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說,只要我好起來,就讓我親自動手,泄恨,要殺要剮紀(jì)云若,都聽我的。
他說,等我好起來,他帶我去四海八荒游玩,加倍補(bǔ)償我。
我不吭聲。
他嘆氣離開。
我已經(jīng)不想告訴他了,錯的不僅僅是紀(jì)云若,還有他啊。
我也沒工夫說話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
帝傾華也來了,他們兩個輪流來煩我。
他開始帶各種糕點,山珍海味,想要補(bǔ)償我。
可惜我吃不下了。
“阿音,對不起,對不起,你到底怎么樣才肯原諒我?”
他發(fā)了瘋,見我奄奄一息的模樣崩潰大哭。
這個孤傲的戰(zhàn)神帝君跪倒在我塌前,一遍遍扇自己,眼眶猩紅到流淚。
我笑了,很天真道。
“可是帝傾華,你叫我怎么原諒你呢?我沒有心了啊�!�
“我好疼,好疼啊,我要被活活疼死了啊……”
話未說完,我又吐了一大口血,一口,又一口。
昏迷前,我看見帝傾華滿臉的悔恨與痛苦,就仿佛受罪的人是他。
他的一襲白衣染了血,崩潰又驚慌,仿佛真的在悔不當(dāng)初。
可是晚了,都晚了。
紀(jì)云若被打入無邊煉獄了,師尊就好似邀功一般,將水鏡幻給我看。
里面的紀(jì)云若渾身是血,瘋瘋癲癲地跪在虛無,又哭又笑。
她在哭,在嫉妒,在辱罵,在求饒。
只是身后的劍依舊在穿過她的身軀,一下又一下,她滿臉的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挺酷地死掉了。
“阿音,為師會讓她遭受十倍,百倍的痛苦�!�
“阿音,為師一定會讓你出一口惡氣。”
我依舊不想理他,我很疼了,我不想再聽紀(jì)云若吵了。
不管她受再多罪,都沒辦法彌補(bǔ)我受的苦了。
我的身體終于熬不住。
只剩了最后一口氣吊著這條命。
帝傾華整日整夜地來陪著我,他握著我的手,我嫌惡心。
還有淚滴進(jìn)了我的手心。
他一遍遍地說,“阿音,我求求你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我一定給你九重天最盛大的婚禮。”
這是我聽過最惡心的話。
我睜不開他,只能扭過頭一聲不吭。
這些日子,他們開始四海八荒到處跑,搜尋各種寶物替我續(xù)命。
我儼然成了一個廢人,當(dāng)真只吊著一口氣。
這天,我難得氣色好了些,師尊特地給我獻(xiàn)來了好多寶物。
他又如同往常一般,幻出水鏡要看我生不如死的紀(jì)云若。
“阿音,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師尊?”
我笑了,嘀咕道。
“師尊,那你去無邊煉獄,親自折磨紀(jì)云若好不好?”
他眼里的光亮暗淡了些,好似心有不忍。
我覺得可笑至極,我繼續(xù)笑著掀起衣袖,露出那些猙獰的傷,難過地掉眼淚。
“可是師尊,您將我扔進(jìn)浩天劫,替師姐去死的時候,我可是忍受了抽筋拔骨,剜肉穿心之苦呢,一日又一日�!�
看見那些傷,他踉蹌了幾步,終是心疼道。
“阿音,為師答應(yīng)你。”
我笑了,天真道,“好啊,好啊,那我要師尊一下一下敲碎她的骨頭,割掉她的血肉,抽筋拔骨,讓她痛苦,讓她求饒,流干她的鮮血,再肉體重塑,一日又一日,就七日好不好?”
“師尊,我受了七七四十九日,她受七日可好?”
他猩紅著眸子痛苦不已,里面全是心疼與內(nèi)疚。
他沒有拒絕,咬牙點頭。
我繼續(xù)笑著催促,“那師尊快去吧,我就在這看著�!�
我指了指水鏡,暗示他別再誆騙我。
帝傾華干脆住在了我殿中,每次我醒來,他都在。
他親自替我串著南海珍珠頭冠,說等大婚那日親手替我戴上。
多可笑啊,這個帝君竟然像個婦人般,一針一線,替我縫著鮮紅嫁衣。
他嘴上說著要給我最好的,我不曾搭理,他便一意孤行。