詳細記錄了當年太子生母毒殺楚瑾瑜生母的經(jīng)過！
果然如此...我喃喃自語。楚瑾瑜早就知道這些證據(jù)藏在哪，但他不能親自來取，否則就是坐實了謀反罪名。
將證據(jù)收好，我剛要離開，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我迅速躲到門后，屏住呼吸。
奇怪，明明聽到有聲音...一個侍衛(wèi)推門看了看，嘟囔著又關(guān)上了門。
等腳步聲遠去，我才敢呼吸。太險了！翻出太子府時，我的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下一站：天牢。
天牢位于皇城西北角，守備比太子府更嚴。但楚瑾瑜的地圖上標注了一條秘密通道——通過排水系統(tǒng)進入。這簡直瘋狂，但別無選擇。
皇城外的排水溝臭氣熏天，我強忍嘔吐的沖動，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好幾次差點滑倒，終于找到了地圖上說的那個岔路——一條通往天牢地下的狹窄通道。
爬出通道時，我渾身污泥，散發(fā)惡臭，但已顧不得這些。這里果然是天牢最底層的儲藏室，無人看守。我悄悄探出頭，看到走廊盡頭有兩個獄卒在喝酒。
聽說明天要處斬的是三皇子
噓！小聲點！那位的案子不簡單...
管他呢，反正咱們看好犯人就行。話說回來，那皇子長得真俊，可惜了...
我耐心等待，直到兩個獄卒喝得爛醉，才溜出來偷走鑰匙。天牢內(nèi)部陰森恐怖，潮濕的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和腐爛的味道。我緊握匕首，一步步走向最里面的死牢。
牢房里，楚瑾瑜被鐵鏈鎖在墻上，白色囚衣上滿是血痕，顯然已經(jīng)受過刑。但他依然挺直脊背，聽到腳步聲時抬起頭，目光如電。
誰他聲音嘶啞。
是我。我壓低聲音，快步上前。
楚瑾瑜瞳孔驟縮：你怎么來了快走！這是陷阱！
我知道。我迅速用偷來的鑰匙開鎖，但我找到了證明你清白的證據(jù)——太子的走私賬本和你母親被害的真相。
鐵鏈落下，楚瑾瑜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不該來...系統(tǒng)會懲罰你...
話音未落，劇痛再次襲來。這次比之前更猛烈，我眼前一黑，直接跪倒在地。手腕上的紅紋瘋狂蔓延，瞬間爬滿了整條手臂。
【嚴重警告！宿主徹底背叛任務(wù)！生存值降至1%！抹殺程序啟動！】
姜暖！楚瑾瑜一把抱住我，堅持�。�
疼痛如潮水般淹沒了我，世界天旋地轉(zhuǎn)�；秀敝�，我感覺楚瑾瑜將我打橫抱起，快速移動。耳邊傳來打斗聲、慘叫聲，然后是清涼的夜風。
再堅持一下...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guī)闳グ踩牡胤?..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于減輕。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茅屋里，手腕上的紅紋已經(jīng)蔓延到肩膀，但還差一點就到心臟。
你醒了楚瑾瑜立刻湊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擔憂。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粗布衣裳，但臉上的傷痕還在。
這是哪我虛弱地問。
京郊的一處安全屋。他遞來一碗水，我的暗衛(wèi)安排的。
我這才注意到屋里還有兩個人——一個精瘦的老者和一個年輕女子，都穿著普通農(nóng)人的衣服，但眼神銳利如刀，明顯是訓(xùn)練有素的護衛(wèi)。
證據(jù)...我找到了...我掙扎著坐起來，太子走私軍火，還有你母親...
我知道。楚瑾瑜輕輕按住我的唇，現(xiàn)在別想這些，你需要休息。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系統(tǒng)...系統(tǒng)已經(jīng)啟動抹殺程序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楚瑾瑜臉色驟變，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等屋里只剩我們兩人，他才低聲問：什么意思
我違背了關(guān)鍵任務(wù)。我苦笑著拉起袖子，露出那幾乎遍布全身的紅紋，當它到達心臟時，我就會死。
楚瑾瑜的面具終于碎裂，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不...一定有辦法...
聽我說完。我深吸一口氣，系統(tǒng)給我的任務(wù)是扮演惡毒女配，促成你和蘇落落的感情，還有...在你落難時落井下石。
所以我才必須假裝欺負蘇落落，所以系統(tǒng)要我背叛你...我聲音哽咽，但我做不到...
楚瑾瑜緊緊抱住我，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疼痛：我不會讓你死。
系統(tǒng)說...這是世界...我在他懷里輕聲說，我們只是角色，必須按劇情走...
胡說！他猛地松開我，眼中燃起怒火，我能聽見你的心聲，你能預(yù)知未來，這早就不是普通的世界了！
他捧起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姜暖，看著我。你不是什么角色，我也不是。我們是真實存在的，我們的選擇也是真實的。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燈下如星辰般明亮，我無法移開視線。
可是系統(tǒng)...
我們一起對抗它。楚瑾瑜堅定地說，你告訴我系統(tǒng)的規(guī)則，我們找出漏洞。
我心頭微動。是啊，既然系統(tǒng)會出現(xiàn)bug，會休眠，就說明它不是全能的...
首先，系統(tǒng)要我促成你和蘇落落的感情。我回憶道，其次，要我維持惡毒女配人設(shè)。最后...確保你按照原著黑化...
楚瑾瑜冷笑一聲：所以它逼你傷害我在乎的人，逼我走向黑暗
理論上...是的。
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他眼中閃過精光，你繼續(xù)欺負蘇落落，但實際保護她；我表面上黑化，實則積蓄力量。等時機成熟...
一舉推翻系統(tǒng)的控制我接上他的話。
楚瑾瑜點頭，輕輕撫摸我手臂上的紅紋：在此之前，我們必須阻止這個蔓延。
怎么阻止
完成系統(tǒng)真正想要的結(jié)果，但用我們的方式。他沉思片刻，你說系統(tǒng)要促成我和蘇落落的感情
我心頭突然刺痛：是...是的。
那我們就做場戲給它看。楚瑾瑜露出狡黠的笑容，明日我會派人聯(lián)系蘇落落，請她幫忙...
聽著他的計劃，我既驚訝又佩服。這個男人的智謀遠超原著描寫，難怪系統(tǒng)要千方百計讓他黑化——清醒的楚瑾瑜太危險了，對系統(tǒng)而言。
還有一個問題。我猶豫道，系統(tǒng)要我惡毒，如果我表現(xiàn)得太善良...
簡單。他輕撫我的發(fā)絲，對我惡毒就行了。罵我，打我，隨你高興。
我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卻流下淚來。楚瑾瑜溫柔地擦去我的淚水，然后輕輕吻了我的額頭。
休息吧，明日還有硬仗要打。
我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即使明天就會死去，此刻也值了。
窗外，東方已現(xiàn)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我們將一起對抗既定的命運。
茅屋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殿下，不好了！年輕女護衛(wèi)推門而入，臉色凝重，太子派人包圍了蘇府，說要抓蘇小姐問話！
楚瑾瑜猛地站起身：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女護衛(wèi)遞上一封信，這是蘇小姐托人送出來的。
楚瑾瑜迅速拆開信，眉頭越皺越緊。我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怎么了
太子發(fā)現(xiàn)證據(jù)被盜，懷疑蘇落落協(xié)助了我。他將信遞給我，她讓我們盡快離開京城。
我掃了一眼信紙，上面字跡潦草，顯然寫得很匆忙。最后一行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姜小姐手腕上的紋路，我在古籍上見過類似記載，或有一線生機。
她知道紅紋的事我驚訝地問。
楚瑾瑜搖搖頭：我只告訴她你中了奇毒。他轉(zhuǎn)向女護衛(wèi)，青鸞，準備轉(zhuǎn)移。
殿下，您的傷...
無妨。
我看著楚瑾瑜蒼白的面容和身上未愈的傷口，心疼不已。原著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暴君，此刻卻為了我和蘇落落的安全不顧自身安危。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關(guān)鍵問題，太子怎么知道證據(jù)被盜了我們明明...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楚瑾瑜臉色驟變，一把將我拉到窗邊。透過縫隙，我看到一隊騎兵正朝茅屋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赫然是太子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
被發(fā)現(xiàn)了！老護衛(wèi)低吼，后門走！
楚瑾瑜抓起一件粗布斗篷裹住我：跟緊我。
我們剛沖出后門，前門就被撞開了。箭矢破空而來，老護衛(wèi)悶哼一聲，肩頭中箭。楚瑾瑜一把扶住他，同時推著我往樹林深處跑。
分開走！老護衛(wèi)咬牙拔出箭矢，青鸞保護殿下，我?guī)艘_追兵！
楚瑾瑜猶豫了一瞬，最終點頭：保重。
我們在密林中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毒蛇般緊咬不放。青鸞在前開路，楚瑾瑜緊緊抓著我的手，生怕我跌倒。我手臂上的紅紋隱隱發(fā)燙，像在警告我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前面有山洞！青鸞突然指向前方。
我們剛躲進山洞，追兵就趕到了附近�；鸢训墓饬猎诙纯诨蝸砘稳�，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
搜仔細點！太子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聲音近在咫尺。
楚瑾瑜將我護在身后，另一只手按在劍柄上。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和沉穩(wěn)的呼吸。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氣——不是無所畏懼，而是心懷恐懼卻依然選擇守護。
幸運的是，追兵最終轉(zhuǎn)向了別處。等到馬蹄聲完全消失，我們才敢出聲。
他們怎么會找到那里青鸞不解地問。
有人出賣了我們。楚瑾瑜聲音冰冷，知道我安全屋位置的人不超過五個。
我心頭一緊：你是說...有內(nèi)奸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明白這種被背叛的感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現(xiàn)在怎么辦青鸞問。
楚瑾瑜沉思片刻：先去城南貧民區(qū)，那里魚龍混雜，容易藏身。
不行。我反對道，太子肯定派人盯著那里。而且...我摸了摸手臂上的紅紋，我需要回姜府。
什么楚瑾瑜猛地轉(zhuǎn)頭，你瘋了姜丞相已經(jīng)站在太子那邊了！
正因如此，他才不會懷疑我。我解釋道，我可以假裝逃婚歸來，對一切不知情。而且...我猶豫了一下，蘇落落說的古籍，可能就在姜府。
楚瑾瑜眉頭緊鎖：太危險了。
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我握住他的手，你去找蘇落落，我去姜府查古籍，分頭行動效率更高。
他深深看著我，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最終卻只能點頭：三天后，若一切順利，在醉仙樓后巷碰頭。
嗯。
臨別前，楚瑾瑜突然將我拉入懷中，在我耳邊低語：若遇危險，用我送你的匕首。他的唇輕輕擦過我的耳垂，一定要活著。
這個擁抱短暫而用力，分開時，我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水光。
---
回姜府比想象中容易。
我從后門溜進去時，正好撞上春桃。小丫頭見到我，先是一驚，繼而淚如雨下：小姐！您去哪兒了老爺大發(fā)雷霆，全府上下找您找瘋了！
我...我出去散心。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父親現(xiàn)在在哪
進宮去了。春桃擦了擦眼淚，太子殿下今日來府上提親，老爺答應(yīng)讓您做太子側(cè)妃！
我如遭雷擊：什么
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春桃聲音越來越小，小姐，您的手怎么了
我這才注意到袖子滑落，露出了蔓延的紅紋。連忙拉好袖子：沒什么。春桃，我房里的東西有人動過嗎
沒有，老爺下令誰也不準進您房間。
太好了。我匆匆回到閨房，鎖上門，立刻開始翻找。姜丞相藏書豐富，但古籍大多收藏在書房。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進去...
正發(fā)愁，目光落在書桌上的日記本上——這是我穿越后養(yǎng)成的習慣，每天記錄所見所聞。本子似乎被人動過，頁角有輕微的折痕。
【有人看過我的日記】
我翻開最新的一頁，頓時血液凝固——上面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跡：
紅紋乃天命鎖，解法在《異聞錄》第七卷。書在姜府密室，鑰匙在姜雨薇釵中。——蘇
蘇落落她怎么進來的又為什么要幫我
無數(shù)疑問在腦海中盤旋，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本《異聞錄》。姜府密室...應(yīng)該是在父親書房后面。至于姜雨薇的釵...
正想著，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迅速藏好日記，剛轉(zhuǎn)身，門就被推開了。
姜雨薇站在門口，一身華服，頭上果然戴著一支精致的金釵。她身后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明顯來者不善。
姐姐終于回來了。她甜膩地笑著，父親讓我來看看你，順便...確保你不再亂跑。
我強忍厭惡：多謝妹妹關(guān)心。
姐姐手上的花紋真特別。她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父親說，這可能是天命鎖，只有將死之人才會有。
我心頭一震：【父親也知道紅紋的事】
妹妹說笑了。我抽回手，不過是過敏罷了。
姜雨薇冷笑一聲：三日后你就要嫁入太子府，父親希望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她特意加重了休息二字，這兩個嬤嬤會日夜陪著你。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金釵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我盯著那支釵，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必須想辦法拿到它！
接下來的兩天，我被軟禁在閨房里，兩個婆子輪班看守，連如廁都跟著。手臂上的紅紋已經(jīng)蔓延到鎖骨，每次心跳都伴隨著隱隱的刺痛，仿佛在提醒我時間不多了。
第三天早晨，春桃送早膳時偷偷塞給我一張字條：
太子已下令，明日午時處斬三殿下�！帑[
字條在我手中顫抖。明日午時...正是我與太子訂婚的日子！楚瑾瑜被抓了怎么會！
小姐...春桃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事。我強自鎮(zhèn)定，春桃，幫我個忙...
我附在她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小丫頭先是驚恐地睜大眼睛，隨后堅定地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春桃按照計劃不小心打翻了一盆熱水，燙傷了一個婆子的腳。在一片混亂中，我趁機溜出房間，直奔姜雨薇的閨房。
感謝穿越后的謹慎，我曾暗中摸清姜府每個角落。姜雨薇的房間就在東廂房，此時她應(yīng)該在前廳用晚膳。
房間布置得精致華麗，梳妝臺上擺滿了首飾盒。我快速翻找，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支金釵。難道她隨身戴著
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門外腳步聲。我慌忙躲到屏風后，透過縫隙看到姜雨薇獨自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床前，從枕下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后里面赫然是那支金釵！原來她一直藏在這里。
姜雨薇撫摸著金釵，喃喃自語：明日過后，姜家就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了...
我屏住呼吸，看著她將金釵放回木盒，又塞回枕下，然后離開了房間。
等腳步聲遠去，我立刻沖到床前，取出金釵揣入袖中。剛要離開，卻被梳妝臺上的一樣?xùn)|西吸引了注意力——我的日記本！
姜雨薇偷了我的日記那蘇落落的留言...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xiàn)在腦海：如果那留言不是蘇落落寫的，而是姜雨薇模仿她的筆跡設(shè)下的陷阱
我渾身發(fā)冷，但現(xiàn)在已無路可退。無論如何，必須試一試。
按照日記上的提示，我悄悄摸到父親書房。幸運的是，守衛(wèi)剛好換班，我趁機溜了進去。
書房后墻的書架后就是密室入口。我用金釵試了幾次，終于聽到咔嗒一聲輕響。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陰暗的通道。
密室里堆滿了古籍和珍寶。我快速搜尋，終于在角落找到了《異聞錄》。顫抖著翻開第七卷，一段文字躍入眼簾：
天命鎖，異星之兆也�？`魂于體，違命則蝕心而亡。然天地有缺，鎖亦有鑰...
還沒看完，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我慌忙將書塞進懷里，剛轉(zhuǎn)身，密室門就被推開了。
姜丞相站在門口，面色陰沉如鐵。在他身后，姜雨薇得意地笑著，手里拿著另一本日記——原來她早就發(fā)現(xiàn)我溜進來了！
果然在這里。姜丞相冷冷地說，我早該想到，你和你娘一樣，都是禍害。
我后退幾步，背抵著書架：我娘
二十年前，也有一個女子手上出現(xiàn)這種紅紋。他一步步逼近，她預(yù)言了太多事，擾亂了天命。所以我親手了結(jié)了她。
我如墜冰窟：【我的穿越者前輩還被姜丞相殺了】
把書交出來。他伸出手，明日你乖乖嫁給太子，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你殺了我娘，現(xiàn)在又要殺楚瑾瑜...我聲音發(fā)抖，就為了攀附太子
姜丞相冷笑：太子不過是個棋子罷了。我要的是這天下再無異星者擾亂天命！
他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我刺來！我側(cè)身躲過，懷中的《異聞錄》掉在地上，翻開的書頁正好是解法：
...其鑰唯情字而已。真心付之，天命可改。
情什么意思
沒時間細想，姜丞相再次撲來。我抓起一個花瓶砸過去，趁他躲閃時沖出密室。姜雨薇想攔住我，被我一把推開。
攔住她！姜丞相怒吼。
我拼命奔跑，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拐角處突然伸出一只手將我拉進暗處！
噓，是我。春桃捂住我的嘴，拉著我鉆進一條密道——這是姜府建府時留下的，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
小姐快走！她塞給我一個包袱，后門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春桃，你...
奴婢從小跟著小姐，知道您是什么人。小丫頭眼中含淚，您和三殿下...一定要好好的。
我緊緊抱了她一下，然后頭也不回地鉆進密道。這條狹窄的通道通向府外的一個廢棄倉庫。當我爬出密道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
懷中的《異聞錄》還在，但那段關(guān)于解法的文字太過模糊。情...是指愛情嗎要怎樣用它來解除天命鎖
沒有時間思考了。明日午時，楚瑾瑜將被處斬，而我則被迫與太子訂婚。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蘇落落，看她是否知道更多。
我摸了摸袖中的金釵和《異聞錄》，朝著城南貧民區(qū)跑去——那里是蘇落落經(jīng)常施藥的地方，也是我們最后的希望所在。
城南破廟里，我顫抖著翻開《異聞錄》，借著月光反復(fù)研讀那段關(guān)于天命鎖的文字。
...其鑰唯情字而已。真心付之，天命可改。
情是指愛情嗎要怎樣用它來解除系統(tǒng)對我的控制我揉了揉太陽穴，手臂上的紅紋已經(jīng)蔓延到脖頸，像一條毒蛇緩緩收緊。
姜小姐
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廟外傳來。我警覺地抓起匕首，躲到神像后。
是我，蘇落落。
我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到蘇落落獨自站在廟門口，一襲素衣，手里提著一盞燈籠。猶豫片刻，我走了出來。
你怎么找到我的
青鸞告訴我你可能會來這里。她快步上前，看到我脖子上的紅紋時倒吸一口冷氣，比我想象的還嚴重。
日記上的留言...是你寫的
蘇落落點點頭：那日我去姜府送藥，偶然發(fā)現(xiàn)你的日記。我知道偷看不對，但看到你記錄的那些事...她頓了頓，你真的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我苦笑一聲：聽起來很荒謬吧
不。她竟然笑了，其實我早有懷疑。你懂的醫(yī)術(shù)、你說的那些奇怪詞匯...還有你對三殿下態(tài)度的矛盾。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頁：這是《異聞錄》缺失的最后一頁，我父親收藏多年。我想你需要看看這個。
我接過紙頁，上面記載著一段令人震驚的文字：
雙生紋者，一主一從。主紋承天命，從紋逆乾坤。兩紋相合，可破虛空。然需以真情為引，以性命為祭，方得解脫。
雙生紋...我猛地想起楚瑾瑜也曾說他能看到紅紋，難道...
三殿下手上也有同樣的紋路。蘇落落證實了我的猜想，只是他的在左手，且顏色較淺。
我腦中靈光一閃：【系統(tǒng)曾說這是生存值的體現(xiàn)，但如果楚瑾瑜也有...這意味著什么】
姜小姐，明日三殿下將被處斬，而你...
我知道。我打斷她，我有個計劃，但需要你的幫助。
蘇落落堅定地點頭：但說無妨。
---
太子訂婚宴比想象中更盛大。
我穿著華麗的嫁衣，站在太極殿中央，面無表情地聽著禮官宣讀婚書。姜丞相站在太子身側(cè)，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神卻冷得像毒蛇。
整個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齊聚一堂。我余光掃過人群，看到蘇落落穿著官服站在她父親身后——多虧她的安排，我才能以待嫁新娘的身份重回皇宮。
姜氏有女，溫婉賢淑...禮官的聲音讓我想吐。
【系統(tǒng)，你還在嗎】我試探著問。
沒有回應(yīng)。自從我徹底背叛任務(wù)，系統(tǒng)就陷入了沉默，只有紅紋在不斷蔓延，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上了我的下巴。
且慢！
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打斷儀式。蘇落落走出隊列，向皇帝行禮：陛下，臣女有要事稟報！
太子臉色一沉：蘇小姐，今日乃本宮大喜之日，有事容后再議！
事關(guān)謀反大案，耽擱不得！蘇落落昂首道。
皇帝抬了抬手：講。
臣女發(fā)現(xiàn)三殿下謀反一案另有隱情！蘇落落取出幾份文書，這是太子府上走私軍火的賬本，以及毒殺先皇后的供詞！
大殿瞬間嘩然。太子臉色煞白，姜丞相則瞇起眼睛盯著我——他猜到是我偷了這些證據(jù)。
荒唐！太子怒吼，這是栽贓！
是不是栽贓，一查便知。蘇落落不卑不亢，賬本上的筆跡與太子府長史一致，而毒殺先皇后的供詞來自當年參與此事的宮女，如今就藏在京郊凈月庵！
皇帝面色陰沉如水：來人，速去查證！
父皇！太子跪倒在地，這定是楚瑾瑜同黨陷害兒臣！
是嗎我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連自己都驚訝，那這個呢
我從袖中取出另一封信——這是昨晚我在姜丞相密室發(fā)現(xiàn)的，他與太子的密謀記錄。姜丞相臉色大變，顯然沒想到我會找到這個。
陛下，我上前一步，這封信詳細記錄了姜丞相如何協(xié)助太子栽贓三殿下，以及...他們計劃在大婚之夜毒殺陛下的安排。
這下連皇帝都震驚了：什么
胡說八道！姜丞相怒吼，陛下明鑒，小女近日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我是否胡言，太醫(yī)一驗便知。我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姜丞相給我的合巹酒，陛下可令太醫(yī)查驗是否含毒。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我身上，有震驚，有懷疑，更多的是恐懼。
還有...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孤注一擲，姜丞相二十年前殺害我生母，只因她也是異星者，能預(yù)知未來。
這句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皇帝猛地站起身：你說什么
陛下，《異聞錄》中記載的異星者確實存在。我直視皇帝的眼睛，我與三殿下手上的紅紋就是證明。
我拉起袖子，露出已經(jīng)蔓延到手腕的紅紋。同時，蘇落落示意侍衛(wèi)帶上一人——正是凈月庵的老尼，當年幸存下來的宮女！
老尼一見皇帝就跪地痛哭：陛下！先皇后確實是被毒殺的！奴婢親眼所見！
局勢瞬間逆轉(zhuǎn)。太子面如死灰，姜丞相則悄悄向后退去，想趁亂逃跑。
攔住他！我厲聲道。
侍衛(wèi)立刻將姜丞相拿下。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孽障！早該親手了結(jié)你！
皇帝震怒，當即下令收押太子和姜丞相，并派人去釋放楚瑾瑜。我長舒一口氣，卻突然感到一陣劇痛——紅紋開始瘋狂蔓延，轉(zhuǎn)眼就爬上了我的臉頰！
姜小姐！蘇落落驚呼。
我跪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起來。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現(xiàn)代的高樓大廈，古代的宮廷斗爭，還有楚瑾瑜的臉...所有的記憶都在扭曲、破碎。
【警告！宿主嚴重干擾主線劇情！系統(tǒng)啟動緊急抹殺程序！】
系統(tǒng)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我掙扎著抬頭，看到大殿內(nèi)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我，我的皮膚下仿佛有紅光在流動。
姜暖！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楚瑾瑜沖進大殿，一身囚衣還未更換，左手上的紅紋同樣在發(fā)光。他跪在我身邊，緊緊抓住我的手。
堅持�。∷曇纛澏�，按《異聞錄》上說的做！
情...為引...我艱難地說，性命...為祭...
楚瑾瑜毫不猶豫地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掌心劃了一道，然后將流血的手掌貼在我的紅紋上：我楚瑾瑜，愿以性命為祭，換姜暖自由！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他左手上的紅紋開始流動，如同活物般順著血液流向我的身體。兩道紅紋相遇的瞬間，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我仿佛被拋入時空隧道，無數(shù)畫面在眼前飛逝：現(xiàn)代的我遭遇車禍，穿越到書中世界，遇見楚瑾瑜，一次次違背系統(tǒng)...最后定格在一個純白的空間里，面前懸浮著一個光球。
系統(tǒng)我問道。
光球發(fā)出機械的聲音：【宿主姜暖，恭喜你完成特殊任務(wù)命運改寫者】
什么
【這是穿越管理局設(shè)計的特殊任務(wù)，旨在修復(fù)因過多穿越者干擾而瀕臨崩潰的世界。你不僅阻止了男主黑化，還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走向，超額完成任務(wù)】
我目瞪口呆：所以...這一切都是個任務(wù)
【是的。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回到原世界，忘記這里的一切；或者留下，但將永遠無法回去】
我毫不猶豫：我選擇留下。
【確定嗎你將永遠失去現(xiàn)代生活】
那里已經(jīng)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我眼前浮現(xiàn)楚瑾瑜的臉，我的心在這里。
光球閃爍了一下：【選擇確認。系統(tǒng)即將解除，祝你好運，第27號實驗體】
白光散去，我重新回到太極殿。身上的紅紋已經(jīng)消失無蹤，楚瑾瑜手上的也是。他緊緊抱著我，仿佛一松手我就會消失。
結(jié)束了他輕聲問。
我點點頭，突然淚如雨下：結(jié)束了。
皇帝看著我們，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最終他嘆了口氣：瑜兒，帶姜小姐去休息吧。今日之事...朕需要好好想想。
---
三個月后，太子被廢，姜丞相問斬。楚瑾瑜因平反有功，被立為太子。而我，則因異星者的身份備受爭議。
你真的不后悔嗎楚瑾瑜問我。我們站在皇宮最高的城墻上，俯瞰整個京城。
后悔什么
放棄你的世界，留在這里。
我望著他俊美的側(cè)臉，輕笑道：我的世界沒有你，那才叫遺憾。
他轉(zhuǎn)身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發(fā)頂：父皇昨日問我，是否真要立一個異星者為太子妃。
我緊張起來：你怎么說
我說...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沒有這個異星者，就沒有現(xiàn)在的大楚，更沒有我楚瑾瑜。
我心頭一熱，主動吻上他的唇。夕陽為我們鍍上一層金邊，遠處傳來宮人的竊笑，但我們誰都不在乎。
對了，蘇落落提議開設(shè)女醫(yī)館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分開后，我問。
準了。楚瑾瑜笑道，不僅如此，我還打算允許女子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么開明
你說過，在你的世界，男女平等。他牽起我的手，如果我們要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盛世，為什么不采納最好的理念呢
我心頭涌起一股暖流。這個男人，曾經(jīng)的書中的暴君，如今卻成了最開明的改革者。而我，曾經(jīng)的惡毒女配，將有機會參與塑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還有一事。楚瑾瑜神秘地笑了笑，你那位貼身丫鬟春桃，其實是蘇落落安插的眼線。
什么我瞪大眼睛。
別生氣，她早就叛變了。他大笑，事實上，是她幫蘇落落找到你的日記，也是她暗中保護你多次。
我搖搖頭，哭笑不得。這個世界的復(fù)雜程度，遠超任何。
---
一年后，楚瑾瑜登基為帝，我成了他的皇后。蘇落落則成為大楚第一位女尚書，主管醫(yī)療教育。
登基大典上，我看著身著龍袍的楚瑾瑜，恍如隔世。一年前，我還是個被困在系統(tǒng)中的穿越者；如今，我卻成了這個世界的締造者之一。
在想什么夜晚的寢宮里，楚瑾瑜從身后抱住我。
在想我們的穿越者互助會。我轉(zhuǎn)身面對他，今天又收到了三個求助信號。
自從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穿越者后，我便創(chuàng)立了這個秘密組織，幫助那些和我一樣被困在書中世界的人。
你確定要告訴他們真相嗎楚瑾瑜皺眉，關(guān)于系統(tǒng)，關(guān)于任務(wù)...
他們有權(quán)知道。我堅定地說，就像我有權(quán)選擇留下一樣。
他不再反對，只是溫柔地吻了吻我的眉心：我的皇后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笑著推開他：少來這套。明天早朝還要討論設(shè)立科學院的事，你可別又睡過頭。
遵命，皇后娘娘。他裝模作樣地行禮，然后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不過在那之前...
紅燭搖曳，羅帳低垂。在這個由我們共同改寫的故事里，沒有系統(tǒng)，沒有任務(wù)，只有最真實的彼此。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