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節(jié)
兩人說說笑笑著走到了書店門口。請繼續(xù)現(xiàn)在一男一女那幸福的笑容。
咕嚕大王呢，是屬于良心未泯，沒提前發(fā)給李古圓看，想著對方要結婚了。
“請問《活著》……”
李古圓話音未落，服務員就說，“剛從倉庫里搬出了兩百本《活著》，已經賣完了。又去搬書了，大概要等半小時左右�！�
“哦沒事，我這邊等會就行。”李古圓說，好奇一問，“《活著》賣得這么好嗎？”
“顧陸的新書，哪次不好��？”服務員說，“我在西西弗書店當?shù)陠T兩年了，顧客最多的就是兩個時間段，一是西西弗的品牌日全場七點五折，一個就是顧陸發(fā)新書。”
因為很忙，服務員也不能過多閑聊，說完，就轉身開始整理書，能明顯看出，書店進門就能看見的中央的書臺，放“熱銷書”的位置，也是每個書店最好的位置，一大個空位。
那就是剛才被拿空的位置，要放上其他書，半小時之后再挪動。
“牛的啊，居然線下這么多人跑來買�！崩罟艌A說。
“古人你不知道嗎？基本每本書都這樣啊�！焙窝阍尞�。
“哦，因為轱轆每次新書，都會發(fā)我一本，所以用不著買�！崩罟艌A不咸不淡地說。
好的，何雁明白了，這個逼被她男友裝到了。
很多西西弗書店旁邊就有自營的咖啡店，名叫矢量咖啡。裝修環(huán)境非常好，網速也可以，唯一缺點是消費真的貴，位置還不好搶。
李古圓和何雁點了雙人套餐，兩杯飲料和兩個小甜點136，后者有點小心疼。
“去家門口的咖啡店，要不了80。自己做的話三十塊就能拿下�！焙窝阈÷曕粥止竟�。
“你是真不算人工成本啊�！崩罟艌A說，“小點心加兩杯飲料至少要忙活一個多小時吧�！�
“可親手給你做飲料我有精神收獲，能夠抵消人工成本�！焙窝阏f，她的興趣愛好就是做東西，特別是給心愛的人做美食。
又是一陣歪膩。
兩人等候著，而這咖啡廳里，有不少顧客都是為了買《活著》而來。
仔細聽說的話，還偶爾能聽到討論顧陸的聲音。
“失戀了，想看點暖和的。可《活著》這書名感覺有些不對。”
“怎么不對？活著就是代表男主是活著的，肯定不會死，這就是告訴了我們，這不是個be故事。你想想《小王子》《借東西的小人》還不夠暖和嗎？”
這是東南角，兩個女生同桌的談話，其中一人眼眶都是紅的。
“你怎么搞到簽名版的？”
“提前關注新青年出版總社的公眾號，然后參與抽獎活動。”
“義父能不能……”
“不能，我今天女友生日，拿著親筆簽名書當禮物，又有文化又有心意。”
“難怪你有女朋友而我沒有，我還是一會就買普通版的吧。”
兩男生同框，兩人就點了一杯飲品。
“這書還真搶手，話說我上次看顧陸的書，還是《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可把我刀哭了，這次不會刀我吧�！�
“那必須不會，我保證，阿爾吉儂已經是顧陸最刀的作品了。要知道顧陸是寫童話書出道的，你懂吧�！�
……
半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李古圓和何雁兩人去書店看看，瞧見了兩摞《活著》。
他買了一本，兩人同居很久，一本就夠。
“感覺這次的簡介——不夠吸引人啊�！崩罟艌A說。
［這是一個歷盡世間滄桑和磨難老人的故事。那位福貴的老人，講述自己的坎坷的人生……］
“嗯，更像是實體書的簡介�！焙窝泓c頭。
李古圓掌握著一目十行的技能，所以在
掃了一眼。
故事開篇也沒《魔戒》《來自新世界》《借東西的小人》那么有吸引力。就是一個去鄉(xiāng)下收集“民間歌謠”的人，遇到老人福貴，聽老人講著以前自己以前的故事。
“回家再看吧�！崩罟艌A說。
“可我真好奇�！焙窝阏f，“能不能先看個開頭�！�
好男友肯定是要滿足女友小小的請求，李古圓把書給何雁，后者有點埋怨男友拆得太粗魯，把贈送的書簽就有點弄壞了。
紙質書簽寫著一句話“漢語之中最具有力量的兩個字是［活著］”
有點不妙啊，兩人在商場找了個地方坐下，何雁看書，李古圓就趁著間隙買奶茶。
蜜雪冰城、霸王茶姬、百分茶……看一家商場是否繁華，看內部有多少品牌奶茶店就可窺探一二。
何雁就老受罪了，浪蕩子賭鬼福貴被下套輸光了家產，氣死父親。成為農民母親生病，拿著家里僅有的兩塊銀元去城里找醫(yī)生，結果被gd抓壯丁……
“別哭啊，怎么還哭上了�！崩罟艌A買回來奶茶，在旁邊玩了會手機，再回頭，未婚妻嘩啦啦的在流眼淚。
“這本書太甜了，甜得發(fā)苦了。”
“？”
李古圓看起來。
哭哭哭
“娘子給我紙巾，”李古圓沒繃住，馬上讓女友拿紙巾。在外面流眼淚，感覺太丟臉。
不過當他回過神，發(fā)現(xiàn)女友已哭得稀里嘩啦，眼淚甚至暈shi了紙張。兩人看書的速度不同，李是稍微快點的，所以何雁有些內容沒來得及看就翻頁了，可即便如此……
關鍵《活著》的催淚，不單單是通過親人離世，準確的說，親人離去只是感情的宣泄。
［我蹲下去把她兩只腳揉一揉，鳳霞兩只小手擱在我脖子上，她的手很冷，一動不動。后面的路是我背著鳳霞走去，到了城里，看看離那戶人家近了，我就在路燈下把鳳霞放下來，把她看了又看，鳳霞是個好孩子，到了那時候也沒哭，只是睜大眼睛看我，我伸手去摸她的臉，她也伸過手來摸我的臉。她的手在我臉上一摸，我再也不愿意送她回到那戶人家去了�！�
為讓兒子有書讀，福貴決定送走女兒鳳霞。女兒鳳霞也命苦，因為福貴被抓壯丁，高燒變成啞巴。
這段劇情是福貴背著女兒送去別人家時，就哪怕不知道前因后果，光這一段也讓人心刺疼。
后面鳳霞難產大出血，醫(yī)生問要大還是要小，女婿二喜連忙說要大，可是……
“我要大的，他們給了我小的�！�
這句話一出，何雁怎可能不破防？回想起前面的一句話“過了一會，我覺得不對，鳳霞是啞巴，不會叫喚的……”
對啊，因為是啞巴，疼也說不了，被人污蔑搶地瓜也無法辯解，何雁感覺自己內心都被撕成了碎片。
挎包里隨身攜帶的一包心心相印衛(wèi)生紙，全部用完。
“古人你不是說——你不是說，顧陸寫的書，不會比《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更虐心嗎？”何雁說話一抽一抽的。
“我哪知道，哪知道他玩偷襲。草啊，活著原來是除了主角福貴活著，其余都死了的意思？”李古圓有點后悔了，后悔自己一生太過要強……
“為什么要讓鳳霞死這么慘？我以前看過一個荷蘭的動畫短篇《ute》，在那個小鎮(zhèn)里所有人都沒有嘴，要想有嘴，必須先用刀——劃破自己的臉，血淋淋地劃出嘴，才能夠發(fā)聲。我一直沒有太直觀感受到這部動畫到底想表達什么。”
何雁努力控制情緒，雖然還是在流淚，但說話被結巴了。
她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喊疼的權利是這么的珍貴。命運比小草還悲慘的鳳霞，直到死也喊不出一句疼，哪怕是女人最疼的時候，也辦不到。”
“顧陸也太殘忍了，她就是存心的，明明福貴的妻子家珍，一直病殃殃，但就是留下一口氣，讓她經歷喪子和喪女，經歷生下來的孩子全死，這個作家，太殘忍了！”
何雁都不敢感同身受，稍微想想，自己用命生的兩個孩子都走在前面……那時生孩子是走鬼門關，可不夸張。
你瞧瞧，何雁都不稱呼為顧陸老師了。
想到此處，何雁眼淚又止不住的刷刷留下。
路過的行人見狀，用鄙夷的眼神瞄了男方一眼。女方哭得怎么厲害，刻板印象中肯定是男方的錯。
“別哭了別哭了，”李古圓控制住自身情緒，抱住女友開始安慰，一邊安慰，一邊拿著凳子上其他的物件如剩半杯的奶茶，雜物社買的無用但好看的小東小西等等。
“古人……嗚嗚，鳳霞、有珍太苦了。”何雁哭訴。
確實苦，李古圓也算是博覽群書，可像《活著》這么催淚的，那是一部也沒。
回家！
馬上回家。
《活著》比起其他虐心的，有個優(yōu)勢——回味，即看完了會偶爾想到文中細節(jié)，又是被刀。直白點說，情緒會在讀者心中停留挺長的時間。
李古圓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把女友哄好，毫不猶豫的，湯圓馬上撥通轱轆的電話。
第一次無人接聽。
又打了第二次，響了好幾聲才接通，李古圓迫不及待說，“你是來報復社會的吧……”
“李古圓？有什么事你告訴我，顧陸昨晚熬夜整理資料，現(xiàn)在在睡覺。如果很急的話，我現(xiàn)在去把他叫醒。”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李古圓認得這道聲音，是周琳。
若是前面他還會調侃兩句，但現(xiàn)在完全不想調侃了，一大通語言全部憋心里，就想那被人提起脖子的鴨。
深吸一口氣……深吸好幾口氣，李古圓才憋住那一句：你怎么睡得著？！
“暫時不用，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轱轆醒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李古圓這樣說，“主要是我博士生的女朋友，想好好感謝一些轱轆的新作�！�
“哦哦，”周琳應了一聲，電話的氣氛就有點沉默，隨后她說，“聽說快結婚了？新婚快樂，新婚快樂啊�！�
重要的話說兩遍，兩人因為顧陸的存在，也算是朋友。
“我算慢的了，同班同學好多孩子都有了�！崩罟艌A說，“你和轱轆呢？什么時候有好事？”
“嗯……好事該來就會來了。”周琳說。
實話實說，也沒什么好說的，兩人閑聊了一會，都感覺到有些冷場，最后由怪力少女開口，掛斷電話。
湯圓看著哭累了，在沙發(fā)上小憩的女友，他先把空調掃風模式關閉，讓其刮不到何雁，然后蓋上一層毯子。
六月份氣溫高，但室內開著空調，不蓋點東西，還是會感冒的。
李古圓打開《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豆瓣的評論區(qū)。
發(fā)了一條：看完《活著》，才知道顧陸寫本書時有多善良，感恩吧。
和地球上阿爾吉儂的作家是已故的外國人不同，平行世界顧陸比較近的。因此，評論區(qū)就有個風潮，就是顧陸是為了虐而虐，阿爾吉儂死就算了，老鼠生病有限，但小鹿應該活著！這群讀者讓作家寫個番外，添加一個好結局。
不知道這群人是什么反應，李古圓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