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以此對我格外好。
他身上總是帶著些少年人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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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風(fēng)聲傳來,房頂上懸掛著的那把刀搖搖欲墜。
我那被隔斷腳筋的腳此刻卻突然好了。
爹早就忘記陳木的囑托,桌子上散落著幾枚牌九與半杯沒喝完的白酒。
我沒點燃女兒香,可渾身還是散發(fā)著奇異的香味。
“香娘娘,求你給我錢,給我花不完的錢。”
就是睡夢之中,爹還是沒忘記像所謂的鬼神祈求什么。
香味逐漸飄散到全村,香娘娘的真身顯露出來了。
兩人多高的肉團露了個頭,渾身的臉咧嘴笑個不停。
笑聲吸引了正襟危坐的陳木,他喊了一聲隨后跟著那龐大的肉球就趕往了破廟。
房頂?shù)牟说段说囊宦暵湎�,鋒利的刀刃砍掉了我半個腳掌。
可我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直勾勾前往爹的房間。
陳木可能想不到吧。
我才是最大的鬼神。
這些人用血和欲望滋養(yǎng)起來的鬼神。
我捏著線香,一根一根插進爹身上。
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每一根都落在穴位上。
爹被疼醒,睜眼就看見我,瞳孔驟然緊縮。
“香娘娘,香娘娘,您降臨了�!�
我手上的動作不停,爹也不敢動,可神色卻分外大膽。
“香娘娘,我能跟你再換一點錢嗎?不多,只要一百金就行,這次我都看見您了,賭運一定能翻個番�!�
村里一家五口一年也就一金足夠,而他張口就是一百金。
我手下的線香扎的深了些,血水濺到了我的手指上。
“那你拿什么來跟我交換呢?”
爹急不可耐,為了自己能夠翻盤口不擇言。
“您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走,能被看上是我的服氣�!�
他身上幾乎被線香插滿,我圍著床轉(zhuǎn)了幾圈,還是沒決定要取走什么東西。
爹像條狗一樣,眼珠子隨著我的踱步而轉(zhuǎn)動,生怕我跑了。
半晌,我拍了一下手,笑道,“我決定不了,不如就讓別人來決定吧。”
爹臉上的恐懼越來越明顯,想要動彈卻發(fā)現(xiàn)那些線香早就將他死死釘在床上。
“她是誰?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歪了歪頭,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娘等了你好久,如今取走什么就讓娘來決定吧�!�
娘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巨大的肉團,正前方的幾張臉變成了大姐、二姐和小妹的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香娘娘的事了,你從頭到尾只求過三次,次次只求財。你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為什么不求壽命呢,讓自己活得更久難道不好嗎?”
娘變成的肉團沒有動作,只是站在我的身邊看著床上掙扎的螻蟻。
“李勇,你說你為什么不求財呢?”
爹似乎還記得陳木叮囑的事情,在聽到自己名字后死活不肯回答我說的話。
娘的臉愈發(fā)靠近,我逼問的聲音一聲一聲回蕩在這房屋里。
爹臉漲的通紅,精神比身體先崩潰,大喊出聲,“求壽命你們還會讓我活嗎?”
我滿意地笑了,爹請神的符咒一點點消失,這代表著犯了忌諱,神不再保佑他。
那肉團裂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身上的臉也隨之張開嘴啃噬著爹的身體。
“他們說,想要你的命啊�!�
我將最后一根女兒香插進死穴,隨之點燃,可傳來的是無比難聞的惡臭。
女兒香,女兒香。
女兒做出來的才是香的,這心腸歹毒之人,做出來自然是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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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量時,陳木滿頭大汗推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